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若雪宋瑶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妹惨死轿中,重生后四个前夫悔哭了宋若雪宋瑶瑶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霖下渊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炎立刻反应过来,腰不由得弯得更深。他迅速地朝太子殿下磕了一个头,分辩道:“太子殿下,是那女人算计我!是她故意激怒我,诱导我说出冒犯太子殿下的话,实则是在利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莫要遭了小人算计。”宋瑶瑶此刻也明白过来,心下暗忖:怪不得这宋炎今日这般反常,看到宋若雪竟然会如此花大心思整他。他们两个都被算计了!一时间,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然而表面上却只能端出一个轻轻巧巧的笑容来。她抬起头,朝着太子殿下又是一礼,将笑容的角度都拿捏得相当精准。她知道,自己平日里这个角度笑起来最为好看。听闻太子殿下喜好美色,若是自己这般的柔弱美人,亲自求太子殿下放过,肯定能奏效。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实在不好意思,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小...
他迅速地朝太子殿下磕了一个头,分辩道:“太子殿下,是那女人算计我!
是她故意激怒我,诱导我说出冒犯太子殿下的话,实则是在利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莫要遭了小人算计。”
宋瑶瑶此刻也明白过来,心下暗忖:怪不得这宋炎今日这般反常,看到宋若雪竟然会如此花大心思整他。
他们两个都被算计了!
一时间,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然而表面上却只能端出一个轻轻巧巧的笑容来。
她抬起头,朝着太子殿下又是一礼,将笑容的角度都拿捏得相当精准。
她知道,自己平日里这个角度笑起来最为好看。
听闻太子殿下喜好美色,若是自己这般的柔弱美人,亲自求太子殿下放过,肯定能奏效。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实在不好意思,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小女自小就仰慕太子殿下的威名,殿下天潢贵胄,怎会和我等草民计较?”
房间里的宋若雪听到他们两个对着太子殿下温言软语,对着自己时却如凶神恶鬼,一时之间,唇角溢出冷笑。
她早该看透,自己从前护着的人都是这般两面三刀。
当初自己是如何蠢笨,竟自贬为奴婢服侍宋瑶瑶,还拼尽全力保下宋炎。
真是不知道上一世自己犯了什么傻,所谓儒家礼教,仿佛全天下只有自己在遵守!
哪怕受了委屈,也都咽下去,只为别人好,实在是太蠢了!
而在门外,宋瑶瑶暗送秋波、美目传情,太子却不为所动,看都没看她一眼。
太子转头,随意挥了挥手道:“你们打狗也要看主人!来人,将这宋二按下水去!
方才他是怎样把那道姑按下水的,如今就怎样将他按下水。”
暗卫匆匆赶回来,迅速地用三根木棍将宋炎架起,然后将他吊起来摁进水中。
宋炎被水呛得咳嗽不止,在水中剧烈折腾,一边折腾一边喊:“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都是宋若雪这个坏女人害我!”
宋瑶瑶见自己的美色毫无作用,一时间也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听说这太子殿下喜好美色,听闻从前太子与宋若雪在京城起了车马冲突,只需当时的宋若雪解开面纱,朝他一笑,太子殿下便当场让出车马。
为什么自己不行?
宋若雪确实生得美貌,但自己也不差呀!
二皇子殿下对自己这张美人面可是爱不释手呢,这太子真没眼光。
在心里吐槽完,宋瑶瑶仍维持着闺秀的礼仪,朝太子恳求道:“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我们都认错了,能否......”
话还没说完,太子却仿若才想起还有她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我看你这乡野僻壤来的侯府千金,还没怎么学过贵女礼仪吧?
将房间里的瓷瓶端来,让她顶在头上,若掉下来一回,她这二弟便被摁进水里一回,叫他们姐弟俩都长长教训。”
很快,下人一声应和,将那瓷瓶拿了出来。
那瓷瓶相当巨大,几乎有半个宋瑶瑶那般高。
宋瑶瑶满脸苦涩:“这么大的瓷瓶我怎么可能顶得住,殿下今日莫要说笑了。”
太子怎么会这样对自己?难道他是听闻二皇子也喜欢自己,所以吃醋了?
宋瑶瑶有些急。
然而那群下人却强行将瓷瓶顶到了她头上,宋瑶瑶只能用手扶着。
太子殿下饶有兴致地看着。
“只要她手扶一下瓷瓶,宋二便要被摁下水去一次,直到她可以将这瓷瓶顶在头上,不用手扶。”
下完命令,太子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进了房间。
宋瑶瑶满脸苦涩,只能不停扶着头上的瓷瓶,可那瓷瓶还是不停地从她头上滑下来。
宋炎就更惨了,随着宋瑶瑶扶瓶的节奏,他疯狂地被摁进水里。
倒春寒的水凉得刺骨,他感觉全世界的凉气都朝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钻进去。
哪怕他熟识水性,也感觉下一秒就快要淹死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想到:方才宋若雪被摁在水里的时候,也是这般难受吗?
明明......明明她也熟识水性......
在岸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样做不会死呢,原来竟然是这么难受的吗?
他感觉再摁多几回自己就要溺死了!
还有,这宋瑶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顶个花瓶吗?
为什么连个花瓶都顶不了?
当年自己冲撞了太后,宋若雪替他顶了罪,当时太后罚宋若雪跪在太阳底下顶花瓶,那花瓶可比现在宋瑶瑶头上顶的还大,宋若雪都能够坚持下来,顶个半天。
这宋瑶瑶的贵女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要是她能将花瓶顶好,自己又何至于受这种气?
没时间多想,他气急攻心,想要开口,却半句话也能说出来,便很快又被按到了水底下去。
宋瑶瑶顶着那瓶子,头很痛,也相当无助。
她真怕宋炎就这样淹死在这里,到时候全家人就会来怪自己害死了二弟了!
当时学贵女礼仪的时候,她老是偷懒,这顶瓶子的绝活确实不会。
宋若雪当时说她仪态不好,陪她背她练了很久,可是自己就是练不会。
见那宋若雪顶瓶子顶得那样好,她心中自然不愤,便也不愿意再练这顶瓶子的功夫了,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恰巧,她见到宋夫人带着大弟弟宋川从转角屋檐下走过来,心中一动。
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可是,想到太子殿下那般暴躁习性,只仗着身份尊贵和皇帝的纵容便胡作非为,一时心中又相当害怕。
太子这性子,就算宋夫人来了,恐怕也未必治得住。
宋瑶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眼前一亮,对着宋夫人的方向疯狂地做口型,那口型正是“二皇子”。
宋夫人走近了,很快便瞧见了宋瑶瑶,看清她口型是“快去请二皇子救我二人性命!”
「娘,快去请姐姐的前夫救我!」
宋夫人踏入三清观,一眼就瞧见了那道身着素色道袍的瘦弱身形。
烛火摇曳,光影斑驳,宋若雪的侧脸在这明暗交错间若隐若现。
她微微仰头,目光迎向宋夫人。
刹那间,宋夫人竟恍惚觉得,这眉眼、这轮廓,有几分像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宋夫人心底泛起一阵迷茫,思绪飘远。
打从宋若雪小时候起,那些个贵夫人见了她,就常念叨这孩子和自己长得像。
可谁能料到,一场滴血验亲,却揭开了惊天秘密——养在身边多年的,竟是个假千金。
宋夫人不禁暗忖:“难不成真是在自家养久了,模样也跟着越来越像?”
眨眼工夫,宋夫人已款步走到宋若雪跟前。
她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看似亲昵的弧度,双手向前伸出,意欲握住宋若雪的手,嘴里还念叨着:
“天可怜见的,怎么就得罪了太子殿下呢?在这道观干粗活,人都瘦成什么样了,快过来,让母亲看看。”
宋若雪却眼神一凛,满是戒备地死死盯着宋夫人的一举一动。
见对方的手伸来,她毫不犹豫地用力甩开,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如临大敌。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活脱脱一只竖起全身尖刺、护着自己的小兽。
这突如其来的抗拒,让宋夫人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她干笑两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才几日不见,连母亲都不认得了?好歹咱们也母女相称十几年,就算没有血缘,可养了你这么久......
你该不会是埋怨母亲没本事,没法把你从这道观捞出去吧?别急,过几天我就去求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定不会任由太子胡来。”
宋若雪一听这话,冷哼一声,脸上却冷若冰霜,语气淡淡:“不劳宋夫人费心,我在这三清观过得舒坦,吃喝不愁,住行也不差,可比在侯府自在。”
此刻的她,全然没了以往在宋夫人面前的乖巧模样。
从前那标准的闺秀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换了个人,陌生得让宋夫人心里直发慌。
宋夫人瞧着宋若雪这倔强的神情,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暗暗咬牙。
这丫头,脾气这么倔,一点也不像我,更比不上瑶瑶乖巧懂事。
以前仗着有个盛京第一贵女的名号,就敢目中无人,如今没了侯府撑腰,落魄成这样,还自以为高人一等。
要不是为了哄她回去替瑶瑶和亲,自己才懒得搭理。
宋若雪对宋夫人的心思洞若观火,心中毫无波澜。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周身寒意更甚,直言道:“我听闻乡下养猪,平日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把猪养得膘肥体壮。
猪平日里什么农活都不用干,等日子到了,就一刀宰了,拿肥美的肉回报农家。
如今宋夫人言之凿凿说养了我这些年,莫不是也到了‘杀猪’的时候?”
宋若雪脑海中忽而闪过曾经身为魂魄时,二皇子那句冷血的“养猪千日,用猪一时”。
在二皇子眼里,她是待宰的肥猪;在侯府众人心中,又何尝不是?
小时候,侯府拿严苛标准约束她,身材要恰到好处,吃饭不能随心,出门玩耍受限,喜欢的物件更是想都别想,只能依着夫子教导规规矩矩过日子。
稍有不顺宋夫人意,她就摆脸色。
宋侯爷也对她不闻不问。
只有当她顶着盛京第一贵女的光环,博得皇上皇后欢心,回侯府时,那些人才会露出点笑模样。
想到这儿,宋若雪满心愤懑。
从前自己不过是侯府养的一头猪,一旦猪不愿听话地被摆上案板,便要被千夫所指。
他们不允许猪像人一样为自己的生存谋划。
宋夫人听了这番话,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她抬手扶额,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张口闭口养猪,粗俗不堪,夫子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宋瑶瑶见势不妙,赶忙从后面小碎步跑来,扶住宋夫人,柔声细语劝道:“母亲莫气,您细想想,这说不定是好事呢。
原以为姐姐在道观受苦,瞧现在这样子,没准过得比从前还好。
说不定她也不是真得罪太子,往后跟着太子,往后日子兴许不差呢。”
三言两语,看似为宋若雪说话,实则将她贬低得更加不堪。
二弟弟宋炎在一旁瞧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插话道:“她不就这德行?顶着盛京第一贵女名号,先是跟二皇子不清不楚,后头又招惹一堆男人,把侯府名声都给败坏了。
如今她怕是受不了瑶瑶姐以前的日子,爬了太子爷的床,攀了高枝,被太子安置在这道观,什么得罪太子,糊弄鬼呢。”
宋夫人听完,只觉头疼欲裂。
她手指狠狠戳向宋若雪,气得声音都抖了:“你这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枉我们还操心你在道观的安危。
你老实说,是不是爬上太子床了?知不知道太子还能活几天?你真以为他能护你周全?
你爹在朝堂步步艰辛,你倒好,还敢跟太子搅和,以前瞧你伶俐,如今怎蠢笨如猪!”
宋夫人只觉天旋地转,此刻再看宋若雪,哪还有半分像自己的地方,分明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咬牙切齿:“你这白眼狼!”
此时,妙真道长正在后院布置法会,听闻前堂喧闹,匆匆赶来。
他先向宋夫人微微躬身行礼,带着歉意说道:“宋夫人,实在对不住,许是本观的道姑行事不周,惹您不快了。
夫人先去上香吧,莫要在大堂再生口角,冲撞了三清画像也不太好。”
说着,道长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摆动,示意宋若雪先行离开。
宋若雪也不愿多留,不想搅了道长精心筹备的法会。
她转身抬脚欲走,却听到宋夫人对妙真道长说道:“近日法会期间,我这一家子打算在道观小住几日,还望道长帮忙安排几间客房。”
妙真道长点头应下。
宋若雪脚步一顿,心下念头急转。
这宋夫人来道观,铁定是想软硬兼施,逼自己回去替宋瑶瑶嫁人。
可为什么她要在这儿住下?
她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目光锐利。
她很快发现,宋夫人带来的丫鬟群里,有个丫鬟身形与自己极为相似。
乍一看,仿若自己站在那儿。
一瞬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妙真道长也没料到,入了道观的第二天便出这般乱子。
以往,进了道观又因家人不同意、大闹一场后被唤回去还俗的,不在少数。
妙真道长看着宋若雪,温声道:“你若还没和爹娘商量清楚,便与他们再讲讲吧,毕竟这是太子下的令......”
话还没说完,宋若雪便直直看向他,摇了摇头。
她心里门儿清,自己绝不能出去见那对父母,他们粗俗无知,只会蛮横无理。
自己这一露面,场面指定更乱。
于是,她招了招手,妙真道长虽满心疑惑,还是俯身靠了过去。
宋若雪凑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低语了一阵,妙真道长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
“这般行事,当真可行?”
宋若雪浅浅一笑,“道长试试便知。”
妙真道长略一沉吟,抬脚出去了,打算按宋若雪所言行事。
宋若雪紧了紧拳头,心里有些不自在。
从前支使人办事时,她总会随手赏钱,可如今失了千金身份,积蓄也全没了,身无分文。
在这道观为奴为婢,又因奉的是太子令,没半分俸禄。
一时间,她眸色暗沉,寻思着得想法子赚点钱财,否则无权无势又没钱,就凭这柔弱身子,如何才能报上辈子那四个前夫和那两家人的仇恨?
他们做下的桩桩件件,她都得清算。
这般想着,她便提了厨房的水桶,利落地出去倒水。
刚到门口,就听见宋家奶娘扯着嗓子叫嚷:“你们道观非得收留这小煞星干啥?告诉你们,那小煞星邪性得很,你们小心着,别让整个道观都被她晦气染了!
她又招鬼又招灾还破财,赶紧把人还回来,就算官府也没道理平白无故扣人!”
宋家奶娘边骂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旁边有看门的道士撇撇嘴应道:“既然她是煞星,那你为啥还来要人?道家可是千年福地,不怕煞星,能镇得住,你家可镇不住。”
宋家奶娘听了这话,顿了顿。
其实她也不愿宋若雪回府,可宋夫人和宋瑶瑶说了,留着宋若雪还有大用。
往后她们能给宋若雪寻一门好亲事,还能给自己换来大把赏银。
那些真金白银可比宋若雪那娇纵脾气现实多了,总归养着这煞星,最后能换来大笔银子。
“谁晓得这煞星能招来啥,反正她住家里时,老听见厨房有怪声,在乡下可从没这事儿,就是招鬼!”
道士们没理会她,瞧见妙真道长来了,都眼巴巴盼着道长赶走这胡搅蛮缠的两口子。
妙真道长神色淡淡,看向他们,开口道:“你们要道观放人,只能去求太子殿下。
若雪姑娘奉太子令在我观修行,你们是想违抗太子令?
太子不准若雪姑娘与亲人相见,几位,还是请回吧,若想让道观放人,几位大可去敲登闻鼓禀奏皇上!”
宋若雪那对爹娘,平日瞧宋若雪唯唯诺诺的,本以为撒泼打滚一番,宋若雪就会出来。
她都想好了,人一出来,他们拽着就走,旁人也没法子。
没成想,宋若雪竟敢不露面!
两口子憋了一肚子火,又见道长这般威严,一时只好咒骂:
“看你们这小道观,收了这小煞星,保不准半夜失火,我这就出去到处宣扬,说你们道观强抢民女送来当道姑,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干些啥龌龊皮肉生意!”
妙真道长见她越骂越难听,微微偏了偏头。
那看门的道长早看这两口子不顺眼了,得了令,抄起棍子就打,几下就把人撵了出去。
妙真道长暗自点头,心想宋若雪说得没错,她要是出来,和这俩人纠缠,事儿指定更乱,还不如借太子名头压一压。
另一边,宋若雪提着桶,猝不及防与一双熟悉眼眸对上了。
她万没想到,这一出门竟撞见个熟人。
正是荣状元荣文乐。
这荣文乐满腹诗书,生得一双桃花眼,当年连中三元,模样俊朗,皇帝本想点他为探花。
毕竟探花常由才学容貌都出众者担当。
可荣文乐当年才学实在太出众,皇帝舍不得这状元之位旁落,到底还是将他点为状元,一时传为美谈,他的才名也响彻京城。
宋若雪提着桶的手僵了僵,眼神定住,手缓缓放下。
她心念急转,瞬间猜到荣状元现身此地的目的。
原来,让那对混账爹娘来闹、逼她就范是假,让荣状元唱白脸、哄她出道观才是真。
二皇子和宋瑶瑶这两手准备,算盘打得可真妙。
荣文乐瞧见宋若雪灰头土脸、提着水桶的狼狈样,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饰,几步冲过来,接过水桶,低声温柔问道:
“瑶瑶跟我说这事儿,我还不信,你竟得罪太子在此出家,还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儿......
你从前是千金小姐,哪干过这些,瞧着真让我心疼。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宋若雪的手。
宋若雪却像被电着一般,迅速抽回。
荣文乐一怔,歪头瞧她,讶然发现她眼中满是戒备与不信任,满心疑惑。
怎么回事?不过几日不见,她怎这般看自己?莫不是知晓了什么?
不可能啊,她向来对自己信任有加。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虽然也别有所图,但对才貌双全的宋若雪也有几分真心。
如今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若雪苦成这样,他心中满是酸涩。
那可是她执笔写江山的手,怎能用来做这些活计?
念头一转,他又软下声音,“雪儿,怎么了?这般瞧我,可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同我说,我定帮你解决。”
宋若雪心中冷笑,这荣状元,演技可真好,前世她愣是没瞧出破绽。
这与她萍水相逢的状元郎,当年投身二皇子麾下,花言巧语、柔情蜜意,不过是想哄她向陛下提请与二皇子退婚。
如此,二皇子既能免了背信弃义之名,又能顺理成章求娶宋瑶瑶,延续与宋侯家的姻亲。
想当年,二皇子在她跟前哭诉,荣文乐软语温存,一步步将她引入彀中。
她念着对二皇子的情分,终是成全了他们,还傻兮兮以为荣文乐满心满眼只有她,自己也不算丢了疼自己的人。
前世还被哄得团团转,心甘情愿替妹赴死。
如今再看眼前人,分明是口蜜腹剑的毒蛇,令她胆寒。
宋若雪又往后退了两步。
荣文乐有些伤到了。
是在怪他来得晚了?
可明明是她惹了太子这桩麻烦......唉,罢了,千金大小姐总是要哄着的。
趁她还没远嫁边疆,再哄哄吧,也算对算计她的补偿了。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被太子他们欺负了?这道观真不是人待的地儿,都把你折腾傻了。
雪儿,要不这样,我偷偷寻人,咱们夜里约个时辰,我带你出去。只要悄悄离开,太子也查不到,往后你就不用受这苦了!”
宋若雪神色冰冷,没搭话。
她心里透亮,只要踏出这道观,等来的便是和亲惨死。
前世的她,定会轻信荣状元,欢欢喜喜跟他出逃,可如今,她哪能再那般天真。
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她倒是想试试,这荣状元为了骗她,能吃亏到什么地步。
“我确有急事。荣状元,你既是我的挚友知己,真想帮我,便把我从前托你卖诗书的银子还我吧。
我给你写了这么多诗书策论,帮你整理了这么多的账本笔记,卖出去的银钱少说也有几十两吧?如今我要用,劳烦状元替我取来。”
她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这话却让荣文乐一震。
从前他应下帮她卖诗书换钱,因宋若雪在宋家奶娘家过得艰难,便把银子都存他那儿,从没提过取用。
他只当许诺往后成了亲,便是共同财产。
眼下,却是宋若雪头一回索要。
「女主: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
宋若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道长目光淡淡地扫过宋若雪,将手中的项链递还回去,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若宋小姐没有别的事儿,改日再来寻观主吧。贫道这会儿得去主持受戒仪式,怕是没法再陪着大小姐您耗下去了。”
“受戒仪式?”宋若雪心中瞬间颤了颤,竟复又伸手,一把抓住那道长的衣袖:“道长,我若想进这道观修行,加入受戒,您看我、我能行吗?”
道长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宋小姐,您可是侯府的千金,金尊玉贵惯了,这入道观受戒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出家修行,往后一辈子可都与嫁人无缘了。
更何况,进这道观修行,得先拜师,有师父引荐,还得经过上头各位道长点头应允,这一道道程序走下来,耗时费力,等都办完了,观主说不定都云游回来了。”
这辈子都没法嫁人?岂不正好!
宋若雪听闻此言,直接“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道长面前,双手合十:“道长,求您给我指条明路,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进道观修行!”
道长抬眼,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恰好瞧见一顶小轿正缓缓抬出道观。
他抬手,朝着那小轿的方向指了指,神色如常地说道:“瞧见那顶小轿没?这轿里是清风居士。小姐您要是铁了心要出家,得去找清风居士。只要他应下了,贫道便能给您主持受戒仪式。”
这清风居士名字倒是耳熟。
宋若雪记得,宫里头有法会,都指名道姓请他去的,而且他和东宫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宋若雪猛地站起身来,提起裙摆,朝着那顶小轿狂奔而去。
眨眼间,她就跑到了轿前,双手死死地扒着轿门,全然不顾形象,那股子决绝劲儿,把抬轿的轿夫们惊得目瞪口呆。
轿夫们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吼道:“轿里头坐的可是贵人,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唐突!”
宋若雪此刻满心都是进道观求生的念头,哪管什么唐突不唐突。
她心里清楚,要是就这么走出道观,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儿,她一咬牙,“扑通”一声,对着轿门直直地跪了下去:“清风居士,小女子一心向道,求您大发慈悲,让小女子出家受戒修行!”
轿帘被风猛地一吹,掀起一角,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若雪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这一望,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小小的轿子里,竟端坐着两位男子。
一位身着道袍,身姿挺拔,气质超凡脱俗,双眸透着几分出世的淡然。
想来便是清风居士无疑了。
另一位,是个熟人。
他身着劲装,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纹饰,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
只能瞧见他如刀削斧劈般硬朗的下半张脸线条冷峻,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
他依然生得这样好颜色,说是俗世间最艳的绝色也不为过。
世人怎样形容他来着?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当年宋若雪与太子、二皇子俱是青梅竹马。
他是天生的贵人,文武双全,母族强盛,不愧为四百年簪缨世家养出来的天潢贵胄。
除了命短以外,别无缺点。
宋若雪当年却弃明珠而选沙石,弃太子年少的仰慕于不顾,选了二皇子。
拒绝太子以后,不久便听说,太子中了西域凶毒,原本温润的脾气,变得如同杀神一般人厌鬼憎。
那以后,她再没见过这位太子。
此刻,他的手臂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显然是受了伤。
受伤男子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瞥见宋若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轻笑。
那声音低沉而冰冷:“宋家大小姐?别来无恙。”
宋若雪一听这声音,心头猛地一颤。
好冷。
从前他对自己说话,从未这样冷过。
他的脾气果真如传言那般,被奇毒折磨成阎罗了么?
可东宫太子怎么会在清风居士的轿子里?
可眼下这情形,也容不得她多想。
再看坐在太子右手边的清风居士,宋若雪越瞧越觉得眼熟。
一时间才缓过来,怪不得觉着清风居士名字耳熟,原来是这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与太子有断袖之癖传闻的主角!
听闻后来的太子笃信黄老之学,对三清观里的清风居士格外倚重,时常相伴。
这清风居士又生得一副极为出众的容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也难怪京城流言蜚语不断,都说太子虽体弱多病,却偏好男风。
宋若雪此刻尴尬得满脸通红。
可念头一转,眼下保命才是重中之重,哪还顾得上这颜面之事。
若是仅靠清风居士庇佑自己进道观修行,侯府一旦施压要人,她迟早还得被抓回去。
但若是因得罪太子被罚入道观,侯府那边恐怕也不敢违抗太子的旨意。
太子中毒后脾气如同杀神,皇帝心疼他自幼体弱,又向来对他百般骄纵。
这般权衡利弊之后,宋若雪咬了咬牙,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连着叩了几个响头。
“不知太子殿下在此,臣女莽撞,恳请太子殿下恕罪。求您大发慈悲,让臣女进入三清观修行,拜清风居士为师。
臣女愿以半生修行,为太子殿下与清风居士祈愿,求一个百年好合!”
太子本就负伤在身,被她这番话惊得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清风居士在一旁,也是一脸尴尬,耳根都泛起了红晕。
这京城中虽说传言甚多,但还真没人敢当面如此直白地提及此事。
轿夫们见宋若雪这般大胆,吓得后背发凉,大气都不敢出。
果不其然,只听太子冷哼一声,抬手猛地将轿帘拨下。
轿内顿时传出冰冷刺骨的声音:“这么想出家?孤成全你!
传令下去,宋家道姑,日后要做最脏最累的活,要给所有道长,为奴为婢,以赎罪孽!”
一帘之隔,太子抬手抹去嘴上流出来的毒血。
宋若雪,真是好大的胆子。
当年她为给二皇子铺路,给自己下了这西域奇毒......
他顾念情分留她一命,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呵......
话音一落,轿夫们赶忙抬起轿子,快步离去。
宋若雪瘫坐在地上,心中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下,事儿算是成了。
只要是因得罪太子被罚在三清观修行,侯府就算有心抓她回去,也得掂量掂量。
她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太子离去的方向:“谢太子殿下隆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方才帮着宋若雪递项链的道长,目睹这一切,吓得冷汗直冒,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宋小姐,您这是何苦啊?那可是太子殿下!您今日这般得罪他......太子殿下时常来这三清观,您往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何苦来哉?”
道长本以为宋若雪会懊悔落泪,可没想到,将她搀扶起来之后,却瞧见她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
“若雪一心向道,求道长快快帮若雪受戒出家修行吧!”
道长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带着宋若雪,朝着受戒仪式的场地走去。
宋若雪望着殿中高悬的三清画像,眼角的余光瞥见经幡随风簌簌作响。
这一刻,她的心第一次彻底安稳下来。
宋瑶瑶,这下没人再替你和亲,我倒要看看,宋家女的和亲圣旨一下,你又该作何应对?
两家人口中的宝贝福星,几个前夫轮番守候的姑娘,你是否会亲自远嫁边疆?
「刚开始的太子桀骜不驯,以羞辱老婆为己任。
后来的太子:老婆今天还打我吗?不打我就先睡了,衣服和碗在微波炉里,饭已经送去上学了,孩子我睡醒再洗......」
荣文乐咬了咬牙,手指攥得更紧了几分,心下根本想不明白宋若雪为何突然提起银钱的事儿了。
面上却强撑着镇定,开口道:“雪儿,你有什么要紧事?说出来,我替你解决。你先随我出了这道观吧,银钱的事儿,等出去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宋若雪却仿若未闻,立在原地,俏脸冷凝,朗声质问:“我存在你那儿的钱,到底去哪儿了?”
荣文乐上前一步,缓缓拽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缱绻深情:“雪儿,如今真不是谈钱的时候,你在这道观受苦,早些跟我走,便能少遭些罪,我实在不忍见你如此......”
宋若雪嗤笑一声:“是啊,有钱,我便能免受这份苦,没钱,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受苦。难道出了这道观,我就不用过日子了?我过日子的钱从何来?我只问你,我的钱呢?”
荣文乐见宋若雪句句不离钱,脸上似是笼上一层深深的失望,痛心疾首地开口:“若雪,你怎变成这般模样?从前你最是视金钱如粪土,怎如今跟那些市井庸俗妇人无异,开口闭口都是钱?”
宋若雪微微勾唇,冷笑不迭。
这荣状元,每次都戴着温柔假面,话里话外尽是暗示,让自己以往都不好意思提钱。
上一世,哪怕在娘家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敢跟他要一文钱,就怕落个俗妇名声,哪怕这些钱本来就是她自己的。
可这一世,她再不会这般傻了。
抬眸看向荣文乐,她眼神中满是蔑视,一字一顿道:“那是我的钱,存在你那儿,我要回来,天经地义。
就算我是你口中那市井俗妇,那又如何?荣状元你倒是清高,难道你吃饭穿衣、出行打点,都不用花钱?”
宋若雪好整以暇地瞧着荣文乐突变的神色,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这荣状元出身苦寒,无权无钱,若不是二皇子提携,哪有机会接近自己。
当初自己偏就信了这寒门学子的甜言蜜语,相信什么有情饮水饱。
还好没真嫁给他,不然辛苦攒下的钱财,怕是都不知被他挥霍到何处去了。
更何况,自己辛苦写的那些诗书策论,都被他冠以自己之名发表。
全京城都夸赞荣状元是文思泉涌的大才子,殊不知,其中半数诗文都出自她手。
想到此处,宋若雪又是一声冷笑:“怎么,荣状元,莫不是要告诉我,我存在你那儿的银钱,都被你花光了?
既拿不出钱,那便请回吧,我得罪了太子,没钱赔罪,怕是得在这道观做一辈子苦役了。”
说罢,她提了水桶就要走。
荣文乐急了,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雪儿,你等等我,容我去借些钱可好?从前你给我的那些诗书,我骗你说卖出去了,还卖了不少银钱。
实则,那些都没卖出去,还押在我这儿呢。先前是怕你伤心,我不敢说,你那些字画,或许以往因着你侯府千金的名头,才有人捧场。
可现在你不是千金了,以普通人的署名卖出去,反倒无人问津,这也怪不得我呀。”
说着,他又上前两步,眼眶泛红,隐隐有泪意,“雪儿,我怎会私自花你的钱,实在是手头拮据。
若你因得罪太子需用钱摆平,只需告知我,我定去借,无论多少,定给你凑齐,届时你便跟我走,可好?”
宋若雪听了这话,心中满是嘲讽。
这荣状元,惯会巧言令色,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
不止他,侯府那一大家子亦是如此,一出事,就把黑锅扣在她头上,说她是煞星。
在那高僧断言她是煞星之前,她可是名动京城的盛京第一贵女,深受皇上皇后宠爱。
皇后一度要将她指婚给太子,她拒绝后,皇后也不气,转而将她许给二皇子。
这般殊荣,哪家千金能有?
她从小到大,师承高人,琴棋书画俱佳,一幅字画能卖千金,怎么到了荣文乐这儿,就一文不值了?
那荣文乐后来扬名京城的几幅字画,又是谁的手笔?
宋若雪瞧着荣文乐几乎要落泪的脸,只觉这男人虚伪至极,说哭就哭,好似真被自己逼入绝境一般。
她呵了一声,淡淡开口:“一百两,三天之内,荣状元能凑齐吗?若能,我往后或许还有盼头。”
这一百两,于荣文乐而言,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果不其然,荣文乐闻言,身形一僵。
从前,他只要摆出委屈样,诉说困苦,宋若雪总会心软,比他哭得还凶。
可如今,自己都快声泪俱下了,宋若雪看他的眼神却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温情。
雪儿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软款的雪儿去哪儿了?
他别过头,敛了神色:“好,你等等我,我去借,等凑齐了,雪儿你便随我离开这伤心地,我定许你个美好未来。”
宋若雪再不多看他一眼,提着水桶转身就走,荣文乐只觉指尖一空,心底也空落落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宋若雪怎就突然变了个人,一时心慌不已。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将从前那个可爱的雪儿弄丢了?
心中一阵战栗。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若宋若雪从此与他断了情谊,失了她的信任,自己于二皇子而言,便没了用处,二皇子还会重用他吗?
思及此处,荣文乐心乱如麻,匆匆回去凑钱。
雪儿肯定是遇到难处了,只要凑够了钱,她就会变回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雪儿,与他一起吟诗作赋......
一定是的......
这厢,宋若雪提着水桶刚转过弯,就瞧见两个身着锦袍的身影。
抬眸一看,竟是太子殿下和清风居士,这二人果然形影不离。
他们就站在转角处,也不知刚才自己与荣文乐的对话,被他们听去多少。
太子眼神阴鸷,一步一步朝着宋若雪逼近,宋若雪心下惧意顿生。
这太子脾性阴晴不定,谁也摸不准哪句话就触了他的霉头,下一秒便丢了性命。
听闻太子还有梦中杀人的癖好。
她与太子不过儿时有些情谊,长大后极少碰面,上次得罪了他,也不知这睚眦必报的主儿可还记着仇没。
果不其然,他眸中似燃着火,大手掐住她脖子,盯着她的眼睛,寒声问:“私奔?一百两?如今的宋小姐,眼界可真是越来越低了。
幼时本太子送你的那些东珠,价值何止千两,怎不见你收?
如今为了区区一百两,就要跟那寒门状元私奔?
宋小姐,可真够掉价的。”
宋若雪被掐得生疼,双脚离地,使不上劲儿,脑袋一阵眩晕,只觉缺氧难耐。
她万没想到,这太子瞧着病弱,手劲却这般大。
再这般下去,怕是刚重生没多久,就要被他掐死了!
「荣状元:bbbbbbbbbbb谈钱,俗!你俗!
女主:哦,那咋了,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