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卿月裴聿的女频言情小说《红藕香残玉簟秋全局》,由网络作家“姜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卿月是裴聿一手养大的探子。十岁那年,他在长安街上捡到她。一碗饭,宁卿月决定为这个男人卖命。从此以后,她成了怡红院里最红的花魁,卖艺不卖身,四处为他打探消息。所有人都说,宁卿月的处子之身价值万两黄金。可没有人知道,早在进入怡红院的前一晚,她就已经是裴聿的人了。二十岁生辰那日,森白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她正在沐浴,裴聿推开她的房门,俯身贴住她的耳畔低语:“卿月,你可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他灼热的呼吸轻易撩动她的心弦,她红着脸半推半就。昏暗的灯光下,她从浴桶里起身,与裴聿交缠在一起。他一次次猛烈攻击,她一次次剧烈颤抖,粉,嫩的身子在月光下晃眼。后来,只要他需要,她都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府邸,花园,凉亭,甚至是马车内。整整五年,宁卿月已经记...
宁卿月是裴聿一手养大的探子。
十岁那年,他在长安街上捡到她。
一碗饭,宁卿月决定为这个男人卖命。
从此以后,她成了怡红院里最红的花魁,卖艺不卖身,四处为他打探消息。
所有人都说,宁卿月的处子之身价值万两黄金。
可没有人知道,早在进入怡红院的前一晚,她就已经是裴聿的人了。
二十岁生辰那日,森白的月光落在地板上。
她正在沐浴,裴聿推开她的房门,俯身贴住她的耳畔低语:“卿月,你可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他灼热的呼吸轻易撩动她的心弦,她红着脸半推半就。
昏暗的灯光下,她从浴桶里起身,与裴聿交缠在一起。
他一次次猛烈攻击,她一次次剧烈颤抖,粉,嫩的身子在月光下晃眼。
后来,只要他需要,她都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府邸,花园,凉亭,甚至是马车内。
整整五年,宁卿月已经记不清,裴聿到底要了她多少次。
直到这一晚,她为他打探到最新的消息,来到王府复命。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裴聿兴奋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嗯......月月的身子实在香软,本王喜欢的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身子微微一颤,男人的动作不停,她却早已变了脸色。
“为什么......王爷不打算要我了么?”
“这五年,证据搜索的也差不多了,你做的很好。”裴聿粗糙的指腹落在她红润的唇瓣,
“前日皇兄终于为本王赐婚,准许我娶沁雪为妻。七天过后,我会与她大婚。”
宁卿月舔了舔唇瓣,心脏像是被一根针猛烈的扎了一下,疼,却很快就过去了。
许沁雪,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也是裴聿心尖尖上的人。
这些年,她无数次从裴聿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也无数次见他将她护在怀中。
如今,裴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宁卿月该为他感到开心才对。
可惜,她笑不出来。
“卿月明白了。”
天微亮时,他终于结束,躺在她身侧,把玩着她的长发。
“真乖,这些年,本王的技术,可有进步?你可喜欢?”
宁卿月点点头,“嗯,王爷的技术很好,卿月......很喜欢。”
男人将头埋进她的胸前,闷声道:“那就好,这样沁雪大概也不会疼了。”
宁卿月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血液都几乎倒流。
原来,他碰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拿她给许沁雪练手。
裴聿有个称号叫冷面王爷,传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在他脸上甚至很少看见笑容。
可是宁卿月却不觉得。
因为他见到她时,会笑,会温柔关怀,甚至每次结束后,都会派人给她送来热水洗漱以及各种补品补身子。
她一直以为,裴聿多少有些喜欢她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逐渐清醒。
“王爷,您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为您卖命十五年后,就许我自由?”
“嗯。”男人迷迷糊糊的回答:“还早不是吗?这么想离开我?”
宁卿月没有回答,不早了,刚好还差七天,就满十五年了。
“希望王爷,说话算话。”
“嗯。”
天亮时,裴聿已经睡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丫鬟们端着清水和补药过来,宁卿月正准备开门,丫鬟在门外停住脚步,窃窃私语。
“王爷要结婚了,你说,那个宁卿月以后还会不会来王府啊?”
“回来干什么?继续给王爷练手吗?不过一个青,楼女子罢了,怎么可能配的上王爷这种身份尊贵的人?”
“那倒也是,她还以为王爷真的喜欢她呢,却不知道每次事后,我们送来的汤药,都是避子汤。”
“王爷怎么可能让她怀孕啊!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她还不自知呢!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泄欲的工具,就她不知道,真是笑话!”
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天灵感,宁卿月垂在身侧的十指收紧。
怪不得,这些年她一直没怀上孩子,原来竟是如此。
身子不稳,重重的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落地,吵醒了床上的裴聿。
“想死么?这么粗心大意?”
他蹙眉起身,瞥见宁卿月时,语气瞬间缓和了几分。
“是你,怎么了?你从不会如此大意。”
宁卿月低头,眼眶微红,却不敢让他看出分毫。
“打扰王爷休息,卿月有罪。”
“准备走了?”
男人半撑着身子,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这几日就不必去怡红院了,沁雪今日会过来,她缺个丫头,你知她喜好,做的点心又合她口味,留下来做她的贴身丫头吧。”
宁卿月愣了一下,“许小姐吃过卿月做的点心?”
“嗯,那些云片糕,桂花糕都是沁雪爱吃的。你往常做的那些,都送去尚书府了,沁雪不止一次夸你。”
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却如同利剑,穿透她的心脏,掀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丫鬟推门而入,替裴聿洗漱穿衣。
宁卿月在原地,半晌未动。
三年前,裴聿突然说他爱吃点心,让宁卿月学着做做。
她在青,楼里,打听完消息,应付恩客,闲暇的日子去厨房学习做点心。
他一句爱吃,她熬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可原来,那些点心,裴聿从未吃过,全都送给了许沁雪。
如今,他还要她去做许沁雪的贴身丫头。
“王爷,许小姐已经到了,约您去花园里赏山茶花呢!”
丫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宁卿月看见了裴聿脸上的笑意。
那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
“嗯,我马上过去,卿月,你换身衣裳,跟我去见沁雪,她一直都想见你一面。”
“是,卿月明白。”
她换好衣服出去,裴聿已经陪在了许沁雪身边。
偌大的花园里,两人并肩而立,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裴聿买了支发簪,戴在她的头上。
许沁雪披着白裘,缓缓转过身来,一袭白衣胜雪,青丝垂在胸前,双眸漆黑深邃,眉眼如画,美的惊心动魄。
宁卿月迅速走过去,弯腰行礼,“许小姐,我是宁卿月,您这几天的贴身丫头。”
“你就是卿月?”
许沁雪握住她的手,笑意温柔:“不愧是花魁,生的如此漂亮,阿聿,你眼光真好。”
她分明在笑,可宁卿月却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宁卿月意识到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刚要退下,裴聿便被人叫走了。
“我有公务在身,卿月,你陪陪沁雪。”
“卿月知道。”
裴聿走了,宁卿月蹙眉,刚要询问许沁雪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做,女人已经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许沁雪所有的力气,打的宁卿月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一个丫鬟,竟敢不自称奴婢?谁给你的胆子?”
宁卿月迅速跪下,“奴婢知错。”
“知错?有错就要罚。”
许沁雪摘下头上那枚古玉簪子,面无表情的丢进一旁的湖水中。
“跳下去,给我把簪子捡上来。”
宁卿月瞥了一眼湖面,十二月的天气,湖水冰冷至极。
许沁雪竟然让她跳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
许沁雪嘲讽的掀起眼帘,“不跳也可以,那我就告诉阿聿,说你抢了我的簪子,还丢进湖中,你说他信我,还是信你?”
“我跳。”
她话音刚落,宁卿月已经跳了下去。
湖水冰冷刺骨,她忍着剧烈的寒意潜入湖底数次,却始终都没有找到那枚玉簪。
再次探出湖面时,却看见许沁雪将那枚簪子拿在手里把玩。
她蹙眉,脸色冰冷如霜。
“许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跟阿聿做了些什么,我警告你,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想跟我抢男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女人的模样可怖,宁卿月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远远的看见裴聿走来,她迅速游上岸。
刚爬上来,身子还在狠狠颤抖。
许沁雪却一下子跳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伴随着许沁雪的尖叫声。
“啊!救命!卿月,你为什么要扔掉阿聿送我的簪子!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沁雪!”
宁卿月愣在湖边,还没搞懂许沁雪的操作,裴聿已经冲过来,立刻跳进湖中,将女人救了上来。
“咳咳......”
许沁雪脸色惨白,缩在裴聿怀中发抖,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枚簪子。
“沁雪,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掉进湖里?宁卿月,你说!”
裴聿的脸色极差,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女人身上。
“不要怪卿月,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簪子是你刚刚送我的,我必须要跳下去捡回来,哪怕我不会游泳!”
许沁雪哭的泪眼朦胧,“阿聿,我刚刚真的好怕,我怕我快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她晕了过去。
裴聿焦灼的将她抱进怀里,起身离去。
“你跟本王过来!如果沁雪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宁卿月没有解释,默默抬脚跟上。
裴聿从未如此惊慌过,他抱着许沁雪迈进自己的院子,朝着跟上来的丫鬟低吼:“去叫太医过来!必须马上赶到!快!”
进屋前,他回头,看了宁卿月一眼。
那眼神,是宁卿月从未看过的。
眼底的杀气浓烈,如果眼神可以是刀,宁卿月觉得他会立刻杀了自己。
“跪在外面!一直到到沁雪醒来为止!”
屋子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将宁卿月隔绝在屋外。
她缓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湿透的素色裙襦裙滴着水,而后迅速结成冰,她每呼出一口气都能瞬间变成白雾。
冷,彻骨的冷,可是却不及她的心冷。
她还记得,十岁那年,家乡遭遇洪水,她跟着灾民来到长安,遇见了意气风发的裴聿。
他给了她一碗饭,将她带回王府,培养她成为最优秀的探子,替他打探消息。
作为他的探子,要能文能武,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然,也要会水。
可洪水那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淹没在大水中,自此对水便十分恐惧。
于是裴聿亲自教她,从浴池再到院子里的池塘,他亲自上阵,帮她克服了恐惧,让她成为他最得力的探子。
宁卿月一直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她到今天才明白,在许沁雪面前,她宁卿月压根什么都不是。
一直跪到天黑,她终究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往自己厢房的方向走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虚弱的开口:“王爷......”
“别说话,你在发烧,今天的事情,你有错,所以明日无论发生什么,别怪我......”
后面他说了些什么,她晕过去,没听见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天刚亮,几个丫鬟就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
宁卿月发着烧,头痛欲裂,穿着里衣被她们扯下床。
“快起来!还敢睡!王爷要罚你!”
她神智模糊不清,被人拖进大堂,扔在了地上。
寒风刺骨,她哆嗦着身子,勉勉强强的看清了坐在主座上的人。
“许小姐......”
“阿聿上早朝去了,临走前他说了,你害我感染风寒,应当罚你。”
她穿着厚厚的狐裘,手中提着裴聿的鞭子,神情得意的站在她面前。
那个鞭子,宁卿月认识,是裴聿的马鞭。
她学骑马时,裴聿给了她这条鞭子,说是用来抽,打不听话的畜生。
如今这鞭子,倒是要用来打她了!
她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昨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阿聿给了我这个鞭子,你说我要抽你几下好呢?阿聿曾经夸你是你最厉害的探子,那就一百下吧!”
话音刚落,她已经挥鞭。
“刷”的一声,鞭子落在宁卿月的后背上,瞬间皮开肉绽。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涌出来,染红她白色的里衣。
宁卿月挺着背,死死咬住唇,艰难道:“许小姐,敢问我何罪之有?昨天明明是你自己跳进湖里,想要诬陷我,我没错!”
“贱婢!居然还敢自称我!”
许沁雪怒了,又是一鞭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小姐的丫鬟,我想打你就打你,想骂你就骂你,还要什么理由吗?再说了,如果没有阿聿,你早就已经死了!本小姐马上就要成为王妃,打你骂你,都是你活该!”
她气急了,又狠狠抽了宁卿月几鞭子。
彻骨的痛意袭遍全身,宁卿月咬牙撑住,硬是没吭一声。
“我打不动了,你来!”
她随手将鞭子交给一旁的侍卫,自己坐到一旁悠哉悠哉的品茗去了。
侍卫虽不忍下手,可无奈许沁雪是未来王妃,还是挥鞭了。
“十五,十六......一百......”
一百鞭结束,宁卿月早就已经痛的麻木。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她微闭着眼睛,面庞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门外有人喊了句:“王爷回来了!”
许沁雪变了脸色,匆忙跑出去迎接。
离开之前,她吩咐道:“把她拖下去,把这里收拾干净,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今天的事情,否则,我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她冷哼一声,推门出去了。
“阿聿,你回来了,累不累?”
“见到你,怎么都不累。对了,卿月呢?没跟着你?”
裴聿的声音传来,宁卿月动了动身子,钻心的痛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发着烧呢吗?让她休息休息吧,今天有你陪我就好。”
“沁雪,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听见裴聿宠溺的语气,宁卿月勾起苦涩的笑。
善良?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从裴聿的口中听见这种形容词。
如果许沁雪善良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恶魔!
“我让你罚她,你别心软,一个探子而已。”
“真的?我要是罚她,你别心疼哦!”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宁卿月嗤笑出声。
好,这一百鞭子,就当她还裴聿的救命之恩。
他和许沁雪成婚那日,就是他们两不相欠之时。
宁卿月被拖进柴房关了两天两夜。
每晚都会有人来给她上金创药,并且恶狠狠的嘱咐。
“还有三天就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你最好赶紧好起来,别让王爷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否则,你下次遭受的刑罚,可就不是鞭刑这么简单了!”
上完药后,她勉强能动。
“还有三天。”
三天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只要能够获得自由,这些痛苦,算得了什么?
“今天再休息休息,待会儿换上这套衣裳,就回房去吧。”
管家丢给她一套衣服,宁卿月低头看了看。
这是她在青,楼里穿的那些衣服,裴聿从不让她穿回王府,今日怎么会让她穿这些?
“这是......”
“这可是王爷吩咐的!今天是许小姐的生辰,王爷在王府为她设宴,指定要你表演剑舞,这可是你讨好王妃的好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管家说完后,命人将她送回房间。
一路上,张灯结彩,灯笼高挂。
丫鬟们端着花盆点心,走的飞快。
“快点,许小姐晚上就要过来了,得在院子里摆满这些鲜花才行!”
“生辰都要这样上心,三天后的婚礼,我们岂不是要忙死?”
宁卿月看着她们手中的山茶花,愣在原地。
那些山茶花,是她亲手栽种的。
裴聿说喜欢,她便去研究了各种山茶花,在花园里种了几棵,又在花盆里种了一些,方便裴聿随时将它们搬进搬出。
可原来,连山茶花也不是裴聿喜欢的,全都是许沁雪喜欢的。
她这五年来,裴聿让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许沁雪。
鲜红的山茶花映衬出她越发惨白的脸,伤口突然火辣辣的疼,身后的侍卫推了她一下,“愣着干什么?赶紧回房!要是王爷问你这两天去哪了,你就说许小姐放你几天假,你出去玩去了,听见没?”
宁卿月行尸走肉般的回了房间。
天黑时,有人来叫她。
“宁卿月,许小姐已经来了,王爷叫你过去呢!”
许沁雪生辰,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众人早已落座,等待着宁卿月献舞。
“去吧,别愣着了!”
她被人带到花园中央的亭子里,那人交给她一把剑。
“好好舞,别扰了王爷和许小姐的兴致!”
透过白色纱幔,宁卿月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裴聿和许沁雪。
裴聿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满眼爱意。
心脏微微刺痛,她握紧手中的剑,在缓缓响起的乐器声中开始舞剑。
白色纱幔一点点拉开,宁卿月一袭红衣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每挥动一下,她的伤口就被拉扯一分。
跳到高,潮时,有人认出她来,“这不是醉红楼的花魁宁卿月吗?没想到王爷居然把她请来了!”
“花魁果然是花魁,你瞧瞧,舞剑都舞的这么好看!”
“这小衣服穿的,这小腰......”
众人激动不已,除了裴聿。
看着她身上暴露的衣裙,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阿聿,早就听闻卿月剑舞的不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许沁雪推开裴聿,起身朝着宁卿月招手,“卿月,来大家面前舞吧,太远了瞧不见!”
宁卿月别无选择,她一边舞剑一边朝着许沁雪所在的方向走去。
忽然,她手中的剑脱离了剑柄,直直的朝着许沁雪飞去。
眼看着就要刺中女人,裴聿大喊一声:“沁雪,小心!”
他抱着她闪躲到一边,可那把剑还是擦破了许沁雪的胳膊。
“啊,好疼啊!”
“沁雪!你怎么样?”裴聿看着她被刺伤的胳膊,扭头瞪向宁卿月,“宁卿月!你是不是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沁雪动手!”
“卿月应该不是故意的,阿聿,你别骂她,噗——”
话说到一半,许沁雪吐了一口鲜血。
可吐血的那一刻,宁卿月分明看见了她嘴角阴险的笑!
她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许沁雪的阴谋。
“沁雪,你别吓我!沁雪!”
看着她嘴边的黑色血液,裴聿的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他抬眸,冰冷的视线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射向宁卿月。
“你居然在剑上下毒!宁卿月,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敢伤害沁雪,你知道该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没有——”
她张了张嘴,刚要解释,几个侍卫就将她按倒在地。
“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宁卿月看着他那张阴霾的脸,心底凉意一片。
他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宁卿月被押进地牢,门推开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混杂着汗水味袭来,她抿唇,忍住内心的不适继续朝里走。
王府的地牢,是裴聿亲自修建的,他说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十恶不赦之徒。
被关押进来的人,不掉一层皮,是出不去的。
那个时候宁卿月还打趣的问:“王爷,你说我会有被你关进来的那天吗?”
裴聿转头看她,狭长的桃花眼在阳光下眯起,“不会,我怎么舍得?”
可如今想来,全是笑话!
“宁卿月,你惹怒了王爷,该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吧?”
侍卫将她推进地牢,用铁链将她的四肢锁住。
腐烂的墙壁上渗出黏液,难闻的味道让她作呕。
“麻烦你告诉王爷,我要见他,我没做过任何伤害许小姐的事情。”
宁卿月动了动身子,锁链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
“哼,你以为王爷会信你吗?”
侍卫勾起嘲讽的笑,“你不过是个探子,顶多还是个暖床的奴婢罢了,王爷压根不在乎你的生死,伤害未来王妃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他拍了拍手,下一秒,地牢的门一点点的打开,无数个蛇虫鼠蚁从角落的地洞里钻出来,全都朝着宁卿月的方向奔去。
“虫刑?”
宁卿月慌了,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她武功再高,性格再强,骨子里都只是个女人,她从小就怕蛇虫鼠蚁,现在也依旧如此。
眼看着它们一点点的靠近,宁卿月红着眼眶挣扎,“不,我要见王爷!我没有做过!”
“别做梦了,宁卿月,你也不看看你得罪了谁,这就是王爷的命令,不让你试试虫刑,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人的话,击垮了宁卿月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她突然笑出声。
可笑着笑着就哭了,“王爷的命令!呵呵呵......”
“噗!”
喉间涌出一股腥甜,宁卿月绝望的闭眼,不再挣扎。
细小的蛇攀爬至她的小腿,最终落在她后背的伤口。
皮肤上流动的冰冷像无数根针,刺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那些蛇虫们几乎吸干了她身上的血液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晕过去的时候,侍卫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宁卿月,你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未来王妃,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再次醒来时,陈旧通风口亮起微光,宁卿月知道天亮了。
地牢的门被人推开,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侍卫神色凝重的走过来质问,“宁卿月,说!你到底在剑口上下了什么毒?害得许小姐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明日就是王爷和许小姐大婚的日子!你在这紧要关头下毒,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说了,我不知道!”
她艰难的开口,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将她手脚上的镣铐解开。
“死不悔改,王爷要见你,跟我走!”
她被拖着往前走,在去见裴聿时,又被换了一身衣裳。
从外面看,她完好如初。
可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甚至皮肉无一处完整。
“进去!”
一排太医守在裴聿的房里,见她来了,纷纷指责。
“若不是她,许尚书的千金又怎么会如此!”
“一个青,楼女子,竟如此歹毒,实在是可怕!”
“不知道下的什么药,连我们都无从下手啊!”
什么药?
宁卿月冷笑,她怎么知道是什么药?
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心思如此,才是最可怕的吧?
“王爷,宁卿月来了!”
他们将她扔在地板上,宁卿月缓缓抬眸,看见了坐在许沁雪身旁的裴聿。
他守了许沁雪一整夜,双眸猩红,下巴生出些许胡茬,整个人憔悴许多。
看见她,他眼底生出一抹惊诧。
不过一晚,她的脸色怎么会如此之差?
“宁卿月,是我平日里待你太好了是吗?才在地牢里待了一晚上,脸色竟然比沁雪还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用了什么刑——”
“王爷,我——”
宁卿月蹙眉,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罢了,你的事情我压根不想知道,说!你到底在沁雪身上下了什么毒?”
她垂眸,将涌到喉间的血咽了回去,平静道:“我没有。”
裴聿见她不认错,愤怒至极,“你死不悔改!太医!”
“是,王爷,既然她不肯说出下的什么毒,我们只好拿她给许小姐试药了!”
心头狠狠一颤,宁卿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试药?
他竟然要拿她给许沁雪试药!
裴聿犹豫了片刻,“宁卿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给沁雪下的什么毒?”
面对他的质问,她无力的笑了笑,最后平静的吐出了三个字。
“试药吧。”
“好!”
太医点点头,“那我们就开始了,试药有很多副作用,宁小姐,听说你武功很好,试药也许会武功全废,筋脉尽断,还有可能会毁容,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听见这句话,裴聿的脸色沉了沉。
“宁卿月!本王再......”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她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裴聿,“我的命和武功都是王爷给的,只要王爷想要,随时拿去,卿月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没有武功也好,她早就想过平淡的生活了。
“那开始吧。”
几个太医研究了一番,将三碗不同的汤药送到宁卿月面前。
她早已没了力气,强撑着端起了第一碗。
苦涩的汤药下肚,胃部瞬间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跪在地上,抓住一旁的桌腿,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却始终没有叫出声。
太医给她把了把脉,“看来不是,继续。”
第二碗,她连端碗的力气都要没了。
喝下之后,五脏六腑都在痛,她绝望的看向床边的裴聿。
裴聿没有回头,他看着床上的人,满眼爱意与温柔。
“继续。”
太医给她喂下第三碗,这一次,宁卿月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她再也撑不住连日来的折磨,直接闷声倒在地板上。
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太医激动的喊:“就是这药了!王爷,终于找到解药了!”
所有人都兴奋的围在许沁雪的床边,裴聿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喂进她的口中。
“沁雪,快喝,喝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裴聿语气温柔,“沁雪,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我吗?很快,我们就可以成亲了,你一定要好过来!”
“沁雪,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可无论裴聿怎么说,许沁雪都喝不下去。
他刚喂下去,汤药就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竟然抿下一口汤药后,亲自用嘴喂她。
“阿聿,我这是怎么了?”
许沁雪醒了,裴聿激动的将她搂入怀中,眼角带泪。
他哭了,这些年她从没见他哭过。
可是为了许沁雪,他竟然落泪。
看着这一幕,宁卿月苦笑,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裴聿,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你了......”
“快快快,王爷和许小姐的婚礼就要开始了,快些准备!”
“这些食物点心,都做好没,做好抓紧送过去!”
“还有那些红枣桂圆,都摆好没?”
......
宁卿月是被阵阵喧闹声吵醒的,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脚步声,缓缓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窗外的人影,她想,今天应当是裴聿大婚的日子。
也是她得到自由的日子。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的很好,床头还放着一套新衣裳。
有人敲门,“宁卿月,你醒了没?王爷知道你昨天受了苦,给你准备了许多药,记得上,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王爷吩咐过,你收拾好就出来观礼......”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宁卿月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摆着许多药。
都是上好的金创药,祛疤药。
是裴聿命人送来的。
脸部传来微微刺痛感,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上缠着纱布。
她眨了眨眼睛,走到镜子前,将纱布一层层拆开。
一张坑坑洼洼,带着可怖伤疤的脸出现在面前。
宁卿月怔住,眼底满是震惊与绝望。
两行清泪缓缓滑落眼眶,她咬唇,声音颤抖:“我的脸......”
她的脸毁了。
如同太医所说,她为了给许沁雪试药,毁容了。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好在筋脉未断,武功没废。
她找到下人给她准备好的面纱戴上,又去柜子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这身粗布麻衣,她已经准备许久了。
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如今终于等到了。
宁卿月在屋子里待了几个时辰,一直到门外的喧闹声消失,才推门出来。
裴聿大婚,王府内的所有人都去前厅了。
后院就只剩她一个。
她抱紧手中的行李,准备从后门出王府。
前厅传来唢呐喜庆的声音,宁卿月停下脚步,往前厅的方向看了看。
“新娘子来啦!王爷,请您踢轿门,接王妃下花轿!”
喜婆尖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热烈的哄闹声。
“王爷王妃进王府啦!”
“宁卿月呢?”
裴聿意外的提起了她,“怎么还不见她人?”
“王爷,卿月大约还没起来吧?”
“去叫她......”
裴聿模糊的声音传来,宁卿月的身子颤了颤,抓紧手中的包袱,迅速转身离开。
她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刚摸到后门的门柄,身后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站住!”
宁卿月的身子颤了颤,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你是谁?在王府干什么?”
宁卿月正思考着该怎么解释,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泥地里的草席。
她弯腰,摘下面纱,露出可怖的脸,然后颤颤巍巍的把那坨草席给抱了起来。
“李管家是吧,我是西街收尸的王阿婆,有人喊我来你们王府收尸,我就来了。”
她用苍老的声音回答,李管家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呸呸呸,今天是我们王爷大喜的日子,哪个不长眼的死在今天了?”
“好像是个青,楼姑娘,死了很久了,浑身都腐烂了,李管家要不要看看?”
她故意抱着草席转身,李管家吓的连连后退几步。
“晦气晦气!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我给你几两银子,你把她的尸体埋远一点!可别冲撞了王爷!”
李管家给她塞了几两银子后,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看着手中的银子,宁卿月松了口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婚礼已经开始,裴聿的心底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安。
宁卿月朝着热闹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力的笑了笑,“王爷,我祝你和许小姐,白头偕老。”
收回视线,她拉开门,迅速走出王府。
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有人匆匆从她身旁跑过。
“快,裴王爷新婚,所有老百姓都能进去观礼呢!”
“王爷成亲就是好派头啊,十里红妆,大街上洒了一地的金箔,我捡都捡不过来!”
“那可不,听说王爷娶的可是他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啊!”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宁卿月低头戴上面纱,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聿,再见了。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探子宁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