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山陈玲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80狩猎,姐姐逼我娶她闺蜜陈山陈玲全文》,由网络作家“三尺钦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儿,你要老婆不要?”美梦之中,陈山正亲切的问候着某个房地产商的亲属。突然,一道熟悉亲切的声音传到了陈山耳朵里。陈山本能的回应了一句。“那你就送来呗。”只不过刚回完这句话,陈山本能便是一个激灵。“谁!!”垂死病中惊坐起,陈山猛地直起腰杆。蓦然扭头,便看到了一张扎着两条辫子,面容有些青涩,也很朴素婉约的脸。这分明是年轻时候的大姐,陈玲。她脑袋正探在陈山睡觉的炕旁边,被吓了一跳,正一脸怒容的看着陈山,偏偏带着一种朴素的美好。“睡糊涂了吧你!!”“嘿嘿嘿,大姐,你咋出现在我梦里面了呀。”“我好想你。”陈山愣了下,便伸手抱住了“梦”里面的大姐。哪怕他“此时”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年纪。却仍是想念这个饭都吃不饱年代的青涩大姐。“你这是干嘛呢,...
“三儿,你要老婆不要?”
美梦之中,陈山正亲切的问候着某个房地产商的亲属。
突然,一道熟悉亲切的声音传到了陈山耳朵里。
陈山本能的回应了一句。
“那你就送来呗。”
只不过刚回完这句话,陈山本能便是一个激灵。
“谁!!”
垂死病中惊坐起,陈山猛地直起腰杆。
蓦然扭头,便看到了一张扎着两条辫子,面容有些青涩,也很朴素婉约的脸。
这分明是年轻时候的大姐,陈玲。
她脑袋正探在陈山睡觉的炕旁边,被吓了一跳,正一脸怒容的看着陈山,偏偏带着一种朴素的美好。
“睡糊涂了吧你!!”
“嘿嘿嘿,大姐,你咋出现在我梦里面了呀。”
“我好想你。”
陈山愣了下,便伸手抱住了“梦”里面的大姐。
哪怕他“此时”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年纪。
却仍是想念这个饭都吃不饱年代的青涩大姐。
“你这是干嘛呢,我就是让你娶你婉儿姐,你就在这里跟我耍无赖是不是?你婉儿姐到底哪里不好?”
陈玲一脸嫌弃地推开了陈山。
陈山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
他重生了!
真的重新回到了兴安岭山脚下的观山屯。
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回到了80年代!
前世大姐陈玲也逼他娶她的闺蜜张婉儿。
说起来,陈山和张婉儿也算是青梅竹马。
不过当时陈山一直把张婉儿当姐姐,心里有些过不去这个坎儿,没肯答应。
但张婉儿是真的喜欢陈山,一直没嫁人。
陈山当时年轻气盛,后来顶了老爹林场工人的岗,更是意气风发。
但九十年代下岗大潮,他也没能少挨这一刀。
当年他觉得自己拼搏就能有出息,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到南方下海,结果便是飘零一生。
中间大姐陈玲就写信告诉过他,说张婉儿还喜欢他,还在一直等着他。
那时陈山人到中年,也没了以往的顾虑,决定在南方拼搏两年攒点钱,就回去娶张婉儿,还给张婉儿写了信让她等自己回去。
结果这决定做了没多久,没等他回去,他就折在了工地。
造成一生遗憾。
多年前的回旋镖,终于是转了一圈打到了他身上。
重活一世。
陈山决定这一世有所改变,当即嬉皮笑脸道:“姐,你不是要让我娶婉儿姐么,我答应了!”
陈玲一脸不可思议道:“上次我让你娶你婉儿姐,你死都不肯答应,现在怎么又愿意了,你骗我不是?”
陈山一本正色道:“姐,我骗你干啥,这你就不懂了。”
“前几天我不是还小么,这几天我已经长大了。”
“再说了,比我大点有什么不好的,姐你不懂,年纪大点的老婆,会疼人,那叫一个......体贴。”
在陈山印象中,张婉儿挺好。
该温柔贤淑的时候,温柔贤淑,但对外人该凶的时候,也凶,能撑起这个家来。
张婉儿家里两个弟弟,大的叫张富贵,小的叫张发财。
可惜家里没能富贵也没能发财。
张婉儿作为大姐,为了养家颇为劳累,种地,针织,手工,进山捡山货啥的都干,对两个弟弟很好。
她为家里撑起一片天。
后来张婉儿终生不嫁,也是两个弟弟在背后给她撑腰。
“年纪轻轻,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玲又是掐了掐陈山的脸,然后认真道:“三儿,你认真的?”
陈山点点头道:“姐,我真是认真的。”
陈玲当即大喜道:“那成,今天我就和你婉儿姐去聊聊?”
“行啊,没问题,我保证把婉儿姐给拿下。”
陈山大包大揽,搞得陈玲都有些担心陈山是被邪物上身,一脸忧心忡忡。
“对了姐,这事情,咱爸咱妈能同意么?”
陈玲撇嘴:“有啥不同意的,你二哥都已经高中了,等上了大学,他以后估计也不会要咱爸那林场工人的身份。”
“等你娶了婉儿,到时候爸直接退了,你去林场顶岗,再加上现在家里种着地呢,不说多有钱,但肯定饿不死。”
“再说了,那富贵和发财又不是啥事都不做,人家也勤快着,将来指定出息。”
陈山脸黑道:“姐,爸才多大年纪,退啥啊,我现在都十八岁了,能养活自己。”
陈玲盯着陈山看了好一会儿,嗤笑一声。
“就你,还养活自己?你但凡能耐点,现在都还在学校读书呢,你个二流子!!”
陈山憋得那叫一个老脸通红,有些气馁。
他之前初一没读了以后,便吊儿郎当的,后来被老爷子带着打猎,才算是有点事做。
普通人,倾尽全力之下养活自己就已经筋疲力尽。
想要养家,那不得十倍的精疲力尽!
前世的经历,明晃晃的摆在了他面前。
叮,恭喜宿主觉醒超级狩猎系统,新人狩猎大礼包已经发放至宿主系统仓库,宿主可自行查看,注:附带了系统使用说明
没来得及看说明书,陈山脸上便多了几分勇气。
“没错,我不仅能养活自己,我还能养家!”
至于底气从哪里来的?
不好意思,我开挂了。
重活一世,再怎么的,也不可能比上辈子差。
“去去去,懒得和你犟嘴。”
陈玲摆了摆手:“别愣着了,老爷子今儿进山打猎呢,你跟爷爷进山去溜达溜达,小心些,记得照看着老爷子,知道不?”
“他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总想着进山,咱还管不了,真的是,打猎真的这么有瘾吗?他上次进山都被野猪挑死了两条狗,现在还敢去,真的是,可惜两条狗了。”
陈山嘿嘿一笑:“姐,你不懂,打猎和钓鱼一样,有瘾得很。”
“那我起床了,待会儿和老爷子进山哈。”
陈山的爷爷叫做陈进军,是长河公社十里八屯有名的炮手。
所谓炮手,就是猎人中最顶级的那人。
不过现在老爷子年纪大了。
像大炮卵子,也就是三年以上,三百五十斤以上的大野猪,加上黑熊,棕熊,豹子等大物,老爷子是不敢打了。
不过老爷子这一年来,倒是经常带着陈山进林子,时不时也能打到一些猎物,兔子,野鸡,狍子等。
一年到头,陈家多少能沾些荤腥。
至于其他人家,虽说饿不死,但荤腥这玩意,一年到头可沾不了几次。
用东北猎人的话来说,打猎的人不愁吃,但想发家,也难。
而前段时间老爷子进山,碰到了一头大炮卵子。
这大炮卵子把家里两条好狗都给挑死在山里。
老爷子当时怒火中烧,但仍是没能把那野猪给打下来。
现在家里就剩一条狗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频频进山,就是想给那两条狗报仇。
受老爷子影响,陈山对于打猎,也是颇有几分研究。
上辈子他三十来岁的时候都还在山里转悠呢。
后来禁猎了,才无可奈何的去南方工地当牛马。
然后中暑导致身死,重回80年代。
起床后,陈山只觉浑身一松,满满的力量感,这具久违的年轻身体,简直太棒了。
想起打猎,他不仅兴奋,心里还清楚。
兴安岭这片老林子,里面藏的都是宝藏。
只要他好好运营,以后还去南方当个屁的牛马,他凭这片老林子就可以当上富家翁,山大王。
起床,随后抓紧时间洗漱了一会儿,陈山便开始查看起系统内容。
他前世好歹是个读到了初二才肄业的人,识字能力还是有的。
今年是1980年夏,也是他读完初一,不读书的第一年,正好十八岁。
仔细阅读了系统手册后,陈山发现系统功能挺简单。
他只要打到猎物,便能获得超级狩猎点。
一百斤猎物只给一点的超级狩猎点,系统还秉持了四舍五入的计算法则!
超级狩猎点,不仅用来可以强化他的身体,还可以用来强化他的猎犬身体素质,以及强化枪械等工具!
不过只能用于属于陈山家里的猎犬和枪械才行,不能瞎给其他的狗和枪械啥的进行加点。
甚至于,超级狩猎点后面还可以在系统商城兑换相应东西,不过系统商城现在并未开放。
但是,每月用于宿主增强身体的超级狩猎点,最多只能加点十点!
“就这?”
陈山吐槽了一声,以心声道:“系统,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超级狩猎点×5
没有过多纠结,陈山当即默念。
“系统,给我加上四点在我身上!”
剩下一点他要留下来做备用。
很快,陈山身体便得到强化。
陈山身高一米八八,不过相当瘦弱,跟一个竹竿似的,没有多少力量感。
现在经过加点,他面色明显红润了一些。
尤其是体质方面,陈山感觉双手握起来,仿佛能打死一头牛!
如果说之前陈山单手只能提起六七十斤的东西。
那他现在肯定能提起一百斤的东西来。
“增强不是很明显,得多获得超级狩猎点才行。”
爷爷陈进军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说道:“三儿,你干啥呢,真磨叽,麻溜的!”
陈山一共三姐弟,大姐陈玲,二哥陈栋梁,他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三儿,老三。
“爷爷,快了快了,你稍等我一会儿,今儿我保证帮你把那头大炮卵子给打死!”
陈山洗漱完,接过老妈张秀芬递过来的两块苞米面烙的饼,狼吞虎咽起来。
东北这旮旯,现在虽说有着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的说法。
然而实际上,只能说饿是饿不死人。
但要说餐餐吃大米饭,啃大白馍,那也不可能。
哪怕如此,也比全国大部分地区的人过得幸福,最起码,饿不了肚子。
毕竟早些年闹灾荒的时候,不少人还往东北这边跑呢。
所以这会儿东北各地都还有着一些氓流存在。
所谓氓流,并非指的流-氓。
无房为氓,无地称流。
当然,盲流和氓流又不同。
盲流指的是盲目进城流窜找工作机会的农村人。
“你这小子,才跟着我进山混了一年,口气倒是大,呵呵,今儿我搁屯长那给你借了把枪。”
陈进军笑呵呵补充道:“不说你枪法咋样,但经过老头子我半年时间调教,好歹能使枪了,今天你小子可不要让我失望。”
陈山嘿嘿一笑道:“老爷子,您就放心吧,就你孙子我这枪法,今儿非得吓你一跳。”
陈进军无言道:“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啊,别说大话了,麻溜的把绑腿给缠上。”
绑腿就是早些年抗战绑在腿上那种样式的布条。
对于猎户而言,缠上绑腿可有效防止山里蚊虫蛇类叮咬,缓解一定劳累。
要是受伤了的话,绑腿还能用来绑缠伤口应急等。
“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知道了。”
陈山很快缠上绑腿,顺带着把一系列工具给准备好,收进挎袋中。
这里面有侵刀,手斧,绳子,布袋,酒水等等玩意。
随后,他将老爷子从屯部那边借来的56式半自动给拿上!
这年头枪械管理丁点不严,每天民兵队都还组织练枪,要有一定的子弹损耗,相当于时刻处于备战中,全民皆兵。
弄完准备工作,陈山便冲着家里剩下的唯一的一条狗招了招手。
这是一条东北本地大笨狗,重五六十斤,已经五岁了,也是观山屯第一头狗。
之前还有条大黄和大黑,不过前段时间死山里面,老爷子这段时间频频进山,就是想打死那头挑死大黄和大黑的大炮卵子,为它们报仇。
“虎子,过来。”
虎子身上毛发呈现黑黄色,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一样,过来蹭着陈山,转来转去。
陈山看着虎子,眼角便是猛地一涩,抱住了虎子,不断的揉着它,有些哽咽,有些激动。
“再次见到你真好。”
前世虎子在三年后老爷子因病去世后,便跟着他进山。
后来在陈山打猎的时候,被一头黑熊突袭,死在了山里面。
虎子伸出舌头在陈山脸上舔了舔,显得十分亲昵。
陈进军招手道:“虎子,咱们出发。”
陈山同样起身,然后手持长枪,大步跟着老爷子往屯外走去。
“三儿,注意安全,把你爷爷看护好咯。”
“妈,姐,知道了,有我在,没啥事情的。”
身后传来老妈张秀芬和大姐陈玲的嘱咐声。
陈山只觉得内心一阵暖意。
这辈子一定要让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行。
此时天刚亮没多长时间,一老一少一条狗,缓缓往山里走去。
这年头打猎不像后世,能开车,骑摩托之类的。
现在纯靠双-腿,走上十里八里路简直不要太正常。
一边走,陈山一边询问着老爷子,道:“爷爷,咱们今儿去哪儿打猎呢!”
陈进军目光一沉,旋即道:“还能去哪儿,野猪山呗。”
“大黑大黄就是在那里死的,我估摸着,那头大炮卵子,怕是已经把那地界儿占住了,我那天既然没伤着那玩意,那它就应该没走远。”
说着,陈进军用脚轻轻踢了踢虎子,道:“虎子,今儿可就靠你的鼻子了啊!你这鼻子好歹也是抬头香,别给咱门观山屯第一猎狗丢份!”
进山打猎,难的不是打,而是找到猎物。
因此猎狗也有高低之分,而这个高低,主要在于香头。
香头是东北打猎人行当中的说法。
香头分抬头香和低头香。
低头香,往往指的是猎狗通常只能通过猎物的脚印,以及在山林中留下的一些痕迹之类的,去追逐猎物。
若是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或者痕迹隔了些时日的话,那这低头香的狗,就不够用了。
这时便得抬头香的狗出手。
所谓抬头香,指的就是猎狗通过鼻子,光是在流动的空气中嗅上那么一嗅,就能分辨出猎物的气味,包括大致的方位,从而去追击猎物!
因此,对于猎人而言,一头抬头香的猎狗。
那吃香程度,不亚于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大美人。
大美人或许还比不上一头战力卓绝的头狗。
“汪汪!!”
虎子用叫声回应了两声,仿佛也在着急去报仇,它两个兄弟可都战死在了山里,它记着呢。
走了一个多小时,爷孙俩总算是来到了野猪山。
陈山看着这片老林子,心头的激动简直溢于言表。
这是一座宝山。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56式半自动步枪走来了。
“孙子,进山。”
陈进军喊了一声,便大步朝着林子里面迈了进去。
陈山嘴角扯动了一下,自家爷爷这说的啥话啊。
完了,自己这会儿成真孙子了。
“诶,来了。”
陈山走在老爷子前面,担心他遇到一些意外。
虎子则是担心它们两个人,一条狗率先走在前边。
这狗东西一边走一边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的,看得陈山挺着急的。
一路进山,又走了两里多路,途中陈山有见到几头狍子,几只野兔,以及几只山鸡。
虎子目标也很清楚,看到这玩意它居然都没开声。
所谓开声,便是猎狗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后,便会一边叫一边去追赶着猎物。
这也是在提醒主人,相当于在说:我找到猎物了,快来呀......
老爷子也没让陈山开打,只是抿了抿嘴说道:“三儿,先找那大炮卵子,打完那玩意再说。”
陈山知道老爷子为两条狗报仇的执念,便点了点头。
又走了十来分钟,前边的虎子陡然仰起头,而后汪汪便叫了起来,随后如同箭矢般朝着前边山沟子跑了过去,几秒钟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现在是夏天,兴安岭林子里面草木繁盛,各种荆棘密布。
如果不是站在山脊位置登高望远的话,几十米外就很难看清楚了。
而且他们进的还不是深山,林子深一点那才真的危险。
鬼知道啥时候会冒出一头豹子,熊啥的玩意。
“三儿,那玩意应该在那边的梨树林子里边。”
陈进军双眼陡然一锐,提枪便朝前跑去。
陈山更是在虎子开声的瞬间,就麻溜的提枪跟了过去。
“孙子,你可真孙子啊,跑这么快,等等我啊!!”
老爷子骂骂咧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山一边跑,一边回头扫了自家爷爷一眼:“爷,我搁前边等你,别慌,我去盯着点虎子,免得让它被那大炮卵子给挑了。”
老爷子常年在山里跑,身体还算硬朗,只不过速度比不上他这个年轻人而已。
再者就是,陈山寻思着自己早点过去把那大炮卵子打了,免得老爷子过去冒险。
几百斤的大炮卵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谁被撵谁知道!
公野猪只要超过五百斤,山里的黑熊见到,都得拱手喊一声大哥你先走。
“汪汪!!”
远远的,陈山就听到了虎子的叫声顿在了一个范围。
他迅速跟了过去,这里视野会稍微开阔一些,他距离虎子大概有五十来米距离。
陡然,他便看到了一头巨大无比的野猪。
正是撅杀了大黄和大黑的那头大炮卵子!
“嘶!”
陈山倒吸一口凉气,老爷子之前说这大公猪才四百来斤。
但在陈山卡那里,这玩意何止啊,估摸着有五百来斤!
一般来说,野猪被狗撵的话,往往会扭头就跑。
而见到人的话,野猪就跟吃了炜哥一样,反而会轰轰的去撅人!
而人如果被这类有獠牙的大公猪撅那么一下的话。
如果是冬天都穿着厚棉衣之类的,或许还好。
但这夏天,衣服都穿得单薄,结果无他,非死即伤!!
此刻,这头大炮卵子的反应却不一样,被虎子追上以后,它居然没跑。
前几天时间,它刚用獠牙挑死了两条狗。
这条虎斑狗,它还记得,那天没能弄死它。
这次,这狗东西居然还敢再寻回来,真是找死。
这头大炮卵子有些生气,“吩儿吩儿”的叫唤了起来。
随后一个野猪蛮力冲撞向虎子,好在虎子反应敏捷,扭身便避开了野猪的冲撞!
拉扯!
没错,虎子在拉扯这头野猪,围而不攻。
虎子没有主动进攻,就是单纯的在拉扯挑衅。
如果虎子会说话,它现在肯定在逼逼赖赖:
“我在等我主人的大招,你在等什么?”
陈山看得心头一惊,立马检查了一下枪膛中的子弹。
56式半自动步枪,用的是7.62毫米的子弹。
一般来说,这枪膛里边基本只能塞进十发子弹。
但经常用这枪的都知道,如果把前面子弹稍微再顶一顶的话,还能再塞进去一发,那一共就是十一发!
检查完枪械,陈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抬枪上脸,瞄准那头大炮卵子!!
这久违的感觉,让陈山有些心神震荡。
这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让他有几分颤栗。
恰在此时,那头大炮卵子也看到了陈山站在那里。
它愣了一下,随后猪头一转,轰然朝着陈山冲来。
虎子也意识到了不对,狗眼中居然露出了一抹人性的焦急来。
它急得汪汪直叫,频频看向陈山,似乎是让他避开,然后虎子试图去咬这野猪的耳朵。
这野猪不搭理它,埋头狂奔,结果虎子在野猪的高速冲刺下,被撞那么一下,就飞到了一边去,摔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
五百斤对五十斤,没有任何优势,简直就是被碾压局。
野猪五百来斤的身躯,以飞快的速度冲来,任何人看到这种场面,心头怕都是会一凉!
这大炮卵子若是撞上了陈山,他必死无疑。
然而打猎,拼的就是胆识,拼的是千钧一发时的临危不惧。
陈山深呼吸,平稳心跳,而后瞄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五米!!
大炮卵子转瞬即至。
“砰!!”
“砰!!”
“砰!!”
陈山调整好呼吸,猛地扣动手中扳机。
凭空四道枪声,于这喧嚣的老林子中,轰然炸响!!
那头狂奔的大炮卵子,脑袋连中陈山三枪,第四枪是打在了它的腹部位置。
陈山知道这一枪是老爷子开的。
“噗通。”
五百斤的野猪身躯,噗通一声倒在陈山身前五米处,死得不能再死。
鲜血从它脑袋上潺潺流下来。
而后,这片老林子归于寂静,所有动物被枪声所震慑,不敢吱声。
陈山深吸一口气,手指略微都有几分发颤。
刚才那种情况,真是千钧一发!
幸好他是重生回来的,真换做他十八岁时的心态,怕是要被吓傻。
当然,如果是十八岁时心态的他,也不敢这么莽!
今天还是有些冒险了,陈山在心里叮嘱着自己。
叮,恭喜宿主击杀513斤野猪,超级狩猎点×5
“你!!”
这时,爷爷陈进军才大步迈来,走到陈山面前,狠狠盯着他,而后一重重巴掌直接扇在陈山脸上。
“你,知道错了没?”
老爷子额头都是汗珠,眼眶通红。
陈山甚至能看到他的手掌,乃至于身体,都有那么一些颤抖。
那是吓的,他怕啊,他怕自己孙子折在这山里面,到时候他无颜面对自己儿子和儿媳。
陈山没生气,老老实实低下头,说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肯定不乱来了。”
他老老实实认错,毕竟在老爷子的眼里面。
他还是那个才学了打猎不到一年,勉强会用枪的小年轻而已。
陈山不用猜都知道,当老爷子看到那头大炮卵子冲来的时候。
他魂估摸着都吓飞了,但还是强忍着惊恐,打出了那一枪,打在了大炮卵子的腹腔位置。
他要是不认错,老爷子待会儿会打到他知错。
这年头东北这地界可没有不打孩子的说法。
谁特么不听话,家里家长严格点的,能把你捆起来打,吊起来打!
那真是叫做,棍棒之下出孝子。
虎子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瞅见那头野猪已经倒在地上。
虎子像是发泄一样,汪汪汪的叫了起来,跑过去对着野猪就是一阵撕咬,似乎是在报之前这野猪杀了它兄弟姐妹之仇。
然并卵,五百斤的大炮卵子,经过长期的滚泥,挂甲。
浑身上下硬得跟块石头一样,虎子都咬不动,啃了一嘴泥。
“你奶奶个腿的,认错这么快,把老头子我都整不会了。”
陈进军看到野猪头上那三个血孔子,又是气,又是失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从兜里面掏出卷烟来,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方才是渐渐平静下来。
“三儿啊,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爷爷我,差点被你吓得背过气去。”
“你这要是折在这山里面,我回去咋跟你爸妈交代啊,没法交代,那老头子到时候就只能陪你一起下去了,到时候咱爷孙在下边,也好结个伴一起走,你说是不是?”
陈山嘴角扯动了下,不敢吭声,自家爷爷脾气可不咋的,在屯里那都是远近闻名混不吝。
他现在要是敢乱搭腔,那就得受一顿胖揍!
顿了顿,老爷子却又是爽朗一笑道:“不过你小子刚才表现不错,那词怎么说来着,临危不惧,对,就是临危不惧,这点像我,哈哈!”
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在这空荡的老林子里面回荡着。
“爷,咱们是不是该先给这野猪开膛了啊?”
陈山心虚,小声说道:“这大夏天的,再不开膛,待会儿怕就得臭膛了吧?”
东北虽说在夏天也颇为凉爽,但野猪体内温度本来就不低,这死了以后肚子里面捂着,不赶紧开膛降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发臭,也叫做臭膛。
“诶,你个臭小子,刚才都被你气到了,差点忘记了。”
“麻溜的,我搭把手,你来开膛!!”
陈进军笑呵呵道:“能打出这三枪来,我观你已有猎人之姿,其他的东西我之前也都给你讲过。”
“开膛会吧?”
陈山立马点头道:“会。”
陈进军点头:“你说会,那可不能只是说说而已,我得看看你到底是真会还是假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操作给我看看。”
对于陈山今天的表现,老爷子气归气,却还是很满意的。
“虎子,一边去。”
虎子委屈的看了陈山一眼,然后灰溜溜的到一边去等着,眼巴巴的看着野猪,它想吃肉。
陈山失笑,这狗东西,不过今儿要是没有虎子的话,他们还真找不到这头大公猪。
陈山和陈进军把这头大野猪翻过来,准备开-膛。
老爷子帮着扒拉着野猪前腿,用力扯着,保持猪肚朝上。
“爷爷,那我动手了。”
陈山也不墨迹,拿起侵刀便操作起来。
侵刀,是两段都尖锐的刀,也有刀尖。
侵刀把手位置,可以墩一根木棍进去,墩起来后,就类似于长枪一样。
如果是猎狗围猎,猎人需要刀猎的话,就可以把侵刀把手用长木棍给墩上,用去捅野猪!
陈山用侵刀把野猪剖开。
他把握得很好,没划破猪肠,这要是划破了的话。
那野猪腹腔里边,就会散发出原汁原味的九转大肠味道,很是邋遢。
野猪两只前腿位置中间是有胸骨的,陈山便用手斧给跺开。
接着他再用侵刀将腹内的一堆堆东西给弄出来,扔在一旁地上。
“然后呢?”
陈进军似乎是在考究陈山,一脸笑吟吟的。
之前打猎的时候,他把很多规矩基本上都和陈山说过,自然希望陈山都能记下来。
“爷,我知道,接下来是敬奉山神。”
陈山把整副下水直接挂在了旁边的一棵树枝上。
说是敬奉山神,实际上,陈山认为是留一部分下水给山里的食肉动物吃。
如果有食肉动物循着味追了上来,那就会被这些内脏所吸引,停留脚步啃食,从而给猎人的撤离争取时间,保证猎人的安全。
内脏这些东西,脂肪,维生素含量啥的也多,山里食肉动物都是很喜欢。
再者就是,下水内脏这类玩意不太方便运输出去,也容易坏,留在山里最好。
敬奉完山神,陈山又笑着道:“爷爷,接下来该是喂狗了吧?”
下物必先喂狗。
因为这猎物是狗找到的,狗狩猎这玩意也出了力。
一旦打到猎物,喂了它,那狗就知道,整到这玩意能有好东西吃。
往后进山,猎狗自然就会愈发勇猛。
虎子在一旁馋得口水都流了一堆,眼巴巴的。
陈进军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这个孙子。
“你这小子,打猎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这功夫你要是用到学习上的话,怎么着也能跟你二哥一样,能上个高中吧?”
“爷,你这话给说得,你当年如果好好读书的话,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当个富二代了啊?”
“滚滚滚,还富二代,怕是早就被批斗了。”
陈山失笑,直接把猪心拿了起来,切成好几块,放到了一块石头上。
“虎子,吃吧。”
“大黄和大黑要是还在的时候,估摸着得和你抢肉吃,现在就你自己了,吃个够吧。”
虎子也不管陈山嘀咕个什么,便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跟过年了似的,尾巴晃得那叫一个快,看起来非常开心。
“爷,我去砍根木棍,把这猪膛给撑起来,免得肉臭了,待会儿再砍两根木棍,把这玩意给担回去。”
陈进军点头,陈山旋即去进行一系列的操作。
等弄完后,陈山和陈进军在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陈山从挎袋里面掏出一壶酒,这壶跟以前打仗时用的那种壶同一款,里面装的是酒水。
陈山喝了一大口,享受着山里面微风吹拂。
“爷爷,你也喝。”
“诶,乖孙,哈哈哈哈。”
老爷子眯着眼睛喝酒,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陈山则是眯眼看着这片熟悉的大山,感觉自己浑身血液似乎都有些沸腾。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辈子他应该可以凭借打猎,便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至于老爷子,陈山看了一眼陈进军,琢磨着,等多挣一些钱,到时候带老爷子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身体。
总不能日子过好了,老爷子三年后身体扛不住便走了吧?
该留下来享福的。
“孙子,待会儿这野猪肚,还有猪肺和猪肝都拿回去,都扔山里面可惜了。”
陈进军笑着说道:“这大炮卵子的下水骚臭得很,不过拿回去喂狗也是可以的。”
陈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年头打猎可不容易,打一头五百来斤的大炮卵子,更不容易。
大公猪的肉虽然骚臭,柴,但说到底,这玩意也是肉!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可没谁会嫌弃这肉不好吃,有得吃就不错了。
别说农村人,就算是城里人也没几个能说出嫌弃这话来的。
喝了酒,两人顺带吃了点苞米面烙的饼,补充了些能量。
吃饱喝足,陈进军说道:“三儿,这肉,待会儿我多担一点,你少担点,你还年轻,别把肩膀压坏咯。”
陈山一脸无语道:“爷,这大炮卵子估摸着有五百来斤吧,开了膛以后也就三百来斤吧?”
“待会儿我多担一点,你少担一点,我妈和我姐说让我进山来照看你的,待会儿回去要是看你担这么多肉的话,我还得挨一顿揍。”
陈进军嗤笑道:“这不是还要把猪肚猪肺猪肝给弄回去么,你以为很轻啊?”
山里动物,尤其是野猪这类,肉比较精瘦,出肉率能达到六成左右就已经不错了。
毕竟内脏的内脏重量,拥有很大一部分占比。
现在陈山他们准备把猪肚和猪肺猪肝啥的都弄回去,那凭空得增加不少重量。
陈山咬牙道:“问题不大,我也担得动。”
加点了四点超级狩猎点后,陈东感觉自己担个两百来斤,那都不是事情。
这东北老林子里面,夏天的时候打猎,要么靠人力把猎物给担回去。
要么啊,就得使牛进山来把东西给驮出去。
打猎也是一件劳力辛苦事,不过能吃到肉,都是好事情。
“行吧,你小子说啥就是啥。”
陈进军笑呵呵道:“咱们今儿算是大丰收了,回去的话,你姐和你-妈都得夸你呢。”
陈山嘿嘿一笑道:“那可不咋的?这要是不夸我,到时候我哭给他们看。”
“臭小子,多大年纪了,还哭,要不要脸。”
陈山板着脸道:“我能多大年纪啊,我在你面前,不就是个孙子么?”
老头子被噎了下,竟无言以对。
“行了,去砍两根有韧性的木棒,再弄点树藤,待会儿过来把野猪肉分成块儿。”
“好的,爷爷。”
“诶,孙子,乖。”
陈山望天,老老实实去干活去了。
他心里有些期待,当大姐和老妈看到自己打了这么一大头野猪的时候,该是何等高兴?
今天非得让老妈做点好吃的,从后世来的他虽说不咋馋肉。
但这具身体本身,却是本能的想要吃肉,疯狂想吃肉。
那是这具身体的原始渴望,挡都挡不住。
在老林子里边,和老爷子歇息了一会儿后。
陈山能看到,老爷子其实还是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的。
陈山叹气,爷爷已经六十出头,老了。
上辈子自己成天流里流气,很是调皮,让家里人操心。
殊不料后来自己还没出息,老爷子就走了,老爷子基本就没享过啥福,他内心有些惭愧。
“爷爷,你少担点肉,我待会儿多担一点,我年轻力壮的,不怕哈!!”
陈山用手斧砍了胳膊粗的木棒,然后用有韧性的树藤,把肉啥的捆绑好,挂在木棒上。
他这边是两百多斤,老爷子那边是一百斤多点。
除此之外,还有下水之类的全都挂在陈山木棒这边。
陈进军看到,脸一黑道:“你小子干啥呢,你这一担子,起码得有两百来斤,你哪里挑得动啊。”
陈山自信一笑:“爷爷,你就甭操心了,这才多重啊,你就看着吧。”
说着,陈山弯腰,轻而易举把那两百多斤的肉,用肩膀给担了起来,脸上基本没啥为难表情。
担东西也是个技术活儿,不管是木棒,还是扁担。
这前后东西担在肩上,扁担之类的不仅得斜着。
还得压在肩膀上的肉上,不能去压边上的肩胛骨,不然货物刚上担子,那就会压得肩胛骨的骨头痛。
挑东西的时候,最好一只手稳住前面货物,另外一只手也最好得搭着后边,保持平衡。
走起路来,也要配合肩膀货物的晃动的节奏走动,如此才不累。
那种前后货物一条直线的挑东西,不仅累,走起路来,怕还是得摇摇晃晃的。
这还是在山里走路,得亏老爷子常年跑山。
至于陈山,换做之前的话,他肯定就得趴窝。
不过现在嘛,不好意思,他开挂了。
没关就是开了。
陈进军见陈山这动作,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无比感慨:“果然,力怕少壮,这话不是白来的,孙子,你这饭,真是没白吃啊。”
“两百多斤的东西,挑起来就走,不愧是我孙子,之前咋见你没这能耐呢。”
陈山含笑道:“爷,我之前不是想偷懒嘛。”
陈进军恶狠狠瞪了陈山一眼:“你啊,身强力壮,就得多干活,不干活日子咋能变好?你结婚以后,可得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到时候爷爷我给你带。”
陈山当即点头:“行叻,到时候生他七个八个,爷爷你在家里含饴弄孙就好了。”
陈进军骂骂咧咧:“你以为你未来媳妇是猪呢,还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滚犊砸吧你。”
骂完后,陈进军便道:“行了,咱们赶紧出山,趁太阳还没出来,不然这大夏天的,得把肉给闷坏了。”
东北夏天的天气干燥,也挺凉爽的。
但老林子里面树木纵横,荆棘交错,反倒是会显得很暗。
很多时候原本是中午时间,老林子里面看起来却已经是傍晚一样,没点胆子的人,还真不敢在老林子里边溜达。
“好叻,爷爷你走前面,我搁后边给你看着。”
“行。”
别看老爷子已经六十出头,但这一百多斤的担子在肩上,走得那叫一个利索。
陈山前世曾经在西南山里给人砍过一段时间的树。
人家那儿是正儿八经的高山,别看人家身高不咋的。
但那些农民用箩筐挑上一百大几十斤,乃至于两百斤东西,都能从高坡上下来。
那肩膀简直跟铁打的一样,牛逼哄哄的。
........
看到老爷子身体还不错,陈山龇牙咧嘴笑起来,真好。
浑身毛发黑黄相间的虎子已经歇息得差不多。
见老爷子起身,虎子则是屁颠屁颠的跟上,然后超过老爷子,跑到前边领头去了。
陈进军见此,笑骂道:“狗东西,吃东西快,跑回家的速度也快。”
陈山笑呵呵的跟在后面:“爷爷,等回去,让我妈给你好好整几道肉菜,我可有段时间没吃肉了。”
“放心吧你,你妈啥时候亏待过我们爷俩啊!!”
两人往山外走着,没多远,便瞅见虎子频频回头,偶尔甚至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龇牙,甚至有那么几分害怕和忌惮的样子。
陈山一边走一边明知故问:“老爷子,虎子这是咋了?”
陈进军有些喘气,说道:“还能咋的,山里有大物出来了,保不准就是猞猁,豹子,熊啥的玩意。”
“也是得亏咱们把野猪下水啥的挂起来了,山里这些猛兽喜欢动物内脏,那玩意估摸着是在吃野猪下水,行了,麻溜出山,这山里危险着呢。”
“诶。”
陈山说着,挑起两百来斤的野猪肉,便蹬蹬蹬的加快速度,片刻后就超过了老头子,麻溜的往前面走去。
好家伙,这担着东西,还走得虎虎生威,脚底真是丝毫没有打滑的迹象。
陈进军看得目瞪口呆,长叹道:“你小子是真孙子啊。”
“孙子,等等我,你爷我怕山里大物啊!!”
老爷子哼哧哼哧的跟了上去。
陈山当然不是为了逃命,只是为了捉弄老爷子一下。
他走一段距离后,便会扭头看看老爷子。
一路出了山,两人一狗在山外大道上歇息了半个小时,便又担着野猪肉往观山屯走去。
这路上,陈山为了照顾老爷子,歇息了好几次。
虎子也是乖,若即若离的跟着两人,保证两人在自己视线之内,绝对不跑远。
终于在上午十一点左右,两人才算是抵达了观山屯。
等到了观山屯外,虎子就没有任何纠结了,身上带着干涸的血便往观山屯家里疯跑,像是要回家报喜讯一样。
“汪汪!!”
虎子一路连吼带叫,倒是惊动了观山屯里不少人。
而随着陈山他们进屯,立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轰动。
“好家伙,老爷子,今儿你这是打了大物呢,来,我帮您担上一担,那些东西让发财给你拿着就行了,可别把老爷子您累着了。”
“老三可以啊,这一担子得有两百多斤吧,以前不是说这小子是个混不吝么,跟老爷子一样,咋的,现在这小子还能吃苦干活了?”
“啧,林家有口福了啊,这不得三百来斤肉啊。”
屯里屯亲的,一个个听到风声之后,立马就来看热闹。
这一下子,就聚集了那么几十个人,跟看马戏一样。
毕竟现在大夏天的,地里也没啥活儿要做,撑死就是去地里面除除草赶赶鸟之类的。
毕竟自从78年南方那个小村子偷偷大包干且获得巨大成绩以后,很多地方私底下都偷摸的实行了大包干。
陈山他们这个长河公社也不例外,今年就实行了大包干,屯里一个个都干劲十足,想着今年秋天大丰收呢。
而中午这个点,大家也都刚好回来歇息。
这年头没手机玩,屯里动静但凡大上一点,一堆人就会聚集过来凑热闹。
虎子一路叫到陈家,陈玲看到虎子身上都是血,又没看到爷爷和陈山,心头当即便是一凉,天都塌了,带着了点哭腔。
“妈,虎子回来了,它身上都是血,爷爷和三儿还没回来呢,咋办啊!”
张秀芬从厨房出来,板着脸说道:“你咋呼啥呢,狗先回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诶哟,虎子,三儿他们没事吧?”
“这不会出啥事吧?”
张秀芬也有点头晕,然后看到一堆人从其他地方咋咋呼呼的往家里面来,她更晕了。
这没大事,屯里咋可能一堆人往家里面走啊。
这该不会是把人给抬回来了吧,早知道,今儿就不让他们进山了。
这老林子危险,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有人捡山货,那也都只敢在外围溜达溜达,普通人就没谁敢随便进深山的。
这山里边,豺狼虎虎豹猞猁熊等可都是不缺,危险得很。
“秀芬嫂子,恭喜啊,你家老三今儿进山,首战告捷,打了一头五百斤的大炮卵子,这是出息了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张秀芬刚想一屁股坐地上,便听到有人的恭维声响起。
她那要弯下的腰杆,当即又挺直了起来。
“啥?我儿子打着大炮卵子了?啊哈哈哈哈,那可不咋的,我生的儿子,那不得厉害啊!”
陈玲白了自家老妈一眼,刚才脸色都惨白了,现在又站起来了。
呸,跟三儿一样一样的。
“打着大炮卵子了?多少斤啊,你们都让让,我好好瞧瞧。”
张秀芬也是有些激动,家里老爷子虽然常年打猎。
但如今老爷子上了年纪,现在能打到猎物的次数,不断减少。
他们家里现在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吃到一次肉。
至于野猪,已经挺长时间没打到了。
“妈,搁这呢。”
这时,陈山担着两百多斤的野猪肉进了院子。
那分成好几大块的野猪肉让张秀芬眼珠子都瞪圆了。
“儿子,这真是你打的,不是老爷子打的啊?”张秀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家儿子吊儿郎当的,啥时候有这本事了啊?
陈山自信满满道:“那可不咋的,就是我打的,你不信的话问爷爷啊。”
陈进军这时候背着双手走进了院子,“真是这小子给打的,这小子跟了我半年,算是出师了,老头子我居功至伟啊。”
他没说陈山冒险打这头大炮卵子差点被挑飞的事情。
真说了,晚上陈山免不得被张秀芬和陈天林混合双打。
还是那种吊起来打。
估摸着陈玲也会加入揍人的项目中,给这小子长长记性。
自家孙子受不了那个苦,还是算了,今儿毕竟立功了。
陈山从打进了屯子,就担心着老爷子告状呢。
此刻听到老爷子说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陈山嘿嘿一笑道:“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这事情儿我跟你撒谎干啥?”
张秀芬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信你爷,没想到我儿子也长本事了啊。”
“不过三儿,你以后进山还是得小心点,打这种大野猪,太冒险了,以前我可是时不时听你爷爷说有人被大野猪给挑死的事情。”
“妈你就放心吧,我又不傻,哪能去冒险啊,我这条命可金贵着呢。”
陈进军听得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陈山,便冲着院里面的其他人拱了拱手。
“各位,老头子我接下来要扒肉了,各位该回家的回家,对了,富贵和发财,你俩留下来帮忙。”
“其他人,散了吧。”
陈进军脸色冷淡了下来。
刚才帮他担肉回来的是张富贵,也就是张婉儿他弟,拿枪以及其他东西的是十四五岁的张发财。
其他人则是来看热闹的。
屯里其他人见到老爷子这样,撇了撇嘴。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的人问:“老爷子,这不得三百多斤野猪肉啊,你不分肉么?”
陈山听得想笑。
这年头大家都过得艰难,可以说都是扶持着过来的。
谁家要是过不下去了,屯里屯亲的,都会给点粮食之类的帮衬那么一二。
而放早些年的话,那山里面所有东西,都是属于公社的。
也就这些年放开了,猎人打到的猎物能属于自个。
猎人的话,也有有山财不可独享的说法。
因此,这猎人要是在山里打到了大物,自己拖不回来,那肯定也会让屯里的人帮忙拖回来。
这从山里打了大物回来,又有人帮着拖回来,还得有人帮忙扒肉。
所谓扒肉,就是刮毛,去骨之类的,把肉剁块分类,排骨之类的分离出来。
帮忙扒肉的人,自然能分点肉。
而一些家境过得困难的人家,常年不见荤腥。
人家如果上门讨肉的话,那该给也得给一些。
这便是所谓的分肉。
但总逮住一只羊薅,没有任何回馈,老爷子也不乐意啊。
老爷子就是屯里的混不吝,他冷笑道:“分肉?”
“老头子我打猎这么多年,屯里多少人受过我的恩惠了?”
“你,卫国是吧,你这些年在我家分肉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结果老头子我得到你啥了?连颗白菜也没给我送来过,合适不?咋的,我年纪大,我欠你们的啊?”
“还有你,正龙家老二吧,你也来我家不少次了吧?咱们家还算是有点亲戚关系,我这逢年过节连你一口酒都没喝过,你咋有脸搁我这逼逼赖赖的?”
“别以为这是山财,你们便觉得见者有份了,谁真有本事,谁就自己打去,等你们打回来,我陈进军一根毛都不会要你们的。”
“都走吧,今天我孙子好不容易打了头野猪,别逼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扇你们。”
“.......”
老爷子居高临下,双手叉腰,指点江山。
如果能歪一歪嘴的话,那简直就是观山屯第一战神。
老爷子又顺手点了几个人,那些人本能的往人群里面躲。
他们都是受了老爷子好处,没回馈过的人。
一些人在老爷子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聪明的离开了。
而一些老爷子真正乐意给他们肉的人,反倒是不会主动往陈家凑,那才叫做有逼数。
至于张富贵和张发财的话,他家就住对门,两家关系也好,人家倒真是来帮忙的。
陈山看到老爷子表现,简直差点笑出声。
爷爷牛逼!
爷爷赛高!
混不吝就是好啊,不用担心别人想法,不用顾虑别人身份。
人群很快散去,场中只剩下陈家人,以及张富贵和张发财。
陈山竖起大拇指道:“爷爷,你这真是牛啊,一个人喝退他们一整群人。”
陈进军没好脸色的看了陈山一眼,说道:“说个屁,那是我站在道德制高点,才能对他们逼逼赖赖一二。”
“我打猎这么多年,该分肉的都已经分过了,心里但凡有点良心的,这两年基本上都已经不会登门要肉了,反而逢年过节,会拿一些家里的菜啥的送家里来,那才叫做有良心。”
“刚才我骂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白眼狼而已,你小子都给我记住了,你以后打到猎物,一根毛都不分给他们。”
陈山当即点头道:“爷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二大爷,你刚才真威风。”
张富贵竖起一根大拇指,他十七岁,比陈山小半岁,是张婉儿弟弟,家里排行老二。
正因为只是小半岁,所以一直以来张富贵都不乐意喊陈山作哥,毕竟他觉得自己人高马大,比陈山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张富贵虽然瘦弱,却长得人高马大,身高和陈山都有得一比,一看就有一股子的力气,不过他人反倒是比较老实。
反观张发财看起来憨憨厚厚的,不过陈山知道这小子心眼多着呢,他现在还在读小学。
据说前世的时候,小学里有人欺负过张发财这货,这货乐呵呵的,当作没发生过。
结果小学毕业的时候,这货回家路上,偷偷跟着那人,直接将其套了麻袋,狠狠整了一顿,搞得对方好几天都下不来床。
这还是陈山三十岁以后和张家兄弟吃饭的时候,才听张发财说的。
不过这货的阴狠只对敌人,对自家人还不错。
而张富贵之所以叫陈进军做二大爷,是因为陈山原本还有个大爷爷,陈进军排行老二。
不过大爷爷年轻时候生的儿女都夭折了,老伴也早早离开,老人早些年就已经走了。
陈进军笑呵呵道:“威风不威风另说,这话憋心里不舒服,说出来就爽多了,痛快,别人难受总比老头子我难受好。”
“我都这把年纪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要看人脸色,顾忌人情关系,那我不白活到这一大把年纪了嘛!”
“再说了,现在都大包干了,大家凭本事说话,我可不怕他们跑屯部和大队去蛐蛐我。”
陈山这时候却是说道:“富贵啊,你姐呢?咋没过来啊?”
陈玲和张秀芬瞥了一眼陈山,心里觉得纳闷了。
这小子之前可不会问这些问题,难道真是开窍了?
还是最近吃错药了,居然会主动问起张婉儿的下落。
张富贵闷声道:“你想干嘛?”
陈山当即准备说“想”,不过怕这两兄弟捶自己,他摇了摇头道:“没啥,就是有几天没见婉儿姐了,怪想她的。”
张富贵看了陈山一眼,一脸纳闷道:“我说你这人,奇奇怪怪的,咱们俩家对门,也就隔一个大道,你想见就过去找我姐呗。”
“我姐早上和我妈去地里拔草去了,我和发财刚从地里回来,就看到你和二大爷回来呢。”
“你今儿能打到这头大野猪,真厉害。”
陈山笑眯眯道:“富贵啊,我这都能打大野猪了,那得老厉害了,你叫我声哥,不吃亏吧?”
张富贵嗤笑道:“你掰手腕都掰不过我,想让我叫你哥,想屁吃。”
陈山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你不叫我哥,过段时间你就得叫姐夫。
“掰手腕而已,小意思,你真以为我掰不过你啊?”
陈山笑呵呵的看了张富贵一眼。
张富贵挑眉:“以前我们比过不下十次,你就没赢过我一次的,咋的,你以为这次能赢?”
两人从小长大到,关系其实还行,但也明里暗地的较劲着。
更重要的一点是,张富贵有些看不惯陈山之前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
要不是姐姐张婉儿和陈玲的关系很好,他早就不和陈山玩了。
陈山笑眯眯道:“那要不咱们打个赌?就用掰手腕输赢来打赌,你觉得怎么样?”
“我要是赢了的话,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叫我三哥,我要是输了的话,今天我给你剁一只大野猪腿,咋样?”
陈玲和张秀芬默默对视一眼,眼神似乎能说话一样。
三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啊,感觉给富贵埋坑呢。
张富贵信心满满道:“行啊,我肯定不会输。”
张发财在一旁拍手叫好:“打起来,打起来。”
陈山走过去,按了按一下这家伙脑袋。
“去去去,一边去,别凑热闹,来,这里是桌子,咱俩来试试。”
说完,陈山便开始和张富贵开始角力。
片刻之后,张富贵看着自己被陈山掰倒的手腕,陷入了沉思。
“这不合理,再来一次!”
砰的一声,他又被陈山轻而易举的掰倒了手腕。
“这不科学,再来.......”
又是砰的一声,张富贵已经彻底凌乱了。
陈山笑眯眯道:“呵呵,我都说了,以前不想赢你,那是让你,不管怎么着,我都比你多吃半年饭,力气肯定是比你要大一些的,输了吧?”
老爷子陈进军笑着说道:“该认输就认输,今天三儿都担了两百多斤的肉回来,力气是要比富贵你大上一些的,这小子以前偷懒呢。”
张富贵无话可说,长叹道:“我认输。”
顿了顿,他无奈的喊了声:“三哥。”
陈山嬉皮笑脸拍了拍他肩膀,道:“诶,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哈哈哈哈。”
陈进军喊道:“行了,别啰嗦了,扒肉吧,富贵,发财,你们也学着点。”
“诶。”张发财立马老老实实的应了声。
张发财十四五岁,在农村这已经算是一个劳动力,不能当做小孩子了,毕竟啥事情都得开始干了。
老爷子领头,陈山当做主力,张富贵和张发财辅助,陈玲和张秀芬同样来帮忙。
这是野猪,还是五百斤的成年大炮卵子,猪皮硬邦邦的,肯定是吃不了,自然不必再用开水烫猪毛,刮毛!
所以扒肉的时候直接把皮给去掉就行。
而带毛的野猪皮,也不能用来喂狗。
狗吃了带毛的野猪皮,会拉不出来,导致憋死。
再者,这年头也没多少人家会加工野猪皮。
况且这张野猪皮已经被陈山剁成了好几块,利用不起来,已经是一张废皮。
其实猪皮也可以用来熬猪皮冻的,但这大炮卵子的猪皮不太适合。
大白猪的猪皮用来熬猪皮冻的话,那味儿老美了。
陈山上辈子打猎,也是打了不少野猪的。
剃毛,剥皮,分离等等,他轻车熟路,早已记在心中。
因此陈山刀一下去,野猪皮便缓缓跟着表皮的那层肥肉分离。
大公猪的肉虽然柴,肥肉也少,少归少,但还是有肥肉的。
这年头肥肉可是好东西,要说卖的价格,肥肉价格只会比瘦肉更贵。
......
在张富贵他们帮助下,一块块的野猪皮很快分离开来。
接着便是剔骨之类的,这对于陈山而言就更加简单了。
他的手艺跟庖丁解牛似的,简直是一门艺术,看起来颇有几分赏心悦目。
张富贵和张发财,看着陈山的动作,都有些意外。
中途,他们甚至都忍不住嗅了嗅手上的油腥味,只觉得一阵满足。
哪怕这是大炮卵子的肉,他们都恨不得生啃起来。
浑身细胞似乎都在告诉着他们,想吃肉。
陈进军看到陈山解肉,纳闷道:“你小子搁哪儿学的扒肉,我也没教过你啊!”
陈山诧异道:“啊,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教吗?我拿着刀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富贵,发财,你们该不是连这个都不会吧?”
张富贵和张发财对视一眼,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这个是他们该会的手艺活儿吗?
他们从小到大肉都没吃过那么几顿肉。
一头猪该怎么剥,怎么杀,他们根本不知道!
张富贵梗着脖子,嘴硬道:“这事情简单,有什么不会的?”
陈山差点笑出来,点头:“行啊,我下次打到野猪,到时候让你来试试。”
张富贵表情一僵,不是,我就说说而已,你来真的啊!
陈进军懒得搭理小孩子间的话语斗气斗嘴,摆摆手:“行了。”
最后,陈进军又剁下了一大块肉来,足足有三十来斤。
“富贵,这肉,待会儿你们拿回去,别说客气话了。”
顿了顿,陈进军意味深长的对富贵说道:“都是自家人。”
陈玲这时也笑道:“对,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张秀芬笑眯眯道:“富贵,赶紧拿回家去,你家中午还能弄点肉吃呢。”
“啊?”
张富贵有些犹豫,三十斤野猪肉太多了。
陈山一巴掌拍在张富贵肩膀上,“客气啥,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快拿回去,跟你姐说,这是我送的。”
张富贵听着这话,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想不明白到底哪儿怪,只能闷闷点头,扛起三十来斤肉往对门走去。
陈山招呼了一声:“发财,富贵,晚点我妈熬油梭子,你叫上你姐过来吃啊!”
一只脚踏出院门的张发财看了陈山一眼,本能回了一声好,便屁颠屁颠的跟着张富贵回了家。
场中现在就剩自家人了,陈山没等老妈他们开口。
他便主动说道:“妈,姐,爷爷,我表现得不错吧?”
他看爷爷和老妈他们的表情,陈东叹气,上辈子他们也是类似的反应。
全家上下都在撮合自己跟张婉儿呢,奈何他不争气啊。
“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把婉儿姐给拿下来。”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硬是不知道说啥。
陈山的反应,把他们都搞得不会了。
倒是陈进军哈哈大笑一声:“有种,你小子有老子的风范!!”
“婉儿那闺女,踏实勤快肯干,长得还不错,腚大腰圆,你娶了她以后肯定享福。”
“亏得你小子想通了,不然老头子我还得用巴掌开解开解你呢!”
陈玲和张秀芬听到老爷子的话,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老不修。
陈山干笑一声:“爷爷,不至于不至于,我这人老实得很,你们说啥就是啥,我最听话。”
“姐,你早上跟婉儿姐提过这事没啊?你没提过的话,我可跟你急。”
看这小子猴急样,陈玲一脚踢在陈山小腿上。
“早上已经给说了,你之前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现在咋就这么急了啊?”
“这话给说得,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婉儿姐的好么,睡了一觉以后就想通了。”
陈山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哪知道陈玲看到这小子的动作后,狠狠的捏了他一把。
“你啊,是真的饿了。”
陈山装作听不懂,当即对张秀芬喊道:“妈,我的确饿了,你快去做饭呗,下午抽空把油梭子给炸了,我想吃油梭子了。”
油梭子,就是将肥肉的油焅掉后的残余物。
北方叫做油梭子,南方则是叫做油渣。
这炸好的油梭子,不管是洒上一点盐,还是洒上一点糖,吃起来的那滋味,简直香死个人。
这年头的小孩子,就没谁不馋的。
不过现在人家,没谁会用糖搭配这玩意吃,太奢侈。
糖这玩意,大家都恨不得一粒一粒弄在手心里,用舌头舔着吃。
“不就是油梭子,多大点事,你不说我也得熬。”
张秀芬瞥了一眼陈东,便开口说道:“待会儿吃完饭,就给你炸油梭子,行了吧?”
陈山美滋滋道:“行啊!!”
说完,张秀芬就剁了好几块肉,外加一扇排骨走进厨房去忙碌。
陈玲也跟着进厨房去忙。
陈进军则是笑道:“三儿,我这再剁一些肉出来,待会儿你给屯里其他人送过去。”
陈山故作不解道:“爷爷,咱们不是不给其他人分肉了么?”
陈进军瞪眼道:“你是不是傻啊,咱们家里这么多肉,这又是夏天,吃都吃不完,那不得放坏,该送的人情肯定得送!”
“再说了,不仅得送,咱们家这野猪肉,还得卖呢,三毛五毛都能卖,谁要买,谁自己来家里买就是了,你去送肉的时候顺道说一声。”
“知道了爷爷。”
陈山估摸着,光是送都得送出去不少肉。
不过打这头大公野猪,那是为了给家里的狗报仇。
老爷子心愿得了,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要的。
恰在这时,张婉儿提拎着一大块肉走进院里面。
是陈进军之前给张富贵剁的那三十斤肉。
“二大爷,你咋给富贵剁了那么一大块肉,这哪里像话呀!我们家不能拿!”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陈山蓦然扭头朝院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一米七六左右,身穿朴素衣服,略显纤瘦,甩着两条小马尾,两只眼睛黑黢黢,亮晶晶的年轻女孩子。
正是张婉儿。
陈山看得失神,现在的张婉儿很瘦弱,却也缺少营养。
张婉儿多吃点肉,补得更红润些的话,相貌能再提升一个档次。
感受到陈山那灼热目光,张婉儿想起早上陈玲对她说的话,两只耳朵绯红,不敢直视陈山,只敢看着老爷子。
陈进军笑着道:“这话说得,今天那俩小子帮我扒肉了,再说了,屯里屯亲的,说这么多干啥?”
“今天三儿打了一头大野猪,有三百来斤的肉呢,这肉啊,可不是我送的,是三儿送给你家的,你啊,就拿着吧!”
陈山趁热打铁道:“就是,都是自家人,有啥不能拿的,三十斤肉够不够啊?”
“我再给你剁一点吧。”
“够了,够了。”
张婉儿脸色发烫,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山对话。
“这哪能够了,你家里两个大小子呢,他们一顿就能吃上好几斤肉去。”
不管张婉儿的拒绝,陈山说着又剁了十斤野猪肉。
“你手里的肉也给我,我给你提拎回去。”
容不得张婉儿拒绝,陈山直接连拿带推,把张婉儿送了回去。
陈玲忍不住道:“妈,这事是不是要成了?”
张秀芬咂舌:“闺女,这小子真是真的开窍了啊!”
陈玲想说他是真的饿了,而不是开窍了。
陈玲点头笑着道:“这样也好,结婚了的话,也能让这小子性子定一定。”
“不过闺女,那张家能答应这个事情么?”
张秀芬反倒是有那么一些担心了起来。
陈玲安慰道:“妈,你就甭操心了,爸在林场工作,将来早晚要让三儿顶岗的,这年头林场的工人哪儿缺老婆啊!那是打着灯笼去挑的呢。”
“张家怎么可能不同意这个事情?再说了,三儿虽然让人不省心,但干活也踏实,还孝顺,张叔也不是眼窝子浅的人,放心吧你。”
张秀芬闻言也是一笑:“这也是哈,我儿子还是个香饽饽呢。”
陈进军笑得眯起了眼睛,道:“要是年底能把婚结了的话,那就更好了。”
陈玲欣然道:“那就得看你宝贝孙子的本事了。”
陈进军淡然道:“三儿以前虽然不像话,但这半年来,不是挺好么,今儿还打到了这么一头大野猪,那不是本事是啥?”
两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反正在老爷子眼中,这小孙子不管从哪儿看都是好的。
反倒是那读书上进的大孙子,不如这个小孙子讨他喜欢。
陈山很快回院里面来,他和张婉儿没掰扯啥,就是把人送回去了而已。
“姐,我这态度都已经摆明了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陈玲当即点头:“放心吧你,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手拿把掐的,你就等着娶媳妇。”
“我等着呢。”
陈山答应下来,然后看向了老爷子。
“爷爷,你赶紧把肉分出来,待会儿我都给人送去。”
“诶。”
中午陈山家里面吃了红烧野猪排骨,红烧肉,以及炒瘦肉丝。
这一顿饭就做了五斤肉!
这把陈家人美得眉开眼笑。
陈山肚子都撑圆了。
这大野猪的肉虽然柴,骚臭,但这玩意毕竟是肉。
对于身体缺少油水的人,那自然好吃。
早些年干活的人,随便都能吃个三五碗饭。
搁新世纪顿顿不少油水和肉的时候,你让他去吃三五碗饭试试?
陈玲提醒道:“三儿,爷爷,你们进山打猎,还是要注意安全一些,这山里太危险了。”
陈进军皱眉:“说啥呢,我进山这么多年,还要你们提醒啊?”
张秀芬把嘴里的话又憋进了肚子里面。
她作为儿媳妇不好去说这个老公公。
下午,陈山就去把老爷子剁的肉,按照他的要求,一个个送了出去。
屯里几户打猎的人家,陈山也都按照老爷子说的,规规矩矩去把肉给送了。
猎户搁山里面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山里遇到了事情,是要靠邻里救命的。
再者就是对一些人,结个善缘,不然结了仇,你在山里遇到事的话,有人落井下石,那就是大麻烦。
陈山又通知一些家境略微殷实一点的人家,说有想吃野猪肉的,那就来家里面买。
因为是大公野猪的肉,确实没办法卖太贵,加上又是屯里屯亲,老爷子开口便是三毛钱一斤。
结果就是,三百来斤的肉,陈山家里最后只剩下了七八十斤。
遇到家里实在困难的,人风评又还不错的,老爷子压根就不要钱,直接剁上几斤,白送。
所以老爷子的混不吝,那只是针对特殊一些人的。
最后陈山去还给屯长陈大奎枪的时候,也给剁了十斤野猪肉。
这往后,他难免会经常向屯里面借枪呢,不得大方点啊。
打猎不止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大奎叔,麻烦您了,枪还给你。”
陈大奎大笑道:“你小子啊,真是够客气的,今天听说你进山打猎,那头大公猪是你打的?”
陈山嘿嘿一笑道:“可不咋的,我爷爷都说我出师了。”
陈大奎点头:“出师了好,不过三儿,你以后进山还是得注意安全,知道不?你太年轻了,经验还是不太够!”
都是屯里屯亲的,屯长担心陈山太过年轻,轻视这片老林子,顺口叮嘱了两句。
陈山自然连连点头。
陈山正准备扭头朝家里面走去的时候,迎头便看到一行好几个人从屯外大道上走来。
观山屯陈家帮。
所谓帮,对于猎户而言,聚狗便是成帮。
陈家帮有一帮狗,七八条之多,是观山屯第一猎户人家。
陈大奎扭头看向他们,问:“峰子,你们这是咋了?遇到啥事了?”
看到众人脸色不对,但陈大奎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今儿不是进山打猎了么,狗呢?”
为首的陈峰脸色铁青,摇了摇头道:“没了,全死在山上了。”
听到陈家狗帮覆灭。
陈山连忙开口询问:“峰叔,到底咋回事啊?”
观山屯陈家狗帮,在十里八屯,还是很有名气的。
陈家几兄弟,农闲时,一般都会进山打打猎啥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拖一些猎物啥的回来。
有时候吃不完的肉,还能卖给外人。
此刻,作为狗帮之首的陈峰苦笑,很快就把事情给述说了一遍。
前两天,他们听说观音山那边有一群野猪。
他们最近刚给地里除草完,也不忙。
陈峰几兄弟那么一合计,就决定进山去打那群野猪。
不求都能打到,但凡能打到一两头猪,那就是赚。
这年头枪还是很值钱的,起码得值大几百块。
但子弹啥的反而不值啥钱。
屯里现在还有民兵队,每年都得组织民兵打枪,每年都必须得有一定的子弹损耗。
稍微有点人情关系,很容易弄到。
陈峰他们这进了山,狗群一放。
七条猎狗就嗷嗷嗷的冲了出去小几百米,明显是发现了猎物。
但没多久,就是猎狗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且伴随着“吭吭”的野兽低吼之声传来,极为骇人。
等陈峰他们喘气赶到的时候。
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背影窜进了绿油油的草丛里面,消失不见。
那是黑熊,也叫做黑瞎子。
之所以叫黑瞎子,是因为黑熊视力一般,就能看到百十来米。
嗅觉上,熊却是强得可怕,猎狗的嗅觉灵敏度都比不上它们。
黑熊爪子锋利得厉害,成年后体重随便基本能达到三四百斤,全力奔袭速度还很快。
东北普通笨狗在这年代吃喝不够,比较瘦弱,也就五六十斤。
当然,吃喝足够的话,笨狗也能轻易长到七八十斤,乃至一百多斤。
哪怕如此,只需要几个照面,黑熊仍是能轻易杀死几条猎狗。
地上一片狼藉,陈家狗帮,一共六条狗惨死,还有一条名为黄龙的黄狗不知所踪。
陈峰四兄弟互为犄角,四周扫视着林子,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额头更是密布着汗珠。
林子太密,没了猎狗警醒。
他们压根不知道那黑熊到底是走了,还是藏在哪里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这便是荒野猛兽带给猎人的压迫感。
未知,才恐怖。
要是那黑熊再出现,他们拼着有人受伤的结果,未必不能将其击杀。
这事可以,但没有必要。
“出山。”
连狗都没敢埋,陈峰几兄弟便狼狈回到观山屯。
陈大奎听完陈峰说的话后,心惊不已。
“这黑熊,咋这么厉害啊,这才多久就把你们家里狗帮给杀穿了。”
“大奎哥,话不能这么说,主要这是夏天,它能藏着知道吧?”
陈峰解释道:“如果是在冬天,山里光秃秃的,它无所遁形,我们几兄弟,肯定把那黑瞎子给打了。”
“但这是夏天,林子太密,啥也看不清楚,怕被那玩意给偷袭了。”
他在努力给自己挽尊,却是有些难受。
几条猎狗都没了啊。
这年头买一条培养好的猎狗,可得不少钱。
一条成年猎狗十来块是少不了的。
顶级的抬头香头狗,猎人家里没产生变故的话,也不会卖。
现在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二十来块钱。
陈山突然问:“峰叔,你说当时只看到地上死了六条狗。”
“我记得你家里,好像是有七条狗对吧?”
“另外一条呢?”
他对陈家狗帮覆灭这个事情,真有点印象。
前世陈家狗帮自然也是如此覆灭的。
这当时引起了屯里一次小轰动。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 陈家狗帮当时一共七条狗,还有一条没死。
之所以知道没死。
是因为在当时第二天大早上的时候,有人在屯口发现了一条死去没多久的大黄狗。
正是陈峰家的大黄狗,黄龙。
这黄龙腹部破开,肠子都已经露出来,那是黑熊造成的伤势。
它被黑熊弄伤,那会儿跑开了一段距离,倒在草丛里,刚好逃了命。
又因为伤得太重,有些距离,发不出声音。
又或者是发出了呜咽声,陈峰一行人没听到。
陈峰他们走了以后,黄龙才稍微缓过劲来。
它摇摇晃晃的支起身体,腹部破开了口子,一身的鲜血淋漓。
拖着伤躯,黄龙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血印,往观山屯走。
它要回家。
但十来里的路,黄龙硬是走到了大半夜。
直到走到屯口,黄龙再也坚持不住,死于家门口。
陈峰被人通知去认狗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半跪在地上,抱着黄龙,泣不成声。
他以为黄龙死了。
但黄龙没死在黑瞎子手中,却死于他们的懦弱和粗心之中。
“还有一条狗是黄龙,三儿你是见过的。”
陈峰这时摇了摇头,解释道:“应该是死在哪个草丛里了。”
陈山忍不住道:“峰叔,黄龙万一没死呢?”
“不可能,在熊瞎子面前,狗但凡被它扒拉一下,也活不下去。”
“三儿,你刚打猎不久,不懂黑瞎子的厉害,黄龙断不可活。”
他勉强笑了笑,为自己挽尊。
“峰叔,我搁观音山外面,还下得有套子呢,待会儿准备去收了。”
“万一我看到黄龙了呢?”
听到陈山这话,陈峰本就不好的心情直接裂开。
“哼,你要是看到黄龙,能救回来的话,那狗就是你的了。”
“行了,我们回去了。”
陈峰神色不悦的看着自家兄弟往家里走。
黄龙要是没事,他们当时在的时候,就该出来了。
既然没出来,那就是没了。
等陈峰他们几兄弟走了后,陈大奎才拍了拍陈山肩膀。
“你这小子,这不是当别人面揭他们伤疤么?”
“他没骂你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现在心情坏着呢,你触他霉头干啥,不过你小子真要去收套子啊?现在时间可不早了。”
“嗯,我待会儿带着枪去,而且就是在观音山外围,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不夏天么,白天长,还早着呢。 ”
“行吧,注意安全。”
陈大奎看了眼陈山,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再劝什么。
他猜测这小子,是想去找那黄龙呢。
他寻思这小子想自己养条狗,但又买不起,只能打这种歪主意。
不过跟这小子讲没用,年轻人听不进劝的,待会儿他扭头给陈进军去说说。
别说,他还真猜对了一部分。
陈山的确想拥有一条狗。
其次就是,这黄龙,的确不该死。
“诶,大奎叔,我先回去了啊。”
陈山知道得抓紧时间了,连忙往家里跑。
陈山已经把野猪肉送到各家。
陈峰家里,刚才陈山也都跑了一趟,送了肉。
一路回到家,家里人看到陈山火急火燎的样子,有些无奈。
“三儿,急啥呢,这一天天的能有啥事情啊,每逢大事需静气,知道不?”
老爷子陈进军正吃着油梭子呢。
油梭子上沾了点盐,一口下去嘎嘣脆。
老爷子一脸的心满意足,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啊。
院子里,张婉儿,张发财,张富贵都在。
他们爸妈倒是没来。
年轻人之间的交际,吃点东西啥的没什么。
他们老一辈要是也来蹭吃蹭喝,那就有些不要脸了。
张婉儿看到陈山进院子,本能挪过视线,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与羞涩。
陈玲已将陈山同意的把事情告诉了她,她私底下也同意了这个事情。
但两人的事情暂时不宜太快,得慢慢的有个章程才行。
她在等陈山主动。
“没啥事情,就是陈峰大叔家里的狗,全被黑瞎子给扑腾,死山里边了。”
陈山说着,便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油梭子,放进嘴里啃了一口。
“诶呀妈呀,这滋味真是把人都给香迷糊了。”
陈山一边吃,一边看了一眼老爷子,他心里清楚。
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同意他去观音山找那条黄龙的。
有黑熊出没的地方,太危险了。
不过,他又不是要进山去把那黑熊给打了。
大夏天的,他现在也忌惮那玩意,只不过是想去观音山外围大概看看。
至于猎熊,不管是夏天,还是秋天,靠狗这玩意都不好使。
猎人跟狗但凡慢上几步,等猎人到狗叫的时候,猎狗早就被团灭了。
陈峰他们今天就是明显的例子。
只有冬天,等熊躲进树洞里,或者地洞里冬眠的时候,猎熊才比较安全。
这时候杀熊瞎子,用东北猎人的话来说,叫做杀熊瞎子仓。
熊瞎子仓分为地仓和天仓。
杀在地洞子里面冬眠的熊,叫做杀地仓。
杀在树洞里面冬眠的熊,则是叫做杀天仓。
杀熊瞎子仓,往往需要多人合作才行,一个人很难做到。
“啥!”
听完陈山述说,陈进军惊得猛地站起身,他屁股下的椅子都挪到一边去了。
张富贵和张发财,乃至于陈玲和张秀芬他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陈峰家里七条狗,那可是十里八屯出了名的。
结果一进山,居然被一头黑熊全给扒拉了,太吓人了。
几人全都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到底咋回事。
陈山瞥了他一眼道:“爷爷,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刚才可跟我说过,每逢大事需静气,你这也别激动。”
陈进军瞪了他一眼,“麻溜的说说到底咋回事。”
陈山立马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说还有条狗可能活着。
这听得陈进军那是连连皱眉,摇了摇头:
“这几个家伙运气不好,而且胆子不够大!”
“好几支枪呢,但凡追上去,那黑瞎子非死即残。”
“可惜那几条好狗了。”
吃了几口油梭子,陈山眼珠子转了转。
“爷爷,我前段时间在山里还下了几个套子,忘记收了,我打算去收回来。”
陈进军皱眉道:“这会儿进山去吗?”
陈山笑道:“就是搁山外围,我待会儿带上虎子和枪去。”
顿了顿,陈山指了指未来的小舅子张富贵。
“富贵也跟我去,万一到时候逮住大东西,那不得两个人才搞得回来啊。”
张富贵一脸懵逼:“不是,我都没进山打过猎啊,我跟着你去干啥,当吉祥物吗?”
陈山淡淡道:“你怕个啥,只是去收几个套子而已,你听我的吩咐不就得了?”
张婉儿有些担心。
陈进军摆摆手道:“放心吧,这小子跟了我快一年,收个套子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还带着虎子和枪呢,去吧去吧,富贵这也不小年纪了,以后农闲的时候,也可以跟着我们进山见识见识。”
张婉儿有些欣喜,打猎虽然危险,但张富贵要是能跟着进山,打到猎物必定有他的一份。
往后他们家里时不时也是能吃上肉的。
张婉儿清楚,这明显是陈进军看到她已经同意跟陈山在一起,才打算栽培栽培张富贵。
“那,那你们注意安全。”张婉儿还是不敢直视陈山。
陈山看着张婉儿说道:“婉儿姐,放心吧,我们肯定全须全尾的回来。”
张婉儿轻轻点头,不敢直视陈山,只能低头。
但低下头居然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这让她有些发愁。
两人的对话里面蕴含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可惜张富贵和张发财两个半大小子听不懂。
“我收拾下东西,富贵你过来帮我拿一下,我们即刻准备出发。”
陈山拿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两张干净的绑腿,好几壶清水,侵刀啥的全都给拿上了,顺道牵上了虎子。
“爷爷,我们先去了,就收几个套子,很快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话音刚落,陈山和张富贵就已经出了院门,身形很快消失在观山屯。
“婉儿呀,你觉得我家三儿,怎么样啊?”
陈老爷子开始了助攻:“用古话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应该很了解他。”
张婉儿脸色羞红,瓮声瓮气道:“挺好的。”
老爷子爽快一笑道:“哈哈,你觉得好,那就行。”
张发财一脸纳闷,今儿有些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十来分钟后,陈大奎慢悠悠的转到了陈山家来。
陈大奎把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告知了老爷子。
陈老爷子也认可陈大奎的说法,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
“这瘪犊子玩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三哥,咱们就进山收个套子,你让我带这么几壶水干啥?”
张富贵跟着陈山一路出了太平屯以后,才有些后知后觉问了起来。
“带了就是有用,你啊,不打猎,你不懂,待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年轻力壮,加上刚吃完东西不久,急匆匆的赶到观音山外围。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左右,太阳开始下山,等到六点左右,天就彻底要黑了。
看着这基本上已经阴暗下来的老林子,怪吓人的。
陈山深吸一口气,拿出枪,子弹上膛,十一颗子弹全部灌满。
“虎子,今儿就靠你了。”
花了半个来小时,陈山带着张富贵在外围转了那么两圈,但没什么发现,这让他陷入了迟疑。
他不能离开这片区域太远,万一和黄龙错过就不好了。
也不能深入这片林子,因为他不知道陈峰他们打猎的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
张富贵茫然:“三哥,咱们这到底是在干啥啊,难道你找不到自己下套子的地方了?”
这时,虎子有所动静,突然扭头朝着山中某一处位置叫了起来。
“汪汪!!”
虎子很是激动,绳子都快要拉不住它了。
陈山豁然扭过头,便朝着林子里面一处斜坡看去。
一条浑身血迹已经干涸,肚子上一条口子还在不断流血的大黄狗,正步伐蹒跚的往山外走。
它每一步都很艰难,却显得异常坚定。
黄龙目光虚弱,看到不远处站的这两人,鼻尖略微耸动了下,确认过气味,是熟悉的人。
“黄龙!”
陈山声音有几分哽咽。
黄龙腹部伤口现在不算大,但前世它就是拖着这样的伤口,一步一步往太平屯走。
过程中内脏不断下坠,把它的伤口一点点拉大,鲜血不断横流。
黄龙直到抵达太平屯,肠子坠出,鲜血流尽。
“我来带你回家。”
陈山抿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