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习惯性地想要让步，季戎忽然握住我的手。
捏着那个修士的领子拽到一旁。
「我心仪的女修也想坐这里。」
季戎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只是给我拉开凳子，把我按在桌旁。
「好了，他走了，咱们坐这儿。」
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酸涩起来，也许是窗边的风太大。
「你现在高兴了？」
季戎一边把玩刚买的小玩意儿，一边偶尔抬眼看我。
「我一直很高兴啊。」
我下意识否定自己沮丧的事实，强撑着脸上的微笑。
但很快撑不住了，我假装窗边风大，走过去掩窗的时候擦拭掉溢出的眼泪。
原来被人维护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而我在日复一日的非第一顺位对待下，已经失去了开口反驳的气力。
奇怪的是，眼泪涌出来没让我感到更多的悲伤，我几乎一边擦泪，一边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这里的烧鸡很好吃哦，我们点一只。」
季戎头顶的耳朵很显然晃动了一下，但他只是说好。
然后把手帕拿出来给我，「擦一擦。」
我自嘲道，「看起来好像是我更需要这块手帕。」
「这个你给我了，不能要回去的。」
季戎有点苦恼，看我擦过泪，很快把手帕收回去。
「好啊，你小子！我约你约不出来，姑娘约你你倒是爽快得很！」
是之前在秘境见过的晓风，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季戎的鼻子。
从他一连串的指责中，我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原委。
晓风好几次约季戎出来去黑市寻觅武器升阶材料，季戎都推辞掉了。
今天好不容易磨他出来，转头就说有事推掉了和他的约定。
「哼！」
我看着抱胸坐在一旁的晓风和略显不爽的季戎。
「不然我们一起去好了？怎么样？」
于是重
兄，这是我给你进阶用的。」
「灵犀，救人要紧。」师兄有些不赞同地皱皱眉，温暖的大手摸摸我的头发。
「谢谢灵犀为师兄着想，但我没有药也可以进阶，灵犀相信师兄吗？」
我相信，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我把擦伤的手背在身后，独自走到山洞口的小溪旁清洗，不想看我辛苦找来的灵植被他人所用。
虽然救人要紧。
但我还是不免愤懑地用力搓洗袖口，试图驱散心头的沉闷。
这种时候，应该吃点热乎乎的美食才行。
因为有点生气，我决定自己消灭香喷喷的烤兔子。
没想到，烤兔吸引来了其他的家伙。
「灵犀姑娘！你也在秘境，好巧。」
我看着熟悉的妖修少年灵巧地飞奔过来，身后还坠着一个同行人。
「哇，好香的兔子！」
同行者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盯着我手里的兔子咽了下口水。
我客气询问要不要一起吃，妖修少年提溜着他的耳朵把人拽回去。
「喂，想吃自己去捉啊，兔子这么小，她自己都不够吃的。」
于是，那叫晓风的妖修去捉兔子，剩下季戎和我一起坐在篝火边。
我看到他的手上有几道伤口，是完全没处理过的样子。
于是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示意他包扎。
季戎头顶的耳朵扭动两下，推辞不过，接过去随意缠上。
「谢了，我回去洗干净还给你。」
我失笑，「不用，你用完丢掉就好，一条帕子而已。」
季戎没接话，开始处理晓风带回来的兔子。
结果就是，我吃撑了，而且坏心眼地没给山洞里的人带一条兔子腿回去。
「周道友，快随宗门一起回去吧，记得要继续服药。」
我在一旁看着那周道友依依不舍，几乎要黏在师兄身上的眼睛。
貌似不经意走过去扯开话题，拽走了老好人师兄。
「师兄！你跟她素昧平生，讲那么多做什么
新高兴起来的晓风拉着我，和身后板着脸的季戎一起进了黑市。
逛了半晌，我有些乏，看他们找得正起劲，就提议我先回去。
季戎要送我回去，我劝了半天让他放心，我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但事实证明，我的大话说得太早了。
黑市的鱼龙混杂远超我的想象。
被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怪物套进袋子里，我在颠簸中尝试发去求救信息。
很快被怪物发觉，一拳打碎了我的灵器，连同我自己也一起晕过去。
晕倒之前我想幸好，来得及给大师兄发去了求救信息。
「大师兄，救命，我，妖怪抓走了。」
这次是真的。

？」
「师妹，虽素昧平生，但遇到他人有难，我们应该伸出援手。」
讲道理对我没用，师兄看着我仍然气鼓鼓的样子笑了。
「灵犀莫气，师兄带你去逛集市好吗？」
「还要吃糖葫芦！逛衣服铺子！」
「好，我们走吧。」
看着笑眯眯的师兄，我一点也气不起来了，师兄总是这样，温和地让人没法怪他。
师兄去街尾帮我买糖葫芦，我在小摊上看中一对玉佩。
和师兄很配，何况这是一对伴侣款式。
当下就放下玉佩，去拿钱袋准备结账。
就这会儿的功夫，玉佩被另一个女修看中。
「老板，我要了。」
说着系到身旁的伴侣和自己腰间，两人丢下钱袋嘻嘻哈哈就要离开。
老板是凡人，不敢阻止，只为难看我。
我拦住两人去路，「道友，不好意思，这玉佩我先定下了，你们再看看其他的吧。」
她扫我一眼，「我先付了钱，就是我的了。」
那男修揽住伴侣，「就让给我们吧，姑娘，何况你也没有伴侣，买了也没法用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露出戏谑的笑。
但我看着两人不愿让步，师兄听见这边的争执，走过来解围。
他了解了事情原委，把糖葫芦塞进我手里。
「灵犀，咱们再看看其他的好不好？」
我刚刚的愤怒一瞬间化为委屈，我咬住嘴唇，「我就喜欢这一对。」
「你看，这个也不错。」师兄拿起另一块，「师兄买给灵犀好不好？」
眼前的雾气让我已经看不清楚晃悠在眼前的玉佩。
糖葫芦的木棍狠狠硌进手里。
总是这样，每一次，我都要让步，要宽容，要体谅，退而求其次。
宽容地击碎我说不出口的维护和不甘。
我还是没忍住，在大师兄面前哭了。
大师兄慌张地擦我的眼泪，「灵犀，怎么哭了，为什么哭？告诉师兄。」

于是，我哭的更起劲儿了。
因为师兄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但是他知道我生气了，因为我没吃他给的糖葫芦，自己回了宗门。
也许是积攒的委屈太多，我的眼泪时不时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小师妹像个呆瓜一样非要扒开我的手看，「师姐，你真哭啦？」
我烦她，干脆躲出去，也是在躲师兄。
坐在没有人的山头使劲发泄，哭累了躺在草地上。
一个毛茸茸的耳朵忽然从上方出现，季戎遮挡住刺眼的眼光。
他说，「你的眼睛像桃子。」
伸出我之前给他包扎用的手帕，「别哭了。」
「你怎么总是在哭。」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尴尬的擦擦眼睛，没话找话。
「这手帕你怎么还留着。」
「为什么不留，是你送给我的。」
季戎双手撑在身后和我并排坐。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透彻的琥珀色眼眸注视地很认真，又很疑惑。
「和值不值钱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哭，我们只是一起坐在山坡上，一直等到太阳西斜。
季戎拍拍屁股站起来，朝我伸手，「天黑了，回去吧。」
他把我拉起来，还是伸着手，我不解。
季戎努努嘴，「把我的手帕还给我。」
回去的路上我糟糕的心情已经缓解了大半，没想到在山脚下遇到了在等我的师兄。
他把外衣披到我身上，「灵犀，还在生师兄的气吗？」
我抽抽鼻子，不说话，只顾闷头走路。
玉佩被递到我面前，是之前没买下的那块。
我抬头看师兄，他把玉佩递到我手里，「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别生气了，好吗？」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师兄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相同的玉佩。
却不知道问题不在于玉佩，我只是想要他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哪怕我解释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