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勾人又如何，你瞧大皇子对她的态度，就是把她当个玩物，对叶家小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的，那才叫看重。”
“听说她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为了嫁给大皇子还买通国师说她是什么有福之女呢，幸好被大皇子识破了！”
他们越说越激动，连叶绾绾也忍不住掀起盖头来看我的笑话。
“不！住手！我是四皇子妃，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
当街受辱让我羞愤欲死，只能搬出楼云舟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却惹得楼千越更加恼火。
命人牵来一辆灰扑扑散发着恶臭的牛车，一把将我押上去。
“事到如今还敢大放厥词，什么四皇子妃，你就是孤府里最下等的侍妾，给你牛车已经是抬举了！”
“楼千越！你这样对我，四皇子不会放过你！”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楼千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大掌高高抬起就要落在我脸上。
“贱人！”
我认命地闭上眼，脸颊却始终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耳边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慑。
“皇兄，我的新娘做错什么了，值得皇兄当街教训？”
我猛地睁开眼，原本连床都下不了的人，此刻正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一手挡在我身前，一手紧紧扼住楼千越的手腕。
楼千越的眼神像是见鬼了一般，嘴唇泛白，颤抖着开口。
“老四？你……你不是……”
“你居然醒了？”

绾绾的身孕有目共睹，可见是他一派胡言，蒙蔽母后，请母后严惩！赵星棠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绾绾有孕辛苦，更是有功于社稷，请母后赐婚！”
皇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深深叹了口气。
“国师为效忠皇室多年，一时看走眼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星棠，她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最是了解，她不是那般有心机的女子，更何况，方才她再三推拒赐婚，足以表明她没有攀附之心！”
“叶绾绾有了身孕，是天大的喜事，只是未婚先孕难免惹人非议，就先封为侧妃，待瓜熟蒂落再封正妃也不迟！”
楼千越对皇后的决定心有不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绾绾拉住衣角。
“殿下，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别说是侧妃，即便无名无分，绾绾也甘之如饴。”
叶绾绾通情达理的模样，让楼千越心都化了，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绾绾，你总是这样顾全大局，可这一次我绝不让你受委屈，即便是侧妃，我也要许你个极尽奢华的婚礼，不叫任何你看轻了你！”
皇后虽欣喜于叶绾绾的身孕，可看着楼千越为情乱智的模样，实在高兴不起来，挥挥手便命众人退下了。
待人群散去，我跪倒在皇后身前。
“娘娘，奴婢斗胆为自己求个恩典……”
“请娘娘准许奴婢去四皇子身边伺候！”
皇后先是惊讶，随即一脸动容地拍了拍我的手。
“傻孩子，老四是本宫的亲生骨肉，若是从前你有这样的想法，本宫自当支持，可他秋猎遇险后一直昏迷不醒，你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前程？”
我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奴婢受了娘娘大恩，自当报答，四皇子昏迷不醒，身边虽有人伺候，但难免有不尽心的地方，奴婢不愿见娘娘为此忧心。”
“或许国师不曾算错，你若能为老四留个后，本宫也没有遗憾了，下个月十五花好月圆，便嫁了去吧……”
皇后被我这番话打动，眼含泪光，连连点头。
不仅许下了婚事，当晚更是亲自送我去了四皇子府。
看着楼
以前世虽隐隐知晓楼千越不是合适的人选，却依旧听从皇后的意思嫁了。
我生来丰腴，举手投足自带风韵。
楼千越却厌恶至极，说我身前的汹涌粗鄙下贱，有伤风化，独爱叶绾绾那样纤细羸弱的娇花。
可前世，不论他多么抗拒这份婚事，并不曾像今日这般当众拒婚。
想来，他定也重生了！
“本宫心意已决……”
皇后强压着怒意，将我的手递向楼千越，他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连连后退。
下定决心般转身走进人群，牵起角落里早已眼角通红的叶绾绾，在众人惊讶的注目中，直直跪倒在皇后跟前。
“母后！若儿臣能证明国师所言乃一派胡言，是不是就可以不娶她？”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皇后也不禁狐疑。
“母后，儿臣心悦绾绾，一时情难自禁，强要了她的身子……”
“她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她才是能为大周孕育子嗣的有福之女！”
2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低声耳语。
“叶绾绾还是丞相千金呢，怎么干得出婚前失贞的勾当，竟还珠胎暗结？”
“庶女而已，她生母据说是个清倌人，也是怀着身孕进了丞相府的……”
“不知羞耻！即便在寻常人家，做出这样的事也得浸猪笼！可你听听大皇子口口声声只说自己荒唐，没提她一句不是，显然是宝贝着呢！”
叶绾绾低着头，听着周遭的议论，委屈地低声抽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皇后虽也不满她勾引皇子的狐媚勾当，可事关子嗣，却也没有多加责难，反而命人上前扶她起身。
又召来太医请脉。
太医屏气凝神片刻，“果真是喜脉！”
皇后一听当即面露喜色，连呼三个“好”字。
方才嘲讽叶绾绾不知羞耻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心生艳羡，叹她一句命好。
因而无人在意太医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
楼千越顺势开口。
“母后！国师方才断言赵星棠才是有福之女，可如今
不慌不忙往宫外走去。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清，也不在乎。
我眼里，只有只有等候我多时的四皇子府的车马。
在楼云舟身边的日子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踏实，没有宫中的战战兢兢和如履薄冰，我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咪，静静等候婚期临近。
这日，我倚在湖心小亭午憩，府中下人行色匆匆来报。
“姑娘不好了，大皇子和未来皇子妃找上门来了，说是来讨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您的那套头冠给未来大皇子妃添妆，可明明您也同为皇子妃，他们怎么能这样……”
这些天，楼千越像是铆足劲要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对叶绾绾极尽宠爱。
即便非议不断，他仍旧不管不顾，只为搏美人一笑。
放眼整个京城，但凡是叶绾绾看过一眼的东西，等不到第二日就会抬进叶府。
只因她一句喜欢，大皇子府中各色花木尽数换成了名贵的牡丹，一株便价值万金。
甚至连皇上亲赐给贵妃娘娘的安神珊瑚，也被夺了来给叶绾绾赏玩安胎。
如今，他要我一套头冠，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不等楼千越开口，我已命人取来头冠。
这套冠子上足足镶了上百颗珍珠，莹润耀眼，叶绾绾先前见过一次便惦记上了，现在更是挪不开眼。
可我再清楚不过，她如今仗着楼千越的宠爱上门来讨，不过是在暗戳戳试探我在楼千越心中的份量。
前世楼千越总说叶绾绾单纯地像一汪泉水，玲珑剔透，只有我知道，她面上平静无澜，内里却是暗流汹涌。
我恭敬地递上冠子，乖顺的神情让楼千越满意地眯起了眼。
4
可就在叶绾绾伸手接过的瞬间，她尖声惊叫，双手高高扬起，头冠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她纤弱的身子摇摇颤颤，眼看着要一同落水，楼千越跨步上前，牢牢将她护在怀里，转头怒斥我。
“赵星棠！ 你竟敢推她！”
不等我解释，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将我淹没。
楼千越的声音越来越远。
“当着孤的面就敢欺负星棠
大周皇室遭受诅咒，整整十年，宫墙内未曾传出孩童啼哭。
帝后忧虑万分，举国寻找能诞下皇室血脉的有福之女。
我生了一副国泰民安的好容貌，又丰腴圆润，更被国师断言是福泽深厚的好孕女。
被赐婚大皇子后，一夜欢好我便有了身孕，顺利助他继承大统。
可登基那日，我被绑到郊外一处孤坟，眼睁睁看着三个孩儿被大卸八块，成为血淋淋的祭品。
“什么有福之女，都是装神弄鬼的无稽之谈，若非你蒙蔽母后，逼迫我与你行房，绾绾也不会心碎落水，最后郁郁而终！”
“你知不知道，她腹中已经有了孤的骨肉，若顺利降生，那才是孤的贵子！”
“你和你生的孽种，都该死！”
看清墓碑上“吾爱绾绾”几个字，我终于明白，他这些年眼神中的疏离和恨意，皆是为此。
他赐我鸩酒一杯，任由我肝肠寸断，含恨而终。
重生到皇后赐婚那日，我跪地不起。
“奴婢福薄，不堪与大皇子相配！”
他既认定叶绾绾腹中的孩子能助他坐上皇位，我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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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棠，你虽生于民间，却是本宫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放眼整个京城，也再难找到比你更端庄出挑的了……”
“更何况，国师也说了，你天赋异禀又福泽深厚，就是皇上和本宫苦苦寻觅多年的有福之女，是整个皇室的救星……”
见我态度坚决地拒绝赐婚，皇后眉头紧皱，上前握住我的双手，拉我起身。
不等她说完，楼千越快步上前，沉声打断。
“母后，她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山野村妇，得了您的恩典才有幸进宫伺候，怎么可能是有福之女？”
“定是她妄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串通国师，编造了这些说辞！”
国师被他突如其来的攀咬气得两颊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一向好脾气的皇后也难得拉下脸。
“住口！天命之说怎容你妄言！”
我生于城郊一处小村庄，饥荒那年，全家都饿死了，唯独我被微服出宫的皇后救下养在身边。
我感念这份恩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