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现代都市 大明亡国还剩三天:我,朱慈烺,反了朱慈烺崇祯结局+番外

本书作者

大海鱼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慈烺崇祯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亡国还剩三天:我,朱慈烺,反了朱慈烺崇祯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大海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明紫禁城,太子宫。“咳咳......!”寒夜中两声紧促的咳嗽响起,朱慈烺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古香古色床榻,满脸惊愕。我在哪?“殿下,您没事吧。”一个莞尔动听的声音在耳旁传来。朱慈烺转头发现边上一位身穿宫纱,肤色白皙,容貌绝美却略带几分憔悴的古装女孩,担心的看着自己。“你,是谁......”朱慈烺眼神一愣,下意识的将手缩回,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犹如醍醐灌顶似的涌入脑海。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穿越了。自己现在是明末太子朱慈烺。不;这也太狗血了。他原本是国际血刺组织的头目,在杀了个国际大佬,驾机逃走时,遭对方国家使用核武器反击。尸骨无存。再次睁开眼竟然来到了明末。为什么偏偏是朱慈烺呢?按照时间进程,大明马上就要亡国了呀。不由惊出一身冷汉...

章节试读

大明
紫禁城,太子宫。
“咳咳......!”
寒夜中两声紧促的咳嗽响起,朱慈烺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古香古色床榻,满脸惊愕。
我在哪?
“殿下,您没事吧。”
一个莞尔动听的声音在耳旁传来。
朱慈烺转头发现边上一位身穿宫纱,肤色白皙,容貌绝美却略带几分憔悴的古装女孩,担心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朱慈烺眼神一愣,下意识的将手缩回,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犹如醍醐灌顶似的涌入脑海。
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穿越了。
自己现在是明末太子朱慈烺。
不;
这也太狗血了。
他原本是国际血刺组织的头目,在杀了个国际大佬,驾机逃走时,遭对方国家使用核武器反击。
尸骨无存。
再次睁开眼竟然来到了明末。
为什么偏偏是朱慈烺呢?
按照时间进程,大明马上就要亡国了呀。
不由惊出一身冷汉!
“殿下,妾身是宁儿啊。妾身传太医来给您瞧瞧吧!”宁妃眼角挂着泪痕,白皙的脸上流露出担忧。
前几天朱慈烺面见父皇,建议迁都,被朱由检杖责二十,一病不起,还咳了好多血。
朱慈烺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认出了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稚嫩女孩,竟然是自己的太子妃,宁氏。
闯贼攻入京城后,朱慈烺被俘,宁氏也下落不明。
生死攸关。
朱慈烺顾不上枕边美艳绝伦的宁妃,迫切的想要知道具体时间。
“不必传太医了,宁儿,现在是崇祯多少年,几月几日?”
“殿下,您忘了,今天是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六啊。”
“妾身还是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宁妃漂亮的脸上闪烁着纠结。
太子该不会被打坏了身子,胡言乱语了吧。
朱慈烺内心却是一阵郁闷,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六日凌晨,三天后,乱臣贼子就会打开城门,迎接李自成大军进城。
崇祯皇帝逼死皇后,杀公主,提绳子跑路,自缢身亡。
之后他这个太子也会被太监交出去,生不如死。
再后来,多尔衮率二十万铁骑入关。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朱慈烺隐隐听见了残暴的铁蹄声。
“殿下,您冷吗?要不您还是躺下吧,妾身给您暖暖身子。”宁妃一双玉璧搂着她,温软的身子上传来淡淡的温度。
芳香入鼻,朱慈烺无心男女之事。
马上就要亡国了,朱由检吊死煤山一死百了,他这个亡国太子,下场将会更加凄惨。
这个时候,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公鸭般的声音在外面喊:“殿下,皇上有旨,让您和宁妃马上启程,前往南京。”
来传话的是朱慈烺的贴身太监,汪永洪。
朱慈烺心头一惊。
果然和历史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除了赶紧跑,还能怎么办?
跟宁妃匆匆穿好衣服出去。
汪永洪挑着灯笼带着几个东厂太监,迎过来。
“殿下,王提督的车马在宫外等候,我们即刻动身。”汪永洪见朱慈烺精气神还不错,稍稍安心了些许。
“好!!”
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不敢有一丝怠慢,也不跟父皇母后告别,跟着汪永洪以及几个东厂太监朝着安定门走去。
宁妃紧随其后。
“大伴,现在闯贼到什么地方了,父皇安排了多少兵马护送我们?”朱慈烺一边走,一边问。
京城铁定守不住。
能不能也突围不知道。
如果兵马多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听说闯贼十二日就攻下了居庸关,大军已到昌平,殿下放心,护送我们的是东厂提督王公公。”
“关辽通津淮海总兵,黄蜚准备了海船,会护送我等前往。”汪永洪生怕殿下担心,解释的很仔细。
“王公公,可是王承恩?”朱慈烺整理主角身上的记忆,对于当前局势有了进一步了解。
不知道自己穿越的这个时代,跟历史课本上的是不是一个世界。
王承恩是大忠臣。
如果父皇让他护送自己走,应该是可以逃出去。
噗!
汪永洪没说话,随从的东厂太监连忙解释:“殿下,王承恩公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他扺掌忠勇营还在守城呢。”
“护送我们的是司礼监掌印,王之心,王公公。”
谁?
王之心?
握~草,那还走个屁啊。
王之心家财万贯,贪生怕死,更是不知道贪没了多少军饷。
实属大奸大恶之人。
历史上他护着太子突围,到城外就遇到了闯贼,没有任何抵抗就把太子交了出去。
让他护送,死的更快。
朱慈烺不由停下了脚步。。
“殿下,快,马上到安定门了。”汪永洪只想早点跟王之心会合,到天津,上了船就安全了。
“是啊,殿下,王公公和李大人已经备好了车马,永王和定王已出宫了,您就别犹豫了。”东厂太监栗宗周也连忙说道。
他们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在来的路上,王公公告诉他们,已经想好了退路。
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伴,此去天津港得要好几天路程,本宫听说闯贼马兵来的很快,居庸关到昌平百里路程,两天就到了。”
“路上定然到处都有闯贼斥候,万一遇贼精锐拦截,我们根本无力抵抗,留在城里还安全些。”朱慈烺深吸了一口气。
史书记载;
李自成西安称帝后,兵分两路攻打京师。
南路二十万大军,由刘芳亮、刘希尧、刘汝魁率领,从河南出发,攻破卫辉、彰德诸府杀向京城。
北路大军共计三十万人马。
由李自成亲自率领。
携刘宗明、田见秀、李过等人从西安出发。
经宁武、大同、阳和、宣化、居庸关,最后直取京城。
明京城守军号称二十万,实际上只有五六万老弱病残,守是不可能守住。
闯贼有四五万骑兵,来去如风。
别说遇到主力,就算遇到百十个斥候,到了城外,东厂那些番子也无法抵挡。
“殿下,护送您出城,是皇上的旨意,战事紧迫,再不走就来及了呀。”王永洪满脸诧异的看过来,心急如焚。
太子说得虽有道理,但万一京城守不住,皇爷岂不连一个血脉都保不住?
“大伴,你不用再说了,本宫心意已决,我现在就去见父皇,请他收回成命。”
记得历史上崇祯送走太子后,就开始安排自己和妃子们的身后事了。
得赶紧去看看。
希望还来得及。
......

粟宗周和几个东厂太监恨不得绑上朱慈烺赶紧离开。
然而毕竟这里是在皇宫。
太子的身份还在,不敢胡来。
无奈只能去找王之心商量!
朱慈烺让汪永洪护送宁妃回太子宫。
自己一前往坤宁宫找周皇后。
太子的身份,目标太大,一旦城破,每个人都会将他当成邀功保命的筹码。
走不了,逃不掉。
唯一的办法,就是守城。
想要守住京城,依靠朱由检肯定不可能,要想活下去,必须另想办法。
除非;
能拿到城防大权。
可;
崇祯会同意吗?
文武百官怎么可能答应?
历史上,京城的大门可不是被攻破的,而是守城的将领主动将敌人放进来的。
京师城高墙厚,历经数次危难依然屹立不倒。
也先、皇太极二十万铁骑围城都不曾攻破。
闯贼虽势众,却不善于攻城,跟上述两位先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想到这里,朱慈烺已然有了主意。
很快来到坤宁宫外。
一个柔弱的女子哭声响起。
“臣妾服侍陛下已经十八年了,这些年来臣妾曾劝戒过陛下,但陛下就是不听,才会才有今日!”??
只见;
灯火摇曳的宫殿中间,一个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绝美女子,手上拿着七尺白绫,泪水汪汪。
正是周皇后。
她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金龙,手持长剑,满脸疲容的中年男人,他背微微有些佝偻,头发苍白。
除了崇祯,还会有谁?
“贼兵势大,若不是情非得已,朕也不会出此下策,三个皇儿已派人送出去了,皇后安心上路吧。”
崇祯叹息一声,等解决了皇后,就去跟皇嫂道别。
周皇后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心如死灰,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周皇后朝着不远处的那张高脚椅走去。
也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呵斥声传来。
“且慢。”
崇祯微微一愣,偌大的紫禁城,敢如此大声说话的,除了他自己,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闯贼围城,但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还是这紫禁城的主人。
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眼神一愣。
因为
迎面走来的人,居然是朱慈烺。
“太子,你怎么还没走,刚刚说话的可是你?”崇祯脸色微微一变,感觉这个略带着稚嫩今天怎么突然变得陌生了许多。
以为听错了。
但大殿内除了他和皇后,确实只有朱慈烺进来了。
“皇儿,父皇安排了人马送你离开,你怎么又回来了。”周皇后眼神中流露着担忧。
自己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可皇儿未到弱冠之年,万一落入流贼之手,该如何是好?
“父皇,母后,孩儿不打算走了。”
“城外到处都是流贼眼线,只怕我们出城,贼寇的骑兵就会追上来,还不如留下来守城,跟贼寇决一死战。”
朱慈烺来到崇祯和周皇后身边,将周皇后手中白绫夺下来。
“住口,朕命你马上出城,跟王之心会合,否则以违抗君令论处。”朱由检很意外,平日对他唯唯诺诺的太子,能说出这番话。
然而守城有那么容易?
闯贼五十万大军,势如破竹。
居庸关、昌平、顺义全部失守,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了。
他是真的没有把握啊。
“皇儿,守城不是儿戏,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周皇后惊讶中,略带欣慰。
晶莹的泪花落下来。
我的皇儿真的长大了。
“朕再说一遍,马上离京,快走!!”朱由检拿剑的手微微颤抖。虽然神色冷酷,眼睛却微微发红。
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还是有一丝父爱。
“父皇,您从天启七年登基,到如今整整十七年时间,您兢兢业业,无时不刻都想着重振大明。”
“可您有没有想过,局势为何会一天一天的恶化,最终到了不可逆转的境地。”朱慈烺上前一步,神色平淡。
崇祯震怒,身上帝王之威滚滚而来:“太子,你敢质疑朕?”
连周皇后都吓了一跳。
别说朱慈烺,哪怕就是她自己也不敢这么跟皇帝说话啊。
“父皇,这还需儿臣质疑吗?”
“如今,朝政腐败,贪官横行,百姓怨声载道,揭竿而起。闯贼,献贼剿而不灭,实乃亡国之兆。”
朱慈烺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你,逆子,朕砍了你。”崇祯勃然大怒,提剑朝着朱慈烺头上砍来。
“皇上,不要啊。皇儿,你快走。”周皇后扑通跪下,死死抱拦住了崇祯。
“母后,放开,让他砍!今天我就是要骂醒这个昏君。”朱慈烺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走上去。
“崇祯,你看似贤明实,却刚愎自用,自毁长城。”
“卢象升,孙传廷、洪承畴,袁崇焕,哪一个不是将帅之才?”
“若非你瞻前顾后,生性多疑,岂会让大明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你对党政视而不见,处处当好人,优柔寡断,导致君臣离心,难道不是昏庸无道?”
“就算再给你十七年,又有何用?”
语锋犀利,字字诛心!
“你,逆子......”朱由检胸口一股热流涌上了,喉咙一甜,差点要吐血了。
身为九五至尊,还没哪个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更别说,还是这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太子。
“我是逆子,你是什么?你一亡国之君,只会让后人戳脊梁骨,遗臭万年。”
“若是大明亡了,你身为君王,难辞其咎。”朱慈烺措辞严厉,一字一句,全然击中要害。
崇祯气的额头青筋狂跳,简直百口莫辩。
往往大实话最伤人。
就在刚刚,兵部尚书张缙彦送来消息,昌平失守,闯贼的斥候已经到了京师城外。
京师即将遭贼重兵合围。
勤王兵马仅有唐通带兵赶来,结果还在居庸关投降了。
大明已危在旦夕。
皇儿啊,你说的没错,父皇真的很累,可父皇能怎么办?
十七年了,父皇一个人承受了所有,又有谁知道?
“父皇,您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其实还没弄明白大明的病根出在哪里。”
“乱世当下猛药,唯有暴君方能力挽狂澜。”
“您当不了暴君,不如就让儿臣来当吧。”
“您杀不了的人,儿臣来杀,您办不了的事,儿臣来办,您守不了的城,儿臣来守。”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您尽管坐镇紫荆城,就算亡国了,这个亡国之君的骂名,也让儿臣替您来担。”
轰隆!
崇祯额头青筋狂跳,脑袋都快爆炸了!
......

安定门,宫墙外;
一个群身形高大,穿着青色衣服,全副武装的厂卫,簇拥着一个头戴小尖帽,手持浮尘的白面太监,专心的在车驾前候着。
“督主,粟宗周他们去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来,要不要小的带人进去看看?”旁边一个年轻太监略显焦急。
被称呼为督主的太监,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王之心。
“呵!”
“不急,这会儿京城人心惶惶,太子前日还想离宫,被皇上杖了二十大板,放心,他会来的。”
王之心五十来岁,头发泛白,声如公鸡,似笑非笑。
闯贼即将兵临城下。
就连崇祯都想早点离开这里,若非群臣极力反对,早就跑了。
太子一定会来的。
“督主,小的听说,城里早就混进了闯贼的眼线,要是遇到贼兵,咱这点兵力是不是......”年轻太监王之俊眼里泛着担忧。
去天津港最少有两三天的路程。
天津卫守备空虚。
万一路上遇到贼子骑兵拦截,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别看东厂这班人平日里耀武扬威,飞扬跋扈,对付忠臣和老百姓一个比一个狠。
可真的打起仗来,贪生怕死跑的比谁都快。
战斗力还不如锦衣卫。
“呵呵,你以为本督吃多了没事干,主动请缨护送太子离京?”王之心得意的脸上,闪过一抹邪笑。
“本督早就想好了,到时候遇不到贼兵斥候还好,要是遇到了,太子就是咱活命的筹码。”
他停顿下来,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旁边没有别人后才柔声道。
王之俊心神一振,眼底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喜色:“督主英明,现在城里的大臣,都在各谋出路了。”
“听说好几个朝廷大员都跟闯贼接上了头,咱们早该做好准备了。”
“打住,打住。”王之心挥了挥手,轻笑:“现在不是讲这事的时候,一切等太子出来再说。”
定王,永王已经上了马车。
等太子一来,崇祯的三个儿子凑齐,就算遇到了闯贼的人,将这哥仨一起交出去。
也比留在这里混吃等死强。
要是没遇到闯贼那就更好。
护送太子前往南京,妥妥的大功一件。
无论哪条路,只赚不赔
京城是不可能再回京城了。
王之心心里的盘算,那叫一个绝。
“督主!”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太监从宫门里小跑过来。
是粟宗周他们。
“宗周,太子呢?咋就你们几个出来了?”王之心听到喊声,心中一喜,发现只有粟宗周几个出来,神色又微微一变。
“督主,太子不愿意离开,小的几个也不知如何是好。”粟宗周将宫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督主,咱奉皇上口谕行事,不如让小的带人去,将他带来便是。”王之俊担心久拖生变,到了天亮想走也没那么简单。
毕竟不遇到闯贼更好。
王之心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出了一条毒计:“你们几个且跟我进攻,见了皇上再说。”
王之俊赶紧招呼了十几个太监,跟王之心一起入宫。
“督主,如果太子不走,等会儿小的就带人将他绑了。”粟宗周也想好了,必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然闯贼大军打进来,刀剑无眼,保命要紧啊。
“你们几个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就行,等会儿如果太子真的不走,咱就干一票大的。”王之心心里早有主意。
还有谁比朱慈烺更值钱呢?
朱慈烺要是不走,等会儿他就以保护皇上为由,将皇城围了。
有这个天大的筹码,万一城破......
呵呵——
......
一路来到坤宁宫。
忽然,王之心等人眼神一愣。
只见大殿中,站着两个身穿黄袍之人,一个是大明的崇祯皇帝。
另一人身着金甲,肩披战袍,身形显得比崇祯要瘦弱一些,竟然是面容略显稚嫩的朱慈烺。
周皇后则是帮朱慈烺系好衣带后,将天子剑拿来了。
“老奴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王之心小跑着进来,恭恭敬敬的跪下。
战袍加身的太子,褪去了青涩,无形之中多了一道帝王的霸气,让他不敢怠慢。
王之俊和粟宗周等太监,纷纷跪下。
“都起来吧,朕今日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马上去传秉笔太监王承恩,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内阁首辅魏藻德、兵部尚书张缙彦、户部尚书倪元璐、吏部尚书李遇知、礼部尚书邱瑜、工部尚书范景文、刑部尚书张忻速来皇极殿议事。”
王之心几个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崇祯的态度,也明白了一切。
太子黄袍加身,崇祯这是要禅位于啊。
如果将上述大臣喊来,情况定然生变,到时候再想做点什么,就没机会了。
王之心不发话,王之俊和粟宗周也不敢动,
其他几个太监相互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等着王之心发话。
大殿内的情况,忽然间变得微妙。
“之心,速去将朕的旨意传达。”朱由检脸色愠怒,显然察觉到了一丝哪里不对。
朕的皇宫,还没有哪个敢说个不字。
“皇爷,奴婢觉得,现在刚过子时,大人们都睡下了,不如明日天亮再传。”王之心不慌不忙,淡淡的笑道。
“你在教朕做事?”
崇祯震怒,没想到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太监王之心,这会儿也敢抗命了。
“不不不,皇爷,您的命令,奴婢怎敢不从?”
“不过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有闯贼眼线,贼兵就快到城下了,奴婢一走,谁来保护您安全啊。”
王之心似笑非笑,白皙额头,挤出好几条皱纹。
他已打定了主意要封锁皇城。
崇祯勃然大怒:“你想造反?来啊,立刻将王之心拿下。”
王之心竟然想拿朕跟闯贼邀功。
此等逆臣贼子,当诛九族。
王之俊和粟宗周几个,心神一颤,面对崇祯身上的无上威严确实吓了他们一跳。
可现在的情况,将王之心抓起来,就能活命吗?
闯贼即将围城,城门守不住,大家还得死,跟着王之心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求生本能的驱使,让他们选择了站在王之心这一边。
崇祯明白了,这几个贼子定然是都是合谋。
也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一个唐突的声音传进来。

“皇上,城外来了大批流民,张尚书想打开城门放他们,奴婢觉得不妥,特来请旨。”
王承恩带着随堂太监曹正,匆匆的跑进来。
“大伴,王之心要谋反,速速调兵前来,将这几个反贼剿灭了。”崇祯看到王承恩后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王承恩二人一看这架势,也顿时明白过来,拔腿就跑。
只可惜,
他从永定门一路跑到了坤宁宫,早已被抽干了力气,没跑出几步就被王之俊等人追上。
双双被擒。
“王之心,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咱家。”王承恩气愤不已,却根本挣脱不了。
王之心平日很得崇祯赏识,没想到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要挟持皇爷,良心坏透了。
后悔没多带些人来。
“呵呵呵,放开你?”
“王公公,实话跟你说了吧,闯王五十万大军逼近,势如破竹,朝廷大势已去。”
“京城已经守不住了,所有人都在自谋生路,咱家也是没有办法。”
“看在同为内官的份上,只要你将忠勇营带来,归顺于咱家,咱家还能饶你一命!!”王之心没想到王承恩主动送上门来。
控制了王承恩,就是控制了禁军。
到那个时候,他就能跟李自成提出更高的价格。
明朝皇城禁军勇卫营和忠勇营组成。
王心之掌控的东厂负责监视,督察百官,直接对皇帝负责,
权力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勇卫营的前身为腾镶四卫,首领由太监担任,底下士兵都是正常人。
鼎盛时期,勇卫营兵力多达三四万人,只不过勇卫都被调到外围剿匪去了。
忠勇营则为净军,都是由净身的太监组成,满编有五六千人。
目前皇城内宫的安全都由净军负责。
控制了净军,就是控制了整个皇城。
呵呵!!
看了看风韵犹存的周皇后,王之心心里不由升起一丝邪念。
这个女人,以前是做梦都想得到,偏偏做梦都不敢想啊。
如今机会来了。
“王之心,你这逆臣贼子,快将人撤了,不然咱家做鬼也不会饶了你。”王承恩气的跳脚,破口大骂。
“呵!”
“好好好,王承恩,不识抬举,那就休要怪咱家心狠手辣了。”王之心恶狠狠的,满脸不屑。
没了你王屠夫,咱家还不吃猪肉了。
想跟咱家合作的人,可不止你王承恩一个。
王之心看了曹正一眼,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来啊,将王承恩拖下去,杖责一百,狠狠的打!!”
杖责一百,别说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监,就是龙精虎猛的汉子,也得打个半死。
没错;
他就是要置王承恩于死地。
崇祯心神俱荡。
王承恩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净军一旦被王心之控制,再拿他和太子要挟,令群臣打开城门,还有活路吗?
天亡我啊!!
然而,就在他感觉绝望之时,耳畔传来一声低吼。
“胆敢弑君谋逆者,杀无赦。”
关键时刻,朱慈烺出手了。
王之心必须除掉,所以选择了在他原形毕露时才动手。
王之心吆喝人准备杖责王承恩时,突然脖子一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慈烺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剑光闪过。
噗!!
鲜血飙射而出,空气都被染红了。
倪宗周几个,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朱慈烺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咔嚓!
手起刀落,他们身边几个太监全都被砍翻在地。
一剑毙命。
此时的朱慈烺身披战甲,手持宝剑,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这还是之前那个病殃殃的太子吗?
简直是太祖皇帝亲临啊。
王之俊和倪宗周浑身一哆嗦,跪下来。
“殿,殿下饶命!!”
周皇后看着自己的皇儿,身手如此了得,眼中异彩连连。
她当然不知道,现在的朱慈烺已非以前的朱慈烺了。
他可是现代国际大佬闻之色变的杀人魔王。
曾策划过多起军事政变,以及行刺国际大佬的行动,并且无一失手。
要不是敌国使用核武器攻击,差点就被他逃脱了。
“太子殿下,饶命啊,是督主,不,是王之心胁迫我们这么做的。”剩下几个随从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几乎不敢抬头起来。
王承恩和和曹正二人看到身首异处的王之心,惊魂未定。
赶紧爬过去,跪在崇祯面前:“皇爷,奴才无能,没阻止王之心,死罪!!”
“承恩,起来吧。”
崇祯右手虚抬,看了看朱慈烺,内心五味杂陈,刚才他手起刀落的样子,简直跟梦中的太祖皇帝一模一样。
就连他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样,反而有些放心了。
比起自己,慈烺强多了。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承恩,拟旨,朕要禅于太子,从现在起,太子朱慈烺就是大明第十八任帝王,非常时期,凡事从简。”
崇祯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后,心里一松,如获大赦。
顿时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他太累的,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想有找人能替自己分担一些,今天总算能放下大明这副担子了。
“皇,皇爷,老,老奴没听错吧。”王承恩心头一颤,无法置信的看过来。
皇爷才三十多岁,正值精力鼎盛时期,真的要让位了?
“朕已决定,禅位于太子,承恩,你跟随朕多年,办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朕要你像辅佐朕一样,辅佐新皇,你可愿否?”
气死这么多太监当中,崇祯最信任的就是王承恩。
面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王承恩这个人了。
“奴婢愿意,奴婢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承恩感激涕零。
皇爷能够让他伺候新皇,那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奴婢,曹正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堂太监曹正,没有任何犹豫,也赶紧跪下叩拜。
“你就是曹正?”
朱慈烺眼神微微一愣,锐利深邃的眸光,落在了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太监身上。
相比王之心护送太子时遇到了闯军,最后将太子交出去。
曹正那才叫罪大恶极。
历史上李自成攻打京城时,就是他率先打开了广宁门,放闯军进入外城的。
......

“皇,皇爷,奴才是忠勇营管事。”曹正心中狂喜。
没想到新皇帝居然认得自己,以后肯定也会得到重用。
可突然;
一柄冰寒长剑抵在了脖颈上,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皇,皇爷,您......”
朱慈烺眼底闪烁着无情的杀戮。
不过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人。
先将这厮留着干几天脏活,用完了再砍不迟。
将他从净军调出来,杜绝其开城门的机会再说。
“东厂提督之位,就由承恩暂代吧。”
“曹正调离忠勇营,去东厂担任协理太监。”
东厂提督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担任。
王承恩是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王之心。
由他接替东厂提督,相当于接任了掌印太监的位置。
一人同时监管忠勇营和东厂,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过。
王承恩感激涕零,赶紧谢恩。
曹正调东厂,当协理太监,表面不升不降。
但王承恩一人监管两大部门,无暇分心,他这个东厂协理,相当于拥有厂督的职权。
赶紧跪下谢恩。
王承恩招来了侍卫,把守宫门,永王和定王也重新送回宫中。
“皇,皇爷,这些人先拖出去砍了吗?”曹正小跑过来询问。
“就这么砍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朱慈烺沉声道:“让人连夜审讯,朕要知道他们是如何密谋挟持皇上的,还有没有同党。”
“对了,朕还听说,早有大臣弹劾王之心,贪墨军饷,巧取豪夺,你立刻带人去,将王心之的家抄了,诛九族。”
“倪宗周、王之俊,诛三族。”
这些都是崇祯养出来的白眼狼,平日里残害忠良,克扣军饷,搞得朝纲不振,百姓怨声载道。
闯贼进逼京城,崇祯要求百官助饷银。
王之心勉强凑了一万,城破后,他将太子交给闯军以为可以戴罪立功。
结果刘宗敏并不买账,从他身上榨出十五万两,可即便是这样,依然被刘宗敏夹死。
明军满饷可无敌。
想要守住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搞钱,稳定军心。
既然王之心跳出来了,那就先从他家开始。
曹正没想到新皇帝如此果断,心情大振。
抄家可是他曹正的拿手绝活。
什么叫做雁过拔毛。
王之心生性贪婪,令人发指,曹正心知肚明。
简直就是头肥猪。
呵呵呵......
今天要发一笔横财了。
王之心家就距离正阳门不远,曹正招呼一群番子就出发了。
“皇上,奴才都是被王之心逼的,求求您,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闯贼就要来了,奴才可以上城杀敌,报效国家。”倪宗周一把鼻涕一把泪。
“哼,报效国家,你也配,拖下去。”朱慈烺呵斥,一脚将踢翻。
几个净军侍卫上来,倪宗周身上呲溜一股尿骚味蔓延开来。
“快,拉下去!!”王承恩赶紧吩咐。
“父皇,母后,依照现在的情况,如果再用以前的法子,京城必然陷落。”
“想要守住京城,必须按照我的办法来,待会儿,不管我要杀谁,你们谁都别拦着。”
“拦也没有用。”朱慈烺朝着周皇后走过来。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崇祯最好是在后宫待着。
周皇后心头一惊,随后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事到如今,皇儿想怎么做,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吧。”
“母后绝不干涉,你父皇既然已将皇位传于你,他也不会干涉的。”
皇儿办事,比他父皇果断许多。
只要能守住京城,别说杀人,就算真让她上吊,她也只能遵从。
她看了朱由检一眼,意思很明确,你已经退位了,别出来捣乱。
朱由检没说话,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承恩,我问你,现在京城还有多少兵,城防都有那些人负责?”朱慈烺再问。
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回皇上,京城守军由三大营、忠勇营和锦衣卫组成,防务由兵部尚书张缙彦和提督李国帧总领。”
“兵马一部分由,锦衣卫南镇抚使陆振云和兵部侍郎金之俊统领,防守通州。”
“一部分由左都督刘文耀统领,防守固安和房山一线。”
“剩下的人由兵部尚书张缙彦统领,防守京城十三门。”
“忠勇营和东厂主要负责皇城守卫,兵马由纸面数字,共有二十五万人。”
王承恩汇报。
“二十五万人?承恩,你相信真有这么多守军吗?”朱慈烺微微抬起眸子问道。
明朝末年,三大营早已名存实亡,招募的兵员许多都是富家纨绔子弟,吃空饷极其严重。
朱慈烺估计,哪怕连同老弱病残加一起,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皇上圣明。”
王承恩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怕朱慈烺责怪,连忙说:“现在各营吃空饷,早已司空见惯。”
“奴婢估计,京营能有五万人就不错了,锦衣卫奴婢不知,不过比起京营,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万人。
草!!
朱慈烺真想骂娘。
畜牲啊。
三大营纸面数字最少有二十万大军,连同老弱病残在一起只剩下五万,那能打仗的估计连三万都没有。
“现在忠勇营和锦衣卫,还有多少人,你要跟我说实话。”朱慈烺压住了怒火,继续问。
忠勇营人数不会太多。
但是锦衣卫鼎盛时期,有十万人,再不济两三万应该有吧。
王承恩天生的老黄牛,大忠臣,任劳任怨,都这个时候了,他也没顾虑:
“回皇上,忠勇营现还有两千六百人,据奴婢所知,京城锦衣卫应该不超过五千。”
“都怪老奴,领军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王承恩想想都伤心,连忙跪下请罪。
两千六再加五千,总数不超过八千。
算上东厂一千多人,勉强才能凑够一万。
加上京营的老弱病残,最多不超过六万。
朱慈烺都快吐血,毫无人性啊。
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挡住李自成五十万大军?
更别说,关外还有二十万满清铁骑,虎视眈眈。
湖广还有张献忠三十万大军伺机而动。
左良玉,刘泽清,高杰,刘良佐,吴三桂一个个也都是大军阀。
拥兵自重,尾大不掉。
除了争夺地盘,保存实力,要钱要粮朝廷根本指挥不动他们。
“承恩,这不怪你。”
朱慈烺想了想后,上前将王承恩扶起来:“以前的事情,朕不敢说。”
“但是朕可以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朕要改变这里的一切。”
“朕相信,只要咱们君臣同心,可以扭转战局,还大明一个清平盛世。”
......

王承恩感动的老泪纵横。“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老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朱慈烺点点头,现在首要目标是守住京城。
但是京城的官员,大部分都奸臣,逆贼。
崇祯吊死煤山的第二天早晨,李自成领大军开入皇城。
内阁首辅魏藻德、大学士陈演领着文武百官,一千多官员在武英殿三拜九叩,请求李自成登基。
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国,背地里都是十恶不赦的小人。
呵呵!!
就算真的守不住京城,在闯贼进来之前,朕也要将你们全部诛灭。
朕要杀他个尸横遍地,杀他个血流成河。
贪官污吏,卖主求荣的逆贼,一个也别想跑。
“对了,方正化在哪里?”
想要守住京城,靠自己一个人可不行,大明也并没有忠臣。
方正化算一个。
方阵化是监军太监,武艺超群,刚正不阿,历史上他奉命监军保定,宁死不降。
最后,持剑击杀数十敌人力竭而亡。
“方公公,一月前带监军太监,去了保定监军。”王承恩回答。
“马上派人,兵分三路,通知房山、保定、通州的兵马,立刻撤回京师,除了粮草兵器,其他辎重全部焚毁。”
京城守军力量太薄弱了,现在唯有跟时间赛跑。
将全部兵马收缩到城里。
“是。”
“高勇,卓顺,周中林,你们立刻前往通州、保定、房山传达皇上旨意。”
王承恩连忙叫来三个太监,拟了一道圣旨,朱慈烺盖上大印。
三个太监,小跑着出宫,带着护卫,骑上战马,分头疾驰而去。
“忠勇营,士气如何?”朱慈烺继续问。
“奴才无能,忠勇营的将士,还欠着半年的饷银,要是有银子,定然能士气大振。”王承恩摸摸了摸湿润的眼睛。
虽然朱慈烺是他看着长大的,但这会儿,王承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他比老皇爷更能体恤人心。
“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朱慈烺面色变得温和,褪去了几分杀气。
“回皇上,内帑还有八万三千两,您......”王承恩脸色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平日里他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不够日常开销。
为了银子,他都快愁死了。
悲哀的。
偌大的大明朝皇帝,内帑只剩下八万多两银子。
跟那些个王爷勋贵一比,还不如人家一个小零头。
大明朝不是被李自成灭的,是穷死的。
朱慈烺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去,让人通知忠勇营和东厂所有人马,到皇极殿集结。”
“内帑的银子,都搬去皇极殿吧,朕要给将士们发饷。”
“另外,立刻传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指挥同知李若琏将全部人马带人来皇极殿,朕要训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兵权。
锦衣卫、东厂、忠勇营,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遵旨!!”
王承恩热血沸腾赶紧派人去传令。
“承恩,现在咱大明宫除了忠勇营外,还有多少太监?”朱慈烺继续问,他必须了解自己手中所有能用到的力量。
有一个说法,大明皇城最少有十万太监,两三万宫女。
朱慈烺觉得太夸张,但四五万太监,应该还是有的。
京城最大的问题是缺银子。
搞定银子的事情,还得迅速练成一支战力还不错的大军。
“回皇上,不算忠勇营,内庭十二监,四司,八局现一共还有净身太监一万二千六百人。”
“这么少?”
朱慈烺失望了。
而且是非常失望。
他以为哪怕没有传说中的十万太监,最少也该有两三万。
太监都受过一些基本教育,纪律性比新招募的青壮强很多,是训练新军最好的兵员。
没想到偌大的明皇宫,只剩下一万多太监。
“回皇上,近些年,因为财政吃紧,连年裁撤,算下来,最少裁了四万多人。”王承恩如实回答。
旁边的崇祯脸色不由变得凝重,恨不得扇自己两下。
如果没有裁撤那几万太监,就能多出好几生力军。
“朕给你抽调一万人编入忠勇营,多久能形成战斗力?”朱慈烺没有注意到崇祯的神色变化,而是追问道。
已成事实的东西,再纠结也于事无补,还得赶紧训练一支忠诚于自己的兵马。
三大营纸面数据有十几万人,但按照大明目前的情况,三大营顶多还有五六万老弱病残。
早就烂到根子了。
如果只靠这些人守城,恐怕过两天,自己也得跟崇祯一样,提绳子跑路。
“三天,孩儿们以前都接受过训练,如果现在集结在一起,三天就都能上战场。”
“只是需要银子。”王承恩精神一振,又惊又喜。
对新皇的英明果断,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敬畏。
他早就跟崇祯提出扩编忠勇营,都因为财政吃紧被否决了。
银子,对,最关键的是银子。
如果真能再给他一万人,忠勇营就能达到满编状态的两倍兵力。
(忠勇营为一卫,满编大约五千六百人。)
解决了银子,战斗力绝对能嘎嘎的往上涨。
可一想起银子,王承恩都快愁死了。
明军的军饷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平时月饷,另一部分是战时银。
忠勇营现在连平时月饷都欠了大半年,更别说战时银了。
看样子皇上是要将内帑银子全部用来发军饷,可那点银子,还是前几天组织百官募捐来的。
用完就没有了。
别忘了,大明皇宫还有两万多张人每天要吃喝拉撒呢。
“银子不用担心,咱大明有是银子,你尽管练兵,饷银的事情,朕来解决。”朱慈烺的话,给王承恩吃了一剂定心丸。
皇上圣明啊。
半个小时后,高时明带着忠勇营和东厂的全部人马入宫。
四千多人,挤满了整个大殿。
新皇登基的消息,让士兵们还没来及消化。
来到金銮殿就看到一身金甲,身披战袍的朱慈烺正立于大殿之上。
那个英武不凡,不怒自威的姿态。
纷纷跪下。
“将士们都平身吧,事发唐突,朕长话短说。”
“想必大家都知道,闯贼已过昌平,很快就到京城,朕决定和众将士并肩作战。”
“听承恩说,你们已经有半年没拿到军饷了,朝廷有不查之责。”
“但主要是王之心这个逆贼,贪墨了大家的军饷,就在刚刚,这个乱臣贼子,已被朕斩杀。”
“他贪墨的银子,今天朕要给你们补齐。”
“来啊,将银子抬上来。”
巧妙化解矛盾,将责任全部推到王之心身上。
几十个太监,排着队将一个个大木箱子抬上了皇极殿。
打开。
尽是银光灿灿的银锭子。
“承恩,拿名单来,朕要亲自给儿郎们发银子,除了补齐所有军饷外,每个人再发二两守城银。”朱慈烺话音落下。
大殿下方再次跪倒一片。
“皇上圣明啊。”
“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些太监,激动的热泪盈盈。
高呼万岁。
......

京城物价飞涨,底层太监的日子同样清苦。
尤其是净军,还要冒着战死的风险,很多人早就不想干的。
不过,现在
刚才还病殃殃,提不起精神的净军,顿时像是被重新点燃了似的。
士气高涨。
就连周皇后都是满脸的惊讶,皇儿,英武果断,比其他父皇,强了何止百倍。
朱慈烺抬了抬手,场下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王承恩赶紧将名册拿过来。
“高时明。”
第一个念叨高时明道名字时,一个三十多岁身高马大的太监,小跑着上来。
“奴婢叩见皇爷。”
朱慈烺记得,历史上城破之后,崇祯帝上吊自杀。
王承恩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后,也在旁边一棵槐树上随他而去。
高时明得知皇帝自缢,随后也点燃大火,殉国而亡。
“起来吧,时明,这是二十两军饷,外加五两守城银。曹正已调去东厂,从现在起,你接替他协理太监的位置。”
“时明叩谢皇恩。”高时明捧着朱慈烺递过来的二十五两银子,老泪纵横。
皇恩浩荡啊!
“高礼”
“奴婢在!”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太监,小跑上来,他是高时明的侄儿,在净军担任掌班。
朱慈烺给他发了二十两银子,高礼连忙谢恩。
四千多人,实在发不过来。
朱慈烺亲手发了十几个当官的银子后,周皇后和王承恩以及几个主动来帮忙。
用了半个小时,发出去五万多两。
东厂和忠勇营的士兵,如同久旱逢甘霖,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朕知道,这段时间苦了大家,朕现在郑重承诺,从今日起,不再拖欠大家一两银子。”
“朕还要亲自带着你们,上阵杀敌,剿灭乱军,虽然人们都称你们是净军。”
“但在朕眼里,你们都是有铁骨铮铮的汉子,决定,从今日起,你们将拥有和其他营士兵一样的晋升权利。”
“杀敌立功者,朕一样可以给他加官进爵,拜将,封侯......”
瞬间,底下的净军像沸腾了一样
“万岁。”
“皇上万岁!!”
王承恩振臂高挥,激动万分!
高时明、高礼、甚至连朱慈烺的贴身太监,汪永洪都心潮澎湃。
这才是明君啊。
就连周皇后都热血沸腾。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皇儿很陌生,甚至他的眼神都令人害怕,可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高时明何在?”
朱慈烺点名。
“奴婢在!!”高时明精神大振,再次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今乃多事之秋,城中想必早已混入了闯贼的密探,朕现在命令你去将周国一家接来,就说皇后想他们了,让他们一起来与我母后同住。”
周皇后美眸一愣,心里咯噔一声,顿感大事不妙。
但老爹周奎,确实太不像话了,想起皇儿刚刚他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过问。
她就明白了。
只是轻轻叹息没说什么。
“遵旨!!”高时明领旨后,带着几百人离开。
朱慈烺让王承恩留下三百人镇守皇城,其他人回营养精蓄锐。
“皇上,八万两银子,如今已用去了一大半,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咱派人南下应天,去问问张大人的援兵什么时候到。”王承恩也恢复了理智。
他口中的张大人是右佥都御史,张国维。
张国维曾担任应天巡抚。
兵部尚书陈新甲因为议和之事,牵连入狱,崇祯令张国维入京担任兵部尚书。
后因松锦之战,八总兵之事,张国维遭言官弹劾入狱。
后被重新启用,任左佥都御史,奉命前往江南筹集饷银,督练兵马。
张国维到了江南后,不负众望,很快筹集了三十万两银子,并携带五千江南兵北上。
朝廷还有多少家底,王承恩一清二楚。
吃喝拉撒,兵马钱粮,每一样都要钱。
今天皇帝一掷千金,明天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江南四镇总兵,因为种种原因,无一赶来勤王,王承恩能想到的,也只有张国维了。
“呵,承恩,朕早就跟你说过,银子的事情,朕来想办法。”
“你现在速去派人通知高时明,嘉定伯周奎,愿意捐出所有家产助剿闯贼。”
“有此忠君之臣,乃我大明之幸啊。”朱慈烺淡淡的一笑,说的有板有眼。
“啊!”
王承恩眼神一愣,担心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这......”他还不由看了看皇后。
以周奎的性格,捐家产,总觉得不现实。
“让高时明详细记录好,若是有遗漏,朕拿他试问。你记一下,回头朕再给嘉定伯补一个牌匾。”
“是!!”王承恩连忙拿纸笔写下来。
呵呵......是时候拿周奎这只铁公鸡开刀了。
历史上,崇祯召集群臣募捐,周奎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哭穷,一毛不拔。
还是周皇后拿了五千两银子,让他捐出去。
但这厮,尽不干人事。
五千两银子,还贪了三千,只捐两千。
差点没将周皇后气吐血。
然而城破之后,刘宗敏却从他府上搜寻数百万家产,光是现银就达百万之巨。
李自成破城之后,朱慈烺还在他家夺了一阵,结果就是周奎,亲手将太子送出。
可即便是这样,周奎和他的家人,还是不得善终,死于闯军乱刀之下。
朱慈烺看到母后皱着额头,心里一阵难受。
不过很快就释怀了。
呵呵!
夺他家产,反而是救了他。
不然落在闯军手上,死的更惨。
“母后,孩儿还有一事,想请母后帮忙。”朱慈烺转身看向婀娜多姿,一身凤袍的周皇后。
她身材高挑,端庄贤淑,脸上略显疲惫却不失优雅,真是个好女人。
只可惜崇祯不懂珍惜。
无奈朱慈烺碍于现在的身份,也不敢有任何念想。
“皇儿请说,母后什么都应你。”
周皇后本就是通达贤淑的奇女子,到了这个时候,她已决定不再过问周家之事。
“母后,孩儿想请母后明日召集全部太医,组建临时战地医院,救治伤员。”
“另还要调拨三千宫女组成女兵营,守护皇城,宫里的鼓乐队,孩儿一并都有用。”
必要时,皇城全部太监都得拉上去守城,守护皇城的任务只能交给女兵。
“好,母后回去就安排。”
周皇后领了任务,也没啥事了,朱慈烺让宁妃陪她一起回宫。
半个小时过去,前去锦衣卫衙门传旨的人回来了。
来的不是指挥使骆养性。
而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将军。
李若琏身披蟒袍,龙行虎步,到了金銮殿这才稍微将步子放慢了些。
崇祯退位,太子朱慈烺登基。
这么狗血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在此危难之时。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干什么?
李若琏决定连夜面见朱由检,劝他收回成命。
可;
到了皇极殿。
他抬头朝着那大殿上方望去,忽然眼睛一亮,只见一个身披金甲,腰挎宝剑的男子,大步走来。
那气宇轩昂,英武不凡的模样,像极了太庙画像上的太祖皇帝。
“臣,李若琏,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快快平身。”朱慈烺大步上前,将李若琏扶起来。
李若琏心神一振,皇帝扶人一般都是虚扶,朱慈烺却是踏踏实实的将他扶起。
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谢皇上。”
老将军感激之至,起来时他也趁机打量了一下朱慈烺。
四目相视之时,朱慈烺黑眸之中居然隐隐闪过一抹杀戮之气。
就连久经沙场的李若琏都心头一震,连忙收回了目光。
“李爱卿,你的人可都全部带来了?”朱慈烺问。
“带来了,北镇抚司,一共三百四十六人,全部都在殿外。”李若琏拱了拱手。
“好。”
“承恩,指挥使骆养性可有带人来?”朱慈烺朝着旁边王承恩看过去。
“回皇爷,刚刚奴婢派人去问过,骆指挥使还没来,外面只有李同知的人。”
李若琏执掌北镇抚司。
骆养性指挥使,官厅设在南镇抚司。
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
“皇上,小的去了南镇抚司,值班的差役说骆指挥使不在。”
“哼,大敌当前,他竟然不在镇抚司当值,承恩,李爱卿,你们马上带人跟朕走一趟。”
“遵旨!!”
但是朱慈烺想了一下,很快改变了主意。
办正事要紧。
拿骆养性,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吧, 李爱卿,还是让北镇抚司的将士先进来,朕要给他们发军饷。”
“谢皇上!!”
李若琏激动万分,他自己虽然不指望军饷度日,但北镇抚司三百多兄弟,有七八个月没拿到饷银了。
许多人家里早已揭不开锅。
他明白朝廷已无银可用,看到大殿上放着十几箱银子,才放心的赶紧让人去传外面的锦衣卫。
还是像刚才那样,朱慈烺亲手将银子发下去,拿到银子的锦衣卫,都是热血沸腾。
新皇帝就是比老皇帝英明啊!
“皇上,臣就不用了,这朝廷也缺银子。”朱慈烺拿了一百两给李若琏。
他知道朝廷的难处,说什么都不肯接。
“李爱卿,这饷银是你该拿的,接下来朕还有好多事情要需要你来办,花钱的地方也多,拿着!!”
看到朱慈烺生气了,李若琏老泪纵横的捧着银子。
他明白,朱慈烺给他的不是银子,而是一份信任。
“臣遵旨!!”
“承恩,备马,去南镇抚司。”
李若琏这边搞定了,也该去将骆养性的事情解决。
骆养性是崇祯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崇祯皇帝对他十分信任,这才授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
可这厮仗着皇帝宠信,中饱私囊,巧取豪夺,他们这些实际上都是大明王朝的掘墓人
即便是这样,崇祯皇帝依然对他信任有加。
然而最可恨的是,朝廷财政枯竭,崇祯皇帝号召百官助饷,骆养性只象征的捐款68两。
可李自成进城,他反手就捐出了三万两。
呵呵;
你们这些奸臣,一个都别想跑。
朕要一个一个将你们杀光。
朱慈烺冷冷笑了一声。
“皇上,来了,高公公已让人将周国丈的家眷一起护送过来了。”
“男女老少一共六十八口,人已经安排到西五所,不过周国丈去了皇后寝宫。”高时明的表弟,掌班太监田华亮匆匆跑进来。
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欣喜。
他心情不错。
“哦,那,承恩你和大伴陪我去一趟坤宁宫。”
不奇怪。
周奎全家被请入了紫禁城,他肯定是要找皇后哭诉一番的。
正好先去会会他。
李若琏愣了一下,不知道皇上将那个吝啬鬼弄皇宫来做什么。
不过也不好问。
朱慈烺离开后,他就带着锦衣卫出去备马。
西五所是净军大营,距离周皇后住的坤宁宫不远。
崇祯淘汰了四五万太监,有的是地方安顿他们。
到了坤宁宫外,就听见那个苍老的哭声。
“皇上,皇后娘娘,臣对大明,对皇上忠心耿耿啊,太子的人就这么连夜将臣家眷全部搬来皇城,符合规矩啊。”
周奎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
他穿着一身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须发略微发白,给人一种淳朴、憨实的错觉。
若不是知根知底,都会被他朴实的外表给蒙蔽了。
“父亲,如今国难当头,皇儿临危受命,他说怎么做,您就怎么做吧。此事,太上皇也无权干涉。”
周皇后摇了摇头,对这个父亲,她真是失望透顶。
只是万般无奈,血脉亲缘,换做他人,早就该杀头问斩了。
“女儿啊,咱周家现在连佣人都被遣散,全被送到了皇城,总不能连一个看门的家丁都没有吧,万一,那......”
周奎这会儿也是心急如焚。
现在城里混入了那么多难民。
老子家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万一有人闯进去,如何是好。
几百万的家产啊。
“国丈家里又没啥值钱的东西,就算没有人看守,也不是啥大事,对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微有几分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奎转身就看到,身穿金甲,腰间挎着宝剑,后边还跟着两个太监,英武不凡的朱慈烺站在了门外。
迎面一股帝王之威扑朔而来。。
让周奎猛然一颤。
“臣,臣拜见太,臣拜见皇上。”
“皇上,老臣家现在连一个家丁都没有,您还是让老臣回去守着自己家吧。”
“这后宫也不是普通百姓随随便便能来的地方啊。”周奎能言善辩,早就组织好了一番语言。
天杀的。
比你爹还狠啊。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干啥。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周皇后和崇祯知道朱慈烺将周奎弄来是想干什么。
可周奎出了名的铁公鸡。
就连崇祯都拿他没办法。
朱慈烺能有什么手段。
“呵呵,国丈是母后的父亲,朕的外公,现在城里混入了流民,万一有个好歹,丢的可是皇家脸面。”
“您尽管在皇城安心住下,周家朕会派人看管,不过今天外孙还有一件事想请国丈帮忙。”
“如今新朝刚立,内忧外患,闯贼大军马上就打到京师城下了,朕想跟国丈借点银子,你看可否?”
“朕给你打欠条。”
朱慈烺温和一笑,人畜无害。
“借钱?”
“哎呦,皇上,臣,臣家里也没有多少银子啊。”
“您看,臣连衣服破了都舍不得置办一件,家里真的拿不出银子,求您还是放老臣回去吧。”
小兔崽子。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就知道惦记周家的银子,比你父亲还坏。
“朕知道国丈清廉朴素,家里银子不多,朕只借三十万两......”朱慈烺故意狮子大开口。

周奎瞳孔猛缩。
就连周皇后和崇祯都吓一跳。
三十万两。
开什么玩笑。
哪怕要了他的命,周奎也不可能借啊。
崇祯多次要求百官和京城勋贵们捐款,最抠搜的人当属嘉定伯周奎了。
但凡要是他能多体谅朝廷,在百官面前带个好头,崇祯也能多募集一些银两。
虽说不能扭转大局,却也能起个好点的带头作用。
谁料周奎除了装疯卖傻,穿打补丁的衣服装穷外,还故意变卖家具,羞辱朝廷,丢崇祯的脸。
王承恩都觉得,跟周奎借钱,还不如跟铁公鸡拔毛,说不定还能薅下三两铁渣。
果然,朱慈烺话音刚落,周奎就开始叫苦连天。
“皇上啊,祖宗啊,我周家拢共只剩下一千两银子,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啊?”
“要不,老臣给您借一半,五百两,可好。”
我可是你外公啊,不孝子孙,自己人都搞,白眼狼。
当然,装疯卖傻也是周奎一贯伎俩
不过;
他很聪明,崇祯都退位了,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咬咬牙,借给你五百两。
周奎的做法,就连周皇后都看不下去了,但老爹的性格,别人不知道,周皇后却再清楚不过。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她除了觉得丢脸,实在无能为力。
崇祯此刻,都颇感无奈。
皇儿,你还是太年轻啊。
跟周国丈借钱,你以为父皇不想吗?
要是能从他家弄出银子,募捐时朝廷也不会那么难堪了。
罢了,反正都这样了,随他去吧。
崇祯本打算以死谢天下,绝望之际,才被迫禅位给朱慈烺。
见他这么天真,也已经不抱希望了。
大不了,李自成打进来之前,提绳子跑路。
他却不知道,周奎此举正中了朱慈烺的圈套。
朱慈烺眉头轻挑:“堂堂大明朝国丈,家里只有一千两银子,真是难为你了。”
“算了,钱,朕也不借了。”
“承恩,告诉高时明,速将国丈的家产全部搬过来,一桌一椅,一只狗,一只鸡都别落下。”
“国丈府上一千两银子,少一个铜板,朕拿你试问。”
老贼上当了,哈哈哈......
王承恩眼皮直跳,突然恍然大悟:“是,奴婢这就去传旨。”
皇上圣明啊。
周奎铁公鸡,你聪明一世,今天总算是要栽了。
王承恩对周奎也是咬牙切齿,朝廷如此艰难,他却抠抠搜搜,装疯卖傻一毛不拔。
有时候,王承恩都对崇祯感到不值。
没想到,新皇帝上来,一招轻松拿捏。
周奎聪明一世,却栽在新皇手上。
朱慈烺话一出口,崇祯皇帝猛然一愣,如同开了一扇天窗,满脸的惊讶。
这都可以。
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由对朱慈烺刮目相看。
周皇后睁大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皇儿。
英武果断,机智过人。
感觉都快不认识他了。
“啊,你,你说什么......”
周奎听后,血压飙升,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
周皇后见父亲昏倒,难免有些担心。
赶紧让汪永洪去传太医。
“慈烺,父皇虽将皇位禅让于你,但目前京城士气低落,就算能从嘉定伯手上借来一些银子,也填补不了京城饷银的巨大窟窿。”
“不如,还是让承恩护送你突围吧。”崇祯虽说对朱慈烺有些吃惊,但对当前局势依然很悲观。
嘉定伯府上,最多只有几十万两银子。
京城除了守城兵马外,还有好几万官员等着领取俸禄。
这点银子,只是杯水车薪。
“父皇,孩儿心意已决,您就安安稳稳的当太上皇吧,还有一件事,孩儿忘了告诉你。”
“昨日,孩儿梦见曾祖爷爷了,曾祖爷爷说,他给孩儿留了宝藏,其中一个就藏在宫里。”
“只要将宝藏找出来,就可助大明度过难关了。”
朱慈烺信口拈来。
有没有宝藏,他也不知道。
不过现代网络上,流传着万历藏银的传说,并且数额巨大。
万历皇帝四十年不上朝,却敛财有道。
他通过挖矿,征税,抄家,甚至挖了自家祖坟,攒下了大量金银,藏于宫中,用于自己挥霍。
他死之后,朱由检的父亲明光宗朱常洛即位,按理说,万历的这笔藏银应该对后世皇帝有个交代。
然而,造化弄人。
明光宗朱常洛登基后,第二十八天,就因为病重服用红丸,一命归西。
就是明朝历史上震惊的红丸案。
当时因为牵连甚广,皇帝身边的知情人不是被贬,就是被杀,这笔银子也成了不解之谜。
但;
李自成入京之后,从大明京城搜刮了七千万两银子,其中很有可能包括万历藏银。
“宝藏?”
崇祯神色一振,对于朱慈烺的话难免有些怀疑:
“不可能,如果你曾祖皇帝留下了宝藏,为何宫中无一人知晓?”
周皇后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儿。
“父皇,若非曾祖皇帝托梦,我又怎知道你藏了一根绳子。”
“若非曾祖皇帝托梦,我又怎么知道,你还让母后上吊殉国?”
“曾祖皇帝说了,宝藏就藏在养心殿附近,明天孩儿就派人来,将养心殿挖开看看,他老人家不会骗我的。”
朱慈烺的话,崇祯自然不信。
既然皇位让给他了,那就由他去吧。
一会儿后,汪永洪领着太医过来。
给周奎扎了几针,就醒了。
“哎呦呦,皇上啊,太子他,不能这么做啊!!”周奎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崇祯面前。
崇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困了。
朱慈烺可没耐心,看他撒泼打滚。
吩咐宫外守卫,绝不能让周奎一家,迈出宫门一步,然后跟周皇后打了声招呼告退。
周奎被太监送回了西五所。
寝宫只剩下周皇后和崇祯两人。
“皇上,皇儿说的,会是真的吗?”
“如果真有宝藏倒是好了,由他去折腾吧。”朱由检摇头叹息,彰显无奈。
虽然,他也希望是真的。
可万历皇帝托梦,很难令人信服。
朱慈烺带着王承恩、汪永洪三人来从宫里出来,数百锦衣卫肃然而立,戒备森严。
“皇上,马车已备好了。”李若琏见皇帝出来,精神抖擞。
“李爱卿,朕还是跟你们一起骑马吧。”朱慈烺的前世可是顶级杀手,骑马射箭,冷热兵器,无一不精。
崇祯也曾给他请过老师,研习兵法,武艺骑射也是必修之课。
见皇帝坚持,李若琏只好让牵了匹马过来。
另一边;
南镇抚司;
......

锦衣卫南镇抚司。
官厅还亮着烛光。
今晚当值的百户官王虎和经历司的经历周礼二人,刚才被传旨的太监吵醒。
得知崇祯退位,新皇帝登基,反而有些睡不着。
干脆让人弄了几碟小菜,喝上了。
只不过,经历周礼觉得不过瘾,干脆又让人去红春楼叫了几个姑娘。
二人左拥右抱。
百户王虎红光满面,嘴角流油,肥大的肚腩露在外面,他举起酒杯跟周礼碰杯后,轻抿一口。
“经历大人,您说,这朝廷唱的哪一出,皇上竟然让一个十五岁的娃娃登基,卑职真是看不懂了。”
周礼吃了一口菜,将酒味压下去后,神色淡然:
“有啥看不懂的,闯贼大军压境,居庸关,昌平相继失守。”
“来勤王的兵马就唐通一路还在居庸关降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皇帝都已自顾不暇了,听说朝廷许多大臣都已自谋出路。”
“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力挽狂澜不成。”
“来,走一个!!”
听他这么说,王虎也深吸一口气,举着酒杯喝了一口。
“对了,经历大人,那朝廷刚才来传旨,咱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指挥使大人?”王虎还是有些担心。
今日之事,不同以往。
皇帝传旨,让他们带上所有人前往皇极殿议事,虽说李自成大军快来了。
但毕竟,现在依然是大明的天下。
大明朝的皇帝,还在京城呢。
周礼半醉半醒的摇头:“王虎啊王虎,你怎的就是不开窍呢?”
“指挥使大人可是叮嘱,天塌下来,也别打扰他,你不要命了?”
“何况现在皇帝老儿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管咱们。”
“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咱得趁着闯贼还没来,享受享受,没准过两天,脑袋就搬家了。”
“罢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还是带着小美人,回房去,好好享受这人间美好之事吧。”
“走,小美人!!”
周礼拿起酒杯饮尽,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就要离开了。
“哎,经历大人说的对啊,小美人,走,陪爷去好好乐上一乐。”王虎脸上的忧愁散去,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
与此同时, 肃然的高墙外,来了一队轻骑。
一个三十多岁的士兵,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
“大人,宫里传旨的人来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踏马的,没见老子还忙着吗?去,告诉他们,老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王虎喝了个七八分醉,听说又来传旨,有点恼火。
刚才要不是被他们打搅了美梦,自己都睡醒一觉了。
周礼一边搂着一个红楼姑娘,喝斥:
“对,告诉他们,明儿早上再来,睡了,谁敢放他们进来,别怪本官对他不客气。”
“天王老子来了,也这么说。”
前来通报的人,额头却直冒冷汗。
正要解释时,外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来。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来应对天王老子。”
声音刚落下。
就听见轰隆一声。
外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身穿蟒服的老将军,在十几个锦衣卫的簇拥下,从外面闯了进来。
隔着七八米都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杀伐之气。
几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一旁。
王虎眼神一颤,大吃一惊:“李,李大人,您怎么来了?”
李若琏不光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地位仅在骆养性之下。
半夜老将军突然到访,肯定不是找他们聊天的。
王虎的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
“李,李大人。”
周礼是文人,嘴上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李若琏面前却吓得心神一颤。
不敢造次。
李若琏可是三朝元老,根深蒂固。
想让他死,只需一个念头。
“大胆,周礼,王虎,皇上传旨,为何不到。”李若琏厉声呵斥。
周礼是个聪明人。
他不敢跟李若琏硬刚,只好将骆养性搬出来
“回李大人,卑职奉骆指挥使的命令值守当班,若是轻易离开,万一骆指挥使怪罪下来,卑职也承担不起啊。”
哪怕你是指挥同知,也得给骆指挥使留几分薄面吧。
我可是骆指挥使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
理论上,周礼此举并无不妥,毕竟他们是奉命行事。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骆养性可没让他们胡作非为。
果然,李若琏大喝一声。“大胆,你们两个玩忽职守,将堂堂锦衣卫官厅,搞的乌烟瘴气,还敢大言不惭。”
“拿下,拖出去,砍了!”
几个锦衣卫冲了上去,迅速将周礼和王虎二人按倒在地上。
“李大人,我们是奉骆指挥使的命令,你不能杀我们。”
周礼本以为自己将骆养性搬出来,李若琏不敢动他们。
骆养性可是跟崇祯皇帝喝一口奶长大的,他母亲是崇祯皇帝的娘奶二人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
怎么说李若琏也得卖骆养性一个面子。
况且,大明朝都这样了。
锦衣卫的大权,还在骆养性手里。
等李自成大军打过来,皇帝更加得仰仗他们。
却没想到,他将骆养性搬出来,反而让自己加速死亡。
就在周礼话音刚刚落下时,后面又传来一道霸气十足的声音。
“他不能杀你们,朕难道也不可以?”
朱慈烺,一身金甲手持天子剑,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龙行虎步。
那君临天下帝王之气蔓延开来,整个官厅内一片肃静。
金龙金甲,看的周礼浑身颤抖。
还没等李若琏说话,周礼二人就跪了。
“皇,皇上,卑职该死,皇上饶命......”
“朕问你们,骆养性在哪里。”朱慈烺面色如常,看不出喜乐,不怒自威。
“回,皇上,骆大人,他,他在。”周礼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拖下去,砍了!!”朱慈烺轻轻开口。
几个锦衣卫立刻将周礼往外托。
“我说,我说皇上,饶命啊,骆大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