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利用好陆尧这个人呢？

林笑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对着那片墙上的人物关系图沉思。

大大小小的名字和照片交叠着订在一起，程悠悠的照片被圈了几个圆放在最中间，在她旁边的则是陆尧。

这俩的关系她从第一天进店就察觉到了，当时的陆尧不顾程悠悠的反对，坚持让她入了职。

‘喜欢就好’

‘小熊很可爱，抱着它的主人也是’

可那个玩偶不是熊，是猴子…

陆尧的回复隔了一个小时，还配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熊表情包。

应该是程悠悠睡着了吧…

林笑关上了手机并没有回他，起身接了一杯水，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多，她实在有些累。

况且今天跟陆尧说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也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些旧事，牵动了情绪。

就在她回到卧室躺回床上时，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好好休息，晚安。’

熄掉屏幕后，林笑将右手胳膊挡在眼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些路一旦开始，就必须按照规定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回不了头。

大年夜的江水应该特别凉吧！

这一晚的林笑睡得很不好，梦到了很多想忘却做不到的往事。

还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应该是跟一年前的她一模一样的人。

不同的场景来回交替。

有五岁时，两人为了一个更大的苹果大打出手。

又变成她从门缝里偷看到妈妈哭着对那个男人求饶，叫他别再打了。

有她躺在那人身下不停哭闹的场景。

还有另一个人抱头跪坐在地上，程悠悠带着一群人围在她身边，骂她是不要脸的小三…

最后是那人穿着白色连衣裙，满脸泪水，在寒风刺骨的夜里，孤零零的站在桥上。

梦里的林笑能深切体会那种无助，仿佛站在那的人就是自己。

然后眼看着她跳了下去，随着‘噗通’一声响，林笑猛的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梦中的悲鸣与绝望，混在空气里好似有着实质性的伤害，压得她喘不过气。

因为没有关灯，飘窗上的玻璃映出她的身影，原来早已泪流满面。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窗透透气，风吹得她汗湿的后背直发凉，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此时凌晨四点，楼下还有一家烧烤店在营业，小区边上是个繁华的商业区，这栋楼很不幸就在这一侧，且楼层不高，以往的她，每天早上都是被吵醒的。

但现在听着楼下隐隐约约的吵闹声，竟莫名的有些安心。

她站起身关掉了那扇窗，本就细小的声音也就彻底听不见了，刚做了一场噩梦大汗淋漓。

林笑没了睡意，简单的洗了个澡，又细细的抹了一次身体乳，毕竟这具皮囊，是她目前最有力的凭仗。

从床头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那个加密的空间，深呼吸后熟练的输入密码。

最后一条说说是17年的1月28日晚上10点。

内容只有两个字“晚安”。

那是她自杀的日子，在这里看不出半点预兆，毕竟在此十天前，她还在分享美食。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她是一个永远对世界满怀期待的人，不管这世界以何种苦难回她。

相册里各种各样的照片都有，无论是合照还是单人，她都在笑，其中还有她跟江迟的合影，两人一起对着镜头比了个爱心。

时间是16年7月1日，是她生日，配文‘最好的生日礼物’。

共有四十几人点赞……

以往，林笑总是会比规定时间早五分钟去店里，但今天的她晚了一个小时。

不是因为她睡过头，而是她的闹钟特意调晚了一个小时，今天的早班是她程悠悠俩人。

“我以为你会不来了。”见到林笑进门，她的怒火就有点藏不住。

“不会的，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睡过头了。”挽起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顶着程悠悠的目光，坦然自若的走进前台。

“不过我不在你应该也能行吧，或者…”说着，林笑抬眼看着她，“你也可以去投诉我，向你的…陆尧哥哥？”

“什么？”程悠悠有些惊慌失措，陆尧并没有公开过两人的关系，她更不敢自作主张。

所以店里的其他人也只是隐约有些察觉，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林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她还？

“你是为了什么？因为钱吗？”程悠悠也不装傻，店里此时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她要套出林笑的真实目的。

“你猜？”翻出了一件她独有的一次性围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我劝你懂点礼义廉耻，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去勾引他，你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就是因为钱对不对！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不过是陆尧一时兴起的小玩意儿罢了。”

一听这话，林笑突然想起，梦里程悠悠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很会猜嘛！你以为猜中了我就会承认吗？”

“我这种女人，哪种女人？拜金女？那你自己呢？你又算什么？”林笑坐在高脚凳上支着头眯眼看她。

“你和他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是他先提的交往，不妨我们当面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你！”程悠悠气得说不出话，她不敢去陆尧面前对峙。

因为她知道陆尧并不会承认，反而会生气，那就真的完了。

“你接近陆尧时的目的自己还记得清吗？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不妨告诉你，陆尧这个人是我的，不管现在还是今后。”

“你要有本事就抢回去，没本事就只能眼看着。趁现在他对我还只是稍微感兴趣，你该做的是努力在他面前提升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来威胁我。”

“或者，你也可以试着给他怀个孩子，豪门奉子成婚的戏码也不少，不过……”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轻蔑的摇了摇头。

林笑这番话和那个不屑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程悠悠，但有监控在头顶，她又不能有太激烈的反应。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绝不会把陆尧让给你。”最后也只说出这么两句话。

“我拭目以待。”

陆尧提前给林笑发了信息说中午一起吃饭，但临近中午时，另一个人比他来得更早一点。

林笑看着突然站在她面前的江迟吓了一跳。

“你中午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抱歉我中午有约了，不过现在可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要喝点什么吗？”林笑当然知道他为何而来，虽然是个很好的机会，但确实是跟陆尧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