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本来你被毁了清白，只能嫁给张启辰。不过看他那软腿虾的模样，肯定不敢纳你做妾。”

停顿了一下，想着毕竟同为女子，她又是和莞宜一样年纪的女孩，终于还是有几分不忍心。

“如果你愿意，我做主还了你卖身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大可离了林府，以后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我是想敲打她歇下那些莫名的心思，如果答应了我的提议，从今以后远离林府远离紫苏和张富，还可以过上正常日子。

但贱小似乎压根听不进去我的敲打，她抬头看了眼莞宜，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刻骨的恨意。

而后伏地磕头：“奴婢只愿陪在莞宜小姐身边，尽心伺候她。”

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久久无声。

最后，我语气冷漠地说：“既然这是你所求的，那我就答应你。”

我已经给了贱小一条生路，她既然非要自寻死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明明虐待她的是紫苏，骚扰她的是张富，毁了她清白又抛弃她的是张启辰。

可她不敢恨其他人，只敢将满腔的怨恨和嫉妒都对准我的莞宜。

难道只因为莞宜柔善可欺吗？

明明我的莞宜才是那少数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她以为选择留在林府就能踩着莞宜过上好日子，以为自己下一次还可以故技重施，继续勾引莞宜的未婚夫。

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当晚，伤痕累累的贱小刚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回到后罩房，一个臭烘烘的男人就扑到了她身上。

“小贱人，白白给野男人睡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白养你十几年！”

8

他毫不怜惜地狠狠一巴掌将贱小扇倒在地。

借着烛火，她看清了男人，还有男人身后的女人。

贱小顿时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拼命朝紫苏求救：“娘，救我！快救我！”

可紫苏只是阴沉沉地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慈母之色，反而
是满满的敌视。

张富不耐烦地轰紫苏走：“反正养了这贱丫头这么些年，现在她也被破了身，让我玩玩又怎么了？你要是不同意，就拿钱给我去外面喝花酒。”

他说得理直气壮，对面的紫苏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抱着他低声讨好：“不要富哥！外面的妓女哪有这贱丫头干净，还不要钱。她本来可是千金大小姐呢，富哥，你还没睡过大小姐吧？”

张富眼中淫光更盛，猥琐地朝着贱小步步逼近。

贱小却被两人之间的对话彻底震惊：“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本来是千金大小姐？”

紫苏用一种格外痛快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你是宋卿言亲生的又如何？如今我的女儿被当成大小姐金尊玉贵地养大，未来还会嫁给侯爷贵公子。”

“她的女儿却成了最下贱的烂货，连嫁给乞丐都是便宜了你！哈哈哈，宋卿言，你高高在上了一辈子，肯定料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落到这个下场吧！”

“我可真期待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啊！”

贱小瞳孔剧颤，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跑。

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张富一把抓住，强行拖回房中。

她想失声尖叫，却被张富死死捂住嘴。

她拼命挣扎，可这一次没人会救她了。

我在窗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愚不可及的紫苏，猪狗不如的张富，贪心不足咎由自取的贱小。

我不明白，明明贱小的长相和紫苏如此相似，而莞宜则和我有八分像，紫苏是如何可以这么蠢地一直坚信她调换了真假千金呢？

我转身离开，将屋内的所有腌臜事抛到身后。

我也很期待紫苏知道所有真相后的反应。

在知道她一直虐待折辱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一刻，她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未亮时，门外便喧哗一片。

夫君林章邯不耐烦地起身：“青玉，外面发什么了何事？”

青玉面色发白地进屋，
紫苏却猛地抱住了她，心脏那根银钗又插进了几分，紫苏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来。

“玉珠，娘说过，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两人相拥着，一起落入冰冷刺骨的池塘中。

院子里久久沉默着。

莞宜的啜泣声低低响起，我将她拥进怀中。

“莞宜，你是可怜紫苏和冬春吗？”

莞宜摇了摇头：“我不是可怜她们。如果不是娘亲聪慧，遭受这些屈辱的就是我了。我只是，只是心中很沉闷……”

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怜悯也是分人的，对忘恩负义之徒的怜悯只会引狼入室。善良可以，但需要在保证自己安危的前提下善良。”

“不分场合不分条件的善良，那是助纣为虐。”

（全文完）

高亢的惨叫划破此处的死寂。

紫苏和张富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朝这跑来，两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恐惧。

刚跑近，还没站稳，两人就直接跪地磕头。

“老爷夫人，老夫人，这个贱丫头昨天失了清白打击太大了得了失心疯，所有才胡言乱语，你们千万不要听她胡说！”

林章邯刚舒出口气，却又听贱小语气清晰地反驳：“我没得失心疯！”

她盯着紫苏，用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剥的语气问：“你说你是我娘，可天底下有你这么恶毒的娘吗？你给我取贱名，从小都对我非打即骂，甚至还让那个狗男人糟蹋我！”

她用颤抖不止的手指向张富。

张富浑身一抖，身下几乎失禁。

只能跪下地上颠七倒八地说：“你胡说什么？我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待，我怎么可能……我没做那种事！”

紫苏也慌了，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贱小乖，快回娘身边来。”

可两人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却让我身旁的三人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你们说啊！为什么要虐待我？为什么要对林莞宜那个贱人那么好？不过是因为她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罢了！”

10

看着紫苏和张富越发恐慌紧张的脸，贱小哈哈大笑起来。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语露希冀：“娘，将这个冒牌货丢到花楼去好吗？不，应该把她丢到乞丐窝去！我一定要狠狠折磨她，才能消得了我心头之恨！”

她说着，甚至还想上手来扯莞宜。

莞宜慌乱无措地看着我，却不敢躲到我身后寻求庇护。

我低叹一声，伸手将她护到身后。

“娘？你难道到了现在还要维护这种冒牌货吗？”贱小不可置信地质问我。

“够了。”我打断了贱小的逼问，用古井无波的眼神扫过她，还有地上瑟瑟发抖的紫苏和张富。

我没有回答贱小的问题，反而转头问紫苏。

“紫苏，当年

丫鬟偷走了我的女儿，日日虐待、凌辱她取乐。

我劝丫鬟对孩子好一点。

丫鬟却得意扬扬地说：“那贱种天生贱命，生来就是给小小姐当牛做马的。”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兴奋地把女孩推给人渣糟蹋。

行叭。

看来我不用告诉她，十五年前我就已经将孩子换回来了。

1

“凭什么她宋卿言的孩子生来就是小姐少爷，我的孩子却只能世世代代是奴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偷偷交换孩子，以后就让宋卿言的孩子伺候我的孩子！”

从窗户看进去，丫鬟紫苏正用一根银针狠狠扎着手中的布娃娃。

布娃娃上影影绰绰写着我的名字。

看见这一幕，我被惊得脚下发软，差点站不住。

临盆日快到后，我的身子越发沉重，每日躺在床上懒得下地。

不想一时兴起来找我的贴身丫鬟紫苏，竟会听见这样一番言论。

紫苏眼中满满当当全是嫉恨之色，手指用力得恨不得拿银针扎死我。

我的心头一阵翻滚，又气又怒。

紫苏是我的贴身丫鬟，在我嫁进林府前，她自称有两情相悦的情哥哥，求我成全。

我好心还了她卖身契，不想她却所嫁非人，就连怀了身孕也日日被毒打。

我怜惜她的悲惨遭遇，重新将她接回林府照顾。

却没想到她不思感恩，竟然还怀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我重重喘息了几口，眼中发狠。

想要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气，我的肚子很快发动起来。

生产时，紫苏仗着我贴身丫鬟的身份，将其他人全部赶了出去。

为了和我同时生产，她竟然一狠心直接摔倒。

眯着眼昏昏沉沉中，我瞧见紫苏拖着满是鲜血的下半身，艰难地将我们两人的孩子掉了个位置。

很快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