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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日,我从龙虎山下来,照例回到了荫尸殍地之中,远远便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我心中猛地一惊,虽然荫尸殍地之中,倒是都是子母凶寻找儿子时候,那隐隐约约的哭声,但是这个哭声却不同,它完全出自于一个女人的嘴里。

“白饭。”我不由得有些小紧张。赶紧向着荫尸殍地之中,我和胡变的聚集地冲了过去。

果然,哭声越来越凄厉,我疾步走了过去,只见胡变一只手捏着白饭的喉间,一只手将那个石头直接灌入到了白饭的嘴里,白饭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而喉间更是凸起,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之中,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你做什么。”我厉声喝道,赶紧上前阻止。

砰!

胡变头也没有回,猛地一脚踹到了我的小腹上,我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坟堆里面。

“江厌,俺们是兄弟,别的事情俺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情,俺求你要插手!”胡变声色俱厉,我一瞬间我呆了呆,和胡变相处这么久,虽然有时他会搞怪,但是性子一贯还是极为随和的,也从未真正跟我发过脾气,但是现在,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已经彻底被旱魃迷失了心智。

你大声道:“你可以杀她,但是可以不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俺的事情你少插手,不然俺连一起办了!”

胡变说完,只听见咕咚一声,白饭喉间的那块石头顺着喉道滚入腹中,胡变这才一把松开了白饭,白饭面色惨白,如一只受伤的虾米一样,背弓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胡变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扭头苦笑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遏制住内心的怒火,道:“狐狸,你到底要做什么?”

胡变没有答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地,仰头看起了那雾蒙蒙,仿佛永远被什么遮住了的一般的天空。

“你看俺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胡变一指前面,道,“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到处都是各种死气怨气,江厌,你愿意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我见胡变的语气变得缓了些,心中的怒火这才慢慢地消减了下来,道:“你什么意思。”

“江厌,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吗?你忘了你那一夜散功的痛苦了么?”胡变沉声道,“俺们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好玩,而是俺们两个人都在忍辱负重,俺们都希望你我日后的成就,配得上今日的辛苦!”

胡变一指上面,道:“江厌,你看,那山上,就是那山头之上的一群人,他们就是因为有了一副好根骨,所以可以在天底下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修炼,有着天下最好的老师教导,可是俺跟你呢?却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和这群好死不死的鬼东西为伴。江厌,你甘心吗?”

我还没有回答,胡变已经摇头道:“不,你不甘心,你根本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龙虎山了,这一年来,你哪一天没有勤修苦练,可曾睡过一个好觉?你用的功比龙虎山上,每一个人都多,但是结果呢?如果不是我,你那天早就死在了那个叫做李鑫的人手里。”

我默然。如果不是胡变,我不可能进入荫尸殍地,更不可能修炼贡术,更不可能从李鑫的手下活着走出了。

胡变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再生父母。

如果不是遇到了胡变,我修道一途早就已经断绝了,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种田、喂牛了。

胡变看着我,眼中露出了恳求的神情,轻声道:“江厌,俺跟你是兄弟,这件事情,你就当没看到,行吗?”

见我依然没有表示,胡变补了一句:“俺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明年便是俺的百岁大劫,如果过不了车辙关,俺会身魂俱灭的。”

我眉眼耸动了一下,胡变哀求着道:“求求你了。”

我默不作声,甚至不敢去看白饭一眼,默默地走到了我时常坐的那个坟头上面,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打坐。

我今日的心思十分混乱,不以祭炼婴灵。

于是我假装在理气调息,强迫自己不注意胡变这边发出来的任何一个声音。

很快,小女孩的哀嚎响遍了整个荫尸殍地,就如同一根针一样,一次一次扎进了我的内心深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女孩子原本的哀嚎之声变得沙哑,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听,更不要去想。

不行!

我豁然站起身来。

不顾一切地向着胡变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是当我看见了,顿时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胡变就地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祭台,十几只白蜡围成了一个圈,而在圈外面,则是无数的红衣子母凶在跃跃欲试,

白饭整个人被胡变拔光了衣服,固定在了白蜡围城的祭台中间的一个“木”字架上,双手双脚都被用木楔钉在了上面,裆部处汩汩的鲜血不断地流了下来,而白饭的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处处都是鞭打的痕迹。

而白饭的肚子则是高高的隆起,白色的腹皮不断地翻动着。

胡变则是恢复了一张狐脸,惨绿的眼睛泛着令人 胆寒的光,手中握着一根沾着水的藤鞭,一次一次地抽动着白饭的身体。

他口中低声吼道:“怨气,怨气,把你所有的怨气都给我,我要你的怨气!对,恨我,想杀我,就对了,给我,我全部都要!”

啪!胡变猛地一鞭挞伐在白饭的身上,白饭此时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嗓子已经彻底的坏掉了。

鲜血顺着“木”字架滚落在地面上,流入到了胡变提前准备好的坑洞之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符文。

胡变压着嗓门,低声嘶吼着道:“养君千日,用君一时,白饭鸡血供你,速速受我驱策”。

“啪!”胡变手中的藤条再次劈在了白饭的身上,白饭身子陡然一抖,两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手弯曲变形。

她披头散发,已经放弃了挣扎,只能把生死任人摆布。

我看得睚眦俱裂,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把扑倒了胡变,厉声道:“你可以杀她,但是你不可以虐杀他!”

胡变一个翻身,猛地将我压在了身下,掐住了我的咽喉,双目惨碧的如同蛇一般,口中尖牙交错着,恶狠狠地道:“江厌,俺把你当兄弟,你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过来坏我好事!”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有什么区别,人和猪都是畜生,她的一条命如果能够换来旱魃的话,是她的福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次翻身而起,把胡变压在了身下,怒声道:“如果我们这么做,和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胡变忽然愣住了,然后猛地哈哈大笑起来:“你在荫尸殍地之中修炼,练的又是道门中人人唾弃的贡术,还有一只狐妖和你作伴,你炼婴灵,偷灵根,中隐身,哪一个不是邪魔外道的手法,你现在跟我谈邪魔外道?”

胡变喘息着道:“江厌,你醒醒吧,从你修炼贡术的第一天起,你已经就是邪魔外道了,而且是那种道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我猛地一愣,趁着这个机会,胡变再次翻身而起,狠狠的掐着我的咽喉,把我抵在地上,阴冷地道:“江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一定要阻止我,我就只能对你下狠手了!”

“你要杀我!”

“谁阻止我得到旱魃,谁就是我的敌人!”胡变凶悍异常,说话已经不留丝毫的余地。

说完,胡变的手又紧了紧,掐着我的脖子喘息不过来。

我明白以我现在的道法,胡变若是诚心要杀我的话,以我这个只会五帝大魔功这种粗浅道法的初哥,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抗衡,更不可能救白饭,我现在唯一能够凭借的只有贡术,但是胡变是狐妖,不是人,贡术对他有没有用,还两说。

其实我现在除了一腔孤勇,什么都没有。

我救不了白饭,就像我当年救不了秦了了一样。

不是她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而是我太弱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恻隐或者是仁慈都只是一个笑话。

胡变慢慢地松开了掐着我喉咙的手,软语相求道:“江厌,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情,求求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好吗?”

说完,胡变松开了手,慢慢地起身,我挣扎着,一把拦腰抱住了胡变。

“不!要!逼!俺!杀!你!!!”胡变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抱住胡变的手死死不肯松开。胡变用力捶打着我的后背,但是我就是不肯松手。

也许此时的白饭,早就已经死了。

忽然间。就在我和胡变纠缠的时候。

咕咚一声响起。

胡变愣住了,停止了捶打着我的手,目光向着白饭的方向看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然后猛地一把抱住了我,兴高采烈地道 :“江厌,你看,你看,暗门成功了!旱魃,旱魃!我的旱魃!!”

“嗯嘛!”胡变捧起来我满脸污渍的脸,猛地亲了我一口,兴奋地如同一个孩子道:“你看,旱魃出世!”

我抬起头,看着白菜那里,白菜已经彻底停止了挣扎,不知道生死,在她的胯下,掉落了一个肉球,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

胡变一把推开了我,冲了上去,把那个肉球捧在了手心里面,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着。

“旱魃,我的旱魃,江厌,你看,这就是我的旱魃,你快看啊!”

我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胡变已经捧着那个圆球走到了我的身前,蹲在地上,仿佛一个小朋友在和自己最好的伙伴分享着自己最珍贵的玩具。

“刀。”胡变慌忙从怀中掏出了小刀,然后整个人都在抖,只要破开了这个圆球,便是他心心念念整整半年的旱魃。

僵尸之中的王者!

从此,他胡变便可以凭借着这一只旱魃,纵横天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胡变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刀贴在了肉球的上面,然后轻轻地用刀划开。

他每一下都认真到了极点,也紧张到了极点。

像极了一个将全部身家性命押在了一块璞玉之上的赌石之人。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胡变浑身都在颤抖,那张狐脸上面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笔直,碧绿的眼睛中那一丝瞳仁更是收缩到了极致。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刀破开!

“怎么会这样!”胡变吓得赶紧退了三步,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里面明明应该是旱魃,怎么可能!”

“苏!三!娘!子!”胡变的吼声响遍了整个荫尸殍地。

“你这个骗子!!!”

胡变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整个肉群里面出来的不是一个孩子。

而是一只手。

仅仅只有一只手而已。

这是一只苍老的手,比一个成人的手略微大了三分之一,从指头到掌心,到掌根,到处布满老茧,仿佛套上了鳞状甲壳。手背上青筋突起,曲张虬结如蚯蚓一般。

指甲是黑色的,每一根指甲都大约有三寸长,指甲盖是乌黑色的,闪着宛如金属一般的光。

在断手之处,还残留着鲜红的血丝,断面整齐,仿佛是被一把无比锋利的刀整个斩断。

看着这只手,胡变的脸上依然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辛辛苦苦的大半年,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旱魃?为什么!”

胡变扯住了我的衣角,眼角淌出了眼泪,哀求着我的道:“江厌,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甩开了胡变的手,冲向了白饭。

用手探了一下白饭的鼻息。

毫无意外,白饭已经没有一点生气了。

我痛苦地抱住了头,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心中后悔到了极点。

她的眼睛上依然蒙着黑布,直到死,她也乖乖听话,没有将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

我僵硬的把这个女孩子从木架上搬了下来,放在了地上,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痕。

胡变则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紧紧地抱着那只手,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我和胡变都想知道。

我必须把白饭送回赵家庄,让她落叶归根,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虽然这件事情弥补不了我对她的亏欠。

忽然间,白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心中大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我听到了她微弱的心脏跳动之声。

我狂喜着对着胡变喊道:“狐狸,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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