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儿子攒钱结婚，68岁的我在工地干活，被钢筋贯穿腹部。
我疼得咬破舌头，妻子却不肯花八块钱买止痛针。
“要是花光钱给你治病，我和儿子之后怎么活？做人不能太自私！”
“你这把年纪救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积点阴德，早点下葬。”
儿子在我病床前跪了一夜。
我叹了口气，亲手拔掉自己的氧气管。
可妻子转头就花光我的百万赔偿金和初恋环游世界。
我死不瞑目！
或许老天可怜，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我重生了，回到1982年。
......
“陈远桥你到底把私房钱藏哪了！”
许清欢刺耳的怒骂声响起，接着一盆滚烫的猪食向我泼来。
我躲闪不及跌倒在地，头重重磕在石头上，皮肤被烫得通红。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钱给徐峰创业，要么现在就去离婚！”
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盯着我，眼底尽是鄙夷。
门口还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乡亲。
他们冲我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熟悉的一幕让我如遭电击。
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许清欢逼我拿钱给她初恋创业那天。
上一世我是厂里一级驾驶员，工资70多块。
许清欢打着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旗号攥紧家里所有收入。
每个月只给我一块钱买三包大前门烟。
眼看着身边人都下海，我也起了做点小生意的心思。
可好说歹说她死也不肯拿钱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工资全让她拿去养初恋徐峰，隔三差五就下馆子，买高档皮鞋，前天还添了一台电视机。
发现真相后我气疯了，冲到徐峰家里要钱。
许清欢追过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说我故意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钱没追回来不说，还被看热闹的人抖出来我平时接私活。
一个月能赚20多块。
许清欢怒斥我竟敢把她当贼防着，用离婚要挟我拿钱给徐峰创业。
我念在她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得已委屈求全。
这一世，我不会再那么蠢了。
“离就离！现在就去打离婚证，谁不去谁孙子！”


本以为许清欢会高兴坏了。
毕竟她晚上说梦话都在怪我拆散她和徐峰。
可她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还红了眼眶好像我在欺负她。
见我僵着不动没给台阶，她又气又恼。
“你......你这个死脑筋，拿钱给徐峰创业也是为你好阿！将来他成了大老板少不了要帮衬我们家。”
“你竟然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闹离婚。”
真可笑。
我的妻子吃里扒外养野男人，到头来还要说是为了我。
许清欢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小军立即心领神会。
“爸，你要是不把钱给徐叔叔，我就不去念书了。”
说完他还冲徐峰得意一笑，笃定我会退让。
平时我最在意他的功课。
希望他靠读书去大城市里扎根，找份体面的工作不要像我这样辛苦。
我下班后拼命接私活送货，好几次太过疲惫差点出了车祸，攒下来的私房钱给他买学习资料，请退休老教授给他补课，还存着等他将来上大学用。
到头来，我的心血却比不过徐峰偶尔给他几颗糖果。
想到上一世亲手养大的儿子逼我去死，我掐白了掌心，语气极冷。
“不想念就别念了，你这个年纪正好出去打工赚钱。”
说完我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许清欢有初恋，我也有个遗憾终身的白月光。
这一世，我要去找她了。


我用兜里仅剩的3块钱买了一张去省城的汽车票。
一出站我直奔中华出版社，他们正大力引进外籍书，急缺翻译人才。
前世我通过第一批高考进入燕京大学法语专业。
老师青睐我极高的语言天分，还帮我申请公派留学名额。
我却阴差阳错为了许清欢留在乡镇磋磨一生。
“师兄？桥远师兄，真的是你！”
一阵清脆的女声打断我的思绪。
林小雪穿着碎花裙，眉眼弯弯地朝我挥手。
“师兄，这些年你去哪了？是不是夏老师安排你去法国进修了？”
见我面露苦色，她没有再追问，主动为我引荐出版社主编。
当场翻译了一份文档后，他对我的能力十分满意。
“咱们就缺会法语的，大半年了都没招到合适的人，您可真是一场及时雨阿。”
“那当然了，师兄当年可是燕京大学风云人物。”
林小雪在一旁附和，看向我的眼神尽是倾慕。
我恍如隔世。
数年婚姻许清欢一直在打压贬低我。
她嘲讽我白读几年书还不如徐峰随便卖点东西赚的多，嫌弃我开车送货回来一身汗臭味不准我进门，饭菜稍不合口味就在家摔摔打打。
可她不知道，若不是为了报恩而娶她，我的人生原本会更璀璨。
主编当即就为我安排单人宿舍。
我已经很久没享受过独处的空间。
不用忍受许清欢把我的东西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
也不用守着小军学习到深夜，还要被他厌弃。
“爸你念了大学，还不是在厂里开货车，天天被领导骂得跟孙子似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我还不如跟徐叔叔多学学做生生意。”
这一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管了。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舒坦。
翌日。
主编安排林小雪替我接风洗尘。
刚走进国营饭店，就撞见许清欢和徐峰坐在角落那一桌。
两人还甜甜蜜蜜地同吃一根面条。
平时我给她夹点菜，她都嫌我的筷子脏，这会倒丝毫不介意。
旁边的人还在起哄让他们亲一个。
本来许清欢还有些抗拒。
看见我之后她冷哼一声，主动亲了徐峰的脸，撑着下巴一脸得意。
我只觉得无趣，找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
林小雪推了推我胳膊。
“师兄，那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不是认识你阿，怎么一直盯着你。”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示意她不要理会这些无聊的人。
之前徐峰只不过搂了一下她的腰，我就提着棍子冲过去险些将他手打断。
现在，哪怕他们俩在我面前睡一觉我都无所谓了。
林小雪给我倒了一杯酒后，许清欢坐不住了。
她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抢过我酒杯。
“陈远桥，你到底要不要脸，竟敢跟别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一起喝酒？还当着我的面？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家里的钱都你是管着，现在连小军的医药费都交不上了吗？”
“那你应该去找徐峰要而不是我。”
许清欢追了出来，拽住我胳膊。
“好，医药费不用你管，但小军是你亲生儿子，你也不管了吗？家里重活也没人干，连做饭的柴火都快没了。”
“我手都被镰刀割伤了，你一点都不心疼吗？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话说到最后她带着哭腔，抬手抹泪。
“小军受伤全是徐峰的责任，他有来照顾过一天吗？”
“你总说徐峰哪哪都好，挑水劈柴那些活为什么不让他帮你？是使唤不动吗？”
许清欢被我戳中了痛处。
她想反驳却又说不出一句带理的话，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汹涌流出。
这一世我甩手不管让她早早认清了徐峰的真面目。
她心里悔恨想回头找我，却又拉不下脸，还想等我像以前一样给她当牛做马。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也没有人会傻到被伤透心，还能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地付出。
办完所有户籍资料后，我去给一个故人扫墓。
上一世我公派出国前回乡探亲意外落水。
许清欢的父亲救了我。
许叔叔十分欣赏我的人品和能力，每次喝酒话里话外都想撮合我和许清欢。
毕竟徐峰那张嘴哄哄女人还行，但凡有些阅历的人都知道他靠不住，可许清欢却十分吃这一套，谁劝都不听。
但我一心只想扑在事业上。
百般推脱后，许叔叔竟给我和许清欢下药锁在房内。
等醒来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为了许清欢的名节，我被迫娶了她，牺牲了大好前程。
她恨了我一辈子，恨我拆散她和徐峰。
那一夜后，她再也不允许我碰她一根手指头，连睡觉都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
她用这件事道德绑架我一辈子。
我心里有愧。
整整46年，我天不亮就出门干活。
后来国企下岗潮我又去工地上当水泥工，下班还要伺候他们母子。
常常累到晕厥。
她却和徐峰藕断丝连，用我的血汗钱给他在外面充大款。
68岁那年，我被钢筋贯穿疼得打滚时，徐峰还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名贵手表。
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最后却被许清欢逼得亲手拔掉自己的氧气管。
“许叔叔，上一世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还完了，这一世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我最后擦了一遍许叔叔的墓碑，转身走了。
在河堤边等大巴时，远远地听见一阵笑声。
徐峰正搂住许清欢的腰在河里学游泳，两人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
她娇俏可人的样子，与在我面前嚣张跋扈的姿态完全不同。
没想到徐峰害惨了小军，他依然能三言两句就哄得许清欢团团转。
难怪上一世许清欢如此憎恨我。
人群忽然变得惊慌起来，大家都一窝蜂地往岸边游，嚷嚷着开闸了。
水流湍急，冲散了徐峰和许清欢。
许清欢接连呛了几口水挣扎着喊救命。
河水越涨越高。
我看了一眼许叔叔的墓碑，咬咬牙跳进河水之中。
拖她回岸边后，我已精疲力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许清欢双眼猩红锤着胸口一阵猛烈呛咳。
她缓过神来，猛地想起了什么，将我往正在泄洪的河水里推。
“你为什么不救徐峰！你故意想害死他是不是！”
急匆匆赶来救人的婶子在一旁怒骂。
“徐峰早就跑没影了！只有陈远桥不要命地救你。”
“咱们镇上有几个男人能像远桥这么心疼老婆孩子，你非得跟那个油嘴滑舌的不清不楚！”
这些话好似几个巴掌狠狠地扇在许清欢脸上。
她怔怔望着我。
这是第一次，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恨意，反而浮起了几分愧疚。
或许她在回忆里渐渐清醒。
这些年是我没日没夜操持这个家，徐峰整天只会说两句好听话骗吃骗喝。
我费尽心血教导儿子走向正道，徐峰却害儿子被逼退学还被打成小偷。
我不计前嫌救她于危难，徐峰占尽一切便宜却不顾她死活。
许清欢眼泪无声滑落。
一向极度厌恶与我有肢体接触的她主动抱住我。
“远桥，过去的事就翻篇吧，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工资都让你拿着，你想做什么生意我都支持你。”
“从今往后，我只是你陈远桥的妻子。”
见她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我心里却涌出一股无名火。
数年婚姻，我拼命想用真心打动她，想换来她真正的认可。
她却从来都不领我的情，还和徐峰，和那些看热闹的外人一起羞辱折磨我一世。
我用力推开她。
“太晚了。”
她愣住了，看了一眼天色，神情怯弱。
“是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你不是一直很想尝尝我的手艺吗，今晚我就给你做一大桌菜，好不好。”
她语气近乎哀求，死死拽着我。
绷紧的身体和微微颤抖的手暴露出她内心极度恐慌。
我掰开她用力到泛白的手指，语气极冷。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不是时间。”