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冷哼道：
“不用管她，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矫情的很。”
回去路上，一路无言。
时隔一年，终于坐上顾昱声的副驾驶，可我心里早就没了以往的那份踏实。
4.
到家之后。
我开始提前打包自己的个人衣物。
顾煜声走进浴室，被他遗忘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又一下。
是顾婉发来的消息。
“煜声哥哥，明天我生日，你可一定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哦。”
“对啦，你看我明天穿哪件礼服好看呀。”
‘不许跟之前一样说不穿好看，哼，大色鬼！”
手指忍不住向上滑动。
“煜声哥哥，下雨了，可是我今天穿的小羊皮高跟鞋不能沾水，怎么办呀。”
是今天早上顾婉发来的消息。
“在家等着别动，我去接你。”
继续往上翻，是密密麻麻不堪入目的调情。
我赶忙关掉手机，眼底闪过一抹自嘲。
原来昨晚我在流泪，顾昱声却在和顾婉说着露骨的情话。
原来早上说的急事就是顾婉的鞋不能沾水。
说来可笑，在他心里，我甚至都比不过顾婉的一双鞋。
以前我无条件信任他对我的爱。
可真相揭开过后，我才明白，在他心里我其实不值一提。
洗完澡的顾昱声看到我正在整理衣服。
他轻皱眉头，说道：
“把你这些破烂衣服都扔了吧，明天我给你张副卡，你去skp买几套像样的。”
我一口回绝。
“不必了，一直在实验室，没必要穿那么好的衣服。”
他叹了口气：“林语，你嫁给我之后，免不了要陪我去出席上流宴会，我不希望别人说顾太太穿的寒酸。”
“没关系，那你带顾婉去。”
他把浴巾往床上狠狠一砸，怒道：
“林语，你他妈至于为了一盒蝴蝶酥跟我别扭两天吗？”
“我警告你林语，闹脾气也要有个度！别忘了，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想做顾夫人，就把心胸给我放大点。”
我抬头，刚想解释自己没有别扭。
可顾昱声根本不给我解释机会。
说完便走进可卧，大力甩上房门。
我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顾昱声，可我说的这些都是
第一次见到顾昱声的时候，他是贵气逼人的资助人，我是带妈妈到处求医问药的穷学生。
他说我成绩好，不忍看见我就此辍学，还帮妈妈安排最好的医院治病。
三年后，妈妈突发脑水肿去世。
顾昱声安排人给妈妈最盛大的葬礼，下葬时，他抱着我语气里满是怜惜。
“小语，做我女朋友吧，等你毕业我就娶你。”
可就在我满心欢喜将要嫁给他时，却听到了他和自己养妹妹的对话。
“林美秀的心脏，用的还习惯吗，最近还有没有排异反应？”
入耳是顾婉掺杂着娇呼的回应。
“哥哥把这颗心脏养的很好，跟我很适配，放心啦！”
“只是这件事，林语还不知道吧。”
顾昱声轻嗤，“知道又怎样？我都已经答应娶她了，能嫁进豪门，她应该感谢她妈妈的这颗心脏对你有用。而且，要不是我，她妈也没法再多活三年。”
我开门的手僵在原地。
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背后竟是用我妈妈的心脏在做交换。
原来我自以为的幸运，不过是一场带有目的的欺骗。
既然他爱的是顾婉，那我离开便是。
1.
“苏老师，我想好了，我会把握住这次公费留学的机会。”
苏老师在电话另一头轻叹一声，似心中石头落地。
“林语，老师不该多嘴的。只是劝你不要把人生寄托在男人身上，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千万不要把感情视作唯一。”
“你妈妈…应该也不想看你这样。”
我声音哽咽，隔着卧室门依稀能听见里面的轻笑声，和顾昱声禁不住的闷哼。
“老师您说的对，以后不会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老师这边随时给你安排。”
“等下个月给我妈妈过完忌日吧。”卧室内的二人气氛愈发灼热，我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另外离开前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行，那你先处理。毕竟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挂断，我仍感觉遍体生寒。
原来顾昱声对我和妈妈的救助，只是为了给顾婉养出一颗健康心脏。
原来，我妈妈不是因为疾病恶化而突然去世的。
只因为那是给顾
婉换心脏的最佳时机…
娶我，对他而言，不过是愧疚后的补偿。
和掩盖他们不伦感情的遮羞布。
荒谬无比。
开门声响起，我被迫撞上酣战结束刚走出卧室的二人。
顾婉的脸蛋微红，一脸餍足。
顾昱声见我站在客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门，怎么了？”
“没…没怎么，小婉衣服脏了，带她上来换一身。”顾昱声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小婉是我妹妹，你别多想。”
顾婉也跟着点了点头，眼含轻蔑地看向我。
“哥哥就是带我回来换件衣服，嫂子可千万别乱想。”
“嗯，不会的。”
我点点头，一场被裹藏在欺骗中的感情，没什么好伤心的。
我看向顾昱声“我最近需要回来住一段时间，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顾昱声脸色一变，猛的抬高声音，呵斥道。
“回来就回来，什么打扰？你阴阳怪气什么！”
“小婉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
我没应声，转头走进卧室。
另一边，顾昱声穿好外套正准备带顾婉出门吃饭，“等等”，我叫住他们，手中拎着一条蕾丝内裤。
“小婉妹妹换下的衣服忘带了。”
看清我手中的东西后，顾昱声一把夺过。
他张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看见我淡漠的神情，又忽沉下脸来。
“行了，不用胡乱猜忌，等我回来跟你解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勾唇苦笑。
顾昱声，我原以为你是爱我的，所以才会无条件相信你。
我原以为我是欠你的，所以才甘愿放弃学业，留在国内陪着你。
可原来，我们的相遇不过是你早有图谋。
我以为的幸运，不过是自己太过蠢笨。
既如此，那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2.
这天晚上，顾昱声难得回来还给我带了爱吃的那家蝴蝶酥。
打开包装盒，入眼却只剩零星几颗被咬过的蝴蝶酥。
我轻叹口气。
抬头却正对上男人的冷脸：
“你不是喜欢吃蝴蝶酥吗？给你带回来了，我人也回来了，你还在不满意什么？”
“林语，我警告你，别太蹬鼻子上脸了。”
我愣了愣
真心话。
你应该忘了，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吧。
讽刺的是，顾婉的生日竟然和妈妈的葬礼是同一天。
不过无所谓了，夺去妈妈生命的人，确实不配为妈妈祭拜。
明天过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顾太太的这个位置，是顾婉的。
到时候陪你出席宴会的人，也只会是顾婉。
顾煜声，我不奉陪了。
5.
隔天，我请了假在家。
寄出自己的全部行李后，我买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只身前往墓地。
看着墓碑上妈妈静谧的笑颜。
我又觉得庆幸，至少妈妈是安心离开的。
只是我，要走完这冗长的一生，才能再次见到妈妈了。
蹲在妈妈的墓地前，我放声大哭。
引得来祭拜的其他人驻足观望。
愤怒，悲伤，无助，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在妈妈墓前呆坐至黄昏，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刚出墓地，便接到顾昱声打来的电话。
他语气烦躁的命令着：
“今天是小婉生日，她说想穿我给你买的那件礼服。“
“你抓紧把这件礼服打包好，送来我微信发你的地址。”
“还有，你不是会系一种特殊的蝴蝶结吗。送完衣服之后你就留在那儿，伺候小婉穿完礼服再走，那件礼服系这种蝴蝶结好看。”
那种特殊的蝴蝶结系法，是妈妈在世的时候教我的。
妈妈过世后，每每想她，我都会在衣服上系一个这样的蝴蝶结。
可现在，她却让我去帮顾婉去系。
电话那端陷入安静。
顾昱声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提出的要求过于无理时。
我却轻嗯一声答应下来。
“好的，我会按时送到。”
四年前，若不是遇到他，按照我的经济能力，妈妈或许活不过一年。
虽然他是别有用心，只是觊觎妈妈的健康心脏。
但无论如何，是他把妈妈多留在我身边三年的。
送完这件礼服，系完这个蝴蝶结，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欠他了。
听着我嘶哑落寞的声音，顾昱声微愣一下。
“林语。”
“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要再坐地铁了，打车的钱，我一会转给你。”


洗手间里，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
“林语是和顾总分手了？还是被绿了？”
“依我看，被绿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林婉的求婚戒指还没摘下来呢。”
“啧啧，你们是没看到，今早在校门口，那个顾总心疼顾婉学姐的脚沾上雨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硬是把她从车上抱下来的。”
“他俩那眼神，都快要拉丝了。”
一不小心撞到门上。
洗手间里那些兴奋的八卦声戛然而止。
我若无其事的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落汤鸡一样的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冲洗着手。
做完实验天色已彻底变黑。
想着今天的晚饭就在学校食堂解决了。
可刚进食堂，迎面却撞上顾昱声，还有在他身旁笑意盈盈的顾婉。
两个人端着刚买好的饭菜，低头交谈的样子，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看到我，顾昱声习惯性的上来摸摸我的头。
“下午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未读消息，顾昱声：几点结束？我在你们学校，晚上正好一起回去。
“下午在实验室，没带手机。”
顾昱声无所谓的哦了一声，“那先一起吃饭吧，这家牛肉粉是小婉推荐的，非要拉我来一起吃。”
他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一年前，我也曾经向他推荐过食堂的这家老牌窗口。
那时的顾昱声，满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我端来的牛肉粉：
“林语，我吃不来这种饭菜，你以前剩菜剩饭吃多了，看这种垃圾饭菜都觉得是山珍海味吗。”
我那时在他毫不掩饰的嫌恶下，尴尬的满脸通红。
最后一个人吃完了两份平时舍不得买的牛肉粉。
但是现在，看着顾昱声主动端来的牛肉粉，我无动于衷。
他瞥到我一脸淡漠的样子，疑惑道：
“怎么不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我礼貌敷衍：
“现在已经不爱吃了。”
气氛片刻沉默。
接着被顾婉的假情假意的道歉声打破。
“嫂子对不起，是我非要来吃的，不知道你不喜欢。”
“嫂子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只要你别跟哥哥吵架就好。”
顾昱声心疼的为她擦去嘴角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