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郁阮梨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装脸盲的我被醋精校草缠上了时郁阮梨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三樱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梨想告诉未婚夫,她脸盲痊愈的消息。却听到他和兄弟们打赌:“阮梨?家里安排的,我又不喜欢她。”“谁能假扮我睡了她,搅黄这门婚事,我的跑车就送谁。”“放心,她脸盲。”一屋子富二代跃跃欲试。阮梨脚步一滞。透过虚掩的门缝,她意外和未婚夫身边的清纯学妹撞上了。学妹年轻漂亮,目光挑衅,揽着江肆言的脖子,吻了上去。众人起哄。“阿肆,一会儿阮梨可就来了,你不怕她发现?”“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江肆言领口微敞,浪荡一笑,“反正她脸盲。”阮梨垂下眼帘,打算离开。眼前却忽然飘过了一行行文字:妹宝和男主亲得好欲!女配果然在偷听!烦死了!女配我劝你识相,别去打扰妹宝和男主!拜托,男主赶紧和拜金女配退婚吧,想看甜甜的剧情!拜金女配?我吗?阮梨努力消化着眼...
阮梨想告诉未婚夫,她脸盲痊愈的消息。
却听到他和兄弟们打赌:
“阮梨?家里安排的,我又不喜欢她。”
“谁能假扮我睡了她,搅黄这门婚事,我的跑车就送谁。”
“放心,她脸盲。”
一屋子富二代跃跃欲试。
阮梨脚步一滞。
透过虚掩的门缝,她意外和未婚夫身边的清纯学妹撞上了。
学妹年轻漂亮,目光挑衅,揽着江肆言的脖子,吻了上去。
众人起哄。
“阿肆,一会儿阮梨可就来了,你不怕她发现?”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江肆言领口微敞,浪荡一笑,“反正她脸盲。”
阮梨垂下眼帘,打算离开。
眼前却忽然飘过了一行行文字:
妹宝和男主亲得好欲!
女配果然在偷听!烦死了!
女配我劝你识相,别去打扰妹宝和男主!
拜托,男主赶紧和拜金女配退婚吧,想看甜甜的剧情!
拜金女配?
我吗?
阮梨努力消化着眼前的一幕。
弹幕说,她是拜金女配。
而男主是她的未婚夫,江肆言。
阮梨有些茫然。
这对吗?
五岁那年,她为了救江肆言,被拐卖到大山里。
十八岁那年,阮家把她找回来,要她嫁给江肆言。
因为他出了车祸,极大可能落下残疾。
阮梨很听话。
面对性情乖戾的江肆言。
她也很有耐心。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谁碰他,他打谁。
医生也不行。
阮梨学来按摩手艺,不顾他的抗拒,帮他复健。
所有人都以为,江肆言康复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结婚。
可他感谢了医生、护工。
甚至连病房的清洁阿姨,他也包了十万的红包。
却唯独没有感谢阮梨。
甚至还恶语相向,态度恶劣。
阮梨以为,等待她的是先苦后甜。
没想到。
她苦了一年又一年。
弹幕口中的妹宝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也是江肆言的小青梅。
在江肆言出车祸时,这位小青梅刚巧出国读书。
不久前刚回国,属实是“回国白月光”。
唉,男主当初就是为了追出国的妹宝,才出车祸的!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女配喝了被下药的水,马上就被男二强了!
嘻嘻,看她一个脏了身子的女人,怎么和我们妹宝争!
不等阮梨看完弹幕。
一股燥热从阮梨的小腹传来,一点点蔓延全身。
女配的药效发作了!
是深情男二下的药!男二喜欢妹宝,但为了成全妹宝,不惜以自身入局,忍着恶心和女配做恨!
对!他还录下了视频,会在男主和女配订婚时播放出来!
真是便宜女配了!
退一万步说,不能都给我们妹宝享受吗?!
“......”
阮梨喉咙一哽。
这便宜给他们,他们要不要?
阮梨自幼在乡下长大,割过麦子,插过秧苗,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可现在。
她浑身软绵绵的,神志也一点点不清醒。
情急之下,她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救我”两个字刚出口。
就被哥哥不耐烦的声音截断:
“阮梨,你明知道我和爸妈在陪宝珠参加傅氏的晚宴,还故意耍这种手段吸引我们的注意?”
“你是想毁了宝珠结识傅家太子爷的机会吗?”
电话被挂断。
阮梨再想报警,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想起来了,传闻京圈傅家的太子爷最近来了海城。
华尔街少年天才。
克己复礼的豪门公子。
至今没有婚配。
海城多少人都想攀上这门亲事,阮家也不例外。
父母对养女阮宝珠寄予厚望。
阮梨意识逐渐模糊,来不及分析这位深情男二是谁,勉强咬破了腮肉,维持短暂清醒。
她得快点离开这里。
而走廊转角,另一扇门开了。
一道颀长人影走了出来。
走廊昏暗暗的灯光渡在了男人身上,笼罩在脸上的蓝色阴影一点点褪下,露出了一张优越清冷的脸庞。
像是晚唐月下的薄雪。
又像是夕阳后短暂的蓝调天空。
弹幕再次喧嚣起来:
卧槽!好帅的一张脸,是谁?
是男主的室友——清贫校草时郁,烂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
好可惜!这体型差做恨一定很香!
我记得他的结局,好像被富婆包养了!
阮梨眸子动了动。
此时,男人身后的包厢里,一个富婆模样的人追了出来。
“小郁,你再考虑考虑。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我。”
时郁薄薄的眼皮一扫,冷淡道:“大婶,我很贵,你买不起。”
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安抚富婆道:
“姚总您别生气。”
“我们少爷是第一次,之前没有过。”
瞬间,阮梨明白了几人身份。
有钱的富婆。
桀骜的男模。
拉皮条的老鸨。
虽然这个时郁恶劣又没礼貌。
但长得实在美丽。
阮梨心念一动。
与其被剧情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选择。
二人错肩而过时,阮梨伸出手拉住了男生的袖子,小声问:
“我有钱,你陪我呆会儿?”
傅时郁:“?”
阮梨佯作熟练的点男模。
可发颤的声音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循规蹈矩了21年。
乖巧,老实,烂好人,都是她的标签。
她人生为数不多的叛逆,可能是为了和江肆言同校,放弃了高考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
这副紧张的样子落入傅时郁眼中。
他俯身,绯薄的唇勾起:
“你出多少?”
面对忽然放大的俊脸,阮梨水眸睁大,分不清是药物作用,还是因为这张蛊人的脸,心跳得不停。
方才咬破口腔的疼痛,让她此刻的头脑异常清醒。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说一千。
又觉得配不上这张脸,改口道,“一万?”
一万?
这句话落在身后的助理耳中,心脏骤停。
天塌了!
这姑娘是喝多了,还是不想活了?
不但把京圈太子爷当成了男模,还出价这么便宜?
上一个想给少爷下药的女人,光是买通服务生就花费了上百万。
结果呢,不但没得手,还被少爷送进了疯人院。
一万?
这女孩是怎么说出口的?
助理小心翼翼瞥了眼身后的姚总,舒了口气。
好在姚总没听到。
不然以她护犊子的精神状态,听到她的宝贝大侄子只值包夜一万,怕是会当场发飙。
助理正要上前。
就听到少爷的声音响起,“行。”
助理:?
是他幻听了,还是少爷疯了?
阮梨也有些意外。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她以为会像菜市场买菜一样,砍砍价呢。
就在阮梨后悔“我是不是出价出高了”时,手腕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扣住。
她被时郁领到了富婆面前。
“这是我女朋友。”时郁侧头看向她,一张俊脸上似笑非笑,“宝宝,叫人。”
宝宝?
阮梨脑袋嗡地炸开,这就是情绪价值吗?
她茫然,“什么?”
“叫大婶。”时郁说得理所当然。
阮梨:......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虽然富婆年纪大了,但保养的很好。
时郁一个当鸭的,不但没有鸭德,还用年龄攻击顾客,真的太恶劣了。
阮梨抬眼,打量富婆。
对上了富婆严肃审视的目光后,她小声嘀咕道:“这么年轻,应该叫姐姐。”
姚英眉梢挑起,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素日严厉的眉眼染上了笑容:
“难怪小郁喜欢,我瞧着也喜欢。”
“哪天有空,你俩一起来我家坐坐,我老公不常在家,我一个人寂寞得很。”
阮梨一僵。
这个富婆难道......男女通吃?
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
想直接拒绝,又觉得不礼貌,只含糊点点头。
“好孩子。”姚英对这个侄媳妇越发满意。
一想到自己比所有人先一步见到了侄媳妇,她笑得更开心了,直接拿出了一张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六,当做见面礼。”
阮梨:?
她怀疑自己不是被下药了,而是吃了拼好饭中毒后的幻想。
她花了1万,“睡”了时郁。
而喜欢时郁的富婆又给了她50万?
从小买冰红茶都没有中过“再来一瓶”的阮梨,面对从天而降的馅饼,感觉有点不真实。
一句“姐姐我不想努力了”,差点脱口而出。
震惊的不止她,还有她面前的弹幕。
什么?女配不但白嫖清贫校草,还赚了49万?
不是,这对吗?
这死丫头命真好!换我进去演几集!
男二呢,走丢了?说好今天强了女配,录下视频,在女配和男主婚礼上播放呢?
在阮梨恍惚时,富婆已经离开了,还贴心地拉走了“老鸨”。
等她回过神,已经被时郁拉进了包厢。
这家会所是会员制,坐落在海市寸土寸金的核心位置,隐私性很好,以装修奢华著称,海城的富二代常来玩。
阮梨也跟江肆言来过几次。
可看到眼前的陈设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这间包厢比其他包厢要大许多,挑高极高。
一扇五米高的通体玻璃一尘不染,框着海城寸土寸金的极致夜色,富贵迷人眼。
窗外,江岸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富丽堂皇的百年洋楼交相辉映,灯火辉煌。
傅时郁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
哪怕不开灯,也能看到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自然岔开。
阮梨喉咙有些干涩,移开视线,小声嘀咕道:
“这就是头牌的待遇?”
室内安静了一瞬。
一阵低笑响起,傅时郁展开手臂,手肘搭在沙发后侧,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冷白色的皮肤,白得晃眼,像是上好的白瓷。
蓝调的冷光从侧面照在他的脸上,本就优越的五官越发立体。
他似笑非笑,“尝尝头牌的技术?”
阮梨脸一热,“不......你不用做什么。”
她不敢出去,怕弹幕口中的“男二”没走,于是指了指大床的一侧,“借我半张床就行。”
“那可不行。”傅时郁姿态懒散地后靠,目光紧盯在阮梨漂亮无害的脸上,慢悠悠道,“我不睡素的。”
不睡素的......
那就是只睡荤的?
没等阮梨做出反应,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过来,吻我。”
阮梨猛然抬头,对上了傅时郁漆黑的瞳仁。
男人坐在沙发上,慵懒清冷,仿佛生来就矜贵。
阮梨刚才咬破口腔而维持的清醒,一点点又变得混沌,同仅存的清醒意识作斗争。
冷静,冷静。
阮梨移开视线,企图看弹幕来转移注意。
啊啊啊!隔着屏幕腿都软了!
该死,这么欲的男人竟然是路人甲?!
强烈建议纳入妹宝的后宫!
嘿嘿,我把屏幕亮度调到最大,发现时郁穿了成套的衬衫夹!太会了!
说到大——
女配不会没反应吧?
这弹幕看得人心黄黄的。
冷静不了一点。
直到另一条弹幕出现。
放心,今晚是重要剧情,女配一定会失身的,男二下的药很猛的,不做恨会死!只等她离开房间,就会被男二撞到,她会像狗一样祈求男二,而男二会录下视频,在婚礼上公开处刑!
阮梨:冷静了。
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着身体走近了时郁,“你没病吧?”
“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男人笑了笑,“要先验货吗?”
怎么验货......
阮梨听不懂,但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
想亲。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感受到唇上的触感,傅时郁眸色一沉。
不等他推开。
一滴湿润砸在了他的脸上。
视线重新聚焦,对上一双湿润的眸子。
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可她却哭得伤心。
他不怒反笑,“你哭什么?”
“我......”阮梨抹了抹眼泪,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老实道:“可能是太刺激了。”
“这就刺激了?”
“......”阮梨有些难堪,眼眶更红了。
傅时郁将她的慌乱和纠结尽收眼底。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把他误会成了鸭子,应该给点教训。
“我还有更刺激的。” 他拉住了阮梨的手腕,将人带到怀里,“试试?”
在独属于他的空间中,多出了一股香甜的气味,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鼻尖,时有时无,一点点诱人朝深处探索。
捉弄的心思渐渐变了味。
他想让她哭得更惨一点。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窗外,月亮升到了中天。
城市的景观灯带熄灭,江面升起了潮湿的雾气,朦胧着两侧的橘黄路灯,如同近视患者摘下了眼镜,目光失焦,在眼前绽开一朵朵烟花。
阮梨缩在床上,深色的床单衬得她皮肤雪白,浑身都充斥着时郁身上的味道。
她莫名想到了温太医那句经典台词:
“那日的酒不足以让我动情。”
阮梨迷茫。
其实,她喜欢过江肆言。
她刚来海城时,不少人都叫她乡巴佬。
面对这些人的奚落和推搡。
江肆言会保护她。
她虽然脸盲,记不得江肆言的脸,却记得那双手拉着她时的温暖,将她和这座陌生的城市紧密相连。
可刚才......
淋浴间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钻进耳中,她如梦初醒。
刚刚她都干了什么?
阮梨胡乱地穿好了裙子,忍着发酸的腿,离开了房间。
刚才的画面呢?什么是我尊贵的SVIP不能看的?
女配不管时郁了?
不爽!我希望女配被狠狠虐待,凭什么被大帅比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笑死,时郁不知道人跑了,还让人来送小雨伞!
阮梨连弹幕也没心情看了。
她打了一个网约车,回到了阮宅。
凌晨两点,阮家灯火通明。
一家人都围在阮宝珠面前。
“我们宝珠长得漂亮,性格也乖巧,只要傅家太子爷看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听说傅家太子爷是临时有事,才没来的。”
“过几天是傅太太的生日,邀请了我们阮家,傅家太子爷一定会去的,他会认出来你是他的白月光。”
“听说那位傅太太听说是喜好文玩,妈妈专门托人买了一件宋代汝瓷,你亲手送给傅太太,傅太太见了一定喜欢。”
阮宝珠这才破涕为笑。
玄关处,阮梨站在灯光昏暗的阴影里。
像是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老鼠。
她不想打扰一家四口的温馨时刻,关门时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阮宝珠眸子一转,瞧见了玄关的一抹阴影后,甜声道:“爸爸妈妈,你们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担心姐姐会不高兴。”
哥哥皱眉,“她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没有......是我昨天向姐姐借那条项链,姐姐误会了,以为我要抢她的东西。”
“还说没有。”
哥哥恨恨道:
“要我说,奶奶也是偏心,明明你更适合那条项链!”
“可她老人家却给了阮梨,说到底是一个乡下长大的,也不像你需要参加各种聚会,平时哪用得上那么昂贵的项链。”
“当初,她连个残废都肯嫁,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再说了,她跟在江少屁股后面四年了,人家也没说娶她,一点也不中用。”
“早知道江少还能站起来,就不把她接回来了!”
哥哥越说越气。
他又道:“宝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她房间,把她的项链拿下来送给你。”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父亲开口,“一条项链而已,宝珠是我们阮家的福星,自从领养了宝珠,老天爷都在保佑我们阮家。”
妈妈也搂紧了宝珠,温柔道:
“小梨从小被拐走,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好,养在乡下更是眼皮子浅,看到一点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好在宝珠聪明,成了傅家太子爷的白月光,能帮衬我们阮家。”
阮梨一愣。
因她被拐,救了江肆言,阮家才得以发迹。
因她替嫁,照顾江肆言,阮家才维系了和江家的关系。
如今怎么都成了她痴心妄想?
当初她之所以答应代替阮宝珠,嫁给出了车祸的江肆言。
是为了养母的医药费。
江肆言出车祸后,医生说他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江家让阮宝珠嫁进来,条件是继续帮扶阮家。可阮宝珠不愿意,眼睛哭肿了。
阮家心疼她,这才找回了阮梨,许诺给她养母治病。
——“呀,姐姐回来了?”
阮宝珠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阮梨的思绪。
一屋子人都望向了她。
母亲语气失望:
“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这么没有规矩可不行......你脖子怎么回事?”
阮梨茫然地捂住了脖子。
在玄关的镜面上,映着她颈间的斑斑红痕后。
哥哥气冲冲,“你去哪儿鬼混了?”
说着,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父母面前。
阮梨本就生得白,走到灯光下,颈间的暧昧痕迹更是无处遁形。
“混账!”阮父气极,抬手就要打人。
阮梨侧身,躲开了。
阮父一巴掌没收住劲,打了一个旋似的摔在了茶几上,不但上好的紫檀茶杯碎了一地,还把自己腰给扇闪了。
阮梨眨眨眼。
她不是故意的。
习惯成自然,她这才练出了避险的反应力。
啊!为什么女配没被打?有一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看到老登闪了腰,我有点爽,只有我一个觉得女配的家人有点过分吗?
没错,只有你一个人!
阮梨伸手去扶,“父亲,您没事吧?”
“你还好意思说!”哥哥脾气一点就着,“你到底和谁鬼混去了!”
“我......”
“哥哥,你别怪姐姐了。”阮宝珠挡在了阮梨面前,急切道,“姐姐,我知道你爱玩,但这事不能让江家知道。如今家里公司出了问题,就等着你和阿肆哥哥结婚,和江家关系更进一步呢。”
不说还好。
一提江家,所有人都紧张了。
妈妈失望道:“小梨,你养母是乡下人,可能没教过你,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她又道:“过几天宝珠要参加傅家的宴会。你把奶奶给你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拿给宝珠,我们可以暂时不追究你今晚究竟和谁在一起。”
“我......”阮梨脸一红,“我刚刚和阿肆在一起。”
“什么?”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
阮家所有人一时都愣了。
阮宝珠眸子一眯,柔弱道:“可阿肆哥哥发了朋友圈,很多人都在,还有他不久前刚回国的小青梅,没看到你呢。”
此言一出,阮父审视的目光砸向了阮梨,“怎么回事?”
阮梨垂下头,露出了纤细的脖颈,耳尖都泛着红意:
“嗯,是有很多人都在......”
???
卧槽,这个女配是白切黑?
我还真当她是个小白花!
“咳咳。”客厅内响起了咳嗽声。
阮宝珠还想追问。
阮母却将人拉到了身边:
“宝珠,你还小,很多东西还不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间睡觉吧,至于项链——妈妈给你买新的。”
阮宝珠暗暗咬牙。
她扯出笑容,“姐姐,我刚好有事要问阿肆哥哥,明天早上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不介意吧?”
阮梨莞尔一笑,“你中午再给他打电话吧,他累坏了,早上大概醒不来。”
阮宝珠:“???”
笑死!女配这张嘴可太会了!
一张嘴就是一篇po文!
女配还挺聪明,保住了奶奶的项链~
聪明个屁!就知道耍这些小聪明,坐等女配翻车!
*
月色洒下银辉,傅时郁走出淋浴间。
薄韧的肩膀上残留着些许水渍,腰间围着白色浴巾,两条长腿一览无遗。
他走到了床边,瞧见了空空如也的床侧,脚步一顿。
一沓钞票径直闯入了他的视线。
不多不少,刚好一万。
傅时郁不怒反笑。
“爽了就跑?”
真把他当鸭子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开了门,傅时郁就瞧见助理站在了门外。
“你来干什么?”
“少爷,您忘了,是您让我来送......”
一生含蓄的中国人实在说不出口“避孕套”三个字,助理干脆将一个黑色袋子塞进了傅时郁手中。
傅时郁:“不用了。”
助理愕然,“这么快?”
下一秒,一记凌厉的目光像是刀子似的砸向他。
“啊,不是......”助理小声找补,“少爷您是第一次,也正常。”
傅时郁没说话,只是抬起了手,修长的食指在空中转了转。
助理茫然地转过身。
接着,屁股就挨了一脚。
“去查那个人。”
“......是。”
又洗了一遍冷水澡,傅时郁躺回了床上。
床单和被子已经换了一套,却残留那股甜香。
越睡越燥。
他抄起衣服,回了学校。
宿舍是四人间,室友是江肆言。
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被江肆言单方面当成了兄弟,还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一路上,群消息不断闪烁。
苟俊俊:阿肆,不知道谁造谣,说谁能睡了你的未婚妻,你就把跑车给谁,这帮人也太可恶了,建议报警!
江肆言:不是造谣。
苟俊俊:?
周武:我去!嫂子那么漂亮,肆哥你不是开玩笑,那我可就当真了!
江肆言:真。
傅时郁按灭了屏幕,眼底一片淡漠。
他对跑车不感兴趣。
对别人的未婚妻更没兴趣。
回到宿舍,打开门,借着朦胧的月色就看到了他的床铺上躺着两个人。
是他的室友,搂着一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
宿醉的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纠缠在一起,味道难闻。
傅时郁眉心拢起,拎起了水杯,当头朝床上浇去——
“啊!”
惊叫声响起。
安盛楠冷不丁被冷水浇头,尖叫着醒来。
“谁!谁用凉水泼我!”
身边的江肆言也被吵醒了。
朦朦胧胧中,他对上了时郁没什么情绪的眸子,瞬间酒意清醒。
“对不住了郁哥。”江肆言立刻将床上的安盛楠拎起来,“我喝多了,以为这是我的床......”
听见江肆言道歉,安盛楠瞪大了眼睛。
她和江肆言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在谁面前这么小心翼翼。
她委屈道,“不就是住了你的床吗,你至于用凉水泼人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和我一个小姑娘计较?”
“至于。”
黑暗中,傅时郁声音冰冷,“我嫌脏。”
安盛楠如遭雷击。
*
阮梨正在洗澡,面前忽然飘过来一大堆弹幕。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些人能看到她。
直到她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时郁太过分了!
不就是妹宝睡了一下他的床吗,他至于用凉水泼我们妹宝吗?他要是嫌脏,刚才对女配,他可享受得很!
好刻薄的男配角,祝他和拜金女配锁死!
一把子支持!
这......
根据弹幕,阮梨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盯着几个字,她的脸色腾的涨红,原本被她刻意忘记的画面再度浮现。
住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挥散了面前的画面。
次日一早,阮梨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她有八份兼职。
不限于修图、绘图、剪辑、网络配音、婚纱模特。
以及上门遛狗,训练AI。
偶尔还接家政服务。
但凡是能赚钱的,她都试过。
这个周末,她本来很忙的。但安盛楠素质拓展分没修满,会影响毕业。
江肆言为了帮小学妹,申请了一个活动小组,把阮梨拉进来凑人数。
这周末她特意留出了时间,一起制作PPT。
本来说好了十一点在图书馆门口集合,可她等到了半点,也没看到一个人。
她打电话给江肆言。
江肆言没接。
在她第N次拨通了江肆言电话时,江肆言不耐烦接了。
“什么事?”
“阿肆,你在哪儿?今天周六,说好了一起在图书馆做PPT的。”
“你自己做不就行了吗?”
“可......”
“阿肆,”电话里响起了一道女声,“我们和阮梨学姐约在城南咖啡厅吧,是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我刚好也要打卡。”
“好,听你的。”江肆言宠溺应道。
此时弹幕在眼前飘过。
男主正在陪妹宝挑床单呢,妹宝是博主,这次的主题是一日男友!
好甜!这和新婚小夫妻有什么区别!
呜呜,妹宝还是善良,不忍心放女配鸽子,约在了网红咖啡厅!
该死的女配!根本就是用PPT当借口,破坏小情侣约会!
阮梨也不想当电灯泡。
但养母的病需要钱。
阮家为了控制她,把养母送到了国外,音讯全无。
阮家人说,只有她和江肆言举办婚礼,才能见到养母。
阮梨导航了城南咖啡厅,位置很偏,公交地铁都不到。
打车到了地方后,发现咖啡厅是试营业,几乎没什么人。
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收到了闺蜜的电话。
“梨梨,江湖救急!”
“我推你一个微信名片,你帮我训练一下这个AI!”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的人设是肉食系女友。”
“你们是一夜情的陌生男女,前期他是高岭之花,需要你一点点调教,后期是偏执、占有欲强的阴湿男鬼。”
“拜托啦!我这边急得火烧眉毛,费用翻倍!等我忙完,就给你点十八个模子快乐快乐,保准让你连江肆言是谁都不记得!”
等电话挂断。
阮梨的微信里多了一个名片。
头像很有网感,是一个冷白薄肌的男生举着单反的照片,相机挡住了大半张脸,身后是一片蔚蓝海水。
名字叫Tsuki。
罗马音,寓意为月亮。
闺蜜是学计算机的,还没毕业就成立了一个“虚拟男友”工作室,为单身女性提供情绪价值。
这不是阮梨第一次帮闺蜜训练AI。
上次,阮梨训练的是“傲娇女王X寡言忠犬”。
虽然和她自身性格相差迥异,但毕竟对面是一个ai,大大降低了她的羞耻感。
更重要的是。
报酬丰厚,翻倍之后她能拿到4万。
她记下了关键词:
一夜情。
女撩男。
肉食系女友。
前期是高冷的高岭之花。
后期是占有欲强的阴湿男鬼。
半晌,阮梨才郑重地在“好友申请”里敲下了四个字:
[还能睡吗?]
*
图书馆。
傅时郁正在写论文。
微信亮起,是室友发来的消息。
江肆言:郁哥,昨晚抱歉了,我和小楠想请你吃饭,当做赔罪[定位]
是市中心一家黑珍珠餐厅。
傅时郁眸色冷淡,删了聊天。
他虽没见过江肆言的未婚妻,但也知道,不是安盛楠。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小三。
介入别人的感情,自己不恶心吗?
傅时郁眸色阴沉,冷肃至极。
原本想上前搭讪的女生看着发怵,到底没敢上前打扰。
过了一会儿,电脑右下方的微信图标不停跳动。
傅时郁点开,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懒得梨泥:还能睡吗?
一般情况下,AI账号的申请都是秒通过的。
可阮梨在屏幕前盯着一分钟,还没通过。
她挠挠头。
难道这也是高冷人设的一环?
这两万的调教费,她势必要拿到!
想到这里,阮梨又发了一条消息:[我有昨晚的视频。]
这次,申请通过了。
Tsuki:?
只有一个问号。
这AI真挺高冷的。
阮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懒得梨泥:要是你不想被人看到昨晚的视频,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
Tsuki:还想爽了就跑?
阮梨手指一顿。
不是,这个AI怎么知道昨晚的事?
阮梨属实被吓到了。
虽然她知道这类ai会监听手机,达到最佳效果,但还是退出了聊天,打算写会儿论文缓一缓。
等她从知识的海洋里抬起头时,发现已经下午五点了。
原本清朗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一朵朵铅灰色的云彩如同吸饱了墨水,低垂地挂在天边,酝酿着一场暴雨。
江肆言不会来了。
阮梨收拾着电脑,在手机上叫网约车。
可这里太偏了,加上又要下雨了,她加价了三次,也没等到派车。
“不好意思。”咖啡厅的服务生走来,“小姐,我们要打烊了。”
阮梨回头,才发现顾客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一种紧张感从身体深处钻了出来。
她很怕这种人走光的时候。
就像是她当初被拐卖时,也是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再加上此时乌云翻涌,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你好,我约不到车。”她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服务生看,“能麻烦你们送我到地铁站吗,我可以给钱的。”
“不好意思啊小姐。”服务员歉然,“我们都住在这附近,不去城里。”
阮梨不是给人添麻烦的性格,收拾好东西,就站在咖啡厅的屋檐下。
咖啡厅的灯次第关闭。
直到最后,牌匾的灯也关了。
服务生陆陆续续离开,刚才和她搭话的服务生好心,给阮梨留了一盏小灯,散发着黄澄澄的光。
一道惊雷从天空劈下,在低矮的楼房中显得格外显眼,预示着一场大雨将至。
阮梨给江肆言打电话。
电话没接通。
拜托,女配别打扰男主了,妹宝扭伤了脚,男主正在医院陪她呢!
妹宝睡着了,男主一直陪在妹宝身边,好甜~
妹宝为了撮合女配和男主,还特意雇了两个小混混调戏女配,想让男主英雄救美呢!
妹宝好善良!
这么说,女配岂不是马上就被混混欺负了?好看爱看天天看!
阮梨警觉。
目光一瞥,就见不远处走来了两道男人身影......
低矮的房屋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飞速行驶,掀起地上的雨水。
傅氏打算在城南的郊区建设一个无人机基地,傅时郁来附近考察。
他靠坐在后排,手机兀自震了震,收到了几条语音消息。
是江肆言。
[郁哥,你在城南?]
[我未婚妻在城南咖啡厅,你能帮忙捎她回来吗?]
紧接着,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
图片一点点加载,傅时喻毫无情绪的眸光向窗外一瞥。
窗外黑云压城,街道两边几乎没什么商家。一盏微弱灯光下,两个醉汉正逼近一个女人。
视线透过如同蒙了一层暗灰的空气,清晰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和昨天梦中,哭湿了眼睛的一张脸不谋而合。
“停车。”
傅时郁下了车。
而在车门关上的同时,被他扔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机屏幕加载出了室友江肆言未婚妻的照片。
正是阮梨。
雷声轰鸣。
阮梨悄然握住了咖啡厅门口用来装饰的彩色酒瓶。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当两个黄毛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个伸手企图摸她的脸时,她的掌心布上了一层汗。
她越发用力,攥着玻璃酒瓶的指骨都泛着苍白,确保挥出去的一刻不会脱手。
就在她打算用酒瓶狠狠砸向黄毛的头时,手腕忽的被攥住。
身后,清越的嗓音响起:
“这样打不死人的。”
她猛地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尽黑的高领衬衫露出了一张冷白的脸,锋利的眉骨上方一缕刘海被雨水打湿,露出了幽暗阴湿的眸子。
阮梨心中一跳。
是时郁。
不是?这人从哪冒出来的?
是男主不放心女配,让室友来接人的。
什么?我们妹宝脚都崴了,男主还惦记着女配?可怜的妹宝,期待追妻火葬场!
还以为女配会被欺负,白期待了!
放心!妹宝为了英雄救美的效果更逼真,找来的是两个地下拳手。阿肆是豪门继承人,从小就上精英课程,学习过空手道和泰拳,而时郁是个穷小子,打不过这两个人的!
看到剧透,阮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地下拳手都是打拳不要命的。
“你不行,你打不过他们。”阮梨不想牵连无关的人,对时郁悄声道,“你先跑,去报警。”
“我不行?”时郁扬眉,“你确定?”
阮梨:“......”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些?
她只能说了实话,“你是靠脸赚钱的,万一破相,我、我赔不起。”
“哈哈!原来是一个小白脸!”两个混混龇着一口黄牙,一脸嘲笑,“告诉你们,谁都别想跑。”
阮梨紧张到了极点。
可她身后的时郁像是没事人一样,懒洋洋的声音拂过她的耳朵道,“我教你,怎么才能打死人。”
不等阮梨反应,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力道带着挥了出去。
空气中响起了咔嚓的脆响,酒瓶碎裂。
又一道闪电划过,雨水混着血液,蜿蜒地从黄毛的头顶流淌下。
上一秒还嚣张的混混,此时愣在原地。
他竟没有看清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记住,下次往这打。”时郁声音淡淡,失望道:“可惜了,是空瓶子。”
两个混混见形势不妙,转头就跑。
“我受伤了。”等人走后,时郁开口。
“哪受伤了?”阮梨有些紧张,捧着时郁的手,“我看看。”
瞧见伤口后,她松了口气。
是刚刚玻璃碎片在空中飞溅,割破了指尖的皮肉,很浅。
她道:“没事,一会儿就能愈合了。”
“那不行。”时郁俯身,一双桃花眼盯着阮梨,“我可是做皮肉生意的,万一留疤了,还怎么赚钱?”
“那我带你去医院?”阮梨问。
“不去医院。”
“那去哪儿?”
“随便。”
“......”
阮梨是一个老实人,面对一个救了自己的人,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那去我家吧,我家有碘伏,但是——”
她低头,又看了看打车软件。
依旧没车接单。
“你住江景公馆。”时郁目光落在了屏幕上的目的地,两只手插进兜里,“走吧,我载你。”
阮梨反应了一下,目光在四处瞧了瞧。
空旷的马路上除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之外,没电动车。
“你的车在哪儿?”
似乎为了回答她,她话音一落,只见那辆黑色的车调头,停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雨帘遮挡,汽车流丽的线条和醒目的车标映入阮梨的眼底。
她看着面前的劳斯莱斯幻影,又瞧了瞧车上的司机,愣住了。
传闻,时郁常年都在食堂最便宜的档口打饭。
这也得到过江肆言的认证。
不然时郁的校草头衔前,也不会跟着“清贫”二字。
可此刻——
时郁靠在劳斯莱斯真皮座椅的后排,星空顶璀璨明灭,仿佛宇宙洪流都成为了他的陪衬。
怎么看,都和清贫二字不沾边。
“不上车?”时郁掀眸,一双幽黑的眸子缀上了光亮,摄人心魄。
阮梨吃惊,“你的车?”
傅时郁盯着阮梨因惊讶而睁大的眸子,似笑非笑道,“羡慕吗,身体换的。”
阮梨受到了巨大冲击。
当鸭子这么赚钱的吗?
她晕乎乎上了车,劳斯莱斯驶离了城南,来到江景公馆,停在车马厅。
这是江家准备的婚房,距离学校比较近。
本来两家长辈的意思是让她和江肆言住在一起,培养感情。
走进电梯,密闭狭小的空间让阮梨有些尴尬。
她捧着手机,给哥哥发消息。
阮梨:哥,能告诉我养母疗养院的地址吗?
哥哥:如果你能让肆言搬回婚房,我就告诉你地址。
阮梨发了愁。
江肆言宁可挤在大学四人寝,也不肯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搬来住?
目光无意瞥向了一侧,电梯的镜面映着时郁的宽肩长腿,阮梨心念一动。
单看这个背影的话,几乎和江肆言一模一样。
“到了,进来吧。”阮梨开了门,让时郁先进,自己则在后面悄悄拍下了时郁换鞋的背影,发给了哥哥。
阮梨:巧了,阿肆也说要搬回来住呢。
时郁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江景公馆一梯两户,门口摆着一双男士球鞋。
目光扫了一周,视线落在了阳台上挂着的男士外套。
是阿迪经典款。
他的室友江肆言就有一件。
“你一个人住?”他知道,很多独居女性会在门口摆放男士的鞋,在阳台晒男士衣服,伪装家里有男人。
“算是吧。”阮梨想了想,“我未婚夫偶尔过来。”
上周暴雨,江肆言来了一次,阳台上的外套就是他的。
阮梨低头换鞋,她今早出门着急,鞋带勒得紧了,不好脱,加上心里担忧哥哥看出照片的端倪,有些心不在焉。
隐约听到时郁说了一句“挺谨慎”。
“我去拿药箱,你自便。”阮梨扑扑手,刚一起身,杏眸瞬间瞪大。
只见时郁单手解开了衬衫纽扣,平直冷白的锁骨让阮梨想起了美术馆的藏品。
阮梨:“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时郁:“衣服湿了。”
他说得坦然,赤着上身走到阮梨面前,胸肌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浴室在哪儿?”
阮梨都傻了,“你要洗澡?”
时郁点头,“我生病的话,没办法开张。不然你养我?”
一提钱,阮梨的视线胸肌上移开,摇摇头。
上次她花了一万,是形势所迫。
她的钱有用,不能花在男人身上。
阮梨:“客浴在门口,我去帮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转身,刚走一步,手腕就被温热的掌心攥住。
时郁的声音响起:“一起?”
两个字钻进耳中,像是沸腾的水。
阮梨的耳朵连着双颊腾的烧了起来。
她在大一时,就听过时郁的名字。
出了名的好相貌,追他的富家千金能从南门排到北门,学校论坛上总能实时直播表白场面。
可他始终孑然一身,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而打死阮梨也想不到。
“高岭之花”的花,是“玩得花”的花。
“不......不用了。”阮梨垂着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时郁并不打算放过她。
“躲什么?”
“不是你几次三番说要睡我吗?”
阮梨陷入了迷茫。
除了昨晚上她在药物控制下,问了时郁一晚多少钱之外,还什么时候说过要睡他?
又或者,这就是头牌的手段?
骗感情可以,骗钱不行。
“不行,我男朋友要回来了。”阮梨说着,努力抽出了手腕,转身回到了卧室,关紧了房门。
随着木门合上,阮梨靠在门上,心跳个不停。
她看过一个新闻,是讲牛郎引诱客人一步步沉沦,不但掏光女方的钱,还会骗对方下海赚钱,再把赚来的钱用在他身上。
可怕得很!
她觉得,时郁就是这么打算的。
像是她这种老实女人,最容易被这种坏男人拿捏了。
阮梨下定了决心:
上了药,就让他离开!
而下一秒,一个加粗的红色弹幕在她眼前冒出。
前方修罗场!
女配是预言家吗,男主真来了!
笑死!时郁刚进浴室,这下真解释不清了!
阮梨心中一紧。
只见弹幕不断滚动:
江肆言不放心女配,已经开车到了楼下!
那岂不是和时郁撞个正着?
等等!不光男主在楼下,阮梨的养妹也来了,还带着阮梨的哥哥!
我的乖乖,好刺激!
期待!等肆哥发现了女配乱搞,就能名正言顺退了这门亲事,和妹宝在一起了!
弹幕都在庆祝。
只有阮梨心中咯噔一声。
要是哥哥和江肆言在楼下撞个正着,那她的谎话就不攻自破了!
不但拿不到养母的地址,更会惹怒哥哥断了养母的医疗费。
阮梨拍着自己的脸。
“冷静冷静,一定办法的。”
她稳住心神,决定先下楼拦住阮宝珠和哥哥。
至少能得到养母的地址。
至于江肆言那边——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退婚了。
念及此,阮梨来到玄关,在听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下意识偏头。
这个婚房的装修是两家长辈拍的板,充满了各种小心思。
就比如这浴室的门,用的是磨砂玻璃。
暖橘色的灯光一晃,里面的人轮廓尽显。
我去!这肩,这腰,这腿,好好!
?楼上不对劲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也太糙了!
下辈子还和你们做网友!
阮梨匆匆移开了目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眼下紧要任务是拦下哥哥。
她打开了玄关的大门,脚步一顿。
只见门外站着两道身影,一蓝一黄。
“嫂子,你在家啊。”黄衣服的圆脸男生有些惊讶,手里捧着一沓啤酒,“我们正要敲门呢!”
另一个稍高一点的蓝衣服男生拎着一箱饮料。
见到阮梨,微微颔首,“嫂子。”
阮梨之前患有脸盲,如今看脸对不上号,听到声音后,她才分辨出二人的身份。
是江肆言室友,苟俊俊和赵慎。
弹幕不停滚动:
男主呢?
男主担心阮梨,又抹不开面子回新房,就借口让两个兄弟搬箱酒上楼,看阮梨在不在家,他在楼下车库呢。
啊?那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不不不!阮宝珠和哥哥已经上来了,如今就在电梯口,坐等女配被捉奸!
乱成一锅粥了,还不快点喝了它!
阮梨后脊紧绷。
命只有一条,可要命的事情却不止一件。
——“谁来了?”
身后,浴室的门开了,时郁走了出来。
因为没有换的衣服,腰间只拢着一条灰粉小熊色的浴巾。
他抬眸,笔直的目光撞上了门口,看到了两个熟人。
门里门外,八目相对。
瞬间,空气凝滞。
而几米开外,走廊上。
阮宝珠心情雀跃。
纵然看不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清晰听到房间里有男生的声音。
“怪了,这声音......”阮宝珠忍着翘起的唇角,小声嘀咕道,“怎么听起来不像是肆言哥哥的声音?”
“你说什么?”
阮宝珠弱弱道:“哥,刚刚姐姐发给你照片我也看到了,可我觉得那个背影......不太像阿肆哥哥。可能是我看错了,哥哥你别多想。”
阮博眉心一拧。
他悬在发送键的手指顿了下,目光向上,落在了照片上。
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江肆言,那是谁?
他皱眉,抬步走了过去。
啊!女配哥哥来了!
太爽了!女配说谎要被揭穿了!
哥哥越来越近了!
走廊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阮梨的心提了起来。
面对苟俊俊和赵慎惊讶的目光,她近尽可能平静地开口,“麻烦你们了,东西放地上就行。”
苟俊俊:?
他又不是送外卖的,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另一边,时郁已经走到了冰箱前,倒了一杯水。水见了底,瞧见苟俊俊还站着,他眸色冷淡,“请你进来坐会儿?”
苟俊俊笑了,气笑的。
被撞破奸情,这么淡定的吗?
他打小就正义,此前因为赌注的事为阮梨鸣不平,此刻又替江肆言不值。
一句“你们对得起阿肆吗”哽在喉咙中。
就听阮梨吃惊问:“你们认识?”
苟俊俊皱眉。
“当然认识了,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
还没说完,赵慎就拉了他一下。
“好巧,没想到是你们。”赵慎道,“东西放这了,我们还有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饭。”
说着,赵慎将手里的酒和饮料放在了门口,拽着苟俊俊离开。
???
怎么回事,就我一个人没看懂吗?
俺也没看懂,赵慎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拉走了?
还真别说,这哥俩一蓝一黄,还真像外卖小哥。
阮梨掌心微湿,沁着汗。
她之前接触过这二人,苟俊俊家里有点小钱,天真又正义。
而赵慎是公认的学神,少年老成,擅长察言观色。
刚刚,她表现自然,又强调了她“脸盲”,所以赵慎只会认为她错把时郁当成了江肆言。
至于时郁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跑车,假扮江肆言,勾引她。
这么一个谨慎又聪明的人,不会趟这趟浑水。
阮梨松了一口气,令她惊讶的是,时郁表现得太淡定了。
被人发现他衣衫不整和室友的未婚妻共处一室,他还能镇静自若。
不愧是头牌。
两箱酒和饮料挡在玄关碍事,阮梨刚想挪走,一双手就先她一步搬起了箱子,浑不费力。
阮梨抬头,就对上了时郁的胸肌。
洗了热水澡的缘故,皮肤上冒着水汽。
她匆匆低下了头。
视线的正中心落在裹着她灰粉小熊浴巾包的窄腰上。
她呼吸一滞。
“你认识他们?”时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阮梨吓了一跳,结巴道:“别胡说,我怎么可能认识,昨晚我们又没有......”
“我是说苟俊俊和赵慎。”傅时郁掀眸,好以整暇低盯着红着脸解释的阮梨问,“你是说什么?”
阮梨愣了片刻。
脸蹭的烧了起来。
她以为......
啊,实在说不出口。
巨大的尴尬冲击着大脑,阮梨像是浆糊似的黏在地上,动弹不得,干巴巴转移话题,“我、我先给你找件衣服。”
*
门外,走廊上。
苟俊俊不理解,“赵慎,你怎么......”
赵慎余光瞥见走廊有人,握紧了苟俊俊的手臂,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阮梨脸盲,你忘了阿肆的赌约了吗?”
苟俊俊一怔,“你是说......”
“对。她认错人了。”
“什么?”苟俊俊吃惊,“可时郁他怎么会......”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没再问。
是了,就算时郁不近女色,但有钱能使磨推鬼。
江肆言用八百万的跑车当做赌注,群里无人不知,阮梨长得漂亮,清冷乖巧。
面对这样的美人,就算勾引不成功,男人也不吃亏。
抱着这样的心态,想要假扮江肆言勾引脸盲的阮梨的人,如过江之卿。
苟俊俊同情心泛滥,低声感叹:
“那阮梨也太可怜了吧!我听说阿肆出车祸断了腿,是阮梨一直照顾的,多好的姑娘啊。阿肆也是的,我们做兄弟的都能看出来他在意阮梨,怎么还找人试探她,真搞不懂,”
赵慎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恨明月高悬,不独照自己。”
“什么?”
察觉到走廊另一端的人越走越近,赵慎没再多说。
“总之,这件事情对谁也别说,我们就当没看到时郁。”
“放心!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赵慎点头。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并没告诉苟俊俊。
那就是时郁的真实身份。
他也是无意中得知——
清贫校草竟是京圈太子爷。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无论是傅时郁,还是江肆言,哪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至于阮梨。
她真的如表现得那么无辜吗?
二人低声交谈之际,走廊另一头的阮宝珠志得意满。
她一直等着房间里响起争吵。
却不料,在一片平和的气氛中,大门被关上了。
而江肆言的两个兄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竟然打算离开。
阮宝珠的笑容一寸寸僵在脸上。
怎么可能呢?
撞破了阮梨和野男人的奸情,他们怎么会无动于衷?
就在二人即将和她而过时,阮宝珠拉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甜声问:“请问阮梨姐姐和阿肆哥哥在吗?”
“嗯。”
“怎么可能!”阮宝珠不由得抬高嗓音。
苟俊俊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翻了一个白眼,“大姐,人家小两口的事,关你屁事,你想挖人家墙角吗?”
阮宝珠又气又恼,抬手就要敲门,亲自确认。
而赵慎轻飘飘开口,“劝你别打扰他们,没有人会喜欢在这种时候被打扰。”
阮宝珠一怔。
她不信,她非要敲开这扇门,看看里面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江肆言。
“别闹了。”关键时刻,阮博拦下了阮宝珠,语气欣慰道,“看来小梨说的没错,她和肆言最近关系缓和了不少。”
按照约定,阮博将一家国外疗养院的地址发给了阮梨。
*
阮梨收到消息时,杏眸倏地睁大。
是养母的地址!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妈妈见面了,她眉眼染上了雀跃,拎着药箱来到客厅时,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时郁靠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向他走来的姑娘。
她换了一件家居裙,头发散下,秾黑微卷,云雾般堆砌在肩膀两侧,衬得鹅蛋脸净白,腮边染着笑,梨涡浅浅,衬得眉眼柔媚。
在玄关时,他瞧见了一个徽章,是去年海城大学百年校庆时学校发的。
原来她也是海城大学的。
既然同校,那赵慎和苟俊俊认识她也不奇怪。
时郁只是没想到,那两个人平日里焦不离孟的,连送外卖也一起。
“衣服在这。”
阮梨将叠好了衣服递给了时郁。
铅灰色的短袖,和同色的纯棉长裤,带着洗衣液的香味。
时郁没接,她又解释道:“新的,我男朋友还没穿过。”
“男朋友?”时郁重复这三个字,顺着她的话说,“你很喜欢他?”
“嗯。”阮梨点头。
时郁低笑一声。
诚然,她作为独居女生很谨慎,门外放了男生球鞋,阳台晾了男士外套,仿佛真有那么一个男朋友。
可她却忘了在浴室也放些男士用品。
他也没揭穿,只是道:“别人的,我不要。”
他又伸出手,“直接上药吧。”
阮梨瞧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有些茫然。
但念在时郁在咖啡厅门口帮了自己,她半蹲在沙发前,捧着他的手,用湿润的碘伏棉涂抹着他的指尖。
时郁盯着她的脸。
纤长的眼睫低垂,在眼睑形成了橘色的投影, 随着她蹲下时,鹅黄色的裙摆曳地,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脚趾,踩在了深色的地毯上。
她似乎默认这件裙子很保守,毫不设防。
半高领的领口,遮住上臂的半袖,及脚踝的裙摆。
就连胸前的卡通印花也因为有些年头而斑驳掉漆,透着幼稚和潦草。
殊不知,当她抬起手臂时,过于宽大的袖口几乎什么也遮不住。
腰细。
嘴软。
声甜。
时郁身上有些燥。
此时,一阵清凉的风吹拂在他的指尖。
是阮梨上药时习惯性的吹了吹伤口。
她的唇色天然红润,像是涂了润唇膏,似乎都能想到她学生时代被教导主任喊出去卸妆,她用手背把嘴唇都磨破了,证明自己没有化妆的委屈模样。
“好了。”阮梨细声细气,“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
走吗?
时郁手指微动,指尖的触感萦绕不散。
下一秒,他单手扣住了阮梨的腰,轻而易举将人带到了腿上。
宽实大的睡裙被结的手臂勾勒出大片褶皱,裙摆上移了几寸,露出了纤细的脚踝,瓷白易碎,仿佛美术生的静物考题。
“你做什么?”
迎上阮梨惊讶的目光,傅时喻收紧了禁锢的手臂,指尖从袖口伸上去,微凉的触感仿佛美玉,惹人把玩。
他眯起眼睛:
“我有职业道德,昨天没做完,今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