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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闭眼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将老秀才的祖先从清朝骂到三皇五帝时代。

  他推荐的这是什么活,抹尸有好处没错。

  但,前提是死者的嫡亲,我一办丧事的人,跟死者不沾半点亲。

  一旦抹尸,得不到庇佑不说,还特么要倒霉三年。

  我瞥了主家三兄弟一眼,尴尬的笑了笑,说:“要不咱们再转一次?”

  “不行,这是老头子的心愿!”主家三兄弟齐声道。

  无奈之下,只好让主家找一些锅底灰涂在我脸上,然后又向主家讨要一个红包。

  拿到红包后,我缓缓脱掉死者身上的衣物,压下心头的不安,从盆中捞起尸巾,拧成七分湿,轻轻地擦拭死者。

  先是脚底板,然后是身体,最后是脸。

  这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我心头的不安渐渐放了下来,手头上的动作也逐渐快了起来,很快就将死者面部清理干净。

  我正准备扔下尸巾的时候,主家说话了,他说:“眼角还有颗眼屎!”

  我扭过头,定情一瞧,左眼的位置的确有颗眼屎。

  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我用尸巾包裹着手指,试图抹掉那颗眼屎。

  忽然,房内刮起一股凉风……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扭头向后看去,发现房内其它东西并没有动静,唯独我站的这个位置有风。

  “不对劲!”

  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伸手擦掉那颗眼屎。

  就在我触碰死者眼睛的时候,死者双眼陡然睁开,直愣愣地盯着我!

  那一刹那,我下意识的想扔下尸巾就跑。

  但,看到死者并没有动弹,我忍了又忍。

  反倒是主家三兄弟,看到死者睁开眼睛,吓得连忙跪了下去,拼命磕头。

  “爹啊,我们兄弟三人对您可是尽心尽意,您老千万莫要吓唬我们。”

  我平复一下心情,将主家三兄弟扶起来“莫怕,这是正常反应,并不是你们做得不好。”

  主家三兄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慌:“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他们才松了口气,并表示愿意再加五千块钱。

  白来的钱,我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现在,一个难题出现在我们面前,怎样让死者闭眼。

  我将死者的眼睛摁下去几次,结果都睁开了。

  这时,老王来了,见到这一幕,他愣了愣:“怎么回事儿?”

  我将情况跟他说了一番。

  他听后道:“这有么子难办,用胶水粘起来就行了。”

  说完,他递了一瓶胶水给我。

  我愣了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胶水。

  将胶水滴了两滴在死者眼中,再将他眼皮压在胶水上。

  不一会儿功夫,死者两只眼睛紧紧的闭着,仔细看去,似是死的很安详。

  弄好这个,我问老王:“棺材弄到堂屋没有?”

  “弄过去了!”

  “那就好,等着入殓吧!”

  我示意主家三兄弟将死者的嫡亲叫到门口站着。

  待主家三兄弟走后,我让老王搭把手,将寿衣穿在死者身上。

  做好一切准备后,老王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让他替我把死者扛到堂屋去。

  老王点了点头:“背尸这个红包给你,还是……”

  我说:“老王,假如你相信我,这场丧事的红包一个不要接,全部给我。假如不相信我,我只能告诉你,死者有点问题,拿了红包可能会遭报应。”

  老王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你!”

  我没有跟他再说什么,便提着一个麻袋一叠黄纸向堂屋走去。

  来到堂屋的时候,屋内除了一口大黑棺,就是一个神坛。

  棺材是掀开的,棺材盖竖在一旁。

  我打开麻袋,将里面的谷灰撒在棺材底上,然后又在谷灰上面撒一层黄纸,最后又来找一床棉褥子铺在上面。

  刚弄好棺材,老王背着死者就来了。

  我示意老王站在堂屋外不要进来,并让主家找来一块瓦片放在棺材的前方。

  然后,我朝棺材作了三个揖,顺手捞起早已准备好的哭丧棒,围着棺材转了七圈,最后停在瓦片面前。

  我举起哭丧棒猛地朝瓦片戳去。

  ‘叮’的一声,好似戳的不是瓦片,而是一块石铁,震的手臂有些疼痛。

  但,瓦片并没有碎。

  这下,我心里有些紧张!

  入殓前的这块瓦片必须弄碎,不然会出事,瓦片不碎就说明死者不想入殓。

  老王见到这种情况,安慰主家几句,偷偷朝我使了一个眼神,让我再试一次。

  当即,我举起哭丧棒用尽全身的气力戳向瓦片。

  结果,瓦片依旧完整无缺的躺在地面,一连试了三次,瓦片还是那样。

  “见鬼了!”

  我准备再试一次,主家的二弟李建国说话了:“你个瓜伢子,行不行?”

  “建国,别打扰陈八仙!”主家拉住那人,责备一句。

  “大哥,虽然咱们穷,可没必要请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吧?连块瓦片都弄不碎,要是打扰到爹,谁负责?”李建国语气不善。

  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明显了。

  为什么死者不愿入殓?

  是不是有啥东西没放进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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