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后续+完结
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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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花棠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在在沈清厌的其他类型小说《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旦花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在在双腿发软,蹲在椅子上,小脸雪白雪白。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过来。她咬住下唇,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爹爹不可能是康王谋反的帮凶,不可能是大火的凶手,偷黄金的贼。这是陷害,没错,这就是陷害!这些黄金,这封信,就是将来扳倒国公府的“铁证”。想通了这一点后,沈在在有种逃过一劫的欣喜。她只要毁掉黄金和信件,歹人想陷害的阴谋就落空了。沈在在立刻拿走所有黄金和信件,关闭暗格,跑到蜡烛边,准备烧掉信件。火舌舔上信纸之前,她又马上挪开。不行。就算能烧毁信,黄金也烧不毁。不如先藏起来,说不定这些东西以后还有用。想清楚后,沈在在找出油纸,将黄金和信包得严严实实揣进挎包中。然后打开书房门,哒哒哒跑到池塘边,抡起小胳膊,将油...

章节试读

“............”
沈在在双腿发软,蹲在椅子上,小脸雪白雪白。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过来。
她咬住下唇,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爹爹不可能是康王谋反的帮凶,不可能是大火的凶手,偷黄金的贼。
这是陷害,没错,这就是陷害!
这些黄金,这封信,就是将来扳倒国公府的“铁证”。
想通了这一点后,沈在在有种逃过一劫的欣喜。
她只要毁掉黄金和信件,歹人想陷害的阴谋就落空了。
沈在在立刻拿走所有黄金和信件,关闭暗格,跑到蜡烛边,准备烧掉信件。
火舌舔上信纸之前,她又马上挪开。
不行。
就算能烧毁信,黄金也烧不毁。
不如先藏起来,说不定这些东西以后还有用。
想清楚后,沈在在找出油纸,将黄金和信包得严严实实揣进挎包中。
然后打开书房门,哒哒哒跑到池塘边,抡起小胳膊,将油纸包丢进池塘里。
油纸防水,黄金沉重,沉入湖底后,谁都想不到,等将来要用了,再请水性好的人潜入水底寻回!
“呼——”沈在在舒口气。
完活!
做完一切,沈在在跑回小院内,收拾干净自己,假装从没跑出去过。
爹爹娘亲果然没瞧出端倪,四人乘马车前往灵华寺。
马车上,孟婉韵问道:“在在,你刚才跟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提起这件事,沈在在就不高兴,将金子被盗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沈庭听罢,气愤道:“畜生!偷黄金便罢了,还放火连累百姓流离失所!”
沈在在瘪嘴,心想岂止啊,这件事差点就连累上他们家了,多亏她小脑袋聪明,提前识破歹人阴谋,逆天改命!
孟婉韵说:“上完香,我们天黑之前回城,京都近日不会太平。”
沈清厌没说话,他正靠着马车阖眼补觉。
沈在在看着哥哥,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哥哥练武多年,平时也是早起晚睡用功,怎么帮忙救个火就累成这个样子?
“别看我。”沈清厌闭着眼,伸手把沈在在的头扳正。
沈在在嫌弃地撇撇嘴,“我才不稀罕看你。”
我刚才可是救了你这个大笨蛋呢!
沈清厌睁眼:“你......”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孟婉韵一手盖住儿子的眼睛,一手捂住女儿的嘴。
沈庭转移话头,“金子被偷,灵华寺修舍利塔的事儿要耽误了吧。”
孟婉韵道:“肯定的。”
这时,车夫在外说道:“国公,夫人,前面人多马车进不去了。”
沈庭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那就找个地方停车,我们走上去。”
等他们下车,有小厮打听来消息:“国公,夫人,灵华寺定了章程,进寺祭拜福慧师太要按规矩排队,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奇怪的是,有些人灵华寺不准他们进去,只准在外头祭拜。”
沈在在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小厮摇头,“小的再去打探一二。”
沈庭拦住他,“别去了,有心祭拜哪里都是一样的。”
有位路过他们车边的老伯不赞同道:“那肯定是不同的,灵华寺肯定只许安分守己的好人进去。”
言下之意,那些不守规矩的,比如纨绔子弟们,是不让进的。
似是为印证老伯的说法,有人朝沈庭打招呼:“沈兄?你也来送福慧师太?”
沈在在看过去,她认识这人。这是金德伯爵府的二老爷陶骞,彻头彻尾的纨绔,曾被亲爹追着打了三条街。
沈庭假笑应是。
陶骞撇撇嘴,自来熟道:“别去了,那守门小尼姑刁钻的很。她说我眼底青黑,脚步虚浮,是流连花楼的浊人,死活不让我进去!
沈兄,你说说,她凭什么瞧不起逛花楼的男人?”
沈在在:“......”他是在自豪吗?
沈庭顺着陶骞敷衍几句,极快将他打发走。
担心妻女误会,沈庭连忙解释:“我跟他不熟,只是在康王宴会上见过几次,我更没去过花楼。”
孟婉韵轻轻看他一眼,“紧张什么?你去没去花楼我能不知道?”
沈在在噘着小嘴:“爹爹,你能不能去书铺、画坊赏画,别去康王那儿了。在在心里,爹爹才不是纨绔,爹爹是大将军!”
沈庭边看着孟婉韵脸色,边笑着应下女儿。
沈清厌懒懒地抬眼,看着沈庭,笑笑没说话。
天边光影变幻,沈在在一家终于排到前面。
沈在在在沈庭的臂弯里看见,守门的是位十来岁的小尼姑。
五官生得俏丽,但神情中无佛门静意,倒像个急脾气的人。
沈在在歪了歪脑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此时,陶骞又回来了:“沈兄,你也没逃过福慧小师傅的法眼吧,快在外面祭拜完,我们去聚一聚。”
啊?她也叫福慧?
跟圆寂的福慧师太的关系是?
沈在在回头看着陶骞,没好气地说:“我爹爹跟你不一样,我爹爹可是好人,昨夜宝鉴司失火,我爹爹还带人救火去了呢!”
陶骞根本不信:“你小小年纪怎可谎话张口就来?你爹?救火?你有什么证据?”
沈在在哼声:“长宁街的百姓都看见了!”
“宝鉴司失火?为师父打造金舍利塔的宝鉴司?”小尼姑福慧也听见了。
沈在在点头,“对啊,昨夜宝鉴司失火,烧毁了三条街,十几人丧命呢。”
正在排队的人们又议论了起来:“何止啊,三万两黄金也被偷走了!”
“唉,造孽啊,幸好昨夜三条街人少,都赶着早早来祭拜福慧师太,不然会死更多人!”
小福慧满脸怒气,飞快地拨动手中佛珠,大概是在念清心咒。
她压下怒气后,问沈在在:“你姓沈?坐马车来的?”
沈在在不明所以,但没感受到恶意,也就如实回答了:“嗯嗯,我叫沈在在。姐姐你为什么也叫福慧?夏天戴帽子不热吗?”
福慧伸手扶了扶帽子,“不热。我师父将她的法号送我了。”
原来她是福慧师太的徒弟啊,难怪同名。
福慧递给她四个药囊,并示意他们进去。
陶骞不可思议:“他们在撒谎!凭什么让他们进去?!还给她们福慧师太生前亲自开光的药囊?!”
福慧睨着他,“他们虽然沐浴更衣过,但身上仍有很重的火焦味,只有去救火才会染上,如此行善积德之人,自然可以进内叩拜。”
沈在在回头,得意地对他吐舌头,略略略!
她爹爹就是跟这些纨绔子弟不一样!
陶骞不服:“他、他肯定是沽名钓誉的!”
小福慧秀眉一横:“再胡搅蛮缠赶你出去!”
陶骞恼羞成怒:“小蹄子!给你脸了!爷今天非要进去!”

辽北边境,深夜,采石场。
这是哪儿?
她又做预知梦了?
沈在在环顾四周,搓了搓小胳膊,雪厚三尺,深山荒凉,很是吓人。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
远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
沈在在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突变。
这是娘亲的声音!娘亲有危险!!
“娘亲——”
尽管知道这是梦,沈在在脚下也没慢半分,蹬蹬蹬朝声源跑去。
很快,她就看见两个官差将娘亲按在地上,凶狠地撕开她单薄的囚服!
“你们放开我娘亲!”
沈在在顾不得许多,咬着牙,直冲两个官差跑去,靠着惯性撞得两人趔趄在地。
“兔崽子!你敢坏老子好事!”
啪!离她近的官差,转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他犹不解气,还要扇第二下,沈在在抓住他的手,用力咬下!!
“啊!!!小逆贼!”官差吃痛猛地甩开沈在在。
沈在在脑袋砰地磕在碎石上,登时血肉模糊一片。
沈在在如有实感,痛得晕死过去,耳边的声音却没断。
娘亲急忙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娘亲气得直抖,厉声质问官差,“我虽流放至此,但我仍是当朝宰相之女!你们敢动我?!”
两个官差大笑,“宰相之女?你夫君定国公勾结康王,犯的是谋逆大罪!”
“你们母女运气好,赶上太后六十寿诞大赦天下,保住一命。但有人可不想你们活着!”
“沈庭谋逆根本就是陷害!”
娘亲急切辩驳,更猜到官差的动机。
“你们到底收了谁的好处?是谁非要我母女二人死不可?”
“此人定是背后陷害我家之人,你们如实相告,翻案后我必当百倍酬谢!”
娘亲临危不乱,威逼利诱,无奈官差不为所动。
寒夜中长刀出鞘声格外刺耳,“想知道就去阎罗殿问吧!”
沈在在惊得直冒冷汗,拼命醒过来。
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却见一把长刀从娘亲胸口破身而出!
“!!!!娘亲!!”
——沈在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都没从娘亲死在眼前的惊愕里回过神。
娘亲......死了?爹爹谋逆?
沈在在闭了闭眼,小脸上满是绝望。
她很少做梦,但只要她做过的梦,都会成真。
时辰、地点、说的话都会与梦中分毫不差。
她曾梦到过哥哥被退亲、爹爹与义伯断绝关系、家里田庄走水......
桩桩件件,都已经应验。
只是那时候,她还说不清楚话,想提醒家人避祸也有心无力。
耳边响起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在在?怎么了?”
沈在在僵硬地转头。
然后,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娴雅贵妇。
“娘亲!”沈在在扑进娘亲温热的怀里,赖着不肯挪开。
孟婉韵无奈一笑,怜爱地摸了摸小奶包炸毛的软发。
“怎么了?做噩梦了?”女儿软乎乎的身体,萦绕着淡淡的甜香,孟婉韵心中稀罕得紧,怎么也抱不够。
沈在在点头,还是接连两个滔天大祸的噩梦。
她还梦到爹爹、哥哥也相继死了。
沈在在心里乱得很,抬头扫视屋内,软榻、纱帐、青釉茶壶、双记荷花酥。
处处干净整洁,茶点常备。
但按梦里的时间,这富贵日子她顶多在享受三月。
三月后从夏到秋,她便会去流放。
那时,爹爹已经喝下御赐的鸩酒含冤而死。
倒霉哥哥会在流放路上死于流匪刀下,到了深冬,她和娘亲更是会被官差所残杀。
支着的窗户外传来“咻咻”的练剑声,沈在在立刻跑下床,跑到窗边。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修长,长剑快如疾风。
是哥哥......
这时房门推开,一道带笑浑厚的声音传进来:“夫人,夫人,你瞧我这袭宝蓝色长袍如何?”
是爹爹......
沈在在眼眶一热,呜的一声,又转头跑回去抱住娘亲。
她要她的哥哥爹爹娘亲都好好活着呜呜呜呜......
沈在在咬住唇瓣,心里暗下决心,她绝不能让梦里的事情发生。
——她要为全家改命!
沈庭不明所以地看向孟婉韵:“夫人,在在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午睡过头了。”孟婉韵笑着摸摸女儿,然后说,“清泉山庄夜间寒凉,你穿身上这套去合适些。”
清泉山庄?!
沈在在立刻不哭,清泉山庄爹爹不能去!
梦里,爹爹也去了康王这个所谓的赏画宴。
三月后,参宴所有人,无一例外,全被认定为参与谋逆,问罪赐死,家人或充奴或流放。
说时迟,那时快,沈在在小身子扑过去,紧紧圈住沈庭。
她瘪着嘴,泪眼汪汪,“爹爹,呜呜,我刚才做了特别特别可怕的梦呜呜,要吃爹爹钓的鱼才能好,呜呜。”
既然去了宴会就是死路一条,那不去宴会不就好了!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拖住爹爹步伐,不让他去赴宴!
沈在在仰着泪水哗哗的小脸,一眨不眨看着沈庭。
沈庭原本还有些犹豫,晚间的宴会可是有刘其鸿的孤品画作可赏,难得一遇。
但一对上小奶包的眼睛,当即心软。
区区一幅画,与女儿比起来算什么!
沈庭立刻抱起乖女儿,“好好好,爹爹现在就给我们小在在钓鱼鱼熬汤汤,吃了在在长高高就不怕噩梦了。”
孟婉韵无奈地看着这对父女,女儿一耍赖撒娇,比圣旨还管用!
沈在在搂着爹爹的脖子,晃悠着白软的小萝卜腿,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
爹爹钓鱼,十次有九次半会空杆,每当这时,爹爹就会不信邪,非得钓到天黑才罢休。
天都黑了,爹爹自然不会再去那个什么山庄。
她略施小计,全家人的命就保住啦!
她可真是智谋无双,天纵奇......
哗啦——
胖鲤鱼出水,溅起一大片水花。
沈在在:“?”

东宫,落白书苑。
落白书苑草木四季常青,味道清雅,是陛下特命人修建,让太子用来处理政务。
听说祈景宸昨夜遇刺,赵皇后和谢贵妃都遣人送来清淡温补的小食。
两拨人走完,五堂看向祈锦宸,“殿下?”
祈景宸放下奏折,看眼两份小食,平淡道:“撤下去。”
听不出亲疏远近,五堂挥手让人撤走。
接着禀报,“属下连夜审了刺客,他咬死不认识康王,也不知道沈在在为什么出现。依属下看,这应该是死士,父母妻儿的身家性命在康王手里,宁死也不敢吐出一个字。”
祈景宸屈指敲桌,思忖良久,“走,去崇文斋看看。”
崇文斋就是公主皇子平日上课的地方。
祈景宸到时,刚好听见五皇子惊喊:“蛇!有蛇!小六快跑!”
一条小黑蛇从草丛窜出,距离五公主仅三步之遥!
人对蛇,有天然的恐惧,五皇子已经吓得脸发白。
五堂下意识要动手,太子却抬手制止。
因为沈在在也在那儿。
她一把拉住祈锦月不让她动,小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公主别怕,我们不动蛇就不会咬人。”
蛇在原地嘶嘶地吐着红信子。
她低声:“只是普通的草蛇,我们不动,待会儿它会自己爬走的。”
五皇子着急地看着不动的两人,“沈在在你干什么?!快带着小六跑,小六被蛇咬了你担待得起吗!”
“笨蛋,遇到蛇不能跑的。”沈在在不动,祈锦月信她,也不动。
果然,没一会儿蛇悠悠爬走了。
但很快它落入武夫子和内卫的手中。
祈景宸看完全程:“......”
五堂佩服:“沈在在一个女娃娃,比五皇子殿下还小两三岁呢,胆子居然这么大,不愧是武将之后......难怪昨晚看到刺客能临危不惧。殿下,咱们会不会是误会她了?”
爹有问题,不代表女儿有问题,对吧?
祈景宸没说什么。
有惊无险的沈在在拉着祈锦月走,她今日可以出宫回家,心情正雀跃呢。
结果一转弯,就撞上祈景宸站在那儿看她,心嗖地提到嗓子眼!
沈在在下意识想跑,但太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你还会认蛇?谁教的?”
怎么又是来试探她!!
沈在在憋憋屈屈,老老实实:“哥哥。”
“又是哥哥?”祈景宸双眸微垂,睨着沈在在。
沈在在立刻指着自己头上的桃桃发簪,“这就是我昨晚丢的发簪,御花园的宫女姐姐帮我找到的,殿下不信可以去问。”
祈景宸顺着她的小胳膊去看,便看见她头上毛绒圆润的绒花发簪,深层有些泥土留下的痕迹。
可,“就不可能是你自己扔下的?”
沈在在瘪嘴:“殿下已经认定我是坏人,那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您都觉得我可疑,这样的话,您还是把我抓去大牢吧!”
祈锦月见状,又护在沈在在面前。
这时,陛下宫里的太监行色匆匆而来,“殿下,圣上急召。”
算她走运。祈景宸没理沈在在了,转身往太正殿而走。
沈在在狠狠松了一口气。
祈锦月示意她赶紧回家。
沈在在连连道谢,背着小挎包哒哒往宫门口跑。
不是她不想攻略太子救全家,而是她现在没有很好的办法。
她得先活着才能救全家!
沈在在边跑边摩挲着包里的金印。
这金印,她还是暂时放回书房吧。
她送金印,太子殿下只会怀疑她居心叵测,赏她棺材板!
“元宝!元宝这里!”
沈在在闻声抬头,看到爹爹冲自己招手,这才发现已经出了宫门。
爹爹后面马车旁,还站着面带笑意的娘亲、好似不耐烦的哥哥。
沈在在眼尖看到哥哥手里提着她爱吃的果脯、桃花酥、梅酱饮子。
“爹爹!娘亲!哥哥!”沈在在暂时忘记烦恼,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下沈庭怀里。
“哎哟!又重了!爹爹量量长多高了?”沈庭一把将她抱进马车。
“长到两米八啦!”沈在在含着哥哥递给的果脯,超大声!
沈清厌狠狠揉把她的头,“你当自己是竹子精呢?”
“沈清厌!”沈在在咬牙切齿,小拳头邦邦两拳。
打完还恶人先告状,“娘亲!你看他!又欺负我!”
一家人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忽而,沈在在注意到街上此起彼伏的诵经声。
沈在在探身掀开车帘,有几拨成群结队的百姓,往同一方向走。
人人手里提着篮子,有的放着供果,有的是自己做的素饭。
“娘亲,她们是去做什么?”沈在在呆头呆脑。
孟婉韵也不知,刚才还没这些人。
沈在在拦住位头发花白的妇人,“阿婆,你们是去哪儿呀?”
老妇人忙着赶路,见马车里钻出的娃娃讨喜,才驻足答道:“福慧师太圆寂了,老婆子赶着去上香送她一程。”
圆寂?说书先生提过,圆寂就是佛门弟子去世。
拿过最爱吃的荷花酥递给老妇人,沈在在软声,“阿婆慢点,劳烦阿婆帮我也尽一份心意。”
“好好好,福慧师太会保佑小施主的。”老妇人笑着接过,继续往灵华寺走。
坐回马车,沈在在见孟婉韵神情惋惜,“我小时候发热惊厥,多亏福慧师太在京,才保住一命。夫君,明日我们也去上炷香吧。”
“嗯,我们一起去。”沈庭不信神佛,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
但福慧师太是值得敬重的长辈。
她十几岁参悟佛法,长秋寺落发出家,师父传授医术,二十岁学有所成下山。
她心怀苍生,一边讲授佛法劝人向善,一边救治穷苦百姓,几十年间踏遍万里山川,各地都有她的事迹。
游历几十年后,八十岁高龄才来到京城,进了灵华寺。
沈在在沈清厌听完,也说明日跟着去上香。
沈清厌又问道:“福慧师太德高望重,儿子之前为何从未听过?”
孟婉韵道:“你们猜猜福慧师太高寿。”
大越最高寿的老人约莫是九十二岁离世。
但既然娘亲让猜,肯定会超出常理。
“一百岁?”
孟婉韵微笑摇头。
沈在在大胆道:“一百二十岁?”
孟婉韵还是摇头,不再卖关子:“一百三十九岁。”
沈在在沈清厌双脸震惊。
沈在在突然想到:“我出宫时,太子殿下急匆匆被叫走议事了,会不会也和福慧师太有关?”

祈景宸闻声转头,沈在在表情演得着急。
祈景宸微微侧头,五堂身形一动。
“小祖宗!这可是金镯子!会被火烧没的!”熬药的伙计立刻就要用棍子扒拉出来,结果被一个飞来的少年侍卫拦住。
“继续烧,烧没了我们主子赔。”
沈在在看着,药锅下的火越烧越烈,如同昨夜那场大火。
走出来的祈景宸:“加柴。”
干柴被不断地丢进去,药锅沸了,柴火红了,祈景宸这才示意五堂拔开火堆。
沈在在屏气凝神,睁大一双杏眼盯着它。
哐啷——
五堂挑出她的小金镯,丢进清水里。
水“吱哇”一声,再看,金镯子几乎完好无损,沉在水里。
五堂马上捞出来,递给祈景宸,祈景宸没接,只笑:“皇室藏书有载,黄金入火,百炼不消。”
也就是说,宝鉴司三万两黄金被盗!
他的声音不高,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几个人都是震惊。
天子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公然纵火,不惜以焚毁三条街数百家民居,造成数十人伤亡为代价,就为了盗走朝廷的黄金,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而且三万两黄金可不少啊,装在箱子里都要十几箱,贼人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偷去干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图财吧?
祈景宸嗓音清冷:“传令,严查城门。”
麾下众人:“是!”
祈景宸睨向沈在在:“沈家小姐也在这儿?”
五堂:“不止,沈国公和沈夫人也在。”
祈景宸:“哦。”
沈在在:“......”
狗太子这个狗语气,真的又怀疑上她家了!
她连忙说:“回禀太子殿下,我爹爹是来救火的,我娘亲还派出了好多大夫救治百姓,他们做的都是好!事!”
祈景宸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沈国公如此爱民如子,第一时间赶来、第一时间闯入火场、第一时间洗清嫌疑。”
沈在在真的有点生气了:“那、那我家住得近,抬头就看到起火了,火烧了那么久都没灭,自然就会想帮忙灭火!要不是我爹得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了,这火不定什么时候能灭呢!”
“太子殿下,圣人有云,论迹不论心,我家明明做的是好事,你无缘无故老怀疑我家做坏事干什么?”
“我怀疑了吗?”祈景宸微微弯下腰,看着这个鼓着腮帮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小家伙,慢悠悠道,“圣人还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我怀疑什么?”
沈在在咬唇:“圣人还还还有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祈景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在崇文斋读了几天书,居然记得住这么多东西。
京兆府尹低声插话:“殿下,沈国公的确一马当先,亲身救火,沈夫人的确派出了二十名大夫,带来了三车药材,分发给受灾百姓,沈公子还让人搭建起临时居所,供老弱妇孺避难。”
沈在在跳起来:“还有我呢!我把我的金镯子丢进火堆里,你们才知道金子是不会被烧没的!要不然你们还傻乎乎觉得三万两黄金是凭空消失的呢!”
祈景宸瞧了瞧她,倒也是,如果黄金失窃与沈家有关,这小家伙不会故意提醒他们金子不会被火烧没。
“那你说,盗走黄金的人,会是谁?”
沈在在嘴上嘟囔:“我怎么知道......”
心里则飞快打鼓,该不会又是康王吧?
不是她凭空怀疑,而是假设有一件事,既和她沈家有关,又和太子殿下有关,那这件事就极有可能也跟康王有关。
而且康王要造反,造反就必须要钱财,黄金不就是钱财?
沈在在越想越决定,大火是康王放的,黄金是康王偷的......锅是他们沈家背的!
沈在在的脸色忽然一变,对啊,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忘记一件事。
那就是康王谋反,是怎么牵扯上她家的?
总不能是因为她爹爹跟康王见过几面,赏过几次画,这就说他们参与了谋反吧?
沈家国公府,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随便处置,所以他们家是真的有铁证被太子查到才会被定罪,那么这个所谓的铁证是什么?
帮康王纵火盗金,以供造反所需?!!合理啊!!
原来她家的坑在这里呢!!
沈在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下意识就想向太子辩解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沈家没关系,但有个侍卫到祈景宸耳边说了什么,祈景宸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沈在在欲哭无泪。
“婉韵,在在。”沈庭一边咳嗽一边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黑乎乎的像块炭。
沈在在赶紧上前,踮起脚伸出袖子要给爹爹擦脸,呜呜呜她可怜的爹爹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冤成那样呢。
沈庭只觉得小女儿贴心可爱,满身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弯腰抱起沈在在。
沈清厌跟在沈庭身后,孟婉韵也交代好了底下人,四人一同回府。
按原计划,一家四口沐浴梳洗后,便要去灵华寺为福慧师太送行。
沈在在一边洗还在一边想黄金的事,那个“铁证”到底是什么呢?
圣人还还还还有云,“捉贼拿赃”,丢了黄金,人赃俱获就是找到黄金,该不会这个黄金,就是在他们府里吧?
沈在在仗着人小洗得快,爹爹娘亲哥哥还没好,她已经穿上衣服,故技重施溜进爹爹的书房。
沈在在搬来高低两把椅子,当作楼梯爬上去,扶着柜子,轻车熟路地摸索机关,打开暗格,顺道放回上次偷走的金印。
这一放,沈在在就察觉到不对。
暗格空间虽然不大,但上次她拿金印子的时候,明明还有空地。
而现在,却很“挤”,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增加了”。
沈在在踮起脚尖往里看,然后就看到——好几块巴掌大小的金砖!
她睁大了眼睛,立马拿一块下来看,金砖底下就刻着“大越和宝鉴司”几个大字!
沈在在的脑袋“嗡”的一下。
这就是宝鉴司丢的那些黄金!
她手脚发凉,继续摸索暗格,又摸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爹爹的笔迹,写着——康王亲启。
打开信封,里面也是爹爹的笔迹,大意就是宝鉴司事成,王爷放心。
难道、难道他们家不是被陷害,而是爹爹真的参与了康王的谋反??

孟婉韵微微沉吟片刻,说道:“很有可能。福慧师太无论在民间还是朝廷都备受敬重,连太后娘娘也不例外。她圆寂后,宫里肯定要为她修建一座金舍利塔。”
沈在在虽然没亲眼见过金舍利塔,但从说书先生的口中听过。
德高望重的高僧圆寂后,寺庙和信徒都会自发筹款为其修建舍利塔,供后人祭拜。
以福慧师太的功德,这塔少说也得是一座五层高的华美巨塔!
沈在在接着问:“娘亲,长乐街的宝鉴司,是不是负责修建这个塔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是说书先生讲宝鉴司库里有万两黄金吗?”孟婉韵笑着逗引小女儿。
沈在在臭屁摇头,“说书先生说宝鉴司有万万两黄金!”
孟婉韵失笑,“说得倒也没错。”
说着话,一家四口回到家。
吃好晚膳,又等娘亲吩咐人准备好明日供品。
沈在在迫不及待拉着娘亲睡觉,两人躺在床上,小团子小嘴不停讲自己在宫内的日常,直到眼皮打架才呼呼睡过去。
轱辘辘——轱辘辘——
厢式马车滚动的声音在她梦中响起,沈在在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又要做预知梦了。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是近十辆厢式马车排着队出城,没什么特别的,沈在在站在旁边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扭头四处扫量。
奇怪。
四周怎么黑乎乎的?
沈在在试着往前走,走了小半条街,梦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厢式马车拉着东西来回交替。
沈在在继续走啊走,忽然,她听见爹爹焦急地大喊——
“快!!”
“水桶装水!长乐街宝鉴司失火了!快救火!”
这......好像不是梦里的声音?
是爹爹真的在喊人!
沈在在倏地醒来,立刻穿鞋开门出屋,结果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得咳嗽,“咳咳!爹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烟啊?”
沈庭将她抱进屋,“宝鉴司失火,是风吹过来的,乖宝再去睡一会儿,爹爹去救火!”
说完,沈庭关上屋门出去,继续交代府里奴仆,“你们都去长乐街后面的安宁街,现在刮西北风,火势蔓延会波及安宁街百姓,快去协助百姓转移!”
孟婉韵也在门外,吩咐女使:“兰萱,命所有药铺打开,免费为受灾百姓施药,坐堂大夫都到火灾附近救治百姓。”
沈在在看着窗外的浓烟,有些不安,这灰蒙蒙的天,跟她梦里的很像。
她又跑出门去:“娘亲,我们去帮爹爹吧!”
孟婉韵也坐不住,替女儿穿衣系上面纱,一同出去。
火灾中心是长乐街,但周围三条街都被烧成了废墟。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没有再继续蔓延。
越靠近,呜咽的哭声越多。
孩子的、妇人的、老人的、男人的,他们哭几十年家产付之一炬,更哭意外丧生的亲人,他们都是受灾的百姓,一身狼狈,有的还受了伤,大夫正在救治。
沈在在被孟婉韵牵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听得心里难受:“娘亲,好端端的宝鉴司那为何会起火?”
孟婉韵也很疑惑。
巡防营日夜巡逻,哪怕是起火,也有救火队第一时间灭火,京都近十年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火灾,这次是怎么了?
周围百姓更是议论纷纷:“要我说,这就是天火降罚!”
“胡咧咧,罚得谁?宝鉴司可是修建过灵华寺的,有佛祖和福慧师太庇佑。难不成罚的是皇......”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谁不知道现在那位龙椅来路不正?”
“我听说火势蔓延三条街,烧死了许多人不说,还烧没了宝鉴司三万两金砖!”
“什么??三万两金砖都没了??”
“那是当然!那么大的火,什么东西能逃过一劫?当然是被烧没了!”
“有道理有道理......”
沈在在听着这些议论,莫名觉得有哪里都不太对劲?
“太子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沈在在还没想通,思绪被迫打断,她转头看向身后。
祈景宸骑着高马,玄色面罩覆面,露出的墨眸冷若冰霜。
他刚翻身下马,京兆府尹便立刻上前磕头认罪,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兆府尹难辞其咎!
太子这会儿没空追究他的责任,冷声问:“起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立刻回禀:“殿下,臣等已经仔细勘察宝鉴司,初步推断是意外,大风吹倒宝鉴司烛台起火,又吹着火势蔓延。等望火楼和巡防营察觉救火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
祈景宸看他:“烛台起火?烧没十几条人命和三万两黄金?你就查出这点东西?”
面对少年——不,储君的质问,京兆府尹头也不敢抬,脚底生寒,磕磕巴巴道:“目前查到的线索是这样......”
祈景宸扫他一眼,“妥善安置受灾的百姓,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京兆府尹连声保证,祈景宸没再理他,迈步走向宝鉴司。
经过沈在在时,他忽然看她一眼。
沈在在小脸镇定,她她她她今天才不怕他!
她爹爹来救火,她娘亲来送药,她家做的都是好事,太子殿下总不能怀疑这火是她沈家放的......吧?
呃。
没准儿。
沈在在年纪小,但七巧玲珑心,她感觉得出,以太子殿下对他们沈家很不友善。
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一有坏事就会想是对方做的。
比如她偷藏在柜子里的小糕点没了,肯定就是被哥哥偷吃的!
所以太子殿下看到他们一家在现场出现,没准儿真会怀疑他们。
不行,她不能让太子殿下怀疑上他们家,沈在在趁着娘亲在帮忙为受伤百姓包扎伤口,悄悄跟上去。
祈景宸走进宝鉴司,昔日建造精美,处处讲究的地方已成废墟。
各色艳丽的矿石颜料附着在烧毁的木头上,而木头下是散落的明珠宝石、工艺精湛的碎瓷片、捏得栩栩如生的泥塑佛像。
突然,祈景宸顿住脚步,弯腰捡起一个被烧得乌漆麻黑的盘子,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在在探出一个小脑袋,望见盘子上花纹,想了想,想起来了。
是宫里盛菜用的银盘吧。
她人小鬼大地唏嘘,银盘比金盘命好,银盘只是烧黑了,金盘直接烧没了,差不多的东西,命运却天差地别......
真的......天差地别吗?
沈在在眨巴眨巴眼睛,转身跑出宝鉴司,褪下手腕上的小金镯,直接扔进大锅熬药的火堆!
又跑到宝鉴司门口,对里面大喊:“哎呀!!我的金镯子掉火堆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