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今天却异常热情。
“小晚，我送你。”
“放心，肯定不会迟到。”
老王憨厚地笑着，眼角挤出几道皱纹。
我迟疑片刻，还是上了车。
车子驶出别墅区，我低头检查准考证和文具时，突然发现路线不对。
“王叔，这不是去一中的路吧？”
我警觉地抬头。
老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速突然加快。
“我是抄近道，怕耽误你高考。”
窗外景色越来越陌生，我的心沉了下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老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停车！”
我用力拍打座椅。
老王充耳不闻，反而踩下油门。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情急之下，我解开安全带，在车子转弯减速的瞬间拉开车门。
刺耳的刹车声中，我滚落在柏油路上，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要命了你！”
老王惊恐的脸从车窗探出。
我咬牙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腿往反方向跑。
身后传来车门关闭声，但老王并没有追来。
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把事情闹大。
鲜血顺着小腿流进鞋袜，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一位骑电动车的好心大姐见状停下：“孩子，你伤得很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阿姨，送我去一中，求您了！”我声音发颤，“我要参加高考！”
大姐二话不说扶我上车。
风掠过染血的裤管，我死死攥着准考证。
离考试还有三分钟时，我们终于赶到校门口。
我一瘸一拐地往考场跑，周围家长纷纷侧目。
“准考证！”
监考老师伸手拦住我。
我颤抖着递上沾血的证件。
老师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挥手放行。
3
走廊尽头，顾临州和沈知薇正有说有笑。
看到我狼狈的模样，顾临州愣了一下。
“陆晚，你这是怎么了？”
“伤得重不重？”
沈知薇故作关切，眼底却闪着恶毒的光。
我没理两人，径直走向考场。
考试铃响时，我额头的冷汗滴在卷面上。
左腿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握笔的手却很稳。
作文题目《选择》，我顿了顿，写下第一句话：“人生最痛苦的选择，往往不
”他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娶沈知薇吗？”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怕？
我当然怕过。
前世的我在网上看到他们订婚的消息时，心痛得像是被人生生挖开。
但现在......
“随你便。”
我转身回到书桌前，翻开数学模拟卷，开始攻克一道奥数大题。
门外传来狠狠跺地的声音，接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
是顾临州发来的照片。
他把沈知薇抱在怀里，两人贴得紧紧的。
“陆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选我，还是选高考？”
2
我毫不犹豫地关掉手机，继续刷题。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收拾考试用品。
下楼时，顾临州和沈知薇正在餐厅吃早餐。
沈知薇故意往顾临州怀里靠，娇声让他喂。
顾临州宠溺地笑了笑，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到她嘴边。
两人目光不时瞟向我。
我全当没看见，径直走向冰箱，拿出昨晚准备好的三明治。
“陆晚。”沈知薇突然开口，“今天的高考，祝你考试顺利。”
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里却满是轻蔑。
我没应声，低头默默吃着又冷又硬的三明治。
顾临州看向我，眼神复杂：“陆晚，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现在依然作数。”
“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我这才抬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我决定了，参加高考。”
“我不稀罕顾家儿媳的身份，还有顾家的财富。”
“我只想靠我自己。”
一听这话，沈知薇立马换了副面孔，故意拉长了音调：“哟，还挺有志气的。”
“看你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状元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我沉默不语，顾临州眉头皱得紧紧的。
“陆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没有顾家，你十几年前已经饿死在街头。”
“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当初竟然会看好你这个死脑筋。”
我背上书包，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也祝你们高考顺利。”
本想坐公交车，可老王主动说要送我去考场。
他是顾家的专职司机之一，平时
顾家有两个童养媳。
一个是我，一个是沈知薇。
高考前夜，顾临州偷偷敲开了我的房门。
他说沈知薇最大的心愿只是上清北。
承诺只要我放弃高考，他就娶我。
我当着他的面把准考证撕成两半。
成绩出来那天，沈知薇以市状元身份，成功被清北录取。
我找顾临州兑现承诺，可他却说父亲在遗嘱里写了，考上清北的人才能成为顾家儿媳。
他说愿意等我。
我再次信以为真，决定复读一年。
结果还没过三个月，他和沈知薇举办订婚宴的消息就传遍全城。
愤怒的我在赶往酒店的路上，被一辆货车当街撞死。
重新睁眼，回到了高考前夜。
门外传来顾临州柔情似水的声音。
“陆晚你睡了吗？”
“开开门，我有点事情找你商量。”
我断然拒绝，起身拿出资料复习。
重活一世的路。
我决定一个人走。
1
门外传来顾临州温柔的声音。
“陆晚开开门，我有点事情找你商量。”
我闭上眼，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超速的货车，刺眼的车灯，骨骼碎裂的声音......
还有死前手机里推送的顾临州与沈知薇的拥吻照片。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太晚了，我在复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沉默了几秒，顾临州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
他压低声音：“是关于高考的事，你把门开一条缝就好。”
我起身走到门前，却没有打开。
“陆晚，我知道你喜欢我，从小就喜欢。”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只要你放弃高考，我答应娶你。”
“沈知薇只想上清北，她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的自己是多么愚蠢，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
“顾临州。”我直呼其名，声音平静，“顾叔叔在遗嘱里写了，顾家儿媳必须考上清北，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
我没有回答。
前世的我在复读后才知道，这份遗嘱根本就是顾临州和沈知薇联手伪造的。
“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陆晚！
。
而沈知薇只考了624分，连清北的录取线都没摸到。
顾临州更惨，勉强过了二本线，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手机里全是未读消息，班主任、校长、各路媒体，甚至清北的招生办都在疯狂联系我。
楼下传来沈知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不可能！一定是系统出错了！我怎么可能考这么低？！”
“肯定是谁把我和陆晚的成绩搞反了！”
顾临州一直在安慰她。
我坐在房间里，平静地翻看着手机消息，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天，顾家高调宣布，沈知薇正式成为顾家儿媳。
早有预料的我，不悲不喜。
填志愿时，我没有选择清北，而是选择了哈工大。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连招生办的老师都再三确认：“陆同学，你确定要去哈工大，而不是清北？”
“我确定。”
我淡定地签下录取通知书。
两个月后，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顾家大门外。
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困了我十几年的豪宅。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4
哈尔滨的冬天很冷，但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
一学期很快过去。
寒假时，我不得不回一趟顾家。
因为母亲的遗物还锁在我的房间里。
推开顾家大门时，沈知薇一身OL装坐在真皮沙发上。
面前摊开一堆文件，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顾临州亲昵地陪在身边。
原来两人根本没去上大学。
“哟，这不是我们的高考状元吗？”沈知薇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听说你去了哈工大？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没理她，径直往楼上走。
“站住！”沈知薇突然厉喝，“谁允许你在顾家乱走的？”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我只是来拿我母亲的东西，拿完就离开。”
沈知薇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精致的袖扣。
“陆晚，既然你回来了，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你不再是顾家的童养媳。”
“从今天起，顾家将中止对你的一切资助。”
“顾叔叔当年给你的那张黑卡，交出来吧。”
我胸口翻涌着难以压制的怒意。
“顾叔叔承诺过，我
也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穿过人群。
十分钟不到，“省高考状元光着身子被逐出家门”的新闻火爆全网。
照片里，我赤着脚走在雪地中，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包。
话题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评论区一片嘲讽声。
“活该！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说她偷了顾家的东西。”
“顾家养了她十几年，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也配当状元？”
“还用猜吗，这状元九成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