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乱三国之赵氏风云》董卓赵雷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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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宝斋风雅翰墨香


  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时与帝相识。雍善言辞,性滑稽,学文习武均只寻常,然独善商贾经营之道。帝独具慧目,凡所发明诸般奇术异物,皆令雍代为经营,不数年而累资财巨万。帝尝叹曰:“朕之起家,半赖文武之力,半仰宪和点金妙指。”

  蔡琰《汉末风云·简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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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村村口,赵雷与家人依依惜别——今天他便要随着新拜的师傅卢植去他涿县的家中学艺了。他跪倒在地,郑重地向父母双亲叩首后道:“孩儿此去,山水相隔,却是难以在膝前尽孝,还望爹娘善自珍重。”

  赵松伸手将儿子拉起,笑道:“你这孩子,为父又不是七老八十,家中之事自会料理妥当。卢先生海内名士,你有幸拜在他的门下却是天大的缘分,切记要一心向学,勿以家中为念。”

  赵雷又从面上满是伤感神色的母亲怀中抱过还只一岁多的弟弟——他是去年年初出生的,赵松为他取的名字竟是一个“云”字,这着实令几年来问遍了全村,却始终未能找到那位留下“常胜将军”赫赫威名的一代名将的赵雷和徐风头皮发麻了半日——爱怜地抚一抚他粉嫩的小脸,赵雷扭头对父亲道:“爹,弟弟生就一副习武的绝佳根骨,将来必将大放异彩为我赵家门增辉。你要记得每天按我开出的方子配制药汤为他沐浴以固本培元,等明年开春,风儿自会代我将筑基的功夫传给他。”

  赵松点头道:“为父省的了,不要让卢先生在前面久等,雷儿你这便去吧!”

  将弟弟交还给母亲,赵雷重新跪倒向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从父亲手中接过包裹,毅然转身向村外走去。

  出村后走出一段,他忽的驻足,向着路边的一棵粗可合抱古树笑道:“贼婆娘,出来吧!”

  却见徐风应声从树后转出,看着一双灵慧的秀目中罕有地蒙上了一层雾气的徐风,赵雷咽喉一滞,原本想调笑的话竟是说不出口了。前世因为妻子的特殊职业,他们婚后一直聚少离多。但今世自出生以来,夫妇两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未曾有一日分离。因此虽已是“老夫老妻”,在这离别之际竟真的有了几分黯然销魂的感觉。

  轻叹一声,赵雷移步上前,伸出右手轻抚她娇美的玉颊,柔声道“老婆,今后家中的一切却要靠你了。”

  “老公放心,”徐风用力点头,“家中诸事我自会照顾妥当,你此去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罢,闪电般凑到近前在赵雷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红着脸转身跑向赵家村。

  “这个贼婆娘,重活了这一世,居然也学会了害羞。”望着她的背影,赵雷一面回味着残留唇边的那一抹淡淡清香,一面摇头失笑,转身便要上路。

  “贼汉子,你在外面绝不许拈花惹草,否则老娘定要你好看!”身后突兀地传来徐风的高呼。

  赵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终究还是我家那个彪悍的贼婆娘。”心中感叹着,赵雷在徐风银铃般的笑声中,以手掩面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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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时光匆匆即逝,大汉江山在这三年中却是愈发的风雨飘摇起来。北方的匈奴在分裂后日渐衰微,但新近崛起的鲜卑却成为大汉新的威胁,他们便如蝗虫般不断骚扰着大汉的北部边境。西部的诸羌与南部各郡的蛮族也极不安分,平而复叛,此起彼伏。朝堂之上,奸宦为巩固手中的权力,不断打压朝臣,动辄扣以“党人”之名,肆意拘禁屠戮,令天下之士,敢怒而不敢言。

  近年来,涿县这个幽州辖内的小小县城一度成为天下瞩目的中心。只因此地不仅出了一个声名渐噪、德行学识均受世人钦服的儒学大家卢植,还出了一间令无数向来远离铜臭的读书人趋之若鹜的店铺“翰墨斋”。

  这“翰墨斋”开设于两年之前,专营笔墨纸砚等风雅之物,且凡“翰墨斋”所出,必属精品,以至于人们皆将“翰墨斋”中所售的笔墨纸砚称为“文房四宝”。

  先说这笔,“翰墨斋”出品的毛笔不仅制作精美考究,更依材料用途等分出详细的种类任君选用。如:按笔头原料可分为胎毛笔、狼毫笔(即黄鼠狼毛)、兔肩紫毫笔、鹿毛笔、鸡毛笔、鸭毛笔、羊毛笔、猪鬃笔、鼠须笔、虎毛笔、黄牛耳毫笔、石獾毫笔等;依书写尺寸又分为小楷笔、中楷笔、大楷笔,更大的有屏笔、联笔、斗笔、植笔等;依笔毛弹性强弱可分为软毫,硬毫,兼毫等;依形状则分圆毫,尖毫等;依笔锋长短又可分为长锋,中锋,短锋。

  再说那墨。当今制墨之法已颇为成熟,多以松烟为原料,再经入胶、和剂、蒸杵、压模等工序制成,墨质坚实耐用。而“翰墨斋”所出之墨则更胜一筹,观之光泽如漆,触之丰肌腻理,据说竟是添加了鸡蛋白、鱼皮胶、牛皮胶和丁香、紫草、秦皮、苏木、白檀、苏合香、珍珠等各种香料、药材,以秘法精制而成。因此墨通体饰以金纹,故名为“漱金墨”。

  虽然在汉和帝元兴元年,中常侍蔡伦便已造出了以树皮、麻头、破布、渔网为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一系列工艺加工而成的“蔡侯纸”。却并未得到普遍使用,人们的书写材料仍以笨重的简牍和珍贵的缣帛为主。然而“翰墨斋”的“宣纸”一出,却在天下掀起了一股用纸的热潮。竟当时书画名家品鉴,那“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写字则骨神兼备,作画则神采飞扬。且又耐老化、不变色、少虫蛀,“翰墨斋”曾宣称此纸“寿可千年”,用者皆深以为然。

  “翰墨斋”所出之砚称为“端砚”,据说是不远千里自岭南精心选凿取一种紫色岩石制成。此砚石质细腻、温润如玉,坚实幼嫩若婴儿之肤。石上且有凤眼、鹦哥眼等自然纹理。以之研墨,磨之无声,发墨光润,墨汁细滑,书写流畅而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若说人们对“翰墨斋”有所不满,那便是它走的是纯粹的高端路线,所出之物固然全是精品,价格亦相应的高得吓人。所幸当今天下,读书之人十有八九出身士族,大多身家丰厚,却也不会在那些铜臭之物上多做计较。如此一来,“翰墨斋”自是财源广进,这两年来当真是名利双收。

  这样一棵摇钱树当然不免招来有心之人的觊觎,但那“翰墨斋”的东主赵雷虽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们却都知他是本县大族卢家家主、当世大儒卢植最得意的弟子,甚至那“翰墨斋”的招牌便是卢植亲手题写。有这一棵大树遮蔽,那些觊觎者也便息了心思。

  与“翰墨斋”一墙之隔的,是一家已经开了一年多的名为“悦来客栈”。与门庭若市的“翰墨斋”相比,这家毫无特色的客栈显得愈发的冷清败落,真不知它是如何维持到如今。

  瑟瑟北风中,赵雷信步从老师卢植府上走出,沿着街道一路徐行。如今的赵雷虽只十三岁年纪,但由于常年习武的缘故,身高已接近七尺,但从外表看来,与十六七岁的少年并无分别。北地早寒,而他却只穿了一件纤尘不染的雪白广袖儒衫,胸口处以淡青丝线绣了几竿碧竹,旁边还绣着两行小字:“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配以清朗俊秀的容颜、飘逸出尘的气质,端的一个俊俏少年郎。一路行来,回头率极高。

  走进“翰墨斋”,店里的掌柜周忠急忙上前见礼:“小人见过公子。知道今日是公子查账的日子,小人一早已将一应账册整理妥当,置于公子书房待查。”

  “如此甚好,你且去忙,有事我自会叫你。”赵雷随意的挥手,示意他自便,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后面平时紧锁房门、严谨下人入内的书房。

  跪坐在几案前的坐席上,赵雷却并没有看那案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账簿,而是伸手到案下,掀动了设在隐秘角落的一个机括,侧面墙壁上的一个高大红漆木柜无声无息的滑开,现出墙壁上的一扇暗门。信手弹出一缕柔和指风,击中门上悬挂的铜环,发出一声清脆的叩门声响。

  暗门应声打开,一个目光灵动、嘴角时刻挂着一个懒洋洋笑意的十六七岁少年从隔壁本应属于“翰墨斋”隔壁“悦来客栈”的房间悠然跨进门来。他摇摇摆摆的走到几案前,丝毫不顾形象地盘坐在赵雷面前的坐席上。

  自这少年出现的一刻,赵雷的面上便做出一副略显夸张的讨好笑容。等他做好,迫不及待地将几案上的账簿推到他的面前,赔笑道:“简兄,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少年没好气的瞪了赵雷一眼,口中嘟囔道:“我真是不明白,这种‘复式记账法’明明是你发明的,怎么一到算账的时候便缠夹不清,每次还要我来帮你理帐!”一面说着,一面翻开那厚厚的一摞账目,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这少年名叫简雍,便是在原来的历史上最早追随刘备、后来封昭德将军的谋士。三年前赵雷随卢植来到涿县,在涿县街头与其相识。好率性而为、不拘小节的简雍与赵雷一见如故。几次交往之后,赵雷更发现他绝对是一个被那号称最具识人之名的刘备埋没的奇才。诚然,若说到文才武艺他或许只是中人之姿,但有他却两项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为理财,一为情报的搜集解析。既然上天将他送到自己的手中,赵雷自然没有道理将他送回那个日后会成为我师弟的刘备手下,相反,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这个本应本埋没的人才提供一个尽情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台。

  简雍也确实没有辜负赵雷的厚望,在赵雷提供了原始资金和从前世记忆中整理出的技术资料后,当时年仅十三岁的简雍硬是用短短一年的时间创下了“翰墨斋”这个金字招牌,并建立了一个由九家分布各地的“悦来客栈”组建而成的庞大情报网络的雏形。

  “最近洛阳那边有消息传来吗?”赵雷向埋首于账簿间的简雍问道。

  简雍一心二用,一面清理手边账目,一面答道:“昨天接到了洛阳的飞鸽传书,近期朝中发生的大事算起来只有三件。一是七月时陛下立了立执金吾宋酆之女宋贵人为皇后。第二是罢免了司徒桥玄,而以靠巴结宦官势力而发家的司空许栩为司徒,太常南阳宗俱为司空。第三则是十月间陛下不知怎的又想起窦太后的援立之德,率领朝中文武百官,去探望了幽禁南宫的窦太后,并亲自向窦太后进食和祝寿。黄门令董萌趁机多次为窦太后申诉冤枉,结果招来曹节、王甫等人的记恨,于是诬告董萌诽谤陛下母亲董太后,将董萌下狱处死。不过总的说来,洛阳还算安定,一时间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常山那边有消息吗?”赵雷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句话你早就想问了吧?亏你竟忍到了现在!”简雍哈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朱漆密封的小竹管递来,“喏,这便是你那小娇妻用飞鸽传来的情信!”

  赵雷一把抢过后,不再理他,走到一边打开,取出里面卷成一卷的纸条,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字迹。为防他人看去,徐风依惯例用简体字书写。信中她絮絮叨叨地述说了家中近来的情况,首先的一件大喜事是年初再次怀孕的母亲已经分娩,此次诞下的是一个女儿,父亲为她取名为赵柔;再就是徐风已利用酿酒赚到的大笔财富,觅地建造了一座庄园,秘密训练她那个命名为“七杀营”的少年军团,目前她这个少年军团的人数已增加到三百人。本着兵贵精而不贵多的原则,她已决定停止了数量上扩充,改为全力提高质量。在信的最后,才用寥寥数语微微诉说了对我的思念。对于性情刚强不让须眉的徐风来说,这已是极罕有的现象。

  看着眼前的书信,想念着远方的亲人,赵雷一时不由得呆呆出神。

  “近期你有什么事要做吗?”简雍终于处理完账目,抬起头来问道。

  赵雷回过神来,转头油然一笑,道:“听说北边的鲜卑人今年又不太老实了,恰巧最近我修习的剑法陷入瓶颈,我已禀明了老师,近期会动身到幽并两州的北部转转,希望可以多找到些人来磨练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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