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民国诡案录曹耀宗陈花婆小说结局
民国诡案录曹耀宗陈花婆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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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不孤

    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陈花婆的其他类型小说《民国诡案录曹耀宗陈花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道长不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花婆瞅着她那副无助模样,心中得意,但露出关切神情抱过小女孩装模作样检查了下,说:“啊呀阿朱啊,恐怕是船上天热气闷,有些中暑,这可不是小事啊,时间一久,更不行。要是有个郎中在就好了。”名叫阿朱的小寡妇越发惊慌,这该怎么办?早等着的李拐子及时回头问:“谁中暑了?”陈花婆立刻拍大腿:“哎呀,张先生,这可巧了,你也去上海啊,快,快帮这孩子看看。”又对阿朱道:“大妹子,你可真命好,这是我老家出名的圣手。。。”“真的呀,张先生,麻烦您快帮我孩子看看吧。”未亡人之前慌现在喜,心情起伏之下娇躯都摇摇欲坠。李拐子扫过未亡人的俏脸,眼神里有一丝贪婪,但很快掩饰住。他接过孩子检查了下,发现其实都快醒了,赶紧从身上摸出个香包递给陈花婆:“给孩子挂脖子上,...

章节试读

陈花婆瞅着她那副无助模样,心中得意,但露出关切神情抱过小女孩装模作样检查了下,说:“啊呀阿朱啊,恐怕是船上天热气闷,有些中暑,这可不是小事啊,时间一久,更不行。要是有个郎中在就好了。”
名叫阿朱的小寡妇越发惊慌,这该怎么办?
早等着的李拐子及时回头问:“谁中暑了?”
陈花婆立刻拍大腿:“哎呀,张先生,这可巧了,你也去上海啊,快,快帮这孩子看看。”
又对阿朱道:“大妹子,你可真命好,这是我老家出名的圣手。。。”
“真的呀,张先生,麻烦您快帮我孩子看看吧。”未亡人之前慌现在喜,心情起伏之下娇躯都摇摇欲坠。
李拐子扫过未亡人的俏脸,眼神里有一丝贪婪,但很快掩饰住。
他接过孩子检查了下,发现其实都快醒了,赶紧从身上摸出个香包递给陈花婆:“给孩子挂脖子上,再换去透气的上舱,后续再服用些药就没事了。”
“那等您到上海,帮忙继续看一下呗,这大妹子也可怜。”陈花婆仿佛好心道。
李拐子故意矜持的摇头:“到上海,码头上有药店,她带女儿去抓副药就行。行了,快带孩子上去吧。”说完坐下,不再理会这边。
未亡人磕头作揖的感谢,搂过孩子却又没主张了。
陈花婆豪爽的道:“船上有个船头也是咱们老家的,我问问他有没有不花钱的办法。也就是为你,人家可是捧招商局饭碗的体面人物,咱们这些人,平时都不敢打搅人家。”
未亡人越发感激。
陈花婆随即带未亡人往外走,在相对狭窄的舱门口碰到个年轻人,听半天的曹耀宗忙往后退一步说:“大姐您请。”
陈花婆是个用嘴害人的货,看到谁漂亮话都张嘴就来,夸赞说:“小伙子真精神。”
阿朱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确实很精神的曹耀宗,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她一笑,未亡人慌忙低头从他面前走过。
曹耀宗无意看到,她晶莹剔透的左耳后有颗小小的红痣,如星伴月。
与此同时,他贴肉放在腰间的师门灵宝也微微一热。
曹耀宗都懵了,灵宝能预测凶吉,瞬发法术和拘魂。
他遇到这些下九流的拍花子肯定无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这个未亡人要不就是个妖女,要不就是师傅让他找的破军伴月命格。
他赶紧敏捷的伸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指甲割下对方一丝头发,取出灵宝试验。
青丝沾宝,曹耀宗心中浮现一股明悟。
对方,真是破军伴月命格!
但此命虽有破军之名,其实至柔至善,容易被动招祸,古今出名的薄命美人大多如此。
寻常男人根本抗不住。
但曹耀宗的至阳命格,有这种至柔来伴着,反而能更好的起运,也能护住对方。另外他这个师门灵宝,用到十次以上,眼中会起血色戾气,引动一劫,也需要至柔来化煞。
这下曹耀宗更有理由出手了。
他立刻进舱,假装揉着眼睛,很快锁定所有目标,暗中留下法扣。也就在这时,他昨夜留的法术扣子微微动了动,曹耀宗知道那头的陈花婆已经和内线帮凶搭上了。
确定对方一伙的人头后,曹耀宗便不再停留,假装寻人未果,返回原先坐处。
回来时候,他发现还有更巧的事。
那未亡人母女和拍花婆,竟给安排到了他身边。
想想也是,这艘船旅客满满当当,也就这边角地有些空位。
陈花婆经验挺丰富的,这么快又见到他,立刻不放心的套话:“咦,小伙子,刚刚不是还看到你的么?”
曹耀宗比她还会装,愣了下道:“原来是底仓遇到的大姐啊,我就坐这,刚刚下去找个朋友,结果认错人了。”
陈花婆见他眼神清澈愚蠢,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经常这样,看到个背影熟悉,追上去却不是。”
“可不是么,差点喊错大爷,被我老头子知道要抽死我。”曹耀宗满脸后怕,他说的滑稽,心情不好的未亡人都忍不住掩口,陈花婆越发失笑,再不将他当回事。
曹耀宗接着靠去窗边,傻子似的呆呆看着江面。
其实安静在听。
未亡人:“囡囡醒了呢,眼珠子在动,大姐。”
“谢天谢地谢谢菩萨老爷。”
“大姐,我家在南市,有个阁楼空着,下船你要是暂时没落脚的地,就随我去住下吧。实不相瞒,丈夫去世后,我家那些街坊邻居都有些欺负人。。。呜呜呜。。。我不哭,我只想将囡囡带大,许个好人家也就够了。”
“大姐,她怎么又昏了呀。。。”
曹耀宗觉得这些外道在拿捏人心方面确实有些本事,七上八下的拨弄一番,这小寡妇算是彻底离不开这个拍花婆了。
另外陈花婆既知道这对母女相依为命,名下还有套房,已起贪心,必定要吃绝户。她就肯定不会在落地时动手,一定会通知同伙改主意。
那么他等会无凭无据收拾这些货,搞不好还会被那个傻女人当坏人对待。
既然如此,正好水路上没其他干扰。
那就提前动手吧。
曹耀宗想着这些立刻起身出舱。
没会儿,陈花婆果然说忘了拿东西,要下去一趟。
此刻日头渐高,暑气蒸腾,后甲板没几个人。
陈花婆客气的冲抽烟的曹耀宗笑笑,只看她憨厚面容,以为是个老实大嫂,曹耀宗翻脸说:“你笑个屁。”
陈花婆被他突兀一骂都懵逼,曹耀宗伸手在她眼前打出朵莲花。他用的是道门正宗的夺神法术,陈花婆不过是下九流中人,瞬间中招眼神迷茫,神智也被控制,就此如提线木偶。
曹耀宗双唇微动默念:“去拍昏他们带来甲板。”
陈花婆当即眼神里带点偏执的往下走,曹耀宗又一个响指,喊来船工帮凶:“去,说上面查位置,带那对母女来。”
俏寡妇不是一点傻,她谁的话都信,很快抱女儿出来了,还紧张兮兮的小声问帮凶:“大哥,上面查完,我还能在这里么?”
帮凶却大吃一惊,我怎么在这里,这小寡妇说上面查什么?
这时,啪,曹耀宗再一个响指:“告诉她吧。”
帮凶眼神瞬间呆滞,表情刻板的道:“你认的大姐,是拍花婆,那个郎中就是他们的头。你女儿也是她害的,她们要把你卖掉。”
未亡人一听,吓得差点没把手里孩子落地。
曹耀宗取过她孩子脖子上的镇魂香囊,安抚道:“不要慌,好好想想,那个拍花子之前是不是主动和你搭话,然后你什么都和她说了。”
未亡人只是天真,到底不是真傻子。
她沿着曹耀宗的话,瞬间回忆起很多细节,顿时怕的身躯都在发抖,大眼睛里也泛起泪光。
见她大概信了,曹耀宗点头:“没错,你孩子也是她害的,不过没大事,过会就好。另外那个陈花婆刚刚继续套你的话,起了更大的贪心,要先吃掉你的房子,所以这会儿下去通知其他同伙,准备等到你家再动手。”
未亡人越听越怕,无助的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有我在,你只需安静看着,不要出声。”曹耀宗打去一道安神诀。
她心态才稍微稳着点。
忽然,下面响起阵喧哗。
李拐子懵逼大吼:“你干什么?”
陈花婆尖叫:“你也别想好!看招!”

林东一愣。
周畅也晕,你敢骂我?
没等他说话,曹耀宗眼神变冷:“警监当然看出王顺是被我冤枉的,不过他不是放我一马而是顺水推舟,因为黄麻子在巡捕房太跳了些。这是洋人的御下之术,他乐的看我让黄德成吃瘪!”
周畅顿时一愣,林东也很吃惊,因为曹耀宗说的很有道理。
曹耀宗继续道:“另外警监明知阿三杀死安南人阮平,竟还放他跟着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林东为缓和气氛劝道:“耀宗,都是自己人,你知道你就说说呢。”
“说明警监心里支持我的做法,放手要我拿下真正的罪魁祸首,顺带破掉洋行金案。你踏马扯虎皮做大旗,也有点脑子!”
曹耀宗随即指着周畅的鼻尖,毫不客气的骂道:“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想和小爷抢功,你配?”
周畅闻言又气又怒,色厉内荏的说:“曹耀宗,你,你放肆。”
“呵。”曹耀宗转头对阿三道:“你也会法语,他再嘚瑟,咱们就回头,你把这个鸟人刚刚的话,如实和警监说下,看他这点小心思怎么收场。”
阿三立刻答应。
周畅当场呆住。
曹耀宗冷笑道:“怎么,怂了?”
直接一耳光抽去,又揪着他头发哐哐两拳砸他肋骨上。
周畅“啊啊”瘫在了地上,脸都白了。
曹耀宗再一耳光:“去拟吗,跑小爷面前装大,小爷惯着你的。”
周畅捂着脸浑身都抖,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曹耀宗顺口问看傻眼的林东:“叔,你通过他安排我做包打听,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
林东无可奈何:“答应他五十大洋。”
“你不是帮过他吗?”
林东无奈叹息:“一码归一码。”
“也就是说,这厮又贪又忘恩,还管杀不管埋。要是我没本事给黄麻子找到机会踢了,你答应他的五十大洋能不给么?”
林东。。。显然是必须给的。
曹耀宗见状又一脚踹周畅胸口,附身问:“给脸不要的东西,还和小爷装么?”
周畅狼狈摇头,咬牙切齿的心想,等老子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耀宗将他神情落眼底,知道这厮不仅仅是个欺上瞒下的小人,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做条狗吧,正好这厮身份,也能帮自己张弓起势。
曹耀宗便摊开五指,伸周畅眼前。
周畅开始以为又要吃耳光,刚要躲,曹耀宗手腕转动,五指如一朵莲花绽放。
周畅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眼神都发直。
旁观的林东也觉得头晕目眩赶紧转头。
曹耀宗语气幽幽着:“心浮气躁本无根,空殿无人我来坐!周畅!”
周畅莫名肃然,声线飘忽的回答:“在!”
“你观我谁?”
曹耀宗将手往上,吸引他看向自己。
周畅茫然抬头,瞳孔猛缩,震惊的道:“神,神仙。。。”
因为他眼中的曹耀宗正宝相庄严御空而立,身边龙蛇起舞!
“跪好说话!”曹耀宗低喝道,这厮赶紧惶恐的跪挺。
曹耀宗目光如炬:“忠字头,无生老母令架,金木水火土,左邪妖,右鬼怪,敕字破胆,急急如律令。 ”
随着他的念诵。
竟有行字凭空浮现,组成个诡异符纹,钻入周畅眉心。
周畅浑身一抖,立刻匍匐在地三叩九拜。
旁观的林东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咬住手指才没发出惊呼。
同时震惊的想,恩人莫非是仙人,教的徒弟才有这种仙家手段!
他却不知道此术名为“落花种魔”,出自以前的白莲宗,专门用来蓄养贴身死忠力士。
此术和曹耀宗收服阿三车夫的念种术相比,更加霸道。
而这法术不仅仅只能用于最多三人,也并非随心所欲就能施展。
比如曹耀宗之前和周畅说破白德安的权术,是破其心神,甩对方几个嘴巴子将其尊严践踏成泥,是摧毁其志。
有了这些铺垫,他才能成功种魔。
再看周畅,眼神虽然恢复清明,但眼底已有一丝对曹耀宗的狂热崇拜。
曹耀宗道:“以后好好为林护法做事。”
周畅立刻看向他身边林东。
发现林东居然是只仙气飘飘的龟身人头的存在!
新来的包打听是大仙,三年同事竟还是灵龟护法!
这种完全没逻辑的事,他偏偏信,还吓得又赶紧磕头。
林东等这厮消停了,实在忍不住问曹耀宗:“这也是恩人传你的神通?”
“这走狗畏威不畏德,为防止万一,才这么对他。林叔你只管放心,除非有人能帮他解了此术,不然以后他对你比对亲爹还亲。”曹耀宗当周畅面道。
周畅疯狂赔笑,仿佛骂他都是荣幸。
林东见状艾艾有声,欲言又止。
曹耀宗知道他想问什么,说破道:“林叔可是担心我对你也这样?”
“没有,绝对没有。”林东慌的不行。
曹耀宗哑然:“施法有因果,存心害人会有天谴,我没事折腾你干什么?”
林东心想也是,忽问周畅:“五十大洋还要不?”
周畅急忙乖巧摇头:“不了不了,之前都是我不对。”
曹耀宗对比他之前的嘴脸,哑然失笑。
正这时,他忽然感觉山鬼灵宝一动,进而感觉他画在小猫娘林欣怡腰间的诛邪符出招了。
曹耀宗顿时冷笑,你们还真上钩了。
起尸的事情反正他在不在都无所谓,曹耀宗于是交代林东周畅:“你们去办事吧,我去刘占奎家一趟。”
林东吃惊问:“漕帮的刘占奎?”
曹耀宗嗯了声:“刘占奎家有点事,我去帮他解决下,顺便调点人查查那个幕后的行踪细节。”
林东依稀听说,市面上流传的刘占奎家莫名其妙沾了瘟疫,四处求医无果的事情。
他再回忆曹耀宗之前展现的一系列不为人知的本领,不由欣喜的说:“耀宗啊,刘占奎人脉遍布沪上,你和他有交情的话,黄麻子以后都得绕着你跑。”
“告诉他多没意思啊,不要说出去。”曹耀宗呵呵起来,同时有点诧异,刘占奎这么厉害么,但没问。
接着他便下车,喊了辆黄包车先回南市。
周畅等他走后忍不住问灵龟:“林护法,他到底什么来头?”
林东都无语,道:“你还是喊我林叔吧。你知道徐宝山吧。”
周畅一惊:“五月被陈其美炸死的江北第二军司令徐宝山?”
那可是纵横江淮几十年的真正风云人物。
“嗯。”林东道:“徐宝山见他师傅,都得喊声大先生。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太多,总之耀宗这孩子,本事大着呢。”
“是是是。”
周畅就懂事的不问了。
但还是忍不住想,袁慰亭刻意拉拢的徐宝山都得喊曹耀宗的师傅一声大先生。
曹先生真不亏是仙师啊。。。
这一头。
曹耀宗回到南市。
见阿朱家大门紧锁,不知去哪里了。
他直奔楼上,躲床底的小猫听他的招呼,才敢跑出来。
曹耀宗带她下楼,告诉她:“我留在你腰间的诛邪符有动静,现在带你回去看看,希望能借机帮你家彻底除了祸根。不过,诛邪符是靠你本体生机催发的,所以搞不好你还得再养两日,才能还魂。且忍忍吧。”
小猫靠在他怀里,乖乖点头,只觉得有他在,才安全。
片刻后。
摇摇晃晃的人力车上。
林欣怡趴在曹耀宗膝上,回看他正闭目养神。
她鬼使神差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曹耀宗的大手,然后将脑袋蹭去他掌心,瞳孔都成了心形还不自知。

曹耀宗让林东找来两个碗,一个放清水,一个放米。
廊灯幽幽照着床上的骷髅,林东很害怕。
曹耀宗索性让他出去,关上门,将米碗放床头,水碗放床尾。
手握灵宝花钱代替燃香,默默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宫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伯,六甲黄金。往生洋婆,速速就擒。”
他话音刚落,轰!清水自燃,米碗一空。
室内凭空多了道淡淡的黑影,透胸有个窟窿,正是被拘来的波尔夫人的枉死魂魄。
魂魄开始浑浑噩噩,看到自己的尸体忽然悲伤起来,又对曹耀宗哀求祷告,神念祈求去看看丈夫。
曹耀宗冷笑:“早干什么了,贱/人。”
一剑指戳她眉心,翻阅完对方的记忆,确定她确实死于精血炼丹的噬心蛊。
然后曹耀宗想想还是道:“且让你去看一眼就往生去吧。”
说完打开门。
林东刚要迎来,就见曹耀宗背后跟着个黑影飘着,老头顿时嘎的声瘫下去。
曹耀宗哭笑不得,心想那你就睡会儿吧,暂不管他走上楼来到波尔床边。
几日里便须发泛白神情憔悴的波尔还在沉睡,洋女鬼嗷嗷的哭,试图触摸丈夫却总是碰不到。
曹耀宗突然问:“孩子是他的么?”
女鬼愣了下,拼命点头。
曹耀宗一挥手,便有道光抓住女鬼,将她卷出窗转眼不见。
再看床上的波尔,眼角忽然流下泪来。
想必是刚刚那阵子梦到了妻子,曹耀宗叹息了声,轻手轻脚替他带上门,下楼掐着林东的人中将他弄醒,故意逗他:“林叔,刚刚看到什么了?”
林东迷迷糊糊回忆了下,眼白上插眼看又要晕。
曹耀宗赶紧将他一顿晃,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去楼下休息吧。”
“那,那你呢?”他还蛮忠于职守的。
曹耀宗刚要说话,楼下一声惨叫。
依稀是阿三的声音。
曹耀宗立刻越窗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人在半空就看到一道阴森森的黑影正掐着阿三的脖子。
那气息,居然是死去的安南人阮平。
要是阿三死了,这案子就缺重要一环。
曹耀宗不禁大怒,扬手就将灵宝掷去。
本无声无息的灵宝,触碰到黑影便迸发出剧烈的绿色火焰,黑影顿时惨叫着松开阿三,试图逃跑,却被灵宝的圆孔牢牢吸住身形越来越小,等曹耀宗冲来,那蓬鬼火已完全被吸入花钱里。
曹耀宗捡起花钱,先看阿三,惊魂未定的阿三脖子上有两个乌黑的手印,他结结巴巴着:“阮平要杀我。”
曹耀宗让他别动,大拇指往他脖子上一抹,划开手印,里面立刻冒出股怨念积累的黑水。
等黑水转红,曹耀宗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
但他有点想不通,对方为何非要杀死阿三。
于是他先将灵宝贴去眉心,了解情况。
那股黑气很快转为一副画面。
半个时辰之前。
有个用黑衣包裹了面目的女人,将阮平的魂魄拘住,施法发下指令,要阮平杀了阿三。
接着那女子就消失在了阮平的视野里。
但她虽然遮挡面目。
曹耀宗却认出她是谁,也根据她的手段,确定这是出自白莲教花莲一脉的法术。
另外他还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似乎和烧死“王天师”的那朵魂火的阴冷气息相似。
这就奇怪了。
总不见得,两件事的幕后都是一伙人吧。
可气息又绝无可能出错。
忽然,曹耀宗脑海里灵光一闪。
阿三是通过阮平弄的法术杀死波尔夫人的。
阮平既死,线索本该断了,对方却还要杀阿三,那就是要掩盖更多的东西。
而阿三杀死波尔夫人和阮平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波尔的名誉和财产。
而阿三之所以能知道内幕,是因为。。。
也就是说,对方这么做,是要继续图财,以及保护詹姆斯!
另一头。
刘占奎在十六铺水路,有足够的势力。
这幕后一旦得逞,就会财,路两全,无论做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曹耀宗隐约感觉,这法租界甚至上海滩恐怕要出大事。
既事情变得这么复杂,那就不能再等了。
但事有先后和轻重之分。
首先波尔的事,关系对方的钱袋子。
无论江湖行走,还是布局谋事,无财不行。
这必定是对方的命门。
打破对方谋财局,必定能耽误对方计划,引的对方发狂。
到时候,就可以用刘占奎那边钓鱼,不过这里有个漏洞。
如果不抓紧时间补上,会有麻烦。。。
曹耀宗知道事不宜迟,赶紧让阿三伸出手,用指尖逼迫的血气,在他左右手心画了个雷符,又截下一根柳树枝,用它穿过灵宝花钱的孔眼。
默默旁观的林东惊骇发现,平平无奇的柳条从那头冒出来时,竟变成了一根黝黑的鞭子。
“这是?”他忍不住问。
曹耀宗将鞭子递给他:“柳条驱邪,灵符铸鞭,林叔,你拿着它和阿三一起看住彼得。除非我回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东一惊:“你现在就收网?”
“是啊,你看着他们,我去办其他事。”
曹耀宗说完走向站在客厅台阶上的管家等人,听到阿三惨叫后,他们也都出来了,但因为事情诡异,没敢过来。
程翻译问:“曹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曹耀宗笑呵呵道:“阮平的戾魂无处发/泄,正好碰到阿三,就拿他出气,还好我发现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
戾魂,厉鬼?
程翻译惊骇的都忘了翻译,边上的华人厨师还有仆妇也惊呼起来。
唯独管家和司机一头雾水。
管家正要询问,曹耀宗忽然一脚踹上司机的肚子,那个法国佬当场四脚朝天。
澎!曹耀宗追上再一脚,踢上他的下巴,将他踢昏,又对他眉心一戳。
司机就僵挺的爬起来,闭着眼站在原地。
这一幕让周围人都惊呆了,都搞不懂,曹耀宗为何忽然对司机出手。
曹耀宗也不和他们解释,在司机眉心也画了道符,交代林东牵着这厮去阿三住处,进门后用鞭子在门窗上各打三下等他回来就行。
林东和阿三带司机走后。
曹耀宗问程翻译:“主母背夫,和司机不清不楚,佣人之间就真的没有点流言吗?”
这句话说出,程翻译和几个仆妇面色都变了。
曹耀宗冷笑起来:“没规矩的市井妇人最爱嚼主家舌根,你又是个看似身份颇高的翻译,她们要讨好你除了身体,也就是些家里长短的八卦了,我可说错?”
管家在边上忍不住了:“你们在说什么?”
曹耀宗一挥手让他返回客厅沙发睡觉,继续盯着面如土色的翻译:“你已经知晓我的手段,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然休怪我拿你个隐瞒不报,Y/秽主家,让你在沪上待不下去!”
程翻译颤声道:“曹先生,我们只是怀疑。。。”
“你问寸心间,这鬼话你信?”曹耀宗喝道:“带他们老老实实待在客厅,哪里不许去。日出时我会回来,谁敢离开这里半步,或者打一个电话出去,我只要你的命!”
“是。”程翻译大恐,赶紧带人进去。
曹耀宗随即出门,但很快悄悄返回,跃上二楼在拐角偷听。
楼下一个最年轻的仆妇,长得也算清秀,正在抱怨:“洋婆子偷人的事情,我们又没证据哪里敢说啊,结果拿我们撒气。”
程翻译喝道:“给我闭了!那个曹先生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女人却继续絮絮叨叨:“我说错了么,这地方又是尸体,又是通奸的,还让我们待着,这不是瘆人么?再说那个什么曹先生,就和个拍花子似的,我看也不是好东西。”
程翻译气的上去两个大嘴巴子:“你麻的怎么这么碎嘴子,你要死,别拖累我们。”

神特么看招,不就是撒药粉么?
曹耀宗无语摇头,没会儿,“斗法”赢了的陈花婆就气焰嚣张的带着全家跑了上来。
李拐子和她两个弟弟头脸上果然还有点白色的粉末,空气里也弥漫着股特别的香味,闻着让人发昏走神。
滑稽的是,因为陈花婆开大招时没控制范围,于是这三人后面还跟了几个,那几个的家眷又慌慌张张跟着,引来更多人。
而陈花婆一看到曹耀宗就规矩了,老老实实说:“我把同伙都带来了。”
众人见状不由齐齐看向曹耀宗。
曹耀宗淡淡的道:“先给无辜的解了药。”
陈花婆赶紧掏出怀里的一个药囊,殷勤送去被她顺带迷住的几个正经旅客鼻子下面,那些旅客纷纷醒来,一脸茫然。
旅客们见状顿时哗然,有见识的喊道:“是拍花婆!”
未亡人见真是这样,忍不住往曹耀宗身后怯生生的躲了躲。
曹耀宗暂没管她,继续对拍花子道:“说吧,你们这几个人,准备具体怎么做。”
陈花婆便一五一十当众说起。
听她说,他们这几个竟要将小寡妇母女,大的卖去窑子,小的安排进戏班,还要吃绝户。
旅客们纷纷破口大骂,都喊要报官处理。
也有人说,报官有屁用,巡捕房都是吃拿卡要不干人事的,送他们进去转头就放出来,说不定还要报复人。
众说纷纭之际,忽有人道:“你们废话有什么用,得看那位收拾了这些人的先生的想法。”
旅客们闻言想,可不是么,才停下七嘴八舌。
曹耀宗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这次登沪,既需要大张弓还要小抬轿。
所谓大张弓,就是去鼓楼巡捕房找师傅救过的林东探目入职,借外邦的洋皮法统,行龙虎事。
小抬轿则是江湖市井里扬名立万。
无论中外,在六扇门里修行都需要这样,才能上接官气下接地气,成就名望。
而这正是小抬轿的好时机。
曹耀宗于是呵呵起来,朗声道:“在下江淮曹耀宗,学过些道法手段,这次去沪上,是投奔叔辈做事。偶然见这群人拍花做局坑害良人,便不平出手!
至于列位的意见我也听了,那位大哥说,事情既是我做的,不如让我拿个主意。
佛家有因果,道门说承负。其实理相同,那就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害人有报应!
要是让他们得逞,我身后这对母女就要骨肉分离,沉沦苦海,生不如死!何况这些人只是这次没得逞,之前还不知道害过多少人。
咱们现在在江面行走,山有山神,水有水神。不如请他们自己去龙君面前交代,看是个什么发落!大家以为呢?”
他一段话说完,看热闹的旅客纷纷叫好。
曹耀宗随即手掐法诀,对陈花婆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这货还很激动。
“那就请诸位去会龙君吧。”
曹耀宗说完对长江拱手。
陈花婆立刻转头笔直往甲板最后面走。
旅客们都好奇,曹耀宗让她怎么个会龙君法。
只见陈花婆来到船尾,脚步不停,依旧往前噗通声跳进水里,她全家也是。
中招的人落水就醒,陈花婆和李拐子还有两个小舅子呛着水剧烈咳嗽,陈花婆还晓得向曹耀宗求饶。
发现曹耀宗只冷冷看着他们,这毒妇以为安全,居然又破口大骂起来,说等回头一定要弄死他云云。下九流的恶毒诅咒刻薄刺骨,还说不会放过未亡人。
而他们都通水性,接着居然试图往岸边游。
旅客们心想,真让那些家伙逃走,以后肯定有麻烦。要是那个漂亮的小女人落他们手里,只怕更惨,有人都忍不住觉得曹耀宗太过托大。
小寡妇也想到了这一点,吓得头皮都发麻,急忙扯曹耀宗衣角,哭着说:“他们跑掉该怎么办啊?”
曹耀宗冷笑想,师傅说过,国运破碎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长江龙脉在武汉和上海两头,被外邦用租界仿佛钉子似的钉住了。
唯有拔掉钉子,神州气运才能畅通。
这就是蒋青峰和他的使命。
虽说这种大事急不得,要缓缓图之,但水磨功夫都在点滴。
倒不如借机搞把大的,拿这些死到临头还不悔的下九流,做几个生桩先祭祀祭祀龙脉,对后续有益无害!
拿定主意,他便右手按住腰间灵宝,暗中引动水诀,伸出手:“天网恢恢哪里跑,尔等当为龙君血食!”
说完手掌一翻,浑身精血沸腾,敕令灵宝沟通天地瞬发神通,方圆五十米内江水翻涌如龙。
曹耀宗再将手提起又狠狠往下一按。
只见江风骤止,云层低垂,漫漫江面忽起波澜!
紧接着,轰隆!
众目睽睽之下。
江心处,竟毫无征兆的炸出一朵充斥了浓郁水腥味的巨大水花,直冲十丈高!那水墙中竟有蛟龙幻影!仿佛神迹!
才游不远的那窝拍花子都吓得忘记了划水。
旅客们的惊呼声中,水花又轰的声拍下,激起漫天雨丝。
身在局中的陈花婆全家根本无法抗拒这种伟力,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旋涡拉了下去。
等旋涡散尽,外人看他们无影无踪,实则已被曹耀宗活生生的钉进江底淤泥之下的岩层深处,精血为龙脉吸收之外,此生害过一人,魂魄就一日不宁,直至算足罪孽,再沉无间!
而施法祭祀的曹耀宗,却因承负关系,水系道法更精进一层!
天空中的雨水终停。
旅客们却浑身湿透还不自知。
他们亲眼目睹曹耀宗如此神秘壮阔,甚至有些酷烈的手段,齐齐失色。同时也忍不住琢磨曹耀宗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有这样翻江倒海本事!
莫非这年轻人认得龙王,或者就是龙子不成?
所有人对曹耀宗顿时敬畏无比,整个船上的气氛都凝固了。
曹耀宗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回过头来提醒也看呆了的俏寡妇:“孩子醒了。”
俏寡妇低头,小女孩正睁着眼好奇的盯着曹耀宗,她不由喜出望外哭喊道:“囡囡,快谢谢大哥哥。”
“喊舅舅还差不多。”曹耀宗恼火的道,这傻女人不懂事,平白让他小一辈!
他随即返回舱内。
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闪避。
未亡人犹豫了下,也抱着女儿跟他进来,因为这会儿,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觉得安全。
但她刚坐定,外边又是片惊呼。
“又怎,怎么了?”她茫然问,曹耀宗淡淡的道:“那船工害过五户人家,难道留他继续作恶?你不必担心后患。谁会为群江湖下九流多事?就不怕得罪我么?至于轮船招商局,我没有当众说他们的人是帮凶,已经够客气。他们出这种事遮挡还来不及呢更不会报官。”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船内其他人听的。
船上人果然都不吭声。
未亡人接下来就不知和曹耀宗说什么了。
倒是她怀里的孩子恢复生气后活泼起来。
这小丫头居然是个人小鬼大的东西,不肯让妈妈抱着,凑来曹耀宗身边,小嘴叽叽喳喳问他:“舅舅,你是干什么的呀?”
我和你说得着么?
曹耀宗无语的去摸她小脑袋。
这丫头一点不怕生,顺势靠他怀里,又说:“舅舅,你能不能飞啊?”
曹耀宗搂着这个软绵绵的小丫头,都好奇了:“你什么时候醒的,看到什么了么?”
“我睡醒时看到舅舅你一挥手,那水花就,轰隆!”她还可爱的张开双臂比划。
曹耀宗笑问:“那你知道你差点被人卖了么?”
“啊?”这丫头终于呆了却问他:“卖了是什么意思?可以换糖人么?”
曹耀宗不由大笑,顺口对哭笑不得的未亡人道:“我听那个拍花子叫你阿朱?”
“未亡人夫家姓朱。”
“那以后我就叫你阿朱吧,我去沪上落脚暂无去处,你家不是有个阁楼吗,租给我过度过度如何?”
未亡人一愣,忙说:“哪里能租呢,曹先生你要是愿意的话,随便住就是。”

他一个手下义愤填膺的骂道:“成哥,你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事情还没完呢。就算安南人是同伙杀的,波尔夫人又是怎么死的呢?”黄德成冷笑。
手下却说:“成哥,这个恐怕会不了了之啊,毕竟洋人也不想将那么离谱的事情丢出来。”
另外一个人也分析道:“搞不好,上面要借林东的口,顺带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他话音刚落。
林东道:“此案真正的原因就是,两个安南人偷波尔先生家的钱财,被夫人发现,联手害死了夫人,然后又分赃不均内讧,要不是我们发现及时,凶手已经准备跑路。。。”
“他妈的。”黄德成越发郁闷,掉头就走,问手下:“王顺又是怎么回事?”
“王顺一直说冤枉,但。。。恐怕真是他故意找那个曹耀宗的茬,结果被警监看到。好在有我们弟兄照顾,他没再吃什么苦头,只是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无处出气的黄德成顿时大骂:“谁让这厮多事的?”
明明是你,你上午说一个笑脸不许给曹耀宗啊,没你的态度,王顺何至于这样?
他的人微微心寒。
黄德成说完,也觉不妥,无奈找补道:“曹耀宗那小砸/种太会抓机会,王顺小瞧他才吃了亏,但他毕竟是跟着我的,回头我拿间烟档给他管,总不会饿死他。”
众人立马捧哏:“大哥仁义。”
正这时,一辆洋车驶来,车内的周畅看到黄德成,如今他对曹耀宗可忠心了,立刻给黄德成上眼药,和白德安低语道:“警监先生,您看,那个黄德成放着洋行金案不查,跑来这边看热闹。”
白德安瞅着黄德成前呼后拥的模样,也不爽了顿时冷笑说:“你去告诉他,十日之内给我破案,不然我收拾他。”
周畅立马下车大步走去:“黄探目!”
黄德成早看到洋车了,忙挤出笑容:“周秘书有事?”
周畅板着脸:“警监先生对你的表现很不满,问你跑这里干什么,另外他命令你五日之内破获黄金失窃案,不然就会收拾你,你耗子尾汁吧。”
黄德成顿时羞恼。
倒不是气,是急,当然还有丢人。
因为手下都看着呢。
按着道理,周畅也不该这么下他面子。
他便忍不住压低嗓子恼火的道:“周秘书,我哪儿得罪你了,至于这样么?”
不料周畅竟立刻回头告状道:“警监先生,我转达你的话,黄德成居然对你不爽。”
黄德成!!!我没有!
白德安勃然大怒,下车亲自指着黄德成的鼻子用法语一顿臭骂。
那些记者见状纷纷未来,周畅立刻毫不客气的当众,大声的,翻译警监先生对黄德成含妈量极高的问候。
“警监先生说,你踏马吃屎了么?为什么放着黄金案不查,却跑来其他人的案件现场。”
“警监先生问,看到别人破案,你踏马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警监先生要求你,五天之后,如果看不到结果,你就回N尼/玛那个“器官”里面去!”
“警监先生还评价你,就是个该死的猪猡!”
那些记者哄堂大笑疯狂拍照,镁光粉就和炸弹似的,轰轰轰的响着炫出一团团白光。
黄德成都给骂毁了,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却只能僵在原地,手都在抖,还得连连说遵命。
至于他手下早躲边上了。
这时,黄德成无意看到人群后,林东幸灾乐祸的笑脸,他终于绷不住,气怒攻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周围不由哗然,周畅也吓一跳,但不在乎,马上指挥他手下将他扛也要扛洋行去。
这场热闹才算告一段落。
但周畅的操作还没完,他还找上记者们跳烟,感谢他们帮忙宣传巡捕房的林东和曹耀兴破案一事。
然后表示,关于警监痛骂黄德成的事情,就尽量别报道了。
免得引发巡捕房内部的纠纷云云。
这话,其实是在提醒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赶紧煽风点火,大家才有热闹看。
那些记者,尤其和法国人一向不合的英国佬果然满口答应,其实都已在打腹稿。
等他们也散了。
林东马上凑来竖大拇指。
被护法夸奖的周畅,每个毛孔都愉悦,道:“林叔,这下黄麻子丢人要丢外滩去了。不止如此,他今儿先是心腹给收拾,然后面皮又受损,等他几天后破不了案,那就更成笑话了。”
林东认可他的分析,心想之前我在巡捕房被黄麻子压的喘不过气。
没想到耀宗刚来一天,形式就逆转。
真的是令人振奋!
两人正说着呢,把小猫放回家的曹耀宗也来了。
两人忙迎上去。
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
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
“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
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
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
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
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
林东和周畅都懵了。
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
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
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洋鬼子不简单,他回答道:“回先生,最多还有两日。”
白德安颔首,转动茶杯:“我还有一个问题是。曹,这样的事情你能彻底解决么?”
“我会尽力。”
“很好。那么曹先生,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白德安忽然又问。
林东闻言心里一跳。
也不禁想,是啊,耀宗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
曹耀宗坦然说:“为了堂堂正正,平平安安的吃饭。”
白德安顿时笑了,指着曹耀宗:“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典型的思维。”
“先生,租界外边太乱,另外上海是远东最繁华的城市。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这里的衙门里做事,更安全的。”曹耀宗一脸胸无大志的补充道。
白德安却说:“我也知道你们,比如黄德成之流,在外边还有生意。巡捕房的薪水都不够他一顿饭钱。”
曹耀宗忙姿态很低的辩解:“我没有,先生。”
“你只是现在没有。”白德安利索起身:“好好做吧,只要主次没有颠倒,也不是太过分就行。”
曹耀宗立马装的欣喜如狂:“谢谢先生。”
“嗯。”
白德安往外走去,忽又道:“你很讨厌黄德成么,曹。”
“是的,今天林探目介绍我来巡捕房,请周秘书帮忙,结果这个家伙竟打了林探目一耳光。还将一个烂摊子硬塞给我们。”
“破案,就是最好的回击。”白德安不再废话,拔脚闪人。
周畅忙屁颠颠的跟上。
等洋车远去,林东叹道:“这个白警监,在巡捕房3年,我今日才知道他会中国话。”
“他身上还有洋人的术法气息,应该是发现波尔夫人的情况后,找的辟邪物。这个人不仅仅是个中国通,心机也很深。”
曹耀宗接着不再和他扯这些,丢开林东,溜达上三楼。
波尔正在沉睡,眉心那里依旧积郁难解。
但等真相大白,恐怕要化为滔天怒火,毕竟为之奋斗半生的家庭都成个笑话,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尤其波尔已经五十出头。
“只希望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不然就太残酷了。”曹耀宗默默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