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艺姗高高在上的面容瞬间凝固，她语气里带着不可置疑。
“程清安你到底在闹什么？阿泽已经一退再退，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张泽不满地看着我，言语挑衅意味十足：
“程哥你也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出力啊！”
姜艺姗抚摸着自己的孕肚。
“你别不知好歹，这些年你吃过多少药，我就是怀上你的孩子也不能要，阿泽主动替你分担这份辛苦，你该感谢他。”
看着旁若无人在我面前调情的狗男女，胃里的灼烧感无法抑制的开始上呕。
“呕......呕......”
胃里的灼热吐了出来，沾染着黑色的血浆，离我最近的张泽和姜艺姗首当其害。
特别是张泽，他身上的高级西装沾满酸臭的呕吐物混合着黑血，狼狈又惊悚。
“啊！！！这是姜总买给我的限量款！”
他气急败坏狠狠将我推倒在地。
吵闹声惊动了周围的医护人员，他们欲上前搀扶的动作却被姜艺姗眼神警告制止。
“少在这多管闲事，都给我滚蛋，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看过我病历单的医生刘杰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就被张泽揪着头发打了一拳头。
“姜总的话你当耳旁风吗？年底的奖金还想不想要？”
这家医院是姜氏产业下的私人医院，光是福利奖金就有成批量的医学生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
几个比较老成的医生陪笑脸架走了那个年轻的医生。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肿瘤科医生跟着掺和什么！争风吃醋没见过？”
围观的人群跟着哄笑后散去。
我来不及难堪，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胃里的神经，疼痛一波又一波地狠狠撞击着胃部，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我本能地朝着姜艺姗求救。
“老婆，我胃好疼。”
“我吐血了......快，快叫医生来......”
姜艺姗见我发丝都被冷汗打湿，眼中闪过怜惜和惊慌。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马上喊医生过来！”
耳边传来张泽阴阳怪气的惊呼声。
“程哥真是让人羡慕，不管你撒多少次慌姜总都会无条件相信你。”
姜艺姗甩开张泽欲缠绕上她腰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冷若冰霜。
“滚！我老公要是有一点事我饶不了你！”
被甩开的张泽眼眶立刻红了半圈，抽抽嗒嗒委屈得像个女人。
“姗姗姐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血的颜色怎么会是黑乎乎的一片。”
“从前他每次以身体不舒服骗你回去你都信他，程哥也是演戏上瘾了，这次还专门去买了血浆来骗你。”
他用力呼气，同时带动嘴唇抖动。
“看这血浆的颜色估计是过期了吧，偏偏姗姗姐你还信他。”
姜艺姗要扶起我的动作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被戏耍的恼怒和厌恶。
手劲一松，我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程清安！生意场上的手段你也要用在我身上了嘛！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我有体检报告......”


拿到癌症诊断书的那天，我撞见公司新来的男助理陪老婆做产检。
见到我，老婆毫不掩饰地挺起孕肚。
“你常年吃药早不适合生育，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吧？”
男助理抚上老婆的孕肚。
“程哥别怪我，我这也是替你出力。”
我被气到当场喷黑血，男助理却笑我演戏都演不像。
“这血的色号倒像某夕夕爆款血浆。”
老婆嫌恶地捂住鼻子，命人直接将我拖进医院的停尸间。
“这么爱装死是吗？今天就让你装个痛快！”
我挣扎求饶，告诉她诊断书结果，医生嘱咐今天就要住院化疗。
她却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声音冷得像淬了的冰渣子：
“知道我这个人容易心软，就敢拿这种事情来骗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会长记性！”
为了惩罚我，老婆锁上停尸间的门，直接拉过男助理抵在门上纠缠。
皮带扣撞击铁门的闷响，混着我求救的声音回荡在医院久久。
万念俱灰下我拨通了老婆死对头的电话：
“我帮你弄垮姜氏集团，让姜艺姗身败名额。”
......
拿到那张薄薄的诊断书，我站在医院的长廊上，想给姜艺姗打电话。
联系人的界面，被我点进去又退出来。
却在医院长廊的尽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姜艺姗扶着公司新来的小秘书张泽刚从妇产科走出来。
二人有说有笑，眉梢间全是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胃里的灼烧感一阵阵地涌上来，我与姜艺姗的眼神恰好四目相对。
姜艺姗迅速脱下外套遮住张泽的小腹，神色紧张。
我只觉得讽刺，双手握拳愤怒道：
“有什么可遮掩的？难道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妇科病？”
“你话说的太难听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姜艺姗毫不掩饰地挺起孕肚。
“你这些年都快吃成药罐子了，身体早就不合适要孩子了，可是你总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吧？”
姜艺姗面色不虞，甚至有些不耐烦。
“你这几天熬了好几个通宵，我不是告诉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跟踪我都跟踪到医院来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哪点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胃里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死死将指甲扣入掌心。
“姜艺姗你曾说过，无论是生意场还是感情上你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背叛。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姜艺姗面色难看。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才开口。
“我说我也一样。”
看着我崩溃难过的表情，姜艺姗柔和了语气。
“程清安你懂事一点，我又没说不要你了。”
“我们的公司越做越大，我总得为姜氏未来做打算！你这些年熬夜改方案，酒桌上谈生意早就喝垮了身体，可是我总是要做母亲的。你乖一点，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是他法律上的父亲，他是要管你叫爸爸的啊。”
我攥着手里的报告单，心里生出了一股悲凉。
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我们窝在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那时候我独挡一面，希望能给她幸福的未来。
我风吹日晒跑业务，本来阳光帅气的小伙也逐渐变得粗糙油腻。
饥一顿饱一顿累积下的胃肠绞痛也只能靠塞大口的药物抵抗。
总是想着，公司上市就好了。
可如今，那些共苦的岁月竟成了她刺向我的一把利剑！
“姜艺姗，我们离婚吧！”


姜艺姗夺过报告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垃圾桶，转头对我语气讽刺。
“继续演，还有什么道具都通通拿出来，要不是阿泽提醒我，我真就被你骗了！”
张泽眼里都是得意，他顺势揽过姜艺姗入怀里撒娇。
“呼～我可是你最聪明的小助理。”
我疼得声音都在颤抖。
“求求你，救救我，我好像要死掉了......好痛......我好痛啊......”
姜艺姗嗤笑一声。
“这么爱装死是吗？那今天就让你装个够。”
她让张泽抓住我的脚腕，我疼得浑身没了力气，像条死狗一样瘫软着任由他拖拽着。
黑红色的血浆在医院的长廊上划出很长很长一道。
一路延伸到了停尸间。
我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哀求。
“你，你要干什么？姜艺姗你疯了吗？”
张泽得意极了，装模作样的劝我。
“程哥，姗姗姐也是为你好。你既然这么爱演，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学学。下次别再拿廉价的血浆唬弄人。”
停尸房的铁门咣当上锁，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拍打着门板。
“救命啊......”
门被关上，我本就虚弱的求救声也被隔绝。
寒意裹挟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我瘫倒在地上，双腿蜷缩，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掏出兜里的手机。
哆哆嗦嗦的按下朋友同事的号码，听到的却全都是嘟嘟嘟的挂断音。
怎么会......这样？
门外再次传来姜艺姗的声音，是洞察一切的藐视和嘲笑。
“程清安你够了，还想折腾多少人陪着你演戏啊？我都打好招呼了，没有一个人会再上你的当！你就待在里面乖乖受罚，等我气消了就放你出来。”
我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中最后的希望也轰然崩塌，恐惧与绝望将我淹没。
为了惩罚我，姜艺姗直接拉过张泽抵在停尸间的门上向我挑衅。
“不要啊姗姗姐，在这种地方怎么可以呢？而且程哥还在里面，他都会听到的。”
“你就放过我吧，我，我不想做那种随便的渣男。”
张泽的欲拒还迎让姜艺姗更兴奋了。
“这样才刺激啊！不是说要陪我解锁100种地方，今天这地多难得啊！”
门上的撞击声不断地传来，声声砸在了我的心坎上。
我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暗淡，胃里传来的抽痛让我回神。
不行，我不能放弃。
我费劲地爬起来，却因体力不支整个人直愣愣倒了下去。
“砰”的发出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响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程清安......”
意识朦胧时，我恍惚听到了姜艺姗的声音。
听到响声的姜艺姗狠狠地踢了大门一脚，她泄愤似的喊道：
“程清安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别再费尽心思引我的注意了！”
我瘫倒在地上，喉咙像是被灼烧般嘶哑干涩发不出求救声音。
外面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姜艺姗带着张泽离开了。
我拨通了最后一个求救电话——敌手企业傅家。
“若我们二人达成交易，顾氏集团一个月内就会土崩瓦解，姜艺姗也会身败名裂。你舍得？”
傅若楠带着戏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
“嗯？”
“不是一个月，而是十天。”
姜艺姗。
十天后，我等着看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