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相见时难别亦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萧逸寒谢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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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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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萧逸寒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谢竹烟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逸寒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竹烟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谢竹烟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逸寒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谢竹烟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谢竹烟,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谢竹烟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逸寒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谢竹烟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谢竹烟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谢竹烟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谢竹烟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谢竹烟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谢竹烟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谢竹烟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谢竹烟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谢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谢竹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谢竹烟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逸寒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逸寒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谢大人呢?”
“回皇上,谢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萧逸寒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萧逸寒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谢竹烟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萧逸寒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谢竹烟一靠近,高烧中的萧逸寒便宛如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旅人,一下子便抱住她,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冰凉的后背,长长的腿亦缠着她的双腿。
真舒服啊~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全身的灼热因为谢竹烟身上的冰凉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但是口中却越来越渴了。
于是,萧逸寒微微眯起双眸,对准谢竹烟那一处嫣红吻了下去。
她的唇冰凉又甘甜,他本来只是下意识地贴近,然而一触上,却舍不得放了。
紧接着,他的吻又落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
萧逸寒吻着吻着,手也游走至她的胸前。
等等!
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大、这么软?
他霍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从她的湿漉漉的长发,到她洁白如玉的双眸,最后,视线一直停在她胸前的高耸上。
“谢卿?”萧逸寒迟疑地唤她,“你怎么变成了女人?朕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眸光因为高烧更显得清亮,此刻,谢竹烟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剪影。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谢竹烟吃吃一笑,“是的,皇上,这是一个梦,微臣此刻在您的梦中。”
就放纵这一次吧。
反正,她马上便要嫁人了。
自此以后,山高水远,再难与君相见了。
为什么,她爱上他的时机这么晚?
如果早一点,在她还没有假扮成哥哥,只是谢府小姐的时候相遇,那么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假如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今晚,她愿意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为他绽放,去报答他的情意。
——即便,是在他以为的梦中。
看过了那些香艳的话本子,又发觉了自己的感情,谢竹烟便格外主动。
“皇上,”她瞧着他,美目含情,柔媚笑道:“您发烧了,臣为您降温。”
说着,她俯下身去,慢慢地亲吻着萧逸寒滚烫的胸膛。
这个人,这个身体,从今以后都再见不到了。
一想到这点,谢竹烟的眼眶便发酸。
亲吻他的动作,亦格外热烈。
她吻他的喉结,那里,不仅会发出令百官为之震慑的指令,也常满含情意地唤她一声“谢卿”。
接着,是他的胸膛。
原本以为,身为大离至尊,他该自小养尊处优,却未料到,除了右腹处的伤口,他光裸的上身还有大大小小数十道的陈旧伤痕,有些谢竹烟能认出是刀剑伤,有的她也分不清。
“皇上,”她轻抚他胸前一处较为明显的旧疤,心疼地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唔,那里啊,是朕被立为太子那年所伤。”
“疼吗?”
“过去太久,朕早忘了。”萧逸寒道。
还有此刻她的整个人,月色下,谢竹烟浑身湿透,束胸和衬裤都紧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勾勒出世间最曼妙的曲线。
萧逸寒一下子气血上涌,他轻巧一个动作,便反客为主,将谢竹烟按压在身下。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替谢竹烟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
萧逸寒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似是凉快了些,睡着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是被她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便脱去了龙袍,也翻身上床。
谢竹烟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的哥哥谢欺程一袭绯色官服,挺拔昂然。
而她,穿上了几年未碰的女装,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站在一个漂亮的湖边,欣赏着湖光美景,自由自在。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竹烟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逸寒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竹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逸寒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竹烟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逸寒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逸寒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竹烟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逸寒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逸寒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竹烟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逸寒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逸寒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竹烟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逸寒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逸寒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竹烟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逸寒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竹烟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着,他的大掌下移,轻轻揉捏她的臀。
谢竹烟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谢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萧逸寒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谢竹烟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逸寒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谢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萧逸寒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谢卿退下吧。”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离开苏府的时候,苏璃欢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霄长乐。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苏璃欢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苏璃欢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苏璃欢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苏璃欢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苏璃欢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苏璃欢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苏璃欢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苏璃欢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苏璃欢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

不知今夜是否能见到皇上,容她当面来请罪?

还有哥哥,也不知此刻受了刑没有,可还熬得住?

苏璃欢一边想着,一边用掺杂了数十种花的香料擦着自己的身子。

擦着擦着,水中忽然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看便是个男子,肌肉鼓胀、骨健筋强,浑身上下带着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游至苏璃欢身后,用一根纱巾将她的双眼紧紧缚了起来。

原本,她还抱了微弱的希望,只盼着这人是霄长乐。

可是,随着他出声,苏璃欢知道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他的声音。

是别的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亵玩她,侵犯她。

一下子,苏璃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耳畔,只听那人戏谑地笑道:

“让爷尝尝,皇帝的女人是何滋味儿。”

看着怀中的人,秦慎言皱了皱眉,“花将军酒量如此差?这就醉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花陌离甩了甩头,努力的想要看清说话的是谁,她伸出手,朝着他唇摸了上去。
冰凉凉的小手落在他唇上,却如同点火一般,灼伤着他,让他体内的血液都翻滚起来。
秦慎言沉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唇若朱红,肤色白皙,因为醉酒而产生的两侧绯红,更是迷人勾魂。
而她的手一直在他唇上摩擦着,半响囔囔笑道:“你怎么生的这么好看。这张脸真是祸国殃民,难怪让那么多人心动。”
秦慎言本因为她的胡言乱语有些薄怒,却被她后一句话逗笑。
“这么多人里,也包括花将军吗?”他询问道。
“嗯……”
花陌离才应了一声,结果唇就被封住了。
动情又温柔,缠绵又悱恻。
他吻的情深,深到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花陌离一阵乱动,不小心咬到自己,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可这清醒后面对的人,却是吓得她魂飞魄散了。
眼前这人,,眉眼如星,俊逸神威,浑身上下充满冷傲之气。这不是当今圣上,秦慎言还能是谁!
“圣……圣上!”
花陌离吓得背心都出了一阵冷汗,声音更是带着颤音。
下意识就要推开秦慎言逃走。
见她清醒,刚刚的温存仿佛都是虚假。
秦慎言带着三分恼意,将她抵在墙上,居高临下眼神冰凉问道,“为何独独对朕如此冷漠疏离?”
“圣上,你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且……”花陌离头皮发麻,果然喝酒误事啊。
“君臣有别?好一句,君臣有别。”秦慎言冷笑一声,然后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现在还有别吗?”
花陌离断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此刻再次亲吻她。
秦慎言的举动让花陌离当头一懵,若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戎装未卸,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只是现在,她根本无法无视秦慎言那布满深意的眼神了。
“圣上若是需要人伺候,末将这就令人去寻几个女子来。”花陌离说道。
秦慎言眼中的不满愈发浓郁了。
诱惑他的是她,现在想将他推开的还是她。
她当他堂堂帝王是什么!
秦慎言大手摩拂过她垂在耳边的秀发,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朕,只要你。”
温暖之气吹着她的脖颈,花陌离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
她硬着头皮对视上那双布满欲望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圣上,末将是个男人。”
男人。
男人!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将君是个男人!
若她是女人,那便是欺君之罪。料她也没这胆子!
他低头在她脖颈处细细一吻,花陌离猝不及防轻唤一声,又吓得赶紧制住。
那轻语声却拨乱了他整个心弦,霎时,连他都抑制不住了。
“这世上除了男人和女人可以,男人同男人,也可。”
秦慎言在她耳边轻语着。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花陌离炸裂了。
她一直以为房中事只能男女,现在竟然告诉她,男人同男人也行?
这如何使得!
因为,她并不是男人啊!
若是再继续下去,她女儿身份必定会曝光。
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花陌离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在想什么?”正想着出神的时候,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而他也在解着她的戎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