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一条街，灯红酒绿。

“真要进去吗？”张梵梵看着门口拼命招呼客人的服务生，有些瑟缩。

大学四年林昊对她管的很严，别说来这种娱乐场所了，就是连喝酒也不被允许。

张梵梵自己也同样不来这种地方，她害怕一觉醒来兜里的钱全飞了。

踌躇间，方欣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少废话!快点进去啦！”

二人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很快服务生就端上来了几瓶酒。

不等方欣开口，张梵梵头一仰，径自将倒好的酒整杯喝了。

“不行！”她喝完，脑海里还有林昊的脸。

一杯不够，那就十杯！百杯！千杯！

她发疯喝着，眼神开始迷离。

“林昊！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摔在桌上，又拿起酒瓶续满。

“林昊，你还我的五年！林昊.....”她嚎啕大哭，鼻涕口水失控流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男人。

方欣见她越来越失控，正要伸手盖住瓶口时，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方欣转头，原来是遇见了熟人。

“走！其他人都在那边呢！一起去喝喝呗！”熟人相邀。

方欣笑笑，走了过去。

角落里，张梵梵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服务员！再来几箱！”

她从指尖缝隙里瞥见了张清秀的脸。

男人微笑，慢慢走近。

张梵梵看着这张脸，轮廓分明，眼角带笑，唇瓣湿润诱人。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心下惊呼：“绝！”

男人在她身旁坐下，张梵梵拿起桌上的酒杯：“你陪姐姐喝一杯吧！”

男人轻笑着摇头，将酒推回给她。

张梵梵眉目蹙起，伸手去摸索随身带的手提包。

“啪!”

方欣正和朋友们聊的火热，寻声一瞥，却见张梵梵大手一挥，直接将红头钞票拍在了桌子上。

十张。

“够吗？”

男人不为所动。

二十张。

她手上不停，眼睛直盯着乖乖坐着的男人。

三十张、四十张……

她猛地站起身，抬手将皮夹里所有的钱包括银行卡全部倒了出来。

看着头顶飘舞的钞票雨，男人眼神微动，伸手去接。

张梵梵一把抓住他的手，凑近问：“现在可以了吗？”

男人有些愕然地点了点头。

她笑了。

大学四年加工作一年，整整攒了五年。

这是她给自己攒的嫁妆，但是现在好像也用不到了。

张梵梵发出自嘲地笑，喉咙间有些哽咽。

酒精作用下，她的脸颊更烫了，但手还是继续去拿桌上的酒。

杯子喝的太慢了，索性整瓶整瓶地灌进嘴里。

她仰着头，双眼紧闭，全身心地感受烈酒刺痛喉咙的滋味。

“咳咳!咳咳咳！”张梵梵喝的太急了。

方欣招呼好朋友后，匆匆跑来阻止她。

“张梵梵!你喝醉了!”她伸手去夺酒瓶子，但是张梵梵此刻力气却出奇的大，她苦口婆心：“别喝了!快给我吧!”

“你别管我!”张梵梵挣扎着，五官皱起，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没醉!我还很清醒!”

二人纠缠在一起，吸引来了一圈围观的人。

方欣见状，只好弃了张梵梵去疏散人群：“别看了别看了！我们闹着玩呢！”

人群散了，一转身张梵梵却不见了。

“人呢？!”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人群纷纷朝舞池中央涌去，她也随着人流走去。

舞池中央，巨型光束直射。

女人全身被照的雪白。

“谁啊？”方欣伸头去望，瞬间瞳孔地震，惊呼出声：“张梵梵！”

张梵梵喝醉了，她冲到舞池中央，抢过话筒，声嘶力竭：“林昊！你算什么东西！老娘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底下围观的人匆忙掏出手机拍摄，到处都是闪光灯。

方欣想走近些，奈何人群太密集了，根本挤不过去。

她只能伸长脖子，尽可能喊的大声：“张梵梵你开演唱会呢？！快给我下来！”

但是声音太嘈杂了，能传进张梵梵耳朵里的只有嬉笑。

她继续破口大骂：“你别以为三两句就能把我打发了！我张梵梵不是那么随便…”

眼底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

一部部手机怼着她的脸拍，闪光灯让她头晕眼花，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这一瞬间张梵梵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慢慢蹲下，抱紧自己，放肆大哭，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方欣终于穿过了人群，她一把揪起蹲在舞池中央嚎啕大哭的人：“走！”

张梵梵被她一路拖着，扔进了车里。

“砰！”

力气过大，她的头重重磕在了椅背上，方欣急急俯身查看：“你没事吧？”

但是张梵梵软趴趴瘫在副驾驶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活像一摊烂泥。

她伸手推了推：“喂！回家再睡！”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方欣接通电话，上司有事找她：“现在？”

她还想细问，但是电话已经被挂断了，这是丝毫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啊。

“啧！”她望向不省人事的女人，眼神警告：“你可别吐我车上啊！”

将车窗摇下一条缝后，方欣匆匆离开了。

张梵梵睡的很沉，意识像是跌进了虚空……

……

“小姐！该用早膳啦！”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梵梵全身酸软，累的眼皮也抬不起来。

她不想理会，但是门外的人还在敲。

“啧！”她眼睛紧闭着，不耐烦道：“谁啊？！”

“小姐！我是你的丫鬟安儿啊！老爷夫人还在等着你用早膳呢！”门外的人语气有些着急。

张梵梵冲着门外大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吃！”她翻了个身，用被子紧紧蒙住头。

安儿抱着使命必达的决心，乞求道：“小姐！你昨日就没去，今日可不能再推脱了！”

张梵梵又睡过去了。

安儿在门外焦急踱步，伸头问：“小姐！我进去啦！”

她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一角：“小姐？”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张梵梵迷迷糊糊地睁眼瞧去。

一张圆脸上五官小巧，十分可人。

她心里感叹：“好可爱啊！”下一秒却瞪大眼睛，惊呼出声：“不对！你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