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后续+全文
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后续+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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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汐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听雨黄大勇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夏听雨黄大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宁若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夏听雨把那颗复原的李顺的头颅从木盒里拿出来的时候,玉娘惊讶地捂着嘴,眼眶通红,忍不住泪流满面。她颤抖着手抚上面前这颗头颅,喃喃道:“像......太像了......”众人帮玉娘重新埋葬了李顺,还请了附近寺庙的僧侣来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通过复原的头颅可以确定,死的确实是李顺而不是药材商队的老板。至于李顺是怎么“换头”成了替罪羊,夏听雨从未遇到过这样离奇的情况,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连来福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以及商队众人也不知所踪,一时间千头万绪犹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查起。夏听雨决定重新整理一遍案情信息,她把现有的所有信息都写成了纸条铺在桌子上。回归案件本身,追风盗死于入城第一晚,地点在来福客栈马厩,藏尸于药材商队的货箱,致命...

章节试读

当夏听雨把那颗复原的李顺的头颅从木盒里拿出来的时候,玉娘惊讶地捂着嘴,眼眶通红,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颤抖着手抚上面前这颗头颅,喃喃道:“像......太像了......”
众人帮玉娘重新埋葬了李顺,还请了附近寺庙的僧侣来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
通过复原的头颅可以确定,死的确实是李顺而不是药材商队的老板。
至于李顺是怎么“换头”成了替罪羊,夏听雨从未遇到过这样离奇的情况,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连来福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以及商队众人也不知所踪,一时间千头万绪犹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查起。
夏听雨决定重新整理一遍案情信息,她把现有的所有信息都写成了纸条铺在桌子上。
回归案件本身,追风盗死于入城第一晚,地点在来福客栈马厩,藏尸于药材商队的货箱,致命伤是上百道刀伤,属于失血过多而死。
商队老板房间里衣架上的衣物显示他曾近距离被血喷溅到胸口,受害者身高与追风盗相似,从表面看极大可能就是他杀害了追风盗,可是现场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多少显得有些掩耳盗铃。姑且先把商队老板列为一号疑犯。
再者,之前与青衣刀客的交手基本可以确定他的刀法造成的伤痕与追风盗身上的刀伤一致,加上初遇时他身上附着的血腥味,青衣刀客亦有很大的嫌疑,可列为二号疑犯。
第三,从卢锡航对药材商队这批货的谨慎态度来看,这支药材商队与义荣军有着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追风盗大概率是发现了什么被灭了口。
那么,抛开商队运货的秘密,单从追风盗之死来看,凶手不是商队老板就是青衣刀客。
如果凶手是商队老板,为什么他要故作玄虚留一件血衣在现场呢?
如果说青衣刀客是商队老板顾来的杀手,那么他又是如何提前预知追风盗会发现货物的秘密,所以请来杀手灭口呢?
夏听雨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微微屈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是她沉浸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神捕大人,休息一会儿再想吧,晚饭做好了,先下来吃饭吧。”薛靖南敲了敲门,他身姿慵懒地靠着门框,脸上挂着随性而温和的笑意。
夏听雨回过神来,朝薛靖南嫣然一笑:“好。”
薛靖南猝不及防地被这灿烂的笑容晃到了眼,他微微一愣,然后佯装镇定地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坐在餐桌前的叶渺渺拿着一个精致的西域娃娃兴奋地给谢之河展示如何给娃娃换衣服。
“你看,这套是侠女装,英姿飒爽,是不是和听雨姐姐很像?”
“这套是仙女装,灵动飘逸,就像天仙下凡。”
“还有这个!这是女将军,驰骋沙场,英勇无双!”
夏听雨刚坐下,叶渺渺就亲热地抱住她的手说:“听雨姐姐,这个娃娃像你,送给你了!”
“哎?刚刚谁死皮赖脸缠着我买的,现在一转头就拿来送人?”谢之河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打开扇子,“以后别找我买东西了啊!”
“小气鬼,略略略!”叶渺渺调皮地朝谢之河做了个鬼脸。
夏听雨拿着手上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娃娃,不由感叹这洛西城还真是应有尽有,连这娃娃都别具特色。
她从小跟着义父习武,性格也和男孩子一样喜欢舞刀弄枪,很少接触这么可爱的玩具。
这娃娃竟然还可以换装,真是稀奇。
她好奇地把玩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为什么商队老板和青衣刀客不能是同一个人呢?
没有人见过他们俩同时出现。
他们入住时间一前一后,房间又是左右相邻。
如果......
夏听雨的思路被一阵浓郁的肉香打断。
只见薛靖南打开桌上的砂锅,热气升腾,浓浓的牛肉香飘散开来,他拿公筷戳了戳牛肉,扬起满意的笑容,火候刚好。
叶渺渺和谢之河两眼放光地盯着这锅牛肉,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吃吧,软糯酥烂,炖得刚刚好。”薛靖南加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腩肉放到夏听雨碗里。
“啧啧啧!师兄,你好偏心!”谢之河揶揄道。
夏听雨双颊微红,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埋着头吃饭,不敢再看薛靖南。
从第一面起,面前这个有些懒散不羁的少年就对她很是自来熟,明明才认识不久,却好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心好友一般熟稔和亲密。
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这样的亲近,甚至还觉得他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心安。
晚饭后,夏听雨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薛靖南,两人商议后决定重回来福客栈再搜查一次。
来福客栈自从发生命案后便鲜有来客,生意一落千丈,客栈掌柜迫不得已只能挂牌转让。
客栈大门紧闭,正门的门栓上落了把锁。
夏听雨正愁怎么开门,只见薛靖南随手拆下她头上的一只发钗,用尖细的一端插进锁眼里搅弄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打开了那把锁。
“你还会开锁?”夏听雨把发钗插回发髻里,好奇地侧目问道。
“自然。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师从天机阁,天机阁机关阵法天下无双,这区区小锁,不足挂齿。”
薛靖南说着推开门,一股烟尘扑面而来,他连忙后退一步捂住口鼻吐槽道:“西北这天气,几天不打扫就一屋子灰。”
夏听雨捂着鼻子踏门而入,她环视客栈一楼,一切都还和之前一样。
客栈内多日没有人清扫,桌椅上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大厅和银柜的装饰都没有变化,地上还残留着上次他们和青衣刀客打斗留下的碎木和瓷片。
这回夏听雨没有直接去药材商队老板的房间,反而去了隔壁,也就是青衣刀客的那个房间。
青衣刀客的房间同样很干净,但是细心的夏听雨发现他房间里的靠枕数量比别的房间多,她拆开其中一个靠枕发现里面竟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棉花。
她忽然想到李顺的身形和青衣刀客的身形至少差二十斤,如果商队老板是青衣刀客假扮的,那么这些棉花很可能是用于掩饰身形用的。
“你看这里。”站在窗边的薛靖南朝夏听雨招招手。
他在窗台缝隙里发现了一小缕黑色的衣服碎片。
“这衣服碎片应该就是追风盗身上的那间夜行衣。窗边有打斗的痕迹,可是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凶手是个反侦察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手。否则这里不可能这么干净。”夏听雨有些后悔,上次只顾着搜查商队老板的房间,竟忽略了这里,如果义父在的话肯定少不了要挨他一顿臭骂。
“而且这人对你们朱雀司的侦查套路十分熟悉,你要查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提前处理。”
“你的意思是?”夏听雨惊恐地望向薛靖南,内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从未想到过这点,没错,她的每一步都被对方卡得死死的,以至于查到现在几乎都是一无所获。
薛靖南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青衣刀客的武功放眼整个武林都可以算是第一梯队的存在,但是江湖中却没有留名,既然不在江湖那么就只可能是朝廷的人了。况且,张县令的行为和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
夏听雨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答案呼之欲出——
是明镜堂。
只有明镜堂的高手才能做到这一切。

房间里烛火微动,投下一室旖旎和暧昧的光。
卢锡航舒服地眯着眼,大半个身子沉在水中,两只手惬意地搭在浴池边缘。
他懒懒地喊了声:“愣着干嘛?进来。”
柳姬捏了捏夏听雨的手,暗暗说了句:“别冲动。”
夏听雨深呼一口气,再抬首时表情已换成了惊慌无措又羞赧的模样。
柳姬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语气轻佻地回道:“卢参将怎地如此心急?”
掀开浴室的隔帘,柳姬带着一脸笑意走向卢锡航,身后跟着夏听雨以及舞女绿遥和灵湘。
卢锡航转过身来,色眯眯地指着柳姬和绿遥说:“你们俩下来。”
柳姬和绿遥一件件褪去外衣,赤着身子下了水,卢锡航一手搂着一个,三人在水里嬉笑打闹,溅得池边到处是水。
卢锡航在水里玩累了,起身上岸,夏听雨和灵湘连忙上前为他擦拭身体。
夏听雨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男人赤条条的身体,不由得脸烧得慌,连耳根子都热得通红,眼神压根不敢往下看,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卢锡航的胸口,胡乱地擦着。
卢锡航将夏听雨的异样尽收眼底,不禁觉得有趣,他好奇地打量着夏听雨问:“没见过男人?”
柳姬见状不妙,赶紧过来解围,解释道:“小雨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参将恕罪!”
夏听雨拿着毛巾的手一顿,赶紧跪下谢罪,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将军......”
也许是见惯了热情主动的女人,夏听雨这样看起来单纯笨拙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格外吸引卢锡航的注意。
只见他放声大笑起来,猛地一把扯开夏听雨的腰带,粉色的外衫滑落,雪白的香肩露了出来。
夏听雨惊恐地抱着肩,眼中含泪,拼命摇头。
卢锡航兴致正浓,伸手就想把夏听雨身上碍事的衣物全扒光。
柳姬心急如焚,想上前阻拦又怕暴露。
夏听雨扭身躲开卢锡航的咸猪手,提着裙子沿着水池边跑开,。
卢锡航哈哈大笑,愈发觉得有趣。
“小样,还想跑?”说着便在和夏听雨追逐起来,像个胸有成竹的猎人逗弄笼中的猎物。
夏听雨躲到帘后,在层层叠叠的纱帘中穿来穿去和卢锡航玩起了躲猫猫。
柳姬为了掩护夏听雨,带着绿遥和灵湘一起加入了游戏。
满屋娇柔的笑声传到了守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耳中。
其中一个士兵不禁感慨道:“咱将军真是会玩。”
另一个揉了揉耳朵说:“你新来的,习惯就好。”
屋外夜凉如水,屋内温暖如春。卢锡航踏着池边的水,险些要抓到夏听雨,夏听雨跌倒在地,顺势就把木簪捏在了手里。
卢锡航得意地笑着,弯腰俯身伸手一拉把她圈在怀里,他捏着她的手,木簪掉落在地,他笑意渐渐变冷,嘴角噙着一丝嘲讽道:“玩够了吗?”
夏听雨没有回答,心中暗道不好,竟然被发现了!
她佯装惊讶又委屈的样子,带着哭腔回道:“大人息怒,奴婢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柳姬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被卢锡航一脚踹倒,阴沉着脸说:“你们好大的胆子!说,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夏听雨面色一沉,之前那副害怕畏缩的样子瞬间消失。
她冷静地就地一滚,然后捡起簪子按下机关,木簪顿时变成了一把细长的匕首。
卢锡航见状张口就要喊人,夏听雨用力一拳打在卢锡航的腹部,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直直挥向他的面中,他吃痛地弯腰捂着肚子,后退一步勉强躲过匕首的攻击,刚想喊出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卢锡航随即反守为攻,双手握拳,低声一喝,虎形拳硬如钢铁,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出,夏听雨运起轻功踏着身旁的置物架,一手抓住帷幔,荡到浴池另一边。
柳姬见两人已经缠斗成一团,心下一横,干脆带着绿遥和灵湘一同加入了战局,她们虽然武功不高,但一齐出手也可对卢锡航有所牵制。
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门口站岗的小兵忍不住想要开门进去一探究竟,他有些担忧地问道:“里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另一名老兵拦住他,见怪不怪地说:“别扫了将军的兴!你不知道,咱将军就好这口......咱就当没听见就行!”
小兵淡淡哦了一声,心想将军的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可惜了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温泉池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打斗间池水飞溅落到室内的松木炭在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卢锡航越打越觉得乏力,这才感到不对劲。
他中毒了!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中的毒,何时中的毒。
卢锡航倏地停手,与夏听雨等人对峙,他沉声说道:“各位且慢!若只是为了军需买卖,我可以给你们提价两成......”
夏听雨直截了当地问:“货在哪里?”
卢锡航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危险,谨慎地反问:“你知道货的事情?”
“我只知道货进了这里。”夏听雨模棱两可地说。
卢锡航盯着夏听雨看了半晌,笃定地说:“你不是云梦坊的人,你是谁?”
夏听雨缓步走到卢锡航面前,带着盈盈笑意说:“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奴婢是云梦坊的小雨呀......”
随着夏听雨的靠近,她身上淡淡的熏香传入卢锡航的鼻子,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卢锡航晃了晃头,大脑一片空白,只见他喃喃道:“哦,是小雨啊......你是小雨......”
夏听雨凑到卢锡航耳边,声音低柔而蛊惑:“大人,你的货藏在哪儿了呢?”
卢锡航垂着头,宛若一尊提线木偶,双目无神地回道:“藏书阁中有一暗室,可暂存一晚,明日便可运回军中......”
夏听雨又问:“藏书阁在何处?”
“锦园半月坡,最高处便是藏书阁。”
夏听雨想起刚入卢宅时路过的那个巧夺天工的花园,花园入口的牌匾上写的便是锦园。花园有一处高坡,坡顶伫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阁楼,想必那就是藏书阁了。
柳姬担忧地看着卢锡航问道:“接下来怎么做?他会不会突然醒来?”
夏听雨轻轻握住柳姬的手安慰道:“柳姐姐别怕,我们朱雀司迷魂香跟江湖上的不一样,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朱雀司的特制迷药常用于审问重案要犯,针对那些用刑都打死不招的硬骨头,迷魂香往往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人自行招供。
之前趁着卢锡航在水中和柳姬她们打闹的时候,夏听雨悄悄将淬了迷魂香的丝巾丢到了火盆里,随着炭火燃烧,毒气渐渐弥散,卢锡航不知不觉就中了毒。
为了以防万一,夏听雨在出行前还在身上抹了另一种香膏,两种香气叠加,可以起到快速催化毒素的效果。
夏听雨施展轻功,飞身上梁,顺着浴室的通风口爬到了屋顶。
门口的两个小兵眯着眼,脑袋时不时地垂落点头,昏昏欲睡地靠在门前的梁柱上,丝毫没有发现屋内的异样。
月光下,夏听雨身轻如燕,在屋顶上纵身飞跃,衣裙随风鼓动,宛若天外飞仙。
她不知道,今晚之后她触碰的不仅仅是追风盗之死的真相,更是一场人心叵测、幽暗复杂的朝堂阴谋。

秋风送爽,道路两旁的梧桐逐渐变得枯黄,落叶随风而舞,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坠落,铺成一路金色的地毯,来去匆匆的人们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匹丰神俊美的白马沿街飞驰而过,掀起一阵白茫茫的尘埃,引得路人纷纷侧面,不知这又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
马上的玄衣少年策马扬鞭,恣意而潇洒,然而坐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侧着脸贴在他的后背,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两只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两人一路飞奔出城,来到洛西城外的乱葬岗。
吁——
薛靖南收紧缰绳往后一拉,白马前蹄凌空,而后稳稳地落地。阳光下,空气中浮起一片淡金色的尘埃,熠熠发光。
他俯身亲昵地抚了抚白马的鬃毛,轻声在马耳边说道:“辛苦了,凌云。”
白马蹭了蹭他的手,微微低头呼出一口气来,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夏听雨脸色苍白,下马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扶着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压下呕吐的冲动。
“你一个捕快竟然还晕马?”
“我......你......”夏听雨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都说了分开骑,非要骑一匹!谁知道你骑马这么快,刚吃的早饭都快颠吐了!”
薛靖南整理了一下衣领,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扯出一个欠欠的笑,说道:“这不节约时间吗?洛西城里能跑得过凌云的马屈指可数。”
白马听到薛靖南夸它,得意地昂首哼了一声,顺滑飘逸的马尾高兴地左摇右摆。
夏听雨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转身走进乱葬岗。
这一片荒地是盐碱地,种不活庄稼又地处偏远,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无人看管的坟地。洛西城势力交错纵横,每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人十之八九最后都会运到到这里,成为一方孤魂野鬼。
乱葬岗中胡乱堆砌着各种廉价的棺材和坟包,更多的是被随意丢弃的残尸断肢。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尽管已经入秋但是尸臭依旧重得挥散不去,有些饿极了的野猫野狗撕扯啃咬着还算新鲜的尸体,乌鸦时而盘旋在空中,时而俯冲向下与猫狗争抢为数不多的尸肉。
夏听雨本就嗅觉异于常人,到了乱葬岗,各种各样腐烂的尸臭扑鼻而来,加上之前纵马飞奔颠了一路,她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
“你没事吧?”薛靖南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轻轻拍着夏听雨的背关心道。
这气味显然让他也很不好受。
“我......呕......我没事......”
夏听雨吐了好一会,感觉把胃都吐空了才好受一些,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而后用手帕捂住口鼻,缓了缓呼吸后脸色稍有好转。
要在这尸堆里里找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无异于海底捞针,两人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薛靖南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提出先去附近休息,晚些时候再来寻找。
乱葬岗外三里的官道边上有一处茶驿,供往来的游客和路人休憩喝茶。
远离了乱葬岗,两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壶清茶煮开,茶香四溢,此刻最普通的茶叶两人也仿佛喝出了贡茶的味道。
“呼......感觉活过来了!”薛靖南心满意足地抿了口茶。
夏听雨将茶杯放到鼻间,湿润的热气带着清新的茶香钻入鼻中,饱受尸臭折磨的鼻子仿佛受到了洗涤,直到热气散尽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茶杯。
这时一位拾荒老人一瘸一拐地走来,向坐在茶驿里的客人们乞讨,他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棉袄,佝偻着身躯几乎与地平行,一双干枯黑瘦的手拄着一根枯枝,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
“走走走!别来我这里!晦气!”茶驿的老板见状赶紧跑过来赶人。
“行行好吧大人,我两天没吃饭了......”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双手合十拜托道。
“没饭吃就去跟乱葬岗的狗抢肉吃啊!赶紧走!别逼我打你啊!”老板拿着扫帚佯装要打人的样子吓唬道。
周围喝茶的客人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冷漠地看着老板驱赶老人,没有一人出来劝阻。
拾荒老人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转身亦步亦趋地离去。
夏听雨用油纸包了几块糕点追上前,拦住老人,大大方方地递给他说:“老人家,你吃吧。”
拾荒老人感激地看着夏听雨,眼里闪动着泪光,他伸出手想在衣服上擦一擦再接,可是又发现满是灰尘和破洞的衣服并没有比自己手干净多少。
这时,坐在附近的一个茶客转过头来,看戏似的对着夏听雨说道:“小姑娘,这老家伙住在乱葬岗里,沾了一身死人味,别回头惹了一身晦气回去!”
茶驿老板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脏啊脏死了,还是离他远点吧!”
拾荒老人被说得老脸一红,羞愧地搓了搓手,不敢去接夏听雨手里的糕点。
夏听雨并不理会他们的劝说,反而把老人拉到一边,直接把糕点塞到他手里,温柔地说道:“老人家,没事的,你吃吧。我正好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他们说你住在乱葬岗,那你昨日可有见官府的人?”
拾荒老人收好糕点,点点头道:“小姑娘,谢谢你。昨日确实有衙门的人来过。”
夏听雨激动地睁大了眼睛,回头拼命朝薛靖南摇手,让他赶紧过来。
薛靖南挑了挑眉,手里还握着一把花生米,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老人家昨天在乱葬岗看到过衙门的人!”夏听雨开心地重复道。
“说也奇怪,衙门有专门存放尸体的义庄,不知道为何昨日竟会来乱葬岗抛尸。”拾荒老人纳闷地说。
夏听雨满怀期待地问道:“老人家,那你还记得他们抛尸的地方吗?”
拾荒老人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半晌后猛地一拍大腿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尸堆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找了!
夏听雨拉着薛靖南简直高兴得要蹦起三尺高来。
两人跟着拾荒老人回到乱葬岗,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李顺的那具焦尸。
尸骨被胡乱堆在一块破破烂烂的草席上,也许是还没等尸骨凉透便被包了起来,草席表面被烫出好几个大洞。许多地方的骨骼被烧得一触就碎。
夏听雨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和未燃烬的骨头分开,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前跟师兄学的辨骨术。
值得庆幸的是头骨尚且还算完整,她甚至可以通过辨骨术重塑头骨来还原死者的原貌。
夏听雨拿出工具,一点点开始雕刻和重塑,全神贯注的她眼里只有面前这颗头颅。
吵闹的乌鸦、熏人的尸臭、时不时刮来的黄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能影响她。
微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显得格外动人,这抹红色在这一片荒芜灰败中像一团火焰,燃起生机和希望。
薛靖南静静望着她,不知不觉中眼里多了一份欣赏以及一丝微不可见的心动。

这几天夏听雨试图去找来福客栈老板和小二以及药材商队的人核实口供,却发现所有证人都失踪了。
来福客栈大门紧闭,没多久就挂出了转让的招牌。
原来药材商队的那些护卫和小厮也不知所踪。
除了玉娘还活着,其他人皆生死不知。
一时间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玉娘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夏听雨衣不解带地照顾玉娘,每日为她擦身、上药、喂水,盼望着她能早日醒来。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这个刚刚失去丈夫又险些丢了性命的苦命人,玉娘昏迷了整整三天,终于醒了过来。
她抹着眼泪将那日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她的相公李顺在永利门当差,她家离永利门不远,所以平时中午李顺都会回家吃个饭休息一会再回去继续当差。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做好了午饭在家等李顺,可是直到饭菜都凉透了也没等到他回来。
她有些担心地跑去永利门找他,却发现他今天根本没有上工。
玉娘这下急坏了,一连找了好几个平时李顺可能会去地方都没找到人。
后来在护城河边听闻有人死了,玉娘心下一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匆匆赶到护城河边,只见河岸边的一棵胡杨树上高高地吊着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走近一看,男子铁青着脸,穿着一件富贵的褐金色大袄,耷拉着脑袋,吐出一截灰白的舌头。尸体下方放着一柄柳叶刀和一封信。
玉娘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相公李顺,可是这衣着和相貌分明又不是他。
她躲在人群里看了许久,迟迟不敢确定。
直到捕快赶来把尸体放了下来,仵作解开尸体的衣服简单检查了一下外伤。
她盯着那尸体看了又看,忽然瞥见尸体敞开的胸口上那个熟悉的方形胎记,眼泪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她瞬间崩溃了,那是只有李顺才有的胎记,颜色和形状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她急忙跑上前,扯着捕快的衣服哭着说:“冤枉啊大人,这是我相公李顺,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青天老爷,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捕快在玉娘面前展开那封信,狐疑地问道:“你说这是李顺?可是这封遗书说他是来自盛京的林海。而且在信里他承认了杀害追风盗的来龙去脉。”
“什么?不......不可能......我家相公不认识什么追风盗,更不可能会杀人!”玉娘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说道。
“行了,别妨碍我们办案,一边待着去!”捕快不耐烦地扯开玉娘,派人把尸体盖上一块白布,准备抬到县衙。
玉娘追着运尸的马车一路追到了县衙,然而县令却拒绝她进门认尸,甚至没多久就派人将尸体烧了。
她哭诉无门,只能跪在县衙门口喊冤,却遭到了一顿毒打。
说着说着,玉娘又难过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怎么就突然成了畏罪自杀的杀人犯,而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甚至连收尸都不能收。
房间里众人皆是不忍,叶渺渺更是抱着夏听雨哭得梨花带雨:“这个县令怎么这样啊!查都没查清楚就把尸体烧了!呜呜呜......玉姐姐别难过,我们一定帮你伸冤!”
“关键是为什么李顺的尸体,脸却不是李顺呢?难道被换头了?”谢之河自言自语地说道,刚好门缝里透进来一阵风,他打了个冷颤,越想越怕。
“只可惜已经被张县令毁尸灭迹了,不然还可以找画师试着还原一下尸体原貌,跟李顺做一下对比。”夏听雨叹了口气,像丧气的鸵鸟垂着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薛靖南把玩着谢之河的折扇,唰地展开又合上,然后用扇柄指了指谢之河说:“说起画像,这家伙最擅长。只需要描绘出基本特征,他基本就能还原个七七八八。”
谢之河夺过折扇,风度翩翩地摆了个造型,自信满满地说:“三流画师画皮,二流画师画骨,一流画师画魂。”
“那你算几流?”夏听雨问道。
“我?看心情。”谢之河老神在在地回道,随后就挨了薛靖南和叶渺渺两个大白眼。
薛靖南从书房搬来文房四宝,一一铺好。
玉娘一边描述,谢之河一边落笔作画,其他几人静静看着谢之河的画纸不敢说话。
待玉娘讲述完所有细节,谢之河的画也正好收笔。
只见纸上出现两个身形相似,五官却截然不同的人,男尸的头颈交界处深紫色的淤痕中藏着一条细细的红线,仿佛真的被人换了头似的。
众人皆是背脊一凉,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换头术不成?
玉娘重伤初愈,此时已是精疲力尽,她颤抖着拿着李顺的画像,眼里满是不舍和深情。她小心翼翼地把画像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初秋的夜风裹挟着寒气吹开未锁的木窗,在冰凉的地板上洒下一层薄薄的霜,连屋里的烛光都带着一丝冷意。
夏听雨坐在书案前给朱雀司司主也就是她的义父夏问风写信。她眉心紧蹙,目光凝重,胸中似有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提起笔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以前都是朱雀司的师兄师姐带着她破案,看着他们推理缉凶,惩恶扬善,一身赤金飞鱼服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夏听雨既羡慕又憧憬,总是幻想着自己成为赤衣卫的那天也要像师兄师姐那样惩奸除恶,伸张正义。
可是好不容易通过了层层考核,真正穿上了这身赤金飞鱼服的时候,她才发现办案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从到了洛西城,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夏听雨拿出那枚药丸,用小刀切成两半,苦涩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说的腥味散了出来,她忍着恶心,把其中一半药丸包好放入一只红木匣子,然后又用封条仔细封好。
她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一写下,拜托义父帮忙调查这药丸的来源。
“阿嚏——”夏听雨把信写完才发现自己忘了关窗,房间里凉飕飕的,冻得手指都有些僵硬。
“西北秋夜寒凉,记得关窗。”薛靖南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壶热酒和几碟小菜,“既然睡不着,不如来喝两杯?”
夏听雨搓了搓手,起身关上身后的木窗,依旧能听见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然而屋内却因多了一人而凭空添出一丝暖意。
“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薛靖南给夏听雨倒了满满一杯酒,挑眉问道。
“我觉得我好没用,离开了朱雀司什么事都办不好。明明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了,莫名其妙就结了案......”
夏听雨叹了口气,郁闷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温酒入喉,带着些许热辣,驱散了身上的冷意,也带走了部分心中的烦闷。
“难道这里真没有王法?随便找个尸体就能当成真凶来结案了?”
“难道别处就有王法?”薛靖南反问道。
夏听雨一怔,喃喃地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自有王法。”
薛靖南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剥开一颗花生丢进嘴里,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听说朱雀司赤衣卫中的白绫有一项绝技叫辨骨识人。李顺的尸体烧得匆忙,总该剩下几块没烧完的......”
对啊!从尸体发现到玉娘大闹衙门,才隔了一个多时辰,还要加上来福客栈和商队那些证人指证的时间,再怎么烧也必定会留下一些遗骸。
辨骨识人是师兄白绫的绝技,她偷师过不少,虽不像师兄那样精通,但也有把握能运用到十之七八。
她激动地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只觉得无比畅快。
薛靖南无奈地扶额,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慢点喝,不够我再给你去拿。”
夏听雨握着拳给自己打气,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回道:“够啦够啦!谢谢你的酒。明天我就去查李顺的骸骨,我得抓紧休息啦!晚安!”

夏听雨和薛靖南来到洛西县衙,来福客栈的掌柜、小二以及药材商队的小厮们都已押在堂前受审。
张县令见到夏听雨连忙地跑下案堂,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谄媚地说道:“夏大人您来啦,我们刚把这案件相关人带来候审,有您在,这审案想必事半功倍,还请您上座。”
夏听雨听得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她佯装淡定地说:“张大人客气,这里毕竟是您管辖的地界,还是由您来主审,我在边上旁听即可。”
张县令点点头,命人搬来两把椅子给夏听雨和薛靖南坐。
啪!张县令一拍惊堂木,衙门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夜来福客栈发生命案。死者疑似为江湖第一大盗追风盗。命案发生当晚,你们都在做什么,统统从实招来!否则一律按疑犯处理,押入大牢!”
堂前众人吓得一哆嗦,纷纷抢着要先发言,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张县令用力拍了拍惊堂木吼道。
夏听雨指了指店小二说:“你最先发现的尸体,说说当时什么情况吧。”
店小二往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昨夜小的和往常一样去马厩喂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夜里好像气温特别低,月光也冷得瘆人。我路过柏树的时候,刚好一阵风吹过,呜呜呜的像孩子在哭。”
说到这里店小二打了个寒颤,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忽然一道黑影踩着我头上的柏树略过,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花了眼。我走近马厩,发现草垛里有一个半开的箱子。我好奇打开看了一下,结果......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蜷缩在里面,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划痕!”
夏听雨侧目看了眼薛靖南,腹诽道:“瞧你把人家吓得,还以为见鬼了。”
“昨天晚上有谁去过后院?”张县令问道。
来福客栈的掌柜上前答道:“回禀大人,昨晚我一直在柜台算账,除了药材商队的人入住后搬运货物进出了几趟后院,其他人都没有靠近过后院。”
张县令面露疑惑,又问道:“商队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黄大勇回道:“这个商队一共十六人,除了老板失踪了没找到,其他人都在这里了。”
夏听雨惊讶地问道:“老板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商队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个年纪稍长,护卫打扮的男人站了出来说道:“启禀大人。我们本是盛京黑市里的打手,接到匿名任务伪装成这支药材商队,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很少跟我们交流。到洛西城之前他从来不让我们碰运送的货物,神神秘秘的,但是做我们这行,只要钱给到位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直到昨晚入住客栈之后,老板才让我们把货搬出来交接给了城里的货行。”
“哪家货行?”
“不知道,我们把货搬上车以后对方就直接运走了。”
“为什么追风盗会死在你们的货箱里?从实招来!是不是你们合伙杀了他?”张县令拍了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
“大人,冤枉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搬完货以后我们就聚在大堂吃饭喝酒,一直没离开过啊。掌柜的和小二都可以佐证的!”
商队的小厮和护卫们纷纷跪倒在地哭嚎不已。
夏听雨沉思片刻问道:“住在商队老板隔壁的青衣刀客呢?”
黄大勇愣了愣,挠挠头说:“什么青衣刀客?没见过这号人啊。”
客栈掌柜和小二也摇了摇头说:“他出门后就没见过他了。”
夏听雨回想起来福客栈的布局。三楼是上房,一共有四间,都位于楼梯左侧,商队老板的房间在夏听雨房间的正上方。青衣刀客住他隔壁,也就意味着他的房间朝向也是对着后院的。
“案发当晚,你们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吗?”薛靖南问道。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
薛靖南低头凑到夏听雨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了。不如回客栈看看。”
夏听雨点点头。
两人回到来福客栈,直奔三楼商队老板的房间。
夏听雨细细查勘房间的每个角落,房间很干净,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入住过一样。
衣架上挂着一件深蓝色云纹织锦裘袍,床铺上的被褥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
她站在床边,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薛靖南一边嗑瓜子,一边随意地翻着房间里的摆件。
“你说这商队老板什么来头?大老远的从京城到这里做什么呢?他们运的货又是什么呢?”
“追风盗躲在商队里进的城,如果这个商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他被灭口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夏听雨回想了一下昨夜刚到客栈时的情景。
当时商队的护卫和小厮都在大堂喝酒吃饭,并没有看到老板,后院堆放着许多箱子,药材味很浓。
然后她上楼,青衣刀客下楼,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青衣刀客是商队老板请的杀手?
薛靖南走到床边,好奇地端详着衣架上的锦袍说:“这京城的衣料就是好,这水墨云纹晕染得层次分明......”
夏听雨走近细看,然后凑近一嗅,惊呼道:“不对,这是血迹!”
衣袍上的血迹集中在胸前,也就是说受害者身高跟这商队老板差不多,从衣长看大约七尺高。
薛靖南靠着墙,双手抱胸懒懒地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商队老板为什么要把衣服留在这里呢?”
夏听雨皱眉,她终于知道前面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
商队从京城远道而来,房间里除了衣架上这件衣服,竟然找不到关于商队老板的任何私人的物品。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神秘失踪的商队老板,反倒显得有点奇怪了。
“谁?”薛靖南沉声喝道,警觉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夏听雨连忙追了出去,薛靖南紧随其后,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快速飞身下楼。
夏听雨施展轻功快速追上,一剑刺了过去。
来人正是当初和夏听雨擦肩而过的那个青衣刀客。
他头戴蓑笠,让人看不清面目,长刀出鞘转瞬间就化解了夏听雨的攻击。
青衣刀客刀法狠辣凌厉,招招取人要害,他本想直接杀人灭口,却没想到两人联手竟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忽然,客栈的门开了,黄大勇带着几个捕快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激动地说道:“女神捕,运送商队货物的脚夫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