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我不想努力了。”略显憔悴的声音响起。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片刻后，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在家等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锦绣花园小区楼下。
随着车门打开，一条纤细修长被黑丝包裹的美腿从车内探出。
紧接着一位身段婀娜肤白貌美的御姐从车上下来，白净的小手紧握挎包，关上车门后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
锦绣花园13A，404房。
咣当一声，铝制的易拉罐落地发出一声声脆响。
留着胡茬的青年坐在沙发上，空洞的双眼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年名叫秦陌。
是一个来自蓝星的普通上班族，原本他像所有人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上班、下班，以后娶妻生子就这样度过这短暂又平淡的一生。
然而，这样的人生从他心血来潮前往昆仑山游玩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跌落山崖、重生婴儿、被老道收养，我这样主角开局一路起飞的模板人生，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新开了一罐啤酒，秦陌猛灌两口。
末法时代，成为天师又如何？
会做ppt吗？懂什么是市场营销吗？要知道现在道观都是带编制的。
以前的道士穷的无可奈何。
现在的道士富的莫名其妙。
他依稀记得当初下山第一次面试的场景。
“学了二十年道？谁还不是上了二十年学？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优势。
你很能打吗？能打有个屁用？
你看看我们公司老陈，七十八岁。让他看大门，他不让你进你敢进来吗？一拳二十万的价格你付得起吗？”
那一刻，秦陌无言以对。
满是棱角意气风发？社会会帮你把他一点点磨平。
刚下山时摆摊算命，到头来不仅被城市文化建设部门没收作案工具，还到局里备了案。
画符卖的好被同行举报。
说是封建诈骗被关了七天，不仅留下案底还被同行排挤。
那时秦陌方才明白，周围人都盯着你呢，做的生意都不是正经生意，凭什么你能出头？
搞玄学也要有人带你入行，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你拳头一伸，老头倒地就睡。
就问你怕不怕。
画个符带身上，出了事你的符是招灾运还是挡灾运谁说的清？
至于捉鬼降妖。
“他娘的！道士法术都有了，为什么没有诡？”
秦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焯！老子当初要是十四岁下山凭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至于混到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
说什么一脉单传，练成就是陆地神仙走到哪都吃喝不愁，现在去道观别人都嫌我学历低。”
这两年社会的再次毒打让他从一个满腔热血下山的主角，变成了一个身怀绝技却无处施展的愤青。
没学历没背景，面试资格都拿不到。
再加上近两年就业环境不好，秦陌没走向歪门邪路完全就是因为他的房东兰姐善解人意经常接济他。
兰姐，全名徐兰。
二十八岁，徐氏集团总裁。
六年前新婚当天家里安排还没见过面的丈夫在来的路上意外被车撞死了，从那时开始便沉浸于事业之中一直没有再婚。
而二人的相遇，就像是所有故事中那样狗血。
当初秦陌下山时卜卦，卦象显示吉星在东，当以东行为首，他日必然前途无量。
于是。
他被车撞了。
司机耍流氓，看到没监控掉头就跑。
好在徐兰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秦陌昏迷一会儿自己就爬起来了。
就这样。
呼吸机一天两千，床位一天三百，加上杂七杂八的吊瓶，让本就不富裕的秦陌终于开始了打工还债的日子。
再后来就是算命被城市文化管理部门的人追着跑，卖符被举报进局子，到最后还是徐兰给他接回来的。
可即便如此，秦陌依旧毫不气馁。
正所谓，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
修行二十年，他又岂会被这小小的挫折打败？
然而。
前两天徐兰的一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压垮了一个青年不服输的意志。
“家里在催我结婚，跟我结婚，送你一套房、一辆车外加一百万存款。
你要是不同意或许下个月我就要回去相亲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修道二十年，下山两年。
意气风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这他喵的以后日子该怎么过？这是他秦陌该有的平平无奇的一生吗？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
一拳二十万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耳边回荡。
识时务者为俊杰。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秦陌如行尸走肉般来到房门口，打开门只见一道倩影正注视着自己。
红唇轻启吐气如兰，散发着冷艳气质的俏脸表情淡漠。
“带上你的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秦陌错愕：“啊？这么快？”
徐兰抬起白净的胳膊看了看手表：“来的路上堵车了，不然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秦陌张了张嘴。
“我不是那个......
“来来，老公看镜头笑一个，老婆往老公旁边靠一下。”
咔！
灯光一闪，钢印一盖。
秦陌张着的嘴终于闭上。
......那个意思。”
走出门，秦陌拿着红本本木讷的回头。
在看了一眼民政局的牌子后略带懵逼的挠了挠头。
“这对吗？”
一个愣神的功夫徐兰已经把结婚证装进包里。
“公司还有会要开我就不送你了，这是家里的钥匙，你那里的东西除了必要的就别要了，这卡里有一百万，密码是你出院的日期，花完了再跟我说。
家里玄关有车钥匙，喜欢哪个开哪个就行了。”
将扎起的秀发重新散开，徐兰白净漂亮的侧脸让民政局出来的小夫妻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没办法，这种高冷气质实在太过于吸引人。
“那么，亲爱的，晚上见。”
说罢，徐兰摆了摆手扬长离去。
怔了怔回过神，秦陌看向手里的红本本。
感觉像TM在做梦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从富婆那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是不是该去创业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一路开挂的逆天人生？
秦陌想着，十分麻木的挥手拦了个出租车。
恰逢此时，天际一缕流星滑落。
......
回到小区出租屋。
换上师傅留下的紫色天师服焚香祷告。
然而就在秦陌低下头跪拜的时候，神坛晃动祖师神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一时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向角落用来垫桌角的龟甲，秦陌急忙跑过去抽了出来。
随后便是哗啦哗啦的铜钱晃动声。
半个小时后，秦陌满头大汗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龟甲。
“末卦！一连九次末卦！”
回过神，秦陌急忙起身来到窗外抬头望天，璀璨的星空一轮圆月高挂。
看似稀疏平常，然而此刻的星象却惊的秦陌瞳孔震动。

天外流星飞驰而下，五行退隐。
二十八宿散去十八仅留东一西二南三北四。
其中西南，亢金龙、昴升鸡、参水猿整个都倒着的，这三个掌管人间瘟灾、天地晴明、杀伐怨仇的星宿，此时散发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
叫我天师：［假如，我说假如，如果一个人从小修道修了二十年，下山后却发现世界上根本没鬼他该怎么办？］
我很有底线：［怎么办？大概会像你一样在网上到处乱问。］
秦陌：“......”
“我是真的，我真是道士，天师懂吗？我师傅在山上都夸我是天才。”
“所以呢？你师傅有没有给你留下九个未婚妻？”
“没有。”
“那他有没有给你留下来一座山？或者5a级景点道观？”
“没有，前年有关部门说道观是违建给拆了。”
“那不就得了？广坤电子厂，一个月六千包住有餐补考虑一下？”
秦陌顿了顿，看着自己已经掉色的智能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心动了。
要是在昨天，说不定他还真去了。
“哥们不好意思，我昨天结婚了，老婆是个富婆。”
“年纪轻轻就走捷径？两百斤你抗得住吗？”
“1，000，250。”
“什么意思？”
“银行卡余额，（附结婚证照片）。”
“......”
“你TM是真该死啊！吃这么好你就不怕出门被车撞吗？！”
几分钟后。
“爹！！能不能让嫂子介绍一个，我太想进步了。”
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秦陌目光呆滞看着这几百平的客厅发呆。
一股空虚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
来电显示‘林凡’，一时间一个憨厚的面孔在脑海浮现。
林凡。
一个有着二十万粉丝的户外主播。
这人谈不上好坏，像绝大多数人一样逐利什么有流量拍什么。
比如曝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在天桥上摆摊行骗就是很好的噱头，只不过后来一场追逐战中被秦陌一把拉住免于车祸便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加上后面这小子帮自己宣传摊位，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了。
一段时间的接触，秦陌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
最起码，人不虚伪。
“喂，胖子咋了？”
下一秒秦陌突然猛地站了起来：“你TM才进局子了！”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一个月被抓三回再说一遍我卖的那都是真东西！”
刚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突然话锋一转。
“哎，秦哥你别急听我说完！”
“有屁快放！”
“秦哥，最近很多地方都有人说撞诡，这几天热度起来了，所以我打算做一个专项直播栏目，就叫直播铲除牛虫蛇蚁。
正好你天天在天桥底下也没什么事，想请你过来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抓鬼吗？这世界上没鬼，我是道士我能不知道？都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
“啧，你不能这样想，有没有鬼不重要，重要的是噱头，这个年代能提供情绪价值就能赚钱，谁会在乎真假？”
闻言，秦陌微微一顿觉得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几秒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你是道士，在咱们二龙桥挺有名。
而我是一名主播，不如咱们俩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
“挑战各种民间传说，宣传正能量，直播收入五五分。”
秦陌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讲述逐渐陷入了沉思。
我都吃上软饭了还要去上班？
这辈子不该是每天喝喝茶，晚上捅捅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富婆。
然后简单过完这平平无奇的一生？
仿佛感受到了秦陌的想法林凡的声音淡淡响起。
“秦哥，你也不想自己才二十岁的年纪就道心蒙尘一蹶不振吧？”
秦陌：“......”
林凡这么一提醒秦陌幡然醒悟。
该死的一拳二十万，差点着道毁了我道心！
“钱不钱的无所谓，现在哥们不差钱，主要是想弘扬道教文化。”
“啊？上周您老不是刚被大队罚款三千？那钱还是问我借的。”
叮。
（来自秦陌转账3000元。）
“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你摊位被砸找我借的那五百我都没找你要，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秦陌：“......”
当初自己真是手贱拉他一把。
挂断电话，怀中徐兰的余香还未散去秦陌揉了揉鼻子。
说实话，他这人有着很强的事业心，吃软饭什么的其实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只不过生活所迫，无奈才会寄人篱下罢了。
“还是要创业！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搂着一个蜂腰翘臀、事业线深厚的女人过日子，这能睡的安心吗？”
秦陌来到这个世界，修道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从道法到符箓，从阵法到炼制法器。
他吃了多少苦？
可即便如此，他修道的初心却是始终未变。
教秦陌的老道士曾说过。
天师二字代表更多的不是修为，而是德与行。
德以广传世人，行以兼济天下。
修道修的是大道，逐利于己，好功与心，从根本上便与修道相背而驰。
或许秦陌做不到老道士那样高尚，但他不会用他教的东西为虎作伥。
毕竟，老道士最后那句业力太重会早死就像是一块压在头上的石头，如今石头没有了也到了一展抱负的时候了。
......
画面来到徐氏集团。
一辆保时捷行驶到地下车库，人眼无法看到的金光把整个车库照的通明，一团团黑雾散去。
一下车徐兰只觉得神清气爽，近两个月的阴霾一扫而空。
“徐总好。”
“徐总......
“哇，兰姐！你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回家一趟气色仿佛一瞬间年轻到了十几岁。”
“是吗？”徐兰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俏脸微红。“大家辛苦一下，项目还有最后一点收尾工程，等做完了周末我让孙秘书带大家去团建。
还有就是。
这个月工资双倍。”
“噢！”
写字楼内一阵欢呼。
大老板陪着加班，团建还有双倍工资。
在徐兰底下工作总是让人安心。
随着看不见的金光扫过每一个人，阴霾散去所有人心高气爽。
天师二十年的阳气，具有趋吉避邪，养神明魂的功效。
‘徐氏集团。’
‘创立于1937年，以重工业为主后被官方召回，涉及半导体、新能源以及......’
秦陌躺在床上看着某浏览器上的资料卡。
有一说一。
出山那一卦算的挺准，就娘家这条件这辈子都不用怎么奋斗了。
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翻身农奴把歌唱，就这样秦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清晨，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看到来电显示是林凡秦陌随手把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世界再次清净。
直到中午秦陌才把电话捡了回来。
“喂？胖子，新家太大昨晚不小心把手机掉院子里了。”
“......”
“不是哥。你什么时候搬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拿着铁锤锤了半天。
不说了，我到局子了，等录完口中我在给你打电话。”
嘟～
秦陌拿着电话顿了顿，随后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很干净，冰箱里除了一些燕窝并没有其他东西。
很显然徐兰自己在家并不做饭。
清冷的家中没有一丝烟火气，秦陌一时间不由想起当初在山上的日子。
从他四岁开始，烧火做饭、耕地种田甚至还要给那老头洗澡搓背。
打坐一个月不洗澡就问你怕不怕，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吃了学习的苦，还要吃生活的苦，说什么修道可以长命百岁，你倒好，才九十八就撒手人寰。”
秦陌所在的道门是一个名为玄一的道门派系，具体传承不明，就连教秦陌的老道自己都不清楚。
用他的话讲就是。
‘道法自然，不拘于形。’
‘盛则闭山修行，乱则兼济苍生，名利如同云泥所以出身并不重要，你莫要纠结于此。’
说的很好。
秦陌觉得，等他九十八岁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心性。
不过总得来说老道士还是一个比较负责的师傅。
遥想当初秦陌嚷嚷着要下山，老头一句话不说从二十多米的山崖上一跃而下。
从那天开始他便坚定了修行的道路。
玄一门只修一门《玄一真决》，这部功法就如武侠世界的《九阳神功》一般具有一法通万法通的特性。
一旦修成，道法一看就会一学便通。
老道士教的东西除了玄一真决其他的全都是诸如龙虎山、茅山、正一的术法。
没办法，诸如金光咒之类的东西网上一搜就能搜出来，这些东西没有法力只能算是道家经典。
有了法力那就是真正的法术。
按照老道士的说法就是。
‘他们会吗？不会你就说我是偷的？凡事要讲证据，再说了，道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这是缘。’
‘修道一定要思维灵活，墨守成规只会阻碍你的进步。’
当真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就是可惜死的有点早，不然修道界必然对他歌功颂德。
看了一眼时间，秦陌回到客厅把自己那个破木箱给拿了起来。
“该出摊了，新人生开始前的最后一班车。今天结束，迎来新生！！”
不多时，魔都城关南，二龙桥。
一帮人围着一个摊位。
“开法拉利算命？赚的钱够加油的吗？”
“你管这么多干嘛？算命的都开上法拉利了你还骑共享单车！”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秦陌躺在车里，翘着腿一脸的悠闲自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就要让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都看看，我秦陌一生，不弱于人，我要让这天......
当当当，车门被敲了两下。
挠了挠头秦陌把车窗降了下来。
“你好，路边违规停车经营，罚款两百，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跟行驶证。”
闻言，秦陌微微一怔。
之前穷的饭都吃不起，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开上法拉利啊，刚装上就被查？
短暂对视过后帽子叔叔仿佛明白了什么。
“没证对吧？”
“额......”
把本子装好，叔叔拉开车门：“没证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多时，刚出局子的林凡看到刚到门口秦陌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怎么？！想打人？”一旁帽子叔叔眉头一皱。
林凡松手帮秦陌拍了拍灰：“没，没有，只是朋友见面打声招呼。话说回来，秦哥你这是怎么了？”
秦陌摊手：“无证驾驶，外加无证经营传播迷信思想。”
林凡：“......”
你小子也有今天？！
林凡刚想开口嘲讽他两句，在看到后边被拖来的法拉利整个呆住了。
“这是你的车？”
“我昨天结婚了，这是我老婆的。”
“卧槽！？兄弟找到发财的门路还想着你，你发财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TM是真该死啊！！”
林凡红着眼再次抓住秦陌衣领，见状叔叔脸色一黑。
“你们关系既然这么好就一块进去坐坐吧。”
后面交完罚款，被口头教育后秦陌跟林凡便出了局子。
“车被扣了回家嫂子会不会砍了你？”
林凡蹲在马路牙子上抽了口烟，刚想吐痰但看到对面的牌子又给咽了回去。
“没事，车库还有十几辆，等我考了驾照就把车开回来。”
十几辆？
林凡幸灾乐祸的表情一顿。
“你到底娶了谁啊这么有钱？”
“这个该怎么说呢......”摸了摸下巴秦陌起身拦了辆出租车。
半小时过后。
看着眼前别墅大门，林凡抓了抓头发。
“你说你老婆是徐兰？你在骗我对不对就是想在我面前装一下，秦哥差不多得了，这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咱们走......”
咔，钥匙打开大门，秦陌看向林凡。
“哈～哈！？你在这做保洁或者是帮人家看风水。道士吗，我知道，这样的有钱人都信这个的，其实你完全......”
看着桌子上的结婚证，林凡一只手如同搓衣板从脸上滑落。
见状秦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你没必要为兄弟难过。是！我是在吃软饭，但我有一颗不服输的心，这只是一个起点，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吃谁的不好你吃徐兰软饭，玛德！你是真该死啊！”
林凡双眼通红。
徐兰是谁？魔都最杰出的女企业家经常出现在国际会场，人美钱多身材好，妥妥的梦中女神。
他秦陌一个算命的也配的上徐兰？！
这种女人！
她就不该喜欢男的。
“你去哪儿？”见林凡一句话不说就要走秦陌出声问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样大好年华不想着努力奋斗自食其力，一门心思要走歪门邪路，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呸！下作。”
“......”秦陌一时间竟然觉得林凡有点陌生。
这种话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啊？本来我还想着投资二十万更新一下直播设......”
“义父当真！？”
林凡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二维码。
秦陌嘴角抽了抽，很好差点被骗了。
话说回来，这小子不会拿了钱跑路吧？
下午四点，林凡单手开着劳斯莱斯，嘴角不自觉上扬。
“说实话秦哥，有了我，你这辈子还用考什么驾照？就您这样的身份还需要自己开车？这不是在打我林凡的脸吗？”
说着林凡拍了拍脸。
秦陌真想给他一巴掌：“你她娘的，年轻人奋斗的精神呢？”
“诶！这是什么话？你投资的二十万买我一年的牛马人生，这不也是奋斗？”
你要是这样说，那我这也是通过自己努力奋斗得来的了。
“秦哥，咱们第一场直播，不说别的排场一定是要有的，设备上最好的，既然哥这么大方小弟别的不说，以后直播收入四六！”
“我倒是无所谓。”秦陌摊了摊手。
说白了就是去当群演，之所以答应，无非就是为自己不圆满的修道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问号。
也算对老道教导二十年的回报了。
如今这世道天机隐匿，算命这一行也快要不下去了。
秦陌除了画符跟会亿点拳脚功夫也没啥大优势。
聊不会聊，节目效果也整不出来。
给六成？
高了！！
......
“玛德，一台摄影机要六万九，谁家冤大头直播用这玩意？我觉得这四百多的别针摄像头就挺好。
秦哥，你觉得咋样？”
秦陌：“......”
转了你二十万，你扭头赚我十九万九？
“要不把钱退了吧，这合作不合也罢。”
“诶！秦哥，咱们出门在外不能总想着家里有钱就瞎造，一定要把钱花在刀刃上，设备什么的真没必要......”
林凡拍了拍胸脯。“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不多时。
老城街，服装店。
一身黄色道袍，手握桃木剑的秦陌眼皮跳个不停。
“让我一个真道士假扮道士这种事你都能想的出来？”
看着还在给老板讲价的胖子，秦陌起身就要把手里的木剑摔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罗盘指针突然转了起来。

看着疯狂转动的指针秦陌眉头微皱。
“十多年没动过，今天终于是犯病了？”
注入法力将指针稳住。
秦陌根据罗盘朝着一处还在施工的场地走去，这情况还是第一次，作为一个主修理论的天师。
他深知罗盘这种反应的利、害。
在末法时代，但凡能引起他手中罗盘这样转的绝对都非等闲之辈。
不说祸害一方。
那也是，大凶之物。
“兄弟，里面施工呢，不能......”
啪。
秦陌把一叠百元大钞甩他脸上径直走了进去。
见状中年大叔刚想生气。
“四千。”
中年大叔把气咽了下去。
秦陌边走边运转法门。
“默云罗经照四方，乾坤艮巽及中央，震兑坎离皆不忌，遍护......”
罗盘指针猛地停止，秦陌站在院子里一棵大到有些异常的枣树前停了下来。
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开口。
“这棵树多少钱我买了。”
闻言，刚捡起那四千块钱的中年大叔掏出烟盒，见秦陌摆手自己点了一根。
大叔吐了个烟圈:“小兄弟有点面生啊，应该不是老城这边的人吧？”
“嗯，我之前在天桥摆摊算命，最近发了点财出来消费一下。”秦陌不卑不亢。
“......”
秦陌的真诚成功的让他无言以对。
见他不说话秦陌沉默片刻后开口。
“这树种在了三生位再不拔就要把整条街的生机全堵死了，交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啊？什么三生位？”中年男子茫然的看着秦陌。
“听不懂？”
中年木讷的点了点头。
“听不懂就对了，听得懂你们还会把树种在这？一口价十万。”
“卧槽，多少？”
半个小时后。
林凡看着出来一趟，花十万买下大枣树的秦陌陷入了沉思。
“秦哥，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我老婆是徐兰。”
林凡：“......”
你要是这样聊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林凡心中腹诽。
‘听说人穷久了突然有钱就会报复性消费，很显然秦陌就是这种。’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必要这样太过于在意。
再说了，老婆赚钱不就是给老公花的？”
拍了拍林凡肩膀，秦陌掏出手机给徐兰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送一棵枣树回去。
......
此时别墅浴室圆形的浴缸之中。
一条浑圆修长的美腿白净细腻，膝盖露出水面其余部位被花瓣遮盖，徐兰美眸微闭白皙的脖颈下性感的锁骨盛着两窝清水。
电话铃声响起。
哗啦一声藕臂探出水面将一旁手机拿了起来。
“你在哪儿？”
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远在老街的秦陌微微一怔。“在外面跟朋友一起......随便逛逛。”
闻言林凡凑了过来。
“哥，咱们是在工作，虽然没起色，但你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啊。”
扭头看着坐在马路牙子上张开腿抽烟的假道士林凡，秦陌叹了口气。
抬腿给了他一脚。
我是瞧不起自己吗？看看你手里那个四百块的摄像头，我都不知道转账转的是两千还是二十万。
又给了林凡一脚，秦陌把树的事情跟徐兰说了一下。
“晚上回来吗？”
“可能要晚一点。”
“嗯。”
电话被挂断。
秦陌已经提到嗓子眼用来解释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我长的很让富婆放心嘛？”
林凡上下打量：“有点小帅但是不如我的一根。”
玛德，这死胖子嘴是真欠啊。
“行了，晚上播啥？”
“嘿嘿”林凡神秘一笑“咱们第一场，当然要来一点刺激的这样才能留住量，我打听好了，咱们市郊区有一间破庙。
今晚第一场的直播内容......”
灵异游戏，请鬼上身。
开车前往郊区的路上，直播间已经满屏弹幕在滚动。
正如林凡说的那样，打到牛鬼蛇神这个噱头非常的吸引人，刚开播不到半小时便有近万的人涌入直播间。
让秦陌意外的是，直播间八九千人一个刷礼物的都没有，难怪林凡整天嚷嚷着自己是直播鬼才。
光直播分币不挣，鬼看了都夸你是人才。
这是主播新请的助播吗？听我一句劝工资不是提前发就赶紧跑吧。
Mrs.Qin：没关系，以后小道长的工资姐姐来发，把头抬起来让姐姐看看清楚。
秦陌看到这眉头一皱：“我已经结婚了，我这人很专一，希望你们不要再开这些会让我老婆误会的玩笑。”
秦陌声音刚落，直播间突然特效升起。
一辆金色跑车由远及近覆盖屏幕。
秦陌怔了怔随后......
“卧槽！感谢‘姐姐’的超跑！谢谢姐姐！”
林凡急忙扭头：“啥？”
秦陌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认真开车。”
你喊姐姐的模样真让我觉得恶心。
Mrs.Qin：很好，姐就喜欢你这样没节操的小帅哥。
说什么专一，一辆9999的超跑就被收买了？
弹幕不断刷屏，秦陌则是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联系人好友推送陷入沉默。
不多时，车子来到了今晚的直播场地。
漆黑的夜晚泥泞小路蜿蜒曲折，远处小树林伫立着一间破庙，身后空无一人的柏油路路灯明亮，给人一股安心的感觉。
然而，就在林凡从后备箱拿出道具准备开始的时候，路灯下一道身影一晃而过，见状林凡伸着头往那边看去。
“胖子。”
“卧槽！！”
一声惊呼，看直播的、做直播的、帮忙直播的，同时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秦陌直接给他后背一巴掌：“他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抛尸的！嚷嚷啥呢？！”
很好！本来钱都充好了，吓老板是吧？你火箭没有了。
Mrs.Qin：道士弟弟加个vx，姐姐给你发黑丝照。
看着屏幕里飘动的弹幕，秦陌一脸无奈。
兰姐别试探了，我这人是真的专一。
擦了擦额头冷汗，林凡心里也犯嘀咕。
‘第一天就这么邪门？’
“啧，话说回来，这里怎么有一股怪味儿啊？”嗅了嗅鼻子秦陌总感觉这气味儿莫名的熟悉。
好像在书里看过，但具体是什么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玄门道术种类繁多，但大致就分为四大类符箓、道法、炼器、天命。
所谓天命就是风水、算命之类的知识汇总，这东西晦涩难懂没个几十年的研究很难入门。
所以秦陌主修符箓、道法，辅修剩余的两样。
如今道法符箓大成本该一路平推。
可惜，开局给了个富婆，直接少走一辈子弯路。
回过神，林凡抱着一堆东西左顾右盼许久方才安下心告诫自己刚才只是看错了。
“你很怕啊？”
“我没有。”林凡摇头。
“没有就从我身上下来！”
秦陌把挂在身上的林胖子拎下来啐了口唾沫，随后转身朝着破庙走去。

说是什么打到牛虫蛇蚁，事实上大家就是图个乐呵，有没有他们能不清楚？
秦陌能不清楚？
来到破庙前停下，在直播间近万人的注视下。
碰！
秦陌一脚踹开庙门，用手挥了挥面前灰尘一步就踏了进去。
......
这对吗？说好的灵异直播你最起码尊重一下观众吧？你这内容它灵异吗？
道长这一脚直接踹碎主播的灵异梦。
不愧是二龙桥算命界扛把子，真有鬼也要磕一个才能走。
身后林凡调试着设备参数，一阵阴风袭来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院内，四周坍塌一半的墙壁上被人刻意用喷漆喷上了一些污言秽语，院落中央一只石制的丹炉已经损坏倒塌。
只是扫了一眼，秦陌便断言。
“这里没鬼。”
林凡：“......”
这不是废话？自己这是科普直播间真有鬼那她娘就出事了，你小子到底会不会直播？
“行了秦哥，快点开始吧再晚会儿直播间人都跑完了。”
抱着寿衣床垫的林凡绕过秦陌来到屋里开始摆弄这些东西。
所谓请鬼上身，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个活人身穿寿衣躺在在一间破庙，左脚脚拇指系一根红绳。
绳子末端链接香炉的贡香，随后闭目放松或者直接睡着，等香燃尽烧断红绳便会冤魂上身。
过程朴实无华简单明了。
直播间能有八九千人全靠这个噱头撑着。毕竟，谁不想看一个作死的主播最后到底死没死。
鬼没来看个热闹，鬼来了那席面可就真热闹了。
“秦哥这是供果，你都吃了待会儿该咋弄？”
把秦陌手里的半截香蕉夺过去，林凡一副要扣他工资的模样。
秦陌傻眼:“你带一根香蕉做贡品就敢来招鬼？”
这就是对科学的自信，你一个道士懂个锤子？你有锤子吗？
挠了挠头秦陌从随身携带的木箱里拿出一把铁锤。
......
跟直播间观众对了会儿线，林凡那边也自己准备好了。
随着半截香蕉以及一个苹果摆放好，林凡开始摸打火机。
见他半天找不到秦陌接过三根香随手一甩无火自燃。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如同热油泼冷水直接炸锅。
不是哥们！你真会啊？！
吕布骑上典韦战貂蝉:好好好，这样玩是吧？你这样我可就要开始造谣了。
没有火都能点燃香，她为什么就不可能回头呢？
秦陌搬了个折叠凳在一旁坐下安静的看着眼前弹幕。
反手把这个人拉入了黑名单。
就这样贡香越烧越短，观众越走越少。
见状秦陌不屑一笑。
招鬼？都什么年代了，年纪轻轻不想着相信科学整天想着走歪门邪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这世上要是真有鬼我秦陌当场就把这香炉......
一道白影踏进房门。
秦陌脸色一怔，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缓缓抬头望去，一张惨白的脸如同被泡肿了一般不断往外渗透着油脂。
秦陌与她四目相对，这一刻，全世界一片寂静。
直到。
卧槽～
一道弹幕飘过，紧接着便是满屏的感叹号。
秦陌傻眼了，活了二十多年，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鬼。
“快拍照发个朋友圈。”
掏出手机，秦陌一把拉住还想往林凡那边走的女鬼，咔嚓一声。
看直播的，被直播的，以及想要附身的全都愣住了。
牛批！
直播间再次被刷屏。
那女鬼也再次被惊住，这人能碰到她？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是一块砖吗？砖上好像画了什么东西？
砖身翻转，符箓遇到阴气金芒绽放。
一股灼烧感袭来，女鬼撒腿就朝着外面跑去。
见状，秦陌一脸兴奋追了过去，留下一群观众看着还没醒的林凡发呆。
这剧本得到了我的认可。主播、道士、假鬼，每一环都环环相扣，精彩绝伦，尤其是女鬼的出现，优雅而不失礼貌，不像恐怖片为了吓人突然出现。
不是，你们真不知道前两天城郊一个女的汽车刹车失灵开河里淹死了？
这条弹幕飘过，直播间再次陷入沉默。
很好，再加上一个捧哏，直接把剧情推到高潮。
剧本锤石了。
满屏的六六六刷个不停。
就这时林凡猛地坐了起来，挠了挠头。“对不起睡着了，主要是这家床垫实在是太舒服了。
里面用的全是真鹅绒，纺织纤维撕拉不破物超所值，链接我放小黄车了，有需要的家人们请自行购买。
暴赞。”
我赞你大爷！你小子是真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胖子挠头。
是兄弟来砍我:请问多少钱能有一条这样的广告？
“合作请后台私信。”
说着，林凡起身恰巧看到秦陌拿着一只布袋从院外进来。
脸上那激动的神色如同捡到了一张带遗嘱的银行卡。
“秦哥，你干嘛去了？”
“抓鬼。”秦陌晃了晃布袋，心中已经万般波澜。
因为这鬼跟他在书上学的鬼不同。
具体有什么不同还需要回家慢慢研究。
“秦哥，咱们这是科普直播间，以后这种话别说了我怕观众误会。”
真是剧情？这也太真了吧？
放心好了绝对剧情，今年奥斯卡他们不给你提名我直接吊死在他们展会门口。
先生大义！
秦陌也懒得跟他废话，有些东西很难用语言解释的通，就像他。
明明第一次见鬼，却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看刚才他们玩的多开心。
“还不走吗？打算在这过夜？”秦陌看着身穿寿衣的林凡把一张符递给了他。“这是我童子身时用精血画的符箓，用一张少一张你带好，这东西有法力加持防水洗澡也不用摘。
你这体质我怕突然有一天就联系不到了。”
“防水？塑料的吗？”
秦陌：“......”
收拾好东西，林凡开始在直播间科普关于相信科学的事实，并不断告诫大家一定要敬鬼神。
今晚的直播内容还在发酵中。
听林凡说回去要剪辑视频，秦陌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下了车。
“车你开走吧，明天上班记得来接我。”
“啧！秦哥您这是什么话？作为司机接您是我该做的。您放心，一个电话，我扛着车来见您。”
送走林凡，秦陌打开门进了院子。
此时，一身红色冰丝睡衣的徐兰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秦陌。
凹凸有致的娇躯被睡衣勾勒，修长的美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精致高冷的脸颊上诱人的红唇如水果般饱满可人。
“兰姐。”
闻言没有说话，徐兰转身进了房间。
灯光透过薄裙，盈盈一握的蛮腰上内衣扣带隐约可见。

院子里重新栽下的枣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秦陌跟着徐兰进屋轻轻关上房门。
然而下一秒，一只白净纤细手掌便将他推到门上。
纤细的葱指勾起秦陌下巴，徐兰红唇距离秦陌脸颊不到两厘米。
“有没有背着姐姐勾搭其他女生？”
“绝对没有。”
“是吗？”徐兰盯着秦陌看了良久，没再多问。
“后天周末陪我回家见爷爷，明天晚上我陪你去买几件衣服，有什么事就暂时推掉。”
说着，徐兰微微侧头。
“不要让姐姐知道你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否则......”
话未说完，樱唇便被堵住。
接下来的画面不言而喻，前半夜客厅后半夜卧室。
直到次日清晨，吃饱的徐兰气色饱满开车去了公司。
躺在床上。
秦陌看着徐兰走之前塞自己手里的银行卡茫然的挠了挠头。
“这，这是什么意思？”
......
起床洗漱，秦陌随手把余额五百万的银行卡揣进兜里。
富婆哪里都好，就是没有什么情趣。
除了给钱提供不了一点情绪价值。
秦陌在乎钱吗？他只想徐兰多在家陪陪他。
‘主人！您儿子又来电话了，主人......’
“喂？”
“卧槽秦哥！见鬼了！”
秦陌战术性后仰，远离电话。
“昨天我坐在电脑前面剪辑视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快告诉我，那是不是你背着我请的演员。”
“不是。”
咣当，手机落地的声音响起。
秦陌趁这功夫从冰箱拿出一份麦片酸奶来到客厅坐下。
“秦哥！我是不是撞诡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嘟～电话挂断，估计他已经下楼准备过来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来到院外。
秦陌将昨晚捉鬼用的布袋拿出来，随后一甩把她从里面甩了出来。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女鬼，秦陌连忙把老道士那本《道士的基本修养》掏了出来认真复习。
按道理来说，鬼属阴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暴晒会阴气四散，如果不尽快躲到阴影下很快便会魂飞魄散。
但她却像是没事儿鬼一样，这一点都不玄学。
“不怕阳光吗？那要是直接把诛邪符喂她吃下去会怎么样？”
被秦陌盯着，女诡下意识后退一步，困住她的阵法亮起一阵金芒瞬间灼烧她的身体。
叮咚！门铃声响起。
秦陌打开大门，入眼便是林凡那张惨白无比还有着很重黑眼圈的胖脸。
“年轻人要节制，就你这样遇到富婆也把握不住机会。”
“哥，亲哥，这时候能别开玩笑了吗？”
走进院子，林凡一眼便看到站在枣树下的白色身影。
“这是嫂子？”
“你嫂子上班去了，她是......”
没等秦陌说完林凡突然一把揪住秦陌衣领:
“渣男！有了嫂子竟然还搞外遇？！搞外遇也就算了还往家里带？你对得起嫂子吗？”
啪。
秦陌反手一巴掌，林凡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昨晚一夜没睡有点内分泌失调。”
说着林凡想着去打声招呼，这时女鬼缓缓转身。
双腿一软林凡两百多斤的身子便瘫倒在秦陌怀里。
“大白天的，秦哥别玩儿我。”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谁玩你了？去屋里帮我把箱子拿出来，让我看看她的极限在哪儿。”
把林凡推开，秦陌再次来到了那只女诡面前。
认真学习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一晃，三个小时过去。
秦陌刚把一桶两公斤重的黑狗血喂她喝下去。
下一秒仿佛硫酸滑过食道一般滋啦声带着黑烟冒了出来。
但很快黑烟便消散殆尽女鬼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看到眼前一幕秦陌咂了咂嘴。
“只是灼烧随后就恢复了吗？那把一柄两米长的桃木剑从她嘴里捅进去......不是，你小子离我这么远干嘛？”
林凡咽了口唾沫，说实话他现在不害怕这只诡了，他开始有点害怕秦陌了。
“普通民间道具作用已经有限了，去把我另外一套刑......另外一套装备拿过来，这东西有点邪门。”
林凡：“......”
我看你有点邪门。
林凡进屋拿东西，秦陌则是在手心画一道诛邪符一掌拍出。
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惨叫，女鬼倒地浑身溃烂不断挣扎，但很快溃烂的身体便恢复原状，不过那巨大的痛苦依旧让她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蕴含法力的咒法对她有效，这也就是说除非是真道士，否则民间不可能有对付这些邪祟的能力。”
一时间，秦陌背后一阵发凉。
有法力的道士他目前为止只知道自己一个，包括魔都那些大的道观，他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法力波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乱套了？
不惧阳光、没有地府、更没有能够祛除它们的办法，那岂不是......
不对，她能被阴气更强的东西冲散。
也就是说更厉害的鬼能杀死她。
“秦哥，我们这样算不算虐鬼啊？”
“要不你带回家供着？”
“不了，我怕家里人不愿意。”
接过一只古旧的木箱，秦陌从里面抽出一把西瓜刀看了两眼随手丢在地上，随后不知道从哪搬出了一个装满五帝钱的陶罐。
林凡：“......”
这么多都要塞进去吗？
接下来又试了一些，除了法力加持过的东西其余物品基本上对她没有一点用。
确定它的特性秦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今天就到这吧。”
“哥，那她该怎么办？”
咂了咂嘴秦陌思索片刻表情变得凝重：“既然遇到那便是缘分，我辈修道者当普度众生，今日我便念一段往生咒超渡于她。”
说着，秦陌剑指伸于面前眼中金芒闪过。“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金色法力流转包裹女鬼周身，林凡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死死盯着。
轰的一声林凡眼中一团火焰升腾。
“秦哥，秦哥她烧起来了秦哥！你念的那是往生咒吗？”
尖锐的声音回荡，女鬼身体逐渐溃散化作飞灰。
一切尘埃落定林凡张着的嘴闭上。
“真把她超度了？”
“废话，这么重怨气不超度留着害人吗......”
话说一半，秦陌注意到那女鬼消散的位置一团淡蓝色气体漂浮半空。
“天地灵气？！”
指尖轻点往后一抽，灵气落入秦陌手掌。
此时的他比之前撞诡都要激动。
要知道，末法时代唯有天地阴阳交替之际微弱的灵气才会伴随微弱紫气涌现。
所以一般情况唯有清晨能够修行，其余时间做点其他事也比整天修行要强。
这么大一团快赶上他一个月时间的量了。
“灵气？！秦哥，您老修仙啊。”
“修个鸡毛，我真是修仙的还会跑天桥算命？”
“说的也对。哥求你个事儿......”
“你练不了，我一岁泡药浴，二岁打根基耗费七年道法才堪堪入门，如今二十出头才达到天师之境。”
叹了口气，秦陌这人相信所谓身世决定未来的话，有些东西生来有就有，没有一辈子也不可能有。

“对了，今晚上要陪兰姐逛街，我要休息一天。”
“休息？哥，我想好了，以后这系列就不拍了。”
“啥？！！不拍了？！！”
秦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老子找了二十年的东西，你小子一晚上就找到了，眼看苦尽甘来，你跟我说不拍了？”
松开手，林凡身体倾斜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陌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可要想好了，你的体质特殊很容易招鬼，要不是我帮你，昨晚你就已经凉了。
不拍了受损失的不是我，是你。
小子，你也不想以后冤魂缠身死不瞑目吧？”
林凡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秦哥，你这样就算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秦陌：“......”
这小子脑回路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
思索片刻，秦陌将一张卡拿了出来。
“不要说我不照顾你，跟着我，以后我们联手开一家公司专门帮别人清理脏东西，到那时你就是公司总裁，从此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啊？”
“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看过你身份证你的八字我就记在心里，要是真不想干我也不强求。”
说着秦陌踢了他一脚把他撵了出去。
一只鬼一个月的灵气，两只两个月四舍五入就是原地飞升。
这么大的机缘若是不抓住，以后给老道士上坟他都没脸磕头。
见林凡走远。
秦陌掏出八面旗子，按照乾南坤北震东巽西等一一对应排列，紧接着眼中闪过一道金芒法力瞬间铺开。
半小时后，一阵风吹过插好的阵棋缓缓倒地。
还在念咒的秦陌抓了抓后脑勺。“没有诡过来？没道理啊，真就这么邪门？既然这样，胖子那就不能怪我了。”
见招鬼无望，秦陌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那颗枣树上面。
很快时间来到傍晚。
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外停下，一条纤细修长的美腿从中探出，紧接徐兰下车将墨镜随意丢进车里。
“你在干嘛？”
闻声一身紫袍的秦陌转过身，见到是徐兰笑了笑。“作法。”
“......”
“嗯。”徐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徐兰前凸后翘的娇躯逐渐消失，秦陌回过神再次看向面前枣树。
这棵树大概有两个成年人双手合抱般粗细。
树叶茂密，大枣圆润，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情舒爽的清香。
“快成妖了，还好发现的及时。”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像这种快要成妖的植物有着聚集灵气，蕴养气局的功能，不过这都要在成妖前布置好。
如若不然，灵树变妖树养气变败气。
对于动物植物而言并没有所谓的道德好坏之分，不加以纠正，它们只会不断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夺气能吸收养分它们就夺气，杀人能增长修行它们就杀人。
趋利避害是大自然最基础的生存法则。
拿出刚才那团灵气，秦陌忍痛割出一半随后掺杂着心头血喂给枣树。
下一秒树身晃动，一颗红枣变得愈发圆润。
“以后跟了哥吃香的喝辣的，把家里气局养好，要不然就把你砍了烧柴，知道吗？”
树身再次晃动仿佛听懂了秦陌的话一般。
满意的点了点头，秦陌推门进屋。
恰巧看到擦拭秀发从二楼下来的徐兰。
修长的美腿在睡袍中若隐若现，白净光滑的肌肤如同打上一层蜜蜡一般。
“你也去洗下澡吧，我这边已经约好了八点出发。”
回过神，秦陌点头应道。“好，不过兰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闻言徐兰略带疑惑。
“你家里人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
撩了撩秀发徐兰微微侧目：“不会，我爷爷说只要带回去个男的死活并不重要。”
秦陌：“......”
见秦陌愣了片刻转身上楼，徐兰噗嗤轻笑一声来到沙发前坐下。
“真是个呆子。”
时间一晃两个小时过去。
车子来到一处写着英文的大楼前停下秦陌从车里下来，见徐兰把车钥匙交到服务人员手里秦陌无奈叹息。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努力，以后就只能坐在富婆副驾。
就在秦陌感慨的时候徐兰把手机伸了过来：“诺。”
“啥？”
“危险驾驶，扣两分。”
“我就摸摸腿也算危险驾驶？”
徐兰：“......”
无奈白了秦陌一眼，徐兰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朝着楼内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秦陌转身，只见一群青年正有说有笑的从身后路过。
恶臭是从一个留着一撮黄毛的青年身上传来的，为首的五个人中四个眉头黑气萦绕另一个眉心更是死气凝聚。
见状秦陌没再犹豫，快步上前把一张名片塞了过去。
手里突然被塞个东西，青年下意识看了一眼。
‘殡葬一条龙......’
“对不起拿错了，这张才是。”
‘二龙桥唯一天师秦陌，堪舆、算命、捉鬼、降妖。’
“不是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黄毛还有点愣神。“发名片最起码也给个质量好点的吧你这A4纸还是手写，多少有点侮辱人。”
“我擦？你话很多是吧？知不知道大隐隐于市的道理？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秦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朝着徐兰跑去。
“不是，现在算命的都这么嚣张？”黄毛拿着卡片不知所措。
但一旁通行的人接过去看了一眼却是脸色一变。
一个算命的突然跑过来拍给你一张卡片你会怎么样？大都会骂他一句傻缺，但是这卡扔还是不扔就难说了。
有些事就像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尤其是在他们要去玩灵异游戏的时候，是个人都会有些心里发怵。
巧合？不可能，这种巧合就像是走在大街上捡到一张中奖的彩票一样。
“你跟他们认识？”徐兰挽着秦陌胳膊一块进去。
“不认识，可能是他们太奶在下面托关系了，正好让他们碰到了我。”
他的名片那都是他亲自用敬神咒附魔过的，哪怕遇到邪祟拿着它也能打通电话。
这个，就叫专业。

堂皇敞亮的店内，入眼便是一身正装的服务员煮着咖啡。
一楼橱柜中摆放着甜点。
螺旋楼梯延伸二楼，此时两位身穿包臀裙的小姑娘正在帮客人丈量着尺寸。
见到秦陌他们进来，大厅小手叠在小腹的女经理快步来到徐兰面前。
“徐小姐。”
“嗯，我想帮我先生挑两身衣服，有没有比较合适的麻烦推荐一下。”
“好的，这边请。”
没有多余的话，销售领着秦陌二人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就在秦陌端着一盘子甜点准备坐下来吃点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二龙桥你算什么东西......”
“大师救我。”
电话那头带着哭腔打断秦陌的广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陌瞬间坐直了身子。
抬头看了看正在为自己挑选服饰的徐兰，秦陌压了压声音。
“小子，接着装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大，大师求求您了，我现在躲在厕所不敢出去，现在他们四个人......”
砰砰砰。
敲门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秦陌能感受到他的恐惧，思索片刻说道。“把舌尖咬破，然后把血吐到门上。”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敲门声也随之消失。
“大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在哪儿？等我这边忙完立马就去救你。”
闻言，对面连哭的心都有了。
‘等你忙完来帮我收尸？’
做人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儿吗？
可还未等他回话，一声尖叫突然响了起来。
“又咋了？”
“他们五个人把脸贴在了玻璃上。”
“没事，拿好我给的名片他们就进不来，觉得害怕就再咬一下舌尖。”
虽然没什么用。
“大师，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好害怕我会不会死？”
秦陌吃了块慕斯蛋糕：“要是不尽快处理，应该会。”
“......”
在秦陌的安慰下，对面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啊？呜～”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地址告诉我，我这就打电话找人救你。”
闻言对面带着哭腔报出一个地址。
拿笔将地址记下来，秦陌放下笔喝了口热茶。
“对了，是你们五个人，不是他们五个。”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中式恐怖的魅力就是，去的时候五个人回来变成了六个，仔细一观察却发现自己成了多出来的那个。
片刻秦陌挂断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彩铃响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喂？”
“陈叔，我要举报，xx小区七栋西单元404号有人聚众赌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小子该不会输红了眼想拉着别人自爆吧？”
“您这是什么话？我这人出了名的老实绝对不做乱纪违法的事。”
“二龙桥那边的业绩都是你提供的，你跟我说这话？”
“哎～这是什么话？”
“呵，信你一次，但是我可告诉你报假警是要治安拘留的。”
短暂沉默。
“那您当我没说。”
“嘿，你小子。”
挂断电话，秦陌看到不远处徐兰拿着几套衣服，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陈叔？”徐兰拿着一件衣服在秦陌身前比了比。
“这你都能听到？”
“没有，我看过你的通讯录，除了一个叫林凡的就只有陈警官的电话。”
秦陌：“......”
陈叔这个人是秦陌下山以来唯二一个对他特别好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时常劝诫秦陌弃暗投明，让他出去找个打螺丝的工作谋生别整天躲在天桥底下骗人。
更多的是下山第一年过年时，他给孤身一人的秦陌带的那一份饺子。
秦陌下山的前两年，每次逢年过节人一多他就会去警局看望陈叔，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熟络了起来。
这世上除了老道士和徐兰，陈叔是为数不多真心对他好的人。
“兰姐，你这样会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我觉得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清冷的眸子上下扫视一眼秦陌。
徐兰诱人的红唇勾勒出一抹笑意。
“想要自由？”
秦陌点头：“对”
“想要公平的待遇？”
“对！”
“想要精彩绝伦的人生以及少年意气风发的豪情壮志？”
“对！对！！！”
徐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秦陌。
“这是啥？”
“半年前你是不是五千块卖给了一位老者一道平安符？带上你的符他就整天神神叨叨对着符自言自语，随后不到半年他就死了这是他们家属寄来的开庭通知单。”
秦陌：“......”
“我们门派祖传的符箓不说一定能保平安也不至于把人克死吧。”
“我这边已经开始让人调查了，既然你想要精彩绝伦跌宕起伏的人生，这件事我就不......”
话未说完秀发突然被撩到耳后。
徐兰感受着秦陌扑在自己额头的鼻息娇躯一颤。
“兰兰又说气话，是我们精彩绝伦跌宕起伏的人生。”
脸颊变得通红，徐兰轻轻推开秦陌，胸口起伏变快。
“行了！快去换衣服吧。”说着徐兰帮秦陌整理了一下衣领：“多挑几件，姐姐能陪你逛街的时间并不多，下周开始我可能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女人，你这该死的占有欲让我觉得窒息。”
“是吗？晚上握着姐姐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得。”
红唇吐气如兰，徐兰的妩媚像是毒药简单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让人浮想联翩。
富婆的陪伴非常的朴实无华，除了疯狂用钱砸你没有一点爱情的浪漫可言。
两个小时过去拎着大大小小纸袋的秦陌坐到徐兰副驾。
“兰姐，以后不准这样乱花钱了，实在不行就把钱打到我卡上，我帮你存着。”
没好气的白了秦陌一眼，徐兰撩了撩秀发。
“晚上打算几点回来？”
“我尽量，你知道的，男人忙起事业很容易忘了时间。”
“我买了几件睡衣，本来晚上打算穿给你看，既然这样我回去就先睡了。”
轻笑一声，秦陌收回放在徐兰腿上的手一脸淡然。“你以为这样就能锁住一个游子放荡不羁的灵魂？肤浅！
先别走，等我打电话问问他还能撑多久，我想先回家拿点东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把秦陌送到一处公寓楼下，随后徐兰开车离去。
站在楼下，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缓缓抬头秦陌从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喂，胖子来活了，刚才碰到一只厉鬼是兄弟跟我一起砍了它，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姓林，你姓秦，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弟？再说了你那船，它稳吗？”
“不来我就让它亲自去找你。”
林凡：“好兄弟，等我两分钟。”
给林凡发了位置，秦陌蹲在路口刷着短视频。
不多时，一位中年领着四五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叔！”秦陌起身迎了上去。
“你小子来了？”陈叔接过秦陌递来的烟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个脸色发白的小年轻。
“你们几个！去那边蹲好，年纪轻轻玩这东西？”
一个小时前，陈叔接到秦陌的电话就急忙慌赶了过来，听到里面有人求救二话没说破门而去。
入眼就是四个人趴在厕所门前精神萎靡。
这不就是典型那啥导致的致幻副作用？
用凉水帮他们醒醒神，陈叔便带着他们准备回去。

“是啊，年纪轻轻玩这些？”
秦陌啐了一口唾沫，看向一旁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的大胸妹子。
好好的人不玩去玩鬼？怎么不把你们阳气吸干？
“行了，别看了，跟我走一趟录个口供。”
秦陌：“啊？”
“啊什么啊？交代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不清就等着被公诉吧。”
不多时，秦陌坐在警车后排一脸懵圈的挠了挠头。
他走了，林凡咋办？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两分钟，林凡带着头盔骑着电动车出现在了路灯下，脸上一副欠揍的表情嘴里嘟囔着......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诶，到了？
秦哥说哪儿来着？404?到地方直接进去？”
车停好，林凡打开直播麻溜的上了电梯。
此时，404房间的客厅中央，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散落，惨白的双手下垂一滴滴暗红色的液体落在地板。
魔都二龙桥秦陌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就这么说吧，管那片的叔叔两年升了三级。
无他，这小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打电话举报。
‘啥？嫌我说话难听不给钱？那你逃犯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算命价钱高不想给？那你藏尸的地方可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那给的是算命钱吗？那是封口费。
你不给，那我举报领点钱改善一下生活不过分吧？
“呦～刘哥，今个儿你值班？”刚进局子，秦陌熟练的跟前台老哥打了声招呼。
“来了？”
“嗯，录个口供，待会儿就走。”
“正好加班点咖啡，喝啥。”
“拿铁多加糖。”
拍了拍秦陌肩膀，陈叔对身侧的人交代两句让人带他们去尿检。
随后领着秦陌回了办公室。
“你说说你这孩子，找份正经工作不行吗？都多大人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你要是......”
“陈叔，我跟兰姐结婚了。”
声音突然一顿，陈叔张了张嘴沉默片刻。
“想通了？”
“想通了。”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打算？”
“拿着富婆的钱创业，创业失败了就老实在家里相妻教子。”
闻言，陈叔下意识想掏烟但突然想到是在局里就停了下来。
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被打的。
徐兰他是见过的，长相没得说家里还有钱。
秦陌在魔都无亲无故，基本上有事都是徐兰过来接人。
以前秦陌多清高？
仗着有一身本事宁死不吃富婆一口软饭。
活了四十多年，陈叔深知少走几十年弯路的好处，可无奈这小子不上道，非要靠双手成就梦想。
不过还好，如今能及时悬崖勒马弃暗投明。
陈叔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秦陌肩膀一脸欣慰：“听叔的，你不是做生意那块料以后在家好好带孩子就行。”
秦陌“......”
我不是做生意那块料？
开玩笑！
他都想好了。
以后让徐兰投资一条生产线，自己抓几百只鬼，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扛不住的直接超度。
等吸收完灵气然后抓新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返贫。
没有见到鬼之前你叫我穷道士我不挑你的理儿。
当世界有了鬼你该叫我什么？
大声点，我听不见。
就在秦陌还要说啥的时候，另一个中年叔叔来到他面前坐下，随后将手里咖啡递给他。
“小秦啊，我儿子下个月高考能不能帮我算算......”
“527分。”秦陌想都没想。
“啊？分都算的出来？这么神？”
闻言，秦陌轻笑一声。
考多少还不是我张口就来？
“孙哥，我给你一道符保准还你一个京北大学。”
“真的？！”孙正义一双眼瞪大一脸喜色。“这小子能上京北我叫他爹都行啊！”
“作弊可不行啊。”陈叔插嘴。
秦陌摆了摆手：“静心符，带上之后学习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心无杂念，静心明神。”
“小子过分了在这里卖符。”陈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秦陌挠头：“不收钱也能叫卖吗？”
“嘿~你小子！”
跟陈叔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秦陌把手机装兜里走出了局子。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死胖子蹲在马路牙子上对着摄像头嘟嘟囔囔。
在他的身后，一团黑影压在上面但他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看着镜头。“我就说吧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八成是进去了，你们还不信。”
林凡话音刚落，满屏弹幕就在直播间飘了出来。
难怪主播看到没人下了楼就往局子这边跑。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感觉主播影子比别人高了一截？
楼上的别说了，昨晚看了一眼回放愈发觉得这直播间越来越阴间了。
那边跟弹幕聊的火热，秦陌则是看向林凡旁边的电动车。
“老子的劳子呢？你TM吃了？”
“啧，秦哥一箱油九百，一里划一块四地主家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这苦日子才没有几天？”
林凡朝着秦陌走了过来，随着他出现在路灯下秦陌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趴着一个人。
散落的头发从林凡左肩膀垂下。
干枯的双手垂落。
待他踏入秦陌周身法力覆盖的范围。
直播间炸锅了。
卧槽！你TM背了个什么东西？！
现在直播技术都这么刁的吗？凭空出现？
有没有可能，这是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让她晚上来找我。
楼上这算盘我在国外都听到了。
弹幕刷屏，一股凉意从林凡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寂静的街道上林凡沉重的呼吸声清澈可闻。
就在这气氛逐渐变得压抑时。
啪！
破空声响起，一块砖直接砸在女鬼脸上。
紧接着林凡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呼啸而过随后就是身后一轻，一道凄厉的惨叫从身后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胖子挠头。
......
主播别犯病了，快去拦一下啊！再打下去要出鬼命啊！
局子门口当街殴打红衣小姐姐？
主播我报警了，你呢？
昏暗的街道，只见一个壮小伙不知道从哪弄的折凳对着蜷缩成一团的女鬼一通猛拍。
眼看局势不对，林凡急忙捂住摄像头：
“卧槽，哥快别打了，你这样我没办法解释。”
不多时，平静过后直播间再次出现秦陌二人的身影，而那女鬼却是缩在路边瑟瑟发抖。
好一个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